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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行一臉上笑容和煦,跟剛才判若兩人:“今天不上夜班,去我家吧。”

“好。”這可正中遠夏下懷。

鬱行一騎上車,對遠夏說:“上來吧。”

遠夏跨坐上去:“好了,走吧。”

他扭頭往人群看去,向玲正站在原處盯著他們看。

雖說女性在兩性關係中通常是處於弱勢的一方,但遠夏並不同情向玲,倒不是看不起女追男,而是她過於蠻橫,為了達到目的,有點不擇手段,嚴重影響了鬱行一的生活,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車子離開軸承廠的範圍,遠夏才問:“剛剛跟你說話的姑娘是誰啊?”

“一個同事。你什麼時候到的?”鬱行一顯然不想聊向玲。

“中午到的。”

鬱行一說:“咱們是去外麵吃飯,還是買點菜回去自己做?”

“你做嗎?”遠夏興奮地問。

“對啊,不過做得沒你做的好吃。”

“哈哈,客隨主便,你怎麼做我怎麼吃,嘗嘗你的手藝。去買菜吧,這會兒還能買到菜嗎?”遠夏問。

“好像可以,我之前下班後經過菜市場,看到入口那兒有人在擺攤賣菜。”

“那就去看看。你平時在外麵吃得多,還是自己做得多?”

“我一般都在食堂或者外麵吃,偶爾在家做。一個人做飯太麻煩了。”

“能理解。又要買菜,又要做,還要洗碗刷鍋。在外麵吃完把碗一撂就行。”

鬱行一哈哈笑:“是的。單身漢不就這樣麼。”

鬱行一住的地方離軸承廠有點距離,騎自行車需要將近半小時,這在冬天其實還挺煎熬的,寒風跟刀子刮的一樣。

其實廠裡給職工提供了宿舍,鬱行一是大學生,也算是乾部了,廠裡給他安排了一個雙人間。

不過他隻住了幾晚就打消了去住的念頭,因為向玲幾乎每天都往他宿舍跑,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也不考慮男女有彆。

鬱行一可不想住宿舍最後住出一個男女作風問題來,畢竟他不可能保證他的室友永遠都在,萬一向玲趁著隻有兩個人的時候製造點什麼流言蜚語出來,到時候怕不是隻能娶她了。

所以他寧願麻煩一點,寧願住到外麵,也不願意住在宿舍。

鬱行一住的地方不是他家的房子,他家的房子現在已經成了某單位的辦公地點,他現在還在努力為爺爺的平反奔波,爭取早日要回自家的房子,他現在住的地方是進軸承廠後租的。

這地方遠夏來過兩次,他來軸承廠學習期間,被鬱行一邀請來的。

租了本地人家的三樓,前後一共兩間房,外間做廚房兼客廳,裡間是臥室。

鬱行一打開門,對遠夏說:“進來吧,你先坐,我去做飯。”

他將煤爐子上的水壺提起來,看了一下,還有暗紅的火,便將通風口打開一點,讓火慢慢旺起來。

遠夏好奇地看著,說:“爐子燒一天,中途不換煤不會滅嗎?”

鬱行一說:“中午的時候房東大娘會幫我換一次煤球。天太冷了,早晚洗臉總不能用冷水,所以還是得生個爐子,也需要燒水喝。”

“對,雖然一個人過,但也不能太馬虎。”遠夏非常讚同,鬱行一顯然獨自生活多年,已經掌握了生活技能。

遠夏進了屋,看著陳設簡單的房子,外間放著一張飯桌和兩張椅子,還有一個案台,煤爐子則放在走廊上,這樣可以避免油煙和煤氣。

裡間則是一張一米二寬的單人床,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挨著床頭放著一張椅子,上麵放了幾本書。

窗下放著一張帶抽屜的條桌,上麵堆滿了書。挨著書桌靠牆的位置是一個雙門立櫃,櫃子上放著一個款式比較老的皮箱。

鬱行一的家當簡單之極,幾乎沒有一件是多餘的,有點讓人心疼。

遠夏看鬱行一在淘米,便說:“我幫你擇菜吧。”

鬱行一攔住他:“不用,我自己來。”

遠夏好笑地看著他:“那我看你做事?”

鬱行一想了想:“好像也沒彆的事,你看書?”

“不想看。明天就開學了,還怕沒時間看書?”

“行吧,那我們一起擇菜。”

於是兩人一邊做飯一邊聊天,將晚飯給做了出來。吃得也簡單,傍晚隻有青菜賣,鬱行一煎了四個雞蛋,炒了個青菜,拌了個萵筍絲。

“都是素的,沒你家那麼豐盛。”鬱行一笑著說。

遠夏笑:“我家豐盛不是你買來的麼。家常菜就挺好的,誰還能天天大魚大肉啊。”

吃完飯,收拾好,鬱行一拿出自家的相冊給遠夏看,主要是鬱行一和家人的照片,他的爸爸英俊儒雅,媽媽美麗知性,姐姐也很漂亮。

鬱行一和姐姐小時候的照片比較多,大概他父親有相機,給兒子女兒拍得比較多。長大後照片拍得很少,上大學期間有一些。

他真是從小帥到大,小時候調皮可愛,越大越嚴肅,這是經曆導致的。

最新的便是過年時在遠夏家照的,隻有一張是遠夏給他拍的單人照,剩下的都是和其他人的合照。

這些照片前兩天遠夏已經收到了,大家第一次照這麼多相,都愛不釋手。

鬱行一最滿意的就是跟遠夏的合照,兩人都很放鬆,臉上帶著輕鬆自然的笑容。

看完照片,鬱行一看了一下手表:“你今晚回去嗎?”

遠夏含笑斜睨著鬱行一:“你收留我?”

