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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的辦法,就是讓這幫惡徒吃足夠的虧,讓他們知道自己惹不起。

劉所長看著遠夏,內心甚是佩服,果然是大學生啊,不管是氣勢,還是道理,都完美碾壓王小兵。

老貨被遠夏說得氣勢完全弱下去:“我沒錢,我就是不賠,你愛住你就住。”

“你沒錢,你家裡人有錢。我直接去找你父母的工作單位,從他們的工資上扣,扣足了作數。”遠夏看見左鄰右舍都探出頭來瞧熱鬨,放大了聲音,說,“各種街坊鄰居,你們來幫我評評理吧……”

他繪聲繪色地將三個潑皮入室搶劫打傷老人揚長而去,又拒不承擔責任的事說了一通:“……大家夥說說,他們到底該不該賠?你們不賠,我就寫上訪信,告到區裡,區裡不受理,我就告到縣裡,縣裡不受理,我就告到市裡,市裡不受理,我就告到省裡,省裡不受理,我就告到中央!我就不信了,咱們社會主義國家,是為人民服務的,國家到底是為民做主,還是為你們這些站在人民對立麵的壞分子做主!”

運動剛剛結束,這話在大家耳中無異於振聾發聵,左鄰右舍們本來對老貨這種連窩邊草都吃的兔子敢怒不敢言,此刻有人替他們出頭,自然沒有誰願意替老貨說話。

老貨更是聽得頭皮發麻,他知道自己要是早幾年,那絕對是要被揪出來批鬥的,頓時氣勢上就弱了下來:“你、你們家是投機倒把,走資本主義路線,擾亂社會秩序,你們才是階級敵人。”

遠夏完全不怕,他冷笑:“我們投機倒把?走資本主義路線?國家政策你看到了嗎?十一屆三中全會都說了,黨中央都把工作重點轉移到經濟建設中來,國家政策鼓勵發展經濟,也不禁止個體經濟開展。我家沒雇一個人,剝削誰了?怎麼就成資本主義了?國家領導人都說了:‘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我父親是抗美援朝的老兵,他為了救人犧牲,被追為烈士,母親改嫁,我爺爺七十多歲撫養我們兄妹五個,我們靠自食其力,不給政府添亂,不違法亂紀,不給國家抹黑。我們怎麼就成了階級敵人了?你這樣偷雞摸狗的、欺淩弱小的,反倒成正義的人民了?真是天大的笑話!”

老貨此刻恨不能躲進一個殼子裡藏起來,再也不出來。

劉所長很少說話,看著遠夏從言語和氣勢上碾壓老貨,才知道他真有處理這事的能力,心中不由得暗暗喝彩,這孩子真了不得啊。

劉所長在一旁笑著誇獎:“小遠果然是大學生,以理服人。王小兵,你知道錯了沒有?”

左鄰右舍聽到劉所長的話,都對遠夏嘖嘖稱讚,原來是大學生,難怪談吐不凡,頭頭是道,真是國家棟梁。

遠夏說:“我現在就去你父母單位找他們賠償。”

老貨此刻心裡隻剩下無邊的悔意,不該跟著卷毛和疤子去收什麼保護費的,好處沒撈到多少,現在反倒要栽大跟頭了。

遠夏對劉所長說:“劉所長,麻煩你再陪我去找他父母吧,反正他也賠不起錢。”

剛下樓沒多久,就碰上老貨父母回來了。

遠夏直接找他們索要賠款,老貨父母聽說兒子打傷老人,被人索要一百多塊錢的賠償,氣得是暴跳如雷。

老貨他爸劈頭蓋臉給了兒子一頓胖揍,他媽則拉著遠夏和劉所長說好話,說要去醫院探視遠夏爺爺,賠禮道歉,意思是想賴掉那筆賠償金。

遠夏哪肯退讓,他們的兒子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做父母的絕對脫不了乾係,不是溺愛孩子,就是不管教孩子,此刻闖了禍,當然要他們承擔責任。

最後在劉所長的調停下,雙方以賠償五十塊醫藥費及精神損失費等達成協議。

劉所長本來是陪遠夏去找人,看了遠夏的精彩表現之後,連卷毛和疤子也都一並陪他處理完了賠償事宜。

是疤子動手推的遠德厚,遠夏無論如何都不肯退讓賠償金額,非要一百塊不可,最後在對方父母苦苦哀求之下,他那個可憐沒話語權的娘都給遠德厚跪下了。

遠德厚不忍心,才對遠夏說少賠點算了,遠夏才同意減到80塊。

辦完這個案子,劉所長對遠夏完全肅然起敬:“以後這幾個臭小子怕再也不敢去偷雞摸狗了。要是受害者都跟你一樣強勢和堅持,這種人絕對要少得多。”

遠夏笑笑:“謝謝劉所長誇獎。他們要是真的就此改邪歸正了,將來這幾個人絕對會感謝我的,我這是在他們走歧途的時候拉了他們一把。社會治安還是要靠公安乾警同誌,辛苦你們了。謝謝劉所長,這些天辛苦你了。我拿了這麼多賠償金,捐出五十塊錢給派出所,你們拿著幫助以後有需要的人。”

劉所長大為震撼:“這怎麼能行呢?這是你爺爺的賠償金,我們怎麼能要你們的賠償金!”

