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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單字母Q。”

小姐姐敲了下鍵盤,清脆的敲擊聲一錘定音。

一個小時後,祈秋輕手輕腳爬上床,掀開被窩邊角。

她一點點滑到熟睡的青年懷裡,腦袋靠在他溫熱的%e8%83%b8膛上,鬆了口氣。

祈秋才躺好,許淵的手臂自覺攬過來,下頜沉甸甸壓在她的發旋上,呼嚕呼嚕蹭蹭。

幾乎立刻,遲來的睡意來勢洶洶,祈秋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眼皮沉沉墜下。

暖意整夜縈繞在她身側。

直到一塊濕漉漉熱烘烘的毛巾糊了祈秋整張臉,她像被拎起來擦臉的貓又茫然又激烈地掙紮,硬是被按住擦去了滿腔睡意。

“吃早飯了。”罪魁禍首理直氣壯,“再不吃東西你又要胃疼,彆說我沒提醒你。”

確實到了填肚子的時候,祈秋抱著被子慢吞吞爬起來,看許淵邊咬肉包邊打開電視。

“今天資格賽截止。”許淵熟門熟路調到選手名單頁麵,“我看看,人應該差不多定下來了。”

他優先看了自己的對手、同組的藍方選手,才順帶瞥了眼紅方選手。

一個簡單到讓人無從猜測真麵目的代號安靜呆在頁麵角落,不起眼到讓人一眼忽略。

許淵像被定住了似的,用專注到恐怖的眼神看著那個名字。

Q.

久違了的,他絕不可能忘記的名字。

第50章 轉職第五十天

朋友,做人不要太自信

“她竟然來了。”

許淵眼睛緊盯著屏幕, 抬手把祈秋攬到懷裡,像說悄悄話一樣把嘴唇貼在祈秋耳邊:“看到了嗎,是她。”

係統真是貼心, Q小姐在現實中與許淵壓根沒見過麵, 他們的幾次交集處在完全不同的副本世界, 係統竟然有本事修改了這份記憶,讓許淵在記得Q小姐的同時愣是沒發現虛假記憶的邏輯漏洞。

不愧是天天寫真人跑團劇本的係統, 它編劇能力一向可以的,除了打死不用到正道上外無可挑剔。

祈秋稍稍向後向旁邊挪了挪,假借看屏幕的模樣離許淵遠了些。

他靠得太近,呼吸撲在祈秋耳根後, 燙得她想躲。

“是她嗎?有沒有可能是相同的代號?”祈秋假裝認真思考,“隻有一個字母,說不定是巧合。”

“巧合……不是沒有可能。”許淵抓抓頭發,“但不知道為什麼, 我在和Q小姐、以及和你有關的事情上直覺尤其準, 很少出錯。”

“我覺得代號背後的人是她,她特意用了我給她起的昵稱。”

許淵:為什麼,因為她是個起名廢嗎?(薩摩亞無辜臉.jpg)

祈秋:知道太多真相的人會被我暗殺。(貓貓亮出凶器.jpg)

“她參加比賽, 是為了聖石而來?不, 也可能是單純是想和我搶東西。”許淵小聲自語。

祈秋:“搶東西?”

“Q小姐從第一次見麵開始, 就沉迷於和我爭搶。”許淵陷入虛假的回憶無法自拔,“在喪屍遊戲搶BOSS、在貓咖搶貓、在醫院搶人體模型掉落的眼珠子……咦, 我為什麼要和她搶眼珠?好怪。”

在喪屍遊戲搶BOSS——在喪屍圍城的實驗室裡爭副本BOSS的最後擊殺權。

在貓咖搶貓——在遊輪上雙雙貓化, 爭論誰給船長貓一爪子讓它去死。

在醫院搶人體模型掉落的眼珠子——什麼人體模型, 那就是許淵自己的眼睛, 他離真瞎隻差祈秋一顆良心的距離。

多麼驚險的過往, 愣是在虛假的記憶裡變成兩個幼稚鬼吵架,吃瓜路人看了直搖頭。

“我很少在彆人手裡吃虧,Q小姐是唯一的例外。”許淵盯著眼前的虛空,“強大的、神出鬼沒的、不能用常理判斷的Q小姐……”

“她又來了,是來和我搶聖石的嗎?”

