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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地說,“你把我推進洞裡,我勢必會優先攻擊你。被貓化的我抓到,和從NPC身上傳染爪印,也沒什麼差彆。”

她語氣平平,仿佛在說一件與她無關的事情。

許淵定睛看了她兩眼,挑唇笑道:“行,聽你的。”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披著鬥篷的女生抓住NPC的手,帶著貓化NPC尖利的指甲在她手背上劃過一道。

幽綠色的紋路浮現在白皙的皮膚上,光澤瑩瑩。

半蹲在地毯上的女生怔了怔,腦袋一點點上抬。

鬥篷的陰影遮住她的麵容,許淵卻清晰地意識到,有一雙眼睛盯住了自己。

殘忍的,漠然的,冰冷的,獵食者的眼睛。

祈秋%e8%88%94了%e8%88%94唇角,殷紅的舌尖一閃而過。

好餓。

眼前是能吃的東西。

不,比起吃更想要玩,撕成碎片,磨磨爪子,牙齒癢得發麻。

想把他弄壞,弄得很壞。

沒問題的,他身上都是她的氣味,絕對是她的所有物。

才不忍耐。

“Q小姐?”許淵不解地唔了一聲,“你對我敵意好大。”

用敵意來形容也不準確,在恐怖的危險感中,許淵竟品出了一絲詭異的親昵。

“我怎麼感覺……在她眼裡,我好像是她的布老鼠?”

棉布縫製填充棉花的布偶老鼠,被貓貓壓在下巴底啃了又啃,啃得坑坑窪窪毫不愛護,一邊蹂.躪一邊又宣告是她最中意的玩具。

“太惡劣了。”許淵險之又險地避開祈秋往死裡打的攻擊,“有沒有人問一問布老鼠的感受?”

“喵?”祈秋喉嚨裡溢出呼嚕聲,她慢騰騰地%e8%88%94了%e8%88%94手背,指甲在黑暗中閃爍寒光。

“你在說話嗎?聽不懂。”許淵不躲不避,仗著體型差把祈秋攔腰抱起,眼皮不眨地躍下黑黝黝的洞口。

尖銳的疼痛在他背後蔓延,鋒利的指甲劃破許淵的上衣,在他後背留下一道血淋淋的抓痕。

墜落中止在毛絨絨的地毯上。

祈秋坐在地上專注地%e8%88%94著指尖的血,落在她身側的青年喉嚨裡冒出低低的咕嚕聲,背後的抓痕清晰可見。

如果兩人保有理智,會發現他們並沒有像白天一樣變成幼貓的模樣。

【人類不可以進入船長室。】

所以進入這裡的隻能是貓。

軀體是貓,亦或陣營是貓,二者任選其一。

濃鬱的血腥味在舌尖漫開,祈秋心情愉悅地喵了一聲,鼻尖動了動。

香香的味道……哦呀,旁邊似乎是她的同類。

同類……就不可以吃了嗎?

祈秋掌心撐在地毯上,慢慢向許淵探身。

“嗯?”許淵湊過來,隔著鬥篷好奇地蹭了下她的鼻尖,“喵?”

不要喵了,她可是打算吃掉你的。

祈秋小小地呲牙。

完全誤解了祈秋的意思,以為她是想和自己玩的許淵興奮地喵了幾聲,神態與白天的小黑貓十成十的像。

祈秋:“喵——”都說了不是要和你玩,是準備把你吃掉!聽不懂貓話嗎?

許淵:要玩嗎要玩嗎我準備好了我們這就來玩吧!

不用懷疑,他口中的玩與大亂鬥劃等號。

兩個人身貓心的幼稚鬼在地毯上扭打成一團。

白天,一黑一白兩隻糯米團子打架又萌又可愛,即使當事人保有人的理智且一直在下死手也蒙上一層濃濃的童話風濾鏡。

晚上情況全然顛倒,兩個真心實意以為自己是貓的人玩鬨似打架,在地毯上糾纏不清,畫風卻越來越接近限製級,已經不是小貓咪可以看的午夜頻道了!

盤踞在貓爬架上的貓咪船長忍了又忍,終於忍無可忍。

它記得兩個不速之客的氣味,是白天戲耍它的可恥小偷貓!

