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1 / 1)

難免心慌,其實他早就想到了,也跟爺爺說了,不要跟這些人硬杠,千萬彆讓自己受傷。

不過對付這些人也不能一味退讓,否則租書店那點小利潤哪夠填這幫小混混的欲壑,親自回去解決這個問題在所難免。信是三天前發的,隻希望這三天沒有出事。

天下著雨,遠夏走得急,連傘都沒拿,從火車站出來,便奔向公交站台,又從公交站台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回店裡。

原本整齊溫馨的小店此刻一片狼藉,書本撒了一地,爺爺坐在地上,七十多歲的老人哭得淚眼婆娑。

遠夏的心如被針紮,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帶著哭腔問:“爺爺,爺爺你沒事吧?”

遠德厚抬起婆娑的淚眼,看著大孫子,以為自己眼花了,他慌忙擦了一把淚,試圖站起來:“我、我沒事。夏夏,你回來了?”

遠夏心疼得要死,他將老人攙扶起來:“您是怎麼摔倒的?”

遠德厚說:“那幫小畜生又來問我要保護費,昨天才來要過,今天又來,咱們小本生意,哪有那麼多錢呢。我不給,他們就拿我們的書,我去搶,他們把我推在了地上。”

遠夏說:“爺爺,走,我帶您上醫院。”

遠德厚忙搖頭:“不、不去醫院,得花多少錢啊,我沒事。”

“不,您被他們推地上摔著了,得讓他們賠醫藥費。去醫院做檢查,您就說您渾身都疼,哪兒都不舒服。敢欺負我們,我不讓他們賠得傾家蕩產我就不姓遠!”遠夏咬牙切齒地說。

遠德厚看著大孫子:“真的可以?”

遠夏篤定地說:“爺爺,您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第30章 賠償

遠夏關了店門,將爺爺送到醫院去住院。

爺爺其實沒受什麼傷,隻是摔一跤,屁股有點疼,受驚嚇比較嚴重,但他根據遠夏說的,隻管說自己身上疼得不行,根本起不來床。

遠夏要求醫院給爺爺照X光,做各種檢查。

安排好爺爺住院之後,遠夏便回學校去找遠秋,讓她照顧好弟弟妹妹,爺爺和小混混的事他來處理。

回頭就去找目擊證人。路兩旁都是房子,以前單純就是住家,後來有人見遠方書屋開了起來,陸續也有人開始開小店擺攤做生意。

有人開早餐鋪子,有人賣小吃,有人修車,有人修鞋,也有人開縫紉店等等,向陽路上顯得生機勃勃,倒成了一條比較繁華的街。

這也是那幫小混混盯上的原因。小店做生意,每天都有活錢進,他們就這家去要幾毛,那家去拿點吃的,儼然當成了他們自家的。

遠夏跟左鄰右舍打聽到幾個小混混的信息,便去派出所報警,說這幫小混混入室搶劫,並且打傷了他爺爺。

這幾個人也算是派出所的常客,他們常常因為打架鬥毆偷雞摸狗事件進出派出所,警察們都很熟悉了。

他們犯的事也不大,每次最多是拘留幾日,或者乾脆是批評教育後就放了。

而且最近這一兩年,類似的案子實在是太多了,多得警察幾乎每天都要接到類似的報案,那些未曾報案的隻怕是層更多。

值班民警在問明情況之後,也打算還像從前那樣處理:“這事我們知道了,我們會處理的。”

搶了幾本書和一些吃的,還不是現金,損失少得都不足以立案,每次抓來也就是批評教育後便放了,警察也很無奈。

遠夏深知這種事對警察來說也很為難,要說不是事嘛,確實影響了他和鄰居們的正常生活,要說是個事嘛,損失少得完全不足以立案。

但自己絕不能就此罷休,不把這幫混子整怕,他們就永無寧日。

遠夏說:“警察叔叔,他們打傷了我爺爺,傷得很嚴重,他現在還躺在醫院出不了院。我必須要找到他們賠償醫藥費,所以務必麻煩你們幫我將這些人找出來。”

“傷得很嚴重嗎?”警察聽到傷得嚴重,皺起眉頭,“那是得將人抓來。不過我們縣城前幾天發生一起比較嚴重的凶殺案,凶手逃到山裡去了,全縣幾乎所有的公安乾警都被調去追捕嫌犯了。沒人有空,這樣吧,等那個案子結束,我們就去解決你這個案子。”

遠夏麵露難色:“叔叔,我這事沒法拖啊,我是從學校趕回來的,連假都沒跟老師請。要馬上解決家裡的問題回去上課,不然學校都該處罰我了。”

“你家裡大人呢?怎麼是你來處理?”民警問。

遠夏說:“我爸去年為了救人去世了,我媽改嫁了,已經不管我們了。家裡除了我爺爺,就我能主事了,弟弟妹妹都還小,我在越城上大學,今天接到信趕回來的,還沒跟老師請假。”

民警抬頭看著遠夏:“你是去年考上越城大學那個學生?”

遠夏一愣,然後點頭:“對,我是去年考上越大的。叔叔怎麼會知道我?”他自己這麼有名嗎?連民警都知道。

民警說:“我家大女兒就在肅陽高中上學,你是他們學校的榜樣,你的事跡全校都知道。小夥子不錯啊。”

遠夏頓時有些窘迫,這事他聽馬建設說起過,也沒當回事,沒想到竟然都傳得這麼遠了嗎?

“那叔叔我這事該怎麼處理?”

民警皺眉:“你爺爺傷得很嚴重嗎?”