許淵捏著祈秋的手背,聲音越來越低:“唯獨這個不行、不行、不行——”

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祈秋吃痛,竭力掙紮想把手從許淵掌心抽出。

她不動還好,一動反被青年更加用力拽住手腕,走神的捕食者被獵物徒勞掙紮吸引注意力,冷眼旁觀獵物無意義的反抗。

“好疼!”

女生含著哭腔的喊聲驚醒了沉浸於思考中的許淵,他手下鬆了力,這才看見被自己握住的手背上顯眼的紅痕。

嬌小又柔軟,被他輕而易舉攥在掌心,因疼痛指尖泛起過盛的紅色。

“弄疼你了?”許淵閉了閉眼,揉了揉太陽%e7%a9%b4,聲音沉沉,“一想到聖石我就控製不了情緒……抱歉,我去拿冰塊給你敷一敷。”

他看起來並無異樣,祈秋卻不會忘記上個瞬間許淵蒙上陰影的眼眸。

黑暗陰翳的影子如燭火在青年墨黑的瞳孔中搖晃。

無端瘮人。

像被什麼攝去了心神。

房門關上,許淵的腳步消失在門外,匆匆去找前台要冰塊。

房間裡,祈秋吹了吹鈍痛的手背,心裡的疑惑又加大了一層。

她先前的推論可能有點問題。

許淵說拿到了聖石她脆弱不堪的身體就會好轉,又因為相處的這段時間裡他對女朋友的溺愛幾乎寫滿每個細節,祈秋先入為主以為許淵參加聖石爭奪賽的原因就是自己。

是她想岔了。

女朋友隻是原因之一,甚至是原因中比較不重要的部分。

真正讓許淵如此執著的理由,恐怕在聖石本身。

許淵變得奇怪的理由,也和它脫不了乾係。

“看來它不是塊乖乖巧巧鎖在保險櫃裡等人爭的小石頭。”祈秋摸了摸手背上的紅痕,“到底是什麼邪門東西,我很好奇。”

她都報名參加比賽了,不拿個頭等獎對得起努力的自己嗎?

許淵說唯獨聖石不能被Q小姐搶走,叛逆如Q小姐非給他搶走不可。

塑料隊友,不講情麵。

“又一次,站到相反的立場上了。”祈秋低低地說。

刺眼的紅痕烙在白皙的皮膚上,要過多久才會消散?

很快,許淵拿著冰袋回來了。

他找了條乾淨的毛巾裹住硬邦邦的冰袋,貼在祈秋又痛又燙的手背上。

許淵握著她的手,一直敷到紅痕變粉才把融化的冰袋挪開。

“已經不疼了。”祈秋搓了搓掌心,對冰涼的指尖輕輕哈氣,手指僵冷得難以彎曲。

許淵把冰袋丟到一旁,看起來頗為苦惱。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從床沿邊坐起來,半蹲在祈秋麵前。

“來,手給我。”

許淵牽著祈秋的指尖,帶著她將掌心覆在他的脖頸上。

“暖和嗎?”許淵問,“我體溫挺高的。”

薄薄的皮膚下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生命的熱度淌過祈秋指尖,化開冰雪的冷意。

她指腹微動,摩挲了一下指尖的皮膚,修剪乾淨的指甲輕輕刮過。

“好溫暖。”祈秋笑著說。

清晨一場小小的插曲,讓祈秋和許淵一直到下午才得以出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今天是資格賽最後一天,許淵沒架可打也無心打架,滿心滿意都是和故人好、好、敘、舊。

