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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裡的祈秋問,‘很高興嗎?’

‘或許是吧。’祈秋說,她撿了顆洗乾淨的櫻桃咬了半口,甜汁染紅唇瓣。

清水裡的櫻桃被一捧捧撈出來瀝乾,裝進乾淨的玻璃碗裡,顆顆水潤可愛。

祈秋雙手捧著玻璃碗走回臥室,許淵閉著眼躺在床上,眉眼間仍有兩分痛苦。

“Q小姐真的沒有和他結仇嗎?”祈秋陷入沉思,試想哪個被痛毆暴打渾身是傷的人會不仇恨打他的人?雖然打他的人本質是為了救他,打得有理有據合情合理。

戰後他們短暫地聊了一會兒,當時氣氛還挺和諧友好。

但祈秋不能排除許淵回來越想越氣的可能性,即便他從未記過她的仇。

“已經這個點了,他得起床吃點東西。”祈秋看了眼時間,發愁地站在床邊。

伸手去推他,有八成可能性被許淵捉住胳膊順勢拉進懷裡。

以她目前的力氣彆想掙紮出來,除非再戳許淵痛點一次。

“不能用太粗暴的手段對付病患。”祈秋自言自語,目光四處搜尋。

她想了想,拎起一顆紅櫻桃,輕輕垂在許淵鼻尖。

香甜的味道透過果皮,讓人牙齒發酸發癢。

“沒反應?”祈秋不理解,“他不是鼻子很靈嗎?”

她本以為食物誘惑可以成功的,之前喂貓的時候明明一次都沒失敗。

垂落在空中的紅櫻桃晃了晃,從許淵鼻尖移到他嘴邊,貼著嘴角碰了碰。

還是沒反應。

祈秋疑惑地彎下腰,近距離看他是不是裝睡。

許淵掀開眼皮,毫無睡意的眼睛笑悠悠地看著俯身的祈秋。

“啵。”他很輕地親了下唇邊的櫻桃。

祈秋手一鬆,櫻桃骨碌碌掉到床上。

“怎麼鬆手了,不是要喂我吃嗎?”

許淵疑惑地眨眨眼,一臉不知道發生什麼的無辜表情。

“你已經是個成熟的病患了,要學會自己吃東西。”祈秋端起玻璃碗強行塞進許淵手裡,移開視線不去看他。

“我手骨裂了。”許淵誠實地說,“兩隻都是。”

“道具卡已經給你治好了,疼不耽誤吃東西。”祈秋揭穿他的詭辯。

虧她一直想著Q小姐下手太重,病患本人早已心安理得拿傷口做借口,巴不得多疼兩天大賺特賺。

“真不喂?”許淵見好就收,懶洋洋的表情又出現在他臉上,“那我喂你吧,來,張嘴。”

祈秋:收回前言,他的無恥與我沒有半點關係,沒有!

“好在道具卡說疼十天就是十天,不會因為你各種折騰把病拖得越來越久。”祈秋含著果肉,小口小口地咽。

“確實。”許淵喂她一顆自己吃一顆,“畢竟我下場遊戲倒計時還有十三天,剛剛掐點。”

“什麼?”祈秋動作一頓,“怎麼會是十三天?”

他們同時脫離同個副本,祈秋有整整三個月的休息期。

“大概是因為,上個副本我不是作為玩家參與,而是作為BOSS參與的。”許淵一口一顆櫻桃,看上去並不意外,“你仔細想,除了我被其他玩家殺死的結局外,我是不是做什麼都可以通關?”

活到決賽後——玩家通關要求實際隻有這一條,阻礙他們的人正是許淵,他必然可以活到決賽結束。

“反正我也經常提前進遊戲。”許淵輕快地說,“多個娛樂對我不是壞事,彆擔心。”

“大概四五天我就回來了。”他刮刮祈秋的臉蛋,“你乖乖的。”

“不要我一起去嗎?”祈秋問。

“我是很喜歡啾啾的被動引怪能力沒錯。”許淵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但我也是體貼的男朋友。膝蓋上的傷都沒好,就彆亂跑了吧?”