鬱行一看著遠夏的笑臉,心裡某處被勾動了一下,他喉頭有些發緊,張嘴說:“可以啊。這會兒快沒公交車了,除非我送你回去。”

遠夏說:“你來回跑太辛苦,我就不回去了,你的床有點窄,會不會擠著你?”

“沒事,咱倆都不胖,擠一擠應該能行。”鬱行一%e8%88%94%e8%88%94唇。

遠夏突然偷笑起來:“其實我今天洗了被子,結果下午變天了,沒乾,所以就是想來你這兒借宿一晚的。”

鬱行一聽完笑起來:“沒問題啊,求之不得呢。那我去看看水好了沒,泡個熱水腳。”

鬱行一倒了一大盆熱水,兩人一起脫了鞋襪在盆裡泡腳。盆不大,兩人便腳疊著腳,遠夏將腳踩在鬱行一腳背上,用腳趾在他腳上用力撓了撓:“我替你搓腳哈哈哈。”

鬱行一被他弄得腳心癢癢的,那股癢似乎又通到了心底和手心,他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他握起拳頭,將一隻腳抽出來,壓在遠夏腳背上:“我也幫你搓搓。”

兩人便在水裡互相踩對方,最後弄得水都潑了出來,這才作罷。

不知道是水太燙了,還是彆的什麼緣故,兩人除了腳通紅,連臉都有些紅了。

上了床,一人一頭,坐在被窩裡看了會兒書。鬱行一體諒遠夏今天趕路辛苦,便熄燈催促睡覺。

遠夏躺在被窩裡,跟鬱行一身體緊挨著,呼吸到的都是鬱行一的氣息,他的靈魂到身體都止不住戰栗起來。

鬱行一感覺到了:“怎麼了,冷嗎?你在發抖。”

遠夏咬牙,控製住戰栗,說:“有點,我拿棉衣蓋一下。”

“我再去拿床毛毯來吧,蓋在上頭就行了。”鬱行一試圖起床。

遠夏抬起胳膊壓住他的雙腿不讓動:“不用了,剛睡下是有點,待會兒就暖和了。”

鬱行一將信將疑:“千萬彆在我這兒凍感冒了。”

遠夏哭笑不得:“不會的,好歹也是個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睡吧。”

鬱行一說:“好,要是覺得冷,你就挨著我一點,我一般睡到後半夜都會覺得熱。”▼思▼兔▼網▼

“哈哈,好。”

這一晚,對遠夏來說是甜蜜又煎熬的一晚,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睡著。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鬱行一已經起來了,臥室的窗外是晾衣服的陽台,他正在外麵晾曬什麼,這麼一大早就起來洗衣服了?

遠夏坐起來,覺得身上有些異樣,頓時麵紅耳赤,他在鬱行一的床上夢遺了!這太丟人了,他趕緊起來,套上外褲,千萬彆被看出異樣來啊,好在,褥子上沒有罪證。

鬱行一從外麵陽台進來,關上門,說:“起來了?睡得還好嗎?你臉有點紅。”

遠夏迅速看鬱行一一眼,移開視線,說:“跟你睡果然有點熱。”

鬱行一笑了:“沒冷著就好。你洗漱吧,我下去買點早飯回來。”

遠夏點頭,強忍著身上濕噠噠的感覺,他恨不能這會兒跑回學校換了。

吃完早飯,遠夏跟鬱行一一起出門,鬱行一騎車去上班,他坐公交車回學校,從學校到他家沒有直達車,得轉一趟車,實在不太方便。

回到學校,趁著宿舍裡沒有人,趕緊將褲子脫了洗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想起昨晚的經曆,又忍不住傻笑起來。

劉楊推門進來:“六兒,你笑啥呢?一臉懷春的樣子,談對象了?”

遠夏回過神來:“沒啊,回去過了個年,哪來的對象?”

“那你笑得一臉猥瑣。”

“你才猥瑣呢!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遠夏啐他一口。

開學了,新的一年也開始了,一切都充滿了希望,遠夏覺得一切都很美好,值得全力以赴!

生活照舊,除了上課和做家教,就是學習,哦,還有隔三差五接待鬱行一。

鬱行一這學期來越大來得比較勤快,隻要有空就過來了,借書、旁聽,參加科技社的活動,跟遠夏一起上自習,儼然就是越大的旁聽生。

進入三月,雨水也多了起來,淅淅瀝瀝的,本來是貴如油的春雨,但過猶不及,下得多了,就有點惹人心煩。

這天,遠夏接到家裡的來信,發生了一件讓他十分不安的事,有街溜子來他家租書店裡要好處費。

他們家小店被街溜子盯上了,打著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他們投機倒把,擾亂社會秩序,不給好處費,就要去舉報。

其實就是欺負爺爺是個外地人,上課期間弟弟妹妹都不在,他不會說本地話。排外欺生不管在哪個種群哪個環境中都存在。

第一次爺爺說儘了好話,沒給錢,對方拿走了一些麵餅。

第二天又來,直接拿走了幾本連環畫,爺爺去搶,被推搡了一把,差點摔倒。

遠夏看得心急如焚,當即就直接讓室友幫自己跟班主任請假,自己則直奔火車站,到車站的時候才想起來,沒跟學生家長請假,但也顧不上了,沒有什麼比家人更重要,他必須要去處理這件事。

這兩年社會治安肉眼可見差了起來,很多回城的知青以及中學畢業的年輕人都待業在家,工廠沒那麼多崗位安排他們,無事可乾的他們鎮日到處閒晃。

一些好逸惡勞品行不端的人便開始偷雞摸狗,甚至開始敲詐勒索,遠夏家的租書店就成了他們敲詐的對象。

家裡隻有老人孩子,是最容易被欺負的對象,遠夏一想到這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