他口中的“敘舊”約等於“算賬”,能找到人算祈秋輸。

“穿紅色鬥篷或者灰色鬥篷的女性,不,她也可能突然喜歡上五顏六色的彩虹小馬鬥篷和越野迷彩風鬥篷。鬥蓬界的時尚我不懂,總之隻要是鬥篷狂熱愛好者都先綁起來再說。”

許淵,一個有著多次捕捉Q小姐經驗的男人,在動員大會上對他唯一的幫工做出重大講話指示。

“嗯嗯。”祈秋乖巧點頭,一副你說什麼都對我一定努力抓住鬥篷怪人的乖貓貓臉。

小貓咪能有什麼壞心眼呢.jpg

祈秋和許淵在人流量最多的商圈兵分兩路。

“叫彆人鬥篷狂熱愛好者也太沒禮貌了吧。”許淵一走,祈秋立刻小聲吐槽,“是誰害我專挑自帶兜帽鬥篷的馬甲啊,不就是他嗎!他對我的造型有什麼不滿!鬥篷多帥!”

何況她的鬥篷顏色很正常!黑白灰紅標準色卡,什麼彩虹小馬鬥篷,她一點都不心動……心動……

祈秋:“我有沒有彩虹小馬鬥篷的馬甲?”

祈秋:“好像沒有……為什麼沒有?能搞一件穿著試試不?”

她淺淺心動,腳步不受控製轉向紅藍鬥技場的裁縫店。

問一問,隻是去問一問而已,沒有彆的意思。

紅藍鬥技場內有成衣店也有裁縫店,裁縫店經常能接到比賽選手戰後被東一道西一道劃破的衣服,縫縫補補又三年,勤儉節約看看它。

“歡迎,歡迎。”昏暗的裁縫店裡,低頭縫補衣服的老人家頭也不抬,“補衣還是定做?”

“你好,我想問問鬥篷……”祈秋走進老人家的工作台,餘光瞥到他手裡正在縫補的衣服。

普通的衣服,沒什麼出奇,唯獨被劃破的地方十分奇怪。

“……兩個人。”祈秋向前走了一步,手指撫上破損的衣服,神情專注地說:“一個人走在前麵,一個人在他身後。超過安全距離,是親密的朋友或者值得信賴的隊友。前麵的人看見了什麼,扭過頭對後麵的人說話。”

“後麵的人、捅了他一刀。”祈秋仔細看了看衣服的割痕,“很用力,很激動,發了狂的力道。”

一刀捅完,抽出,又給了一刀,衣服下擺翻起一層又一層褶皺,像無數隻扭曲的蠕蟲。

“小姑娘,你在那頭念叨什麼?擋住我的光了。”老人家忙著縫衣服,不耐煩地揮揮手,“不照顧生意就走開,我忙得很。”

“忙?把死人的衣服扒下來縫好再賣出去,這就是你的忙事?”祈秋語調上揚,“哪家成衣店收你的貨,說出來讓我避雷一下。”

“哎呀!真是不懂事!”老人家被戳到痛腳,立刻叫嚷起來:“我們老早就做這門生意,大老板都知道的!你們這些年輕人以為人死在競技台上就完事了?處理屍體、處理遺物、處理衣服,一堆活計!大魚小雨小蝦米都要在裡頭混飯吃的,不懂不要說話。”

“我不關心死在競技台上的人。”祈秋冷淡地說,“也不關心再顧左右而言他就要死在這裡的你。”

老人家:“……”

老人家:“為什麼你突然變得好凶好可怕?”

因為裁縫店燈光又昏又暗,進門的簾子一放下來形成完美的密閉空間,祈秋心血來潮到裁縫店來,許淵和她走的是兩個方向。

簡而言之,是個殺人逼供毀屍滅跡還不崩人設的好地方。

NPC沒有人權,建模建成好人模樣也沒有人權。

“你聽到了我說的話,彆裝聾。”祈秋拎起衣服看了看,“衣服的主人不是死在競技台上,你從哪找到的屍體?”

兩個關係親密的人一前一後走著,前麵的人扭頭指給後麵的人看什麼,他們是在探險?偷竊?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