他還記著那點兒微不足道的小傷,明明不影響任何事情,早也不疼了,隻是傷痕消得慢。

啾啾一個人不行,許淵一個人出不了事。祈秋點點頭,應諾了那句“乖乖的”。

十三天後,許淵在祈秋眼前進入了副本。

她第一次看彆人進入副本,很神奇,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點點虛化,化為一捧抓不到的空氣。

空氣中殘存淡淡的薄荷氣味,人已不見。

祈秋仔細記住許淵離開時坐著的位置,她要小心這幾天不要坐重疊。

萬一她坐著的時候許淵正好回來,事情會變得非常尷尬,至少有一方要去醫院急診室待命。

去的是慘遭撞擊的脆皮啾啾,還是被求生本能大於維持人設於是瞬間換了馬甲的祈秋撞倒的許淵,祈秋無法保證。

“該趕稿了。”許淵不在,祈秋能做的事隻剩寥寥幾件。剛巧催稿奪命趙女士新一輪奪命連壞call殺向咕咕咕的啾啾老師,祈秋一邊“在寫了在寫了”,一邊新建文件夾。

“這次就寫怨種總裁在外出差,半夜聽到酒店門外有人哭墳,由此深深思念不在身邊的陰間小白花的劇情。”祈秋打好腹稿,靈感旺盛地敲擊鍵盤。

她沉迷趕稿,恍惚間過了四五天,一直被枕頭小心翼翼隔開的位置依然沒有出現熟悉的身影。

“第六天了。”祈秋揣著手站在床沿邊,難掩疑惑,“他是去了哪個很殺時間的副本嗎?”

比如BOSS藏得很深許淵找不到,隻能一步步解謎的副本,或者極限生存類,或者攻城戰爭之類的。

等到第七天,祈秋沒有等到許淵,等來了一道冰冷的電子音。

【收到來自玩家許淵的場外求助邀請,請玩家祈秋在三秒內作出答複,三秒後自動視為拒絕支援。】

【三】

“許淵發來的場外求助?他要我過去做什麼?嫌解謎太麻煩,終於打算用我的能力把BOSS引出來一了百了?”祈秋微微皺眉。

強烈的違和感在心臟中叫囂,讓她不能肯定這個最有可能的答案。

但,除此之外啾啾還能替他做什麼?

總不能是他突然想她了,所以要她去陪他吧?

【二】

祈秋用過場外求助卡,隻要知道被求助者的樣貌特征——即求助者可以肯定認出被求助者,就滿足發送支援請求的條件,不需要完整的樣貌與名字。

“支援申請,真的是發給啾啾的嗎?”祈秋喃喃自語。

在萬劫無生之境,倘若許淵認為自己必死無疑,他定然慷概赴死,絕不可能拉人墊背。

倘若有一絲轉機,又或者某個原因讓他最終選擇求助,許淵願意信任的存在、相信其能力的那個人——

也是祈秋。

不是作為他的女朋友,而是作為對手、作為隊友被許淵認可的,另一半的祈秋。

“那麼,”祈秋低語,“他想要的,究竟是哪一個我?”

第56章 轉職第五十六天

智障模式

霧都, 灰白的霧氣夾雜溼潤的泥土腥味吹來,淹沒石牆上粉白的薔薇。

玫瑰水晶色澤的蝴蝶翩翩而舞,它停在一朵開敗的薔薇上吸食花蜜, 被一隻素白的手捏住翅膀。

蝴蝶掙紮兩下, 乖巧化為一枚精致的發飾, 停在來人兜帽遮掩下的發間。

祈秋挑開純黑兜帽的邊緣,望進濃霧之中。

霧中隱約聽見濕滑活物蛇行的水聲, 不可名狀的眼珠注視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地域。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水聲越來越近,一隻花紋詭譎的觸手縮回鬥篷之下,將訊息傳遞至主人的大腦。

