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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穩一點。”差點沒把祈秋氣笑。

求求你,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拜托你演戲之前先看看人設,但凡你用心揣摩過人設一秒鐘,就曉得你的回答有多離譜。

祈秋沒有當場揭穿假許淵的真麵目,有兩個理由。

第一,她不知道眼前的冒牌貨把她不靠譜的真隊友弄到哪裡去了。

護士長查房才查了幾分鐘,幾分鐘看不見人硬生生能把自己玩丟,祈秋也是服了許淵。

第二,假許淵竟然是下了血本來的,它帶來了副本真正的關鍵線索!

NPC對玩家的惡意充斥副本的每個細節,再沒有比它們更希望玩家拖著殘疾的身體永遠無法恢複健康的存在了。

祈秋擔保,但凡有一絲絲可能,那些東西絕不會透露丁點兒關鍵線索。

除非,它們是真的要死了。

連續幾天沒進食後,活活餓死。

“原來如此,今天就是臨界點。”祈秋從滿地血汙中站起身,她攤開掌心,一雙亮晶晶的墨黑眼珠躺在她手中。

再不吃點什麼今天一定會餓死,已經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已經一點私心都不能藏了,忍痛割下最肥美誘人的餌料,隻求能有一條魚上鉤。

誰是那條被挑中的魚?

祈秋:“……也沒見他有幾塊肉。”

大概是平常作風太招人恨了,副本要治一治他。

引走祈秋的是假許淵,引走許淵的除了假冒偽劣的祈秋不作他想。

“雖說我們的隊友情是有那麼一絲絲塑料。”祈秋歎息,“但……好吧,認錯一個名字未知長相未知聲線偽裝認識不久的半生不熟隊友,好像也不能怪他?”

殘疾隊友的眼睛找到了,身邊的玩家陸陸續續結束戰鬥,冒牌貨老老實實站在門口沒搞事——既然沒在明麵上搞事,目的多半是拖住祈秋。

所以……許淵那邊是什麼情況?

“康複治療還沒有結束嗎?光刺得眼睛好疼。”許淵說。

牽著他的手引路的護士長語氣溫和:“快了,馬上到出口。”

今天的康複治療流程與許淵第一次經曆過的一模一樣,同一個房間,被他破壞的光源被不知名的力量修理完善,刺眼到仿佛要洞穿瞳孔的光束從四麵八方撲麵而來,一針針刺進眼珠裡。

房間裡不止有光,還有無數掩蓋在強光下的陷阱。許淵走過一次,他知道哪裡是死路。

牽著他的假Q小姐竟然沒有把他往死路上引,它避開了所有陷阱,隻是路線稍微有點不對——誘導他原地打轉。

刺眼的死寂的環境,看不到儘頭的迷宮,灼燒的疼痛與牽著他的冰涼的手。

上次來可沒有被Q小姐牽著的好事,許淵要她在出口等他,他獨自踏入純白色的地獄。

許淵不知道出口在哪裡。他在無止儘的白光中思緒抽離地想,那一定是一扇門,纖細的人影倚靠在門後安靜地等著,她有一些百無聊賴,一些看不透的擔心,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信任。

許淵向想象中那扇門走去,就這樣一路走到了終點。

“馬上就到了。”假Q小姐又重複了一遍。

它一直握著許淵的手,語氣溫和又耐心,許淵漫不經心地扯了扯嘴角。

這種演技……真是連他都能嘲諷兩句的水平。

彆說故意兜圈子,但凡多迷路幾分鐘,Q小姐絕對張口就是:“彆走了,不如我們先把房子拆了再說。”

她是走迷宮百分百走直線的人,暴力拆遷流一級愛好者,能靠武力解決的問題絕不多花一分心思。

假Q小姐故意拖延時間,許淵也在拖延時間。

拖著拖著拖到現在,真貨小姐依然沒影。

“哦,八成還有個假的我。”許淵輕嘖一聲,“她彆沒認出來,那樂子就大了。”

他可是一打照麵就認出了贗品,十分對得起他絕世好隊友的身份。

“出口到了。”假護士長說。

它推開大門,走廊漆黑的環境緩解了白光照射下眼珠劇烈的痛苦,讓人迫不及待想要逃出房間,回歸安全的黑暗。

沒有光的地方,真的隻剩黑暗嗎?

濃鬱的白霧自一樓無聲無息地彌漫。

一隻腐爛發白的手握住時鐘的指針,滴答的水珠從它袖口不斷滑落,消失在蔓延的霧氣中。

一點,兩點,三點……時針越轉越快,一刻不停地奔向終點。

“哢噠。”

時針越過十二點的位置。

忽地一下,所有的燈都熄滅了。

白霧裡,三兩個影子架起開水滾滾的鐵鍋,龐大腰肥的身影彎腰一下一下磨刀,流水衝洗過的砧板擱在案幾上,木頭的縫隙滲出血色。

許淵站在康複治療室出口的門邊,白霧逐漸淹沒他的腳踝。

第37章 轉職第三十七天

懷中抱妹殺

當你發現整個副本的怪物都饞你的隊友身上那幾塊肉的時候, 你是什麼心情?

祈秋:風水輪流轉天道好輪回的心情。

許淵把小白花的被動引怪buff當作魚餌把怪釣了又釣的時候,何曾想過昨日的祈秋就是今天的自己!