遠夏也說了實話,反正醫院也檢查得出來:“受了點輕傷,但是老人家受驚嚇比較大。我爺爺都七十多了,開了個小店養活我們兄妹五個。現在被那幾個小混混盯上了,幾乎每天都來搗亂,不是要錢就是拿東西,我們小本生意,就賺個生活費,哪能受得了他們敲詐勒索啊。要是再跟我爺爺起衝突,傷到他,我們兄妹幾個怎麼辦?”

民警歎氣點頭:“確實是這樣。但他們這情況,從量刑角度來看,夠不上犯罪,處罰也很輕。對你們來說,卻是個無窮無儘的麻煩。這樣吧,等我這邊有人回來了,我馬上就派人去幫你解決這個問題。警告那群臭崽子不許再去敲詐勒索。”

遠夏說:“謝謝叔叔。不過我想自己去解決這個事,他們平時乾的這些偷雞摸狗的事付出的代價太小了,所以才會肆無忌憚、屢教不改,我得讓他們意識到乾這種事是需要付出很大代價的,他們以後就不敢再繼續這樣了。”

民警看著遠夏:“你有辦法?”

遠夏說:“我儘量試一下。”

“那你可彆跟這幫沒出息的混賬動手啊,你是大學生,國家未來的棟梁,要保護要好自己。”民警勸他。

“當然,我不跟他們動手。我就是要讓他們賠錢。”遠夏說。

正說著,有一名警察一瘸一拐從外麵回來了,民警一看,忙喊住他:“小陳,你怎麼回來了?腳是怎麼回事?”

民警小陳過來:“所長,嫌犯進了山,現在正在拉網式搜索。我倒黴,扭傷了腳。隻好先回來了。”

所長說:“你的腳看過醫生了嗎?”

“看過了。”小陳答。

所長說:“那好,你在這裡值班吧。我陪這個小同誌去處理一個案子。”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遠夏這才知道,原來值班的是派出所所長,姓劉。

劉所長對敲詐勒索的幾個人的情況非常了解。上門來勒索的一共有四個人,但今天隻來了三個,外號分彆叫卷毛、疤子和老貨,年紀都是十幾二十歲。

“都是中學畢業後沒安排工作,遊手好閒。天天惹是生非,父母煩,我們也煩。現在不下鄉了,城裡也沒這麼多工作崗位提供,就讓他們這些人閒著,全都是安全隱患啊。”劉所長歎息。

遠夏說:“國家不是放鬆政策,允許個體經濟了嗎?完全可以自己謀個生路。”

劉所長說:“觀念問題,很多人怕被打擊,什麼投機倒把、割資本主義尾巴,怕惹禍上身。還有些人純粹就是懶。”

劉所長帶著遠夏上門找人,三個人,隻有“老貨”王小兵在家。這王小兵家裡六個娃,上麵五個姐姐,就他一個兒子,被寵得不行。

見到劉所長,他嬉皮笑臉的,儼然是個老油條,被問及去遠方書屋搶東西打人一事,他矢口否認:“我們是去那邊玩了,但我們沒有搶東西,就借了幾本書回來,更沒打人啊。”

遠夏說:“你說你借書,一沒登記,二沒押金,三沒經過主人的同意。這就是搶劫,而且是入室搶劫。我爺爺被你們推倒在地上,他現在骨盆裂開,軟組織挫傷,精神也受到了刺激,現在在醫院住院,已經起不來床了。你們所作所為都有人證物證,所以必須要賠償我們店裡的損失費,我爺爺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醫藥費醫院該結多少就賠多少,另外我店裡的損失費、我爺爺的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營養費,還有我的誤工費、車費,都得給我賠償。我也不要多了,你們三個人,一人賠償一百塊吧”

遠夏一說完,不僅老貨嚇了一跳,連劉所長眼皮都忍不住一跳,一人一百,那就是三百塊,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也就是這些吧。

老貨果然怪叫起來:“我操!就推一下你家老頭子,就要給你一百塊錢?”

遠夏說:“不對,醫藥費還沒算!”

“我呸!憑什麼要我給你一百塊錢,你怎麼不去搶?”老貨氣急眼了。

遠夏豎眉瞪眼,抬高了聲調:“我搶?我們自食其力,清清白白做人,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你們堂而皇之來我家拿吃的、拿書、要錢,你說到底是誰在搶?劉所長你給我評評理。你不知道我爺爺年紀大了,老人家身體弱,骨頭脆,還有高血壓心臟病,一碰就後果不堪設想。他現在沒出大事,你應該謝天謝地了,他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把你們幾家搞得傾家蕩產我就不姓遠!”

彆看遠夏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他畢竟是有一個滄桑的靈魂,而且那上位者的氣勢隻要他不收斂,王霸之氣絕對會讓人有些心驚的。

他也不疾不徐,說著有條有理的話,讓人不敢輕視。

老貨急眼了:“我沒打你爺爺,推他的是疤子,你找他賠錢,找我乾什麼?”

遠夏說:“我不管是你們誰推的,三百塊錢,你們三個自己分攤,一分也不能少!”

“呸,你彆想訛我,我就是不賠!你能拿我怎麼樣!”老貨開始耍無賴。

遠夏說:“你不賠,我就找你父母。不然就把我爺爺抬到你們家來,我弟弟妹妹也都來你家吃住,我家裡就靠著我爺爺賺錢,他現在病了,也沒法賺錢了,我們兄妹幾個都要餓死,就得你們養活。你們什麼時候賠錢,我們就什麼時候走。劉所長你幫我作證,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王法了!做了壞事不要承擔責任。”

這個世上,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遠夏深知這個道理,這個時候,他必須要強橫,要拿出不要命的勢頭來,否則這虧他們就白吃了,以後也不得安寧。

一勞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