遠夏笑著說:“拿著吧,所長。我知道你們經常會救濟補貼那些來求助的人,有些時候還是自掏腰包補貼他們的。這些賠償金是我硬要來的,我爺爺其實不太讚同,我呢,是本著讓他們花錢買深刻教訓,所以才要了這麼多。我拿出一部分幫助那些更需要的人,這算是我們全家捐的。請你務必要收下。”

劉所長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這孩子,你這覺悟也太高了。”

遠夏說:“沒什麼,我考上大學,國家一分錢學費沒收我的,還給我生活補貼,是國家和人民培養了我。咱們的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所以我們人民有能力的時候,也應該想著回饋社會。現在我家裡開著店,生活也勉強能維持,其實這些賠償金都不太用得上。我捐這些,是幫助那些比我們更需要的人的。”

劉所長收下了這些錢:“謝謝你,孩子,我會把這事公告大家的,讓大家都知道你們的高風亮節。”

遠夏笑了:“其實不用這樣,謝謝所長,我就是求個心安。”

遠夏處理好家裡的事,準備回去的時候,又碰上了得知消息後匆匆從越城趕到肅陽的鬱行一。

第31章 煩惱

遠夏見到鬱行一是又驚又喜:“你怎麼來了?”

鬱行一滿臉關切:“我聽說你家裡出事了,你這麼多天都沒回去,不太放心,就趕過來看看。家裡發生了什麼事?爺爺他們還好吧?”

遠夏露出輕鬆的笑容:“沒事,你看我的樣子,像是有事嗎?”

鬱行一看著遠夏臉上的笑容,確實不像是有事的樣子:“那你怎麼在家待了這麼多天?”

遠夏便將情況大致跟他說了一下:“……現在已經處理好了,我爺爺在醫院住了幾天,今天剛出院,我打算今晚就返校,沒想到你就來了。”

“爺爺真的沒事,沒受傷?”鬱行一聽到有人來店裡敲詐,還推倒了爺爺,又跟遠夏確認了一次。

遠夏點頭:“真的。他們要是傷了爺爺,我不得跟他們拚命,還能這麼輕鬆地跟你說這事?我跟他們狠敲了一筆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以後這片兒的混混們估計都得繞著我家走了。”

鬱行一看著他:“你膽子真夠大的,還敢跟混混叫板。”

遠夏挑眉:“為什麼不敢?我是受害者,他們做的是違法亂紀的事,比底氣,他們就輸了。這種人就是不能怕他們,越怕他們越欺負你,欺軟怕硬是人的本能。”

鬱行一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遠夏看起來這麼瘦弱斯文,他居然能從幾個混混那裡要來這麼一大筆賠償金:“爺爺呢?”

遠夏說:“出院在家休息。我今天將店裡收拾一下,明天他就可以過來開店了。你不上班嗎?”

鬱行一說:“請了兩天假。”

遠夏望著他:“對不起,當時太著急,沒來得及告訴你,還讓你特意跑來看我們。謝謝你。”

鬱行一無所謂地笑笑:“你們沒事就好。”

他聽遠夏的室友說他爺爺被人打了,以為爺爺傷得很嚴重,擔心需要花很多錢,便趕緊帶上自己所有的積蓄,還朝同事借了些錢,帶了好幾百塊錢趕過來。

沒想到隻是虛驚一場,幸好隻是虛驚一場。

“那我改到明天再走吧,咱們一起回去。”遠夏說。

鬱行一說:“彆改,還是按原計劃今晚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網⑥提⑥供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遠夏說:“你才剛到又要返回,太辛苦了。”

鬱行一滿不在乎:“這算什麼。也就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

猶豫了片刻,遠夏說:“可是下車後已經沒公交車了,我們得步行回去。要走好遠呢。”從車站到學校,差不多要走兩個小時。

鬱行一似笑非笑看著他:“你能走我不能走?”

遠夏無奈地笑笑:“你才從越城趕過來啊,太累了。”

“沒事。我身體好著呢。”鬱行一知道遠夏連夜趕回去是為了上明天的課,不願意耽誤他上課。

遠夏笑著說:“那好,我現在回去做飯,吃完飯咱們就去趕火車,今晚九點的車。”

當晚,鬱行一跟遠夏的家人進行了短暫的相聚。大家都很喜歡鬱行一,因為他比大哥要好脾氣,幾乎是有求必應。

遠德厚剛見到鬱行一的時候,是非常不安的,擔心遠夏這麼多天不回學校,是不是學校要處罰他了。

鬱行一再三保證學校沒事,表明他是擔心爺爺真受了傷,怕治療費不夠,特意過來送錢的。為了讓老人相信,他還掏出了一大疊錢。

老爺子這才相信鬱行一的說法,又覺得很高興,孫子交到了這麼好的朋友。老人見多識廣,知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鬱行一就是典型的雪中送炭,那是孫子的真朋友。

直到上了火車,遠夏才跟鬱行一道謝:“謝謝你來給我們送錢。”

要說不感動絕對是假的,他對鬱行一好,那是天經地義的,鬱行一對自己的感情,則是從一張白紙發展起來的,認識才這麼長時間,能為他做到這一步,已經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定義。

鬱行一看著他笑:“謝什麼?又沒用上。咱們是朋友,朋友有困難,幫助不是理所應當嗎?”

彼時兩人都站在車廂接連處,靠著車壁互相望著對方笑。

兩人都是站票,沒有座位,這小小的空間,便成了兩人暫時的容身處,倒也好,沒有旁人,可以隨意聊天。

鬱行一打聽起遠夏處理這件事的細節,越聽越驚歎:“你居然一共讓他們賠了兩百多塊錢?”

遠夏很得意:“嗯。不讓他們肉疼,他們怎麼會吸取教訓,以後還是會回來。為了絕後患,我就狠宰了一筆。當然,還得多虧派出所的劉所長給我撐腰,不然我一個人哪能要得來錢。”

鬱行一說:“這次處理得不錯。不過以後碰到壞人,首先還是要保護好自己,有些人壞得是沒有底線的。”

遠夏點頭:“我懂的。”

鬱行一又感歎:“你真給派出所捐了五十塊錢?”

遠夏哈哈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