要不是立場和良知不允許,祈秋險些脫口而出一句乾得漂亮。

祈秋坑死人不償命的天賦技能並沒有在這回的副本裡失效, 她隻是難得拿了個特殊的身份, 在醫院員工與病患的分類中更偏向NPC陣營, 死亡優先級比病人身份的玩家低很多。

“如果我估計的沒錯,真正的許淵現在應該在一樓。”

祈秋帶著假許淵回到535病房, 門剛一合上隔絕其他玩家的窺視,生長的黑發直接刺入假許淵的身體,眨眼間將它吸成一具乾癟的屍體。

仿製的人皮從它身上剝離,軟趴趴蜷在地上。

祈秋撫了撫烏黑亮麗的長發, 從發梢補充的營養含量推斷出:NPC們著實餓得不輕。

“以往吸收的能量可比今天多得多。”祈秋搖搖頭,“不中用的家夥。”

現下剛過中午,距離午夜副本發難還有許久,祈秋不確定她應該立刻去找失蹤的真隊友, 還是彆去打擾樂子人許淵難得興味——他都乖乖跟著假貨走了, 肯定抱了兩三分找樂子的期待。

“還是去看看吧。”畢竟不比以前,某人兩眼一模瞎。

祈秋按住門把手,門把手下壓時發出一聲輕微的哢噠音, 又快又輕的一下, 讓人下意識忽略過去。

祈秋腳步一頓, 眉峰皺起:“不應該……還這麼早。”

她後退一步,突然伸手按下535病房從未開過的照明燈開關。

哢噠一聲脆響, 屋內依舊一片黑暗。

熄燈了!

現在下午一點不到, 它們竟敢不要臉到一步跨越午夜!

“等一個下午是能餓死還是能怎麼樣?”祈秋直接從樓梯欄杆上翻到下一層, 衣角翻飛, “哦, 我忘了,它們是快要餓死了。”

祈秋三步並作兩步,數秒內從五樓來到一樓。

一樓輸液大廳,白霧翻滾卷起淹沒祈秋的腳踝,沒過膝蓋,最後從頭到尾吞噬她的身影。

她淌入濃霧,四顧尋覓失蹤的隊友。

許淵可能出現的地方……護士長休息室、張醫生辦公室、康複治療室……都沒有,他到底跑哪兒去了?

“怎麼沒有聲音?”祈秋揮了揮眼前散不去的白霧,她的能見度也就比許淵好上一點,基本在聽聲辯位。

許淵按理來說很好找,打得最凶越歡的地方必定有他。

“形勢嚴峻到連他這麼作死的人都選擇迂回戰術了嗎?”祈秋咬了咬舌尖。

饑餓驅使下不計後果傾巢出動的怪物和她雙目失明可憐兮兮的搞事隊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令人頭疼的組合。

“山不來就我,我自去就山。”祈秋拋了拋指尖的手術刀,一點寒芒掠過濃鬱的白霧。

等打起來之後,祈秋理解許淵不情不願采用迂回戰術的原因了。

實在是視野太差,怪又多又瘋,腹背受敵,隻能背靠牆麵四處遊走,以免落入迷霧中的包圍圈。

四周都是白色,偶爾有星星點點的血濺起。祈秋貼著牆壁一步一挪,忽然,她猛地抬手,手術刀擋在身前挑開鋒利的刀鋒。

“噌!”

刀刃碰撞擦出金色的火花,祈秋和來人不約而同地收刀。那人伸出一根手指,祈秋的黑發纏繞而上,向內用力勒了一下。

OK,詭異的成了精的頭發,是真正的Q小姐。

OK,發絲勒進手指的觸?感正確,是真正的許淵。

兩人瞬息間對完暗號,祈秋拽住許淵的袖子,帶他沿牆往護士長休息室走。

霧中,怪物的氣息愈發濃鬱。

彙合是真正危險的開始,這意味著怪物們不必再分兵行動,所有的步伐都指向同一方向。

“左邊!”祈秋高聲提醒,許淵險之又險地揮刀,砍掉一顆眼珠外翻的怪物頭顱。

“看不見真是麻煩。”許淵不耐地嘖了一聲,煩躁地抓抓頭發。

他聽力和感知力再好,以前畢竟是個五感健全的人,驟然失去視力的不便在普通狀態下還不明顯,現在便尤為惱人。

“係統打算什麼時候把眼睛還我?”許淵邊打邊問,“離開副本後自動痊愈?”

“那你可把它想得太好了。”祈秋吐槽,“請從不憚抱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它。”

許淵:“彆告訴我,我得自己去找被拿走的眼睛?”

祈秋:“正確的,精準的,一字不差的。”

明明許淵沒有接話,祈秋卻嗅到《語言的藝術——精裝修訂國罵版》的氣息。

習慣就好,哪個玩家沒有破口大罵狗遊戲策劃的時候呢,常規操作,常規操作。

祈秋從一隻魚首人身的怪物%e8%83%b8口抽出手術刀,側頭看了許淵一眼。

他唇角下撇,難得有幾分小孩似的不愉快。

很慘的一件事,祈秋卻莫名覺得有點可愛。

讓她都不想這麼快告訴許淵,他靠譜的好隊友已經替他把恢複光明的希望拿回來了。

祈秋本來也打算在離開副本最後一刻再給他。她沒穿鬥篷,隻戴著一隻口罩,露出的眉眼許淵再熟悉不過,是一眼露餡的程度。

啾啾不過是個在家裡膽戰心驚等半個月後場外求援的無辜弱女子,怎麼會一言不合給自己找了個護士長的新兼職,在醫院大乾特乾沒工資的拆遷活呢?不存在的,不可能的。

雖然有點對不起許淵,讓他焦慮到最後一秒,但想想這人把祈秋拋在喪屍群一次兩次三次的舊日往事,祈秋又覺得自己一點也不過分,和許淵比差遠了。

來啊,互相傷害啊。

“六點鐘方向三個,八點鐘方向四個,十一點和兩點方向交給我。”

祈秋甩掉滿手的血汙,低聲說:“越來越多了……我們也就餓了它們四五天,至於嗎?”

許淵:“如果是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