“呈扇形分布的屍體、穿教團服飾的敵人……”祈秋攏了攏寬大的黑色鬥篷,鬥篷邊緣繡著漩渦狀的暗紋, 隻一眼便讓人頭昏眼花,眩暈感直衝大腦,幾欲嘔吐。

層層團團的觸手代替雙腿支撐祈秋的上半身,盤結扭曲的糾纏在一起, 一刻不停地滑動。

她上身是人, 下`身十幾條粗壯的觸手自四麵八方縮回,為主人帶來霧中的消息。

【SSR·舊日支配者】,沉睡於深海中的外神, 來自另一維度的偉大存在。

“霧氣濃鬱的地方連影子都進不去, 隻能靠觸手探路。”祈秋徜徉在霧中前行, 灰白色的冰冷霧氣無聲淹沒她的身影。

猩紅獵手的槍在霧中失去視野,囚徒渾身的鎖鏈嘩啦作響, 最適合溼潤灰暗環境的當屬沉睡在深海的外神。

祈秋自帶鬥篷的馬甲不算多, 好在顏色都不一樣, 不會讓許淵產生“Q小姐你家裡是不是隻有一件鬥篷來回穿”的貧窮印象。

“女孩子有很多件顏色不一樣的鬥篷, 昨天穿紅色今天穿黑色, 非常合理。”祈秋決定坐實狂熱鬥蓬愛好者的名號,改天她一定搞一件彩虹小馬鬥篷招搖過市。

【舊日支配者】即使在祈秋數不清的異形馬甲中也屬於格外怪異的類型。超越人的範疇,來到神的起點,又保留獸的特征。

它的附帶技能很多,用途更多,適合多種情景場所,是祈秋居家辦公旅遊出差最佳之選。

不管許淵召喚她是為了什麼,神能做到的事一定比人多。

沒錯,祈秋最終決定用Q小姐的立場接受許淵的支援邀請。

“萬一弄錯,我可以假裝是和他在副本裡偶遇。外麵收到支援邀請的啾啾則是選擇了拒絕,所以人沒來。”

小白花拒絕危險又恐怖的遊戲邀約不是很合理麼?她害怕,她不情願,她認錯但不改。

實話說祈秋寧肯是這種情況,因為它代表許淵的遲遲不歸並非出於難纏的意外,副本環境與他的處境相對安全。

如若不是,那就是事情糟糕到許淵覺得棘手的程度,他沒辦法,隻能把場外求助卡遞給謎題重重的Q小姐。

現在看來,要做最壞的打算。

玫瑰水晶的蝴蝶發飾棲息在女生烏黑亮麗的黑發間,羽翼抖落點點火星,照亮迷霧。

祈秋順著蝴蝶的指引,在無儘之霧中尋找失蹤的許淵。

濃霧與黑暗不同,確確實實遮掩了祈秋的視野,她的觸手碰到地上的重物,卷起來遞到主人眼前。

一具頭顱被割斷一半、隻剩一點兒薄薄的血皮連接腦袋和脖頸的屍體睜著凸起的眼珠盯向祈秋。

他的腦袋在空中搖晃著,最終不堪重負,骨碌碌滾落在地。

另一根觸手像踢皮球一樣把頭顱踢開,祈秋掀開無頭屍體的外衣,看見藏在裡麵的教團製服。

“也不知道信的是哪個神。”祈秋仔細端詳繡在屍體衣服上的圖紋,深感自己神秘學知識的匱乏。

她隻供奉過熬夜不禿頭之神和保佑我發大財之神,平日常在養生與護理之神門下虔誠修學。

“長刀割頭,一擊致命。”祈秋揮動觸手把屍體甩遠,“除了他還能是誰。”

越往霧裡走,屍體越多,越新鮮。

祈秋很容易想象不久前發生在這裡的一幕幕:

信奉無名神的信徒在霧中一步步前進,他們把獵物逼到複雜的回巷中,企圖靠地形收割許淵的性命。

仗著人多,仗著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