兩隻隻有它巴掌大小的小貓咪,不知天高地厚挑釁船長威嚴,今晚不把他們一拳一個錘成貓餅,愛麗絲一定會把它頭朝下塞進馬桶!

大貓縱身一躍,從高高的貓爬架上躍下,矜持地落在地毯上。

它高高仰起頭,想要俯視不知死活的小偷貓。

俯視——

“喵?”被祈秋壓在身下的許淵扭過頭,戳了戳祈秋的胳膊讓她側頭看。

祈秋拍下他亂戳的手,偏過頭。

兩人的視線緩緩下移,看向蹲坐在地毯上的大貓。

與幼貓相比,貓咪船長大的像一座山。

和人類相比,它不過是一隻吃多了格外胖的肥貓。

好礙眼的東西。

祈秋一言不發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俊朗的青年落後她半步,隨之投來居高臨下的視線。

兩道交錯的陰影籠罩住貓咪船長的身體,幽綠的貓爪印映在它緊縮的貓瞳中央。

獵物的身份,交換了。

第26章 轉職第二十六天

被貓咬的

“頭……好痛。”

清晨, 祈秋在老破小簡陋的單人床上掙紮清醒。

頭痛欲裂,骨頭咯吱,仿佛背著五百斤啞鈴參加鐵人三項百米跨欄千米競走和萬米馬拉鬆後爬上泰山看日出一樣絕望崩潰。

日出很美, 從稀疏的窗簾布中透來的陽光很美, 光影下飛舞的細塵與丁達爾現象也很美。

唯獨祈秋的心情不美。

“我失去了一段記憶。”她捂著額頭低聲碎碎念, “一定是身體自我保護意識讓我失去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謝謝你我的海馬體!”

‘哦——真的嗎?’左耳邊, 頭頂惡魔尖角的壞祈秋在本體耳邊懶洋洋地說,發出惡魔低語:‘副本結束後消失的記憶不是和智商一起回來了嗎?彆自欺欺人,要不要我幫你再回憶一次,本體?”

‘說不記得就不記得!’右耳邊, 天使光環籠罩下的好祈秋鼓勵本體道,‘隻要死不承認,再把許淵做掉!殺碎!大卸八塊!就當一切無事發生。’

惡魔祈秋:認真的?到底我是魔鬼你是魔鬼?

天使祈秋:認真的。一切為了世界和平。

小天使和小惡魔在祈秋的幻覺中打成一團,她的腦袋在天人交戰中隨之被攪成漿糊, 兩道念頭難以取舍。

“好想一巴掌把自己拍失憶, 讓我離開這個不友好的世界。”祈秋麻木閉眼,不願再想,“失了智的我到底做了些什麼?”

昏暗的房間, 柔軟的地毯, 重複的呢喃。

以及, 慘烈的貓叫。

向來把人類玩弄於股掌之中的貓咪船長第一次品嘗到被人類支配的恐懼,從破口大罵到小貓咪罵罵咧咧到貓貓可憐兮兮, 其過程之淒慘令人不忍卒讀。

BOSS使出渾身力氣企圖用美色和皮毛喚醒人類埋藏在心底的良知, 淚眼汪汪的貓瞳中卻隻映出兩雙漠然冰冷的眼睛。

失去人性, 隻剩獸類血腥本能的眼睛。

船長:喵命不久矣。

即使它珍藏的小魚乾腐爛在酒桶裡, 它也要用嘶啞的嗓音控訴錯誤的世界:它不是反派, 它麵前兩個魔鬼才是真正的反派!

【叮叮叮~現在是遊輪廣播時間。今夜,愛麗絲號永遠失去了可親可敬的船長閣下,眾位遊客喜愛的躲貓貓活動隻能遺憾取消,對此全體船員痛哭流涕,深表遺憾。】

【為彌補遊客損失,本船將在附近港口靠岸,美好充實的遊輪之旅自此與各位永彆。在此,本船衷心祝願所有幸運存活的遊客——儘快去死。】

【尤其是正在船長室拆家的兩位遊客,請·務·必·儘·快·去·死。】④思④兔④網④

冰冷的電子音回蕩在人們耳邊,安全區內忐忑不安的玩家、被NPC狂攆險些跳海的玩家、摸魚劃水苟命第一的玩家——不約而同抬起頭,望向劇烈震動的天花板。

“轟!!!!!”

劈裡啪啦,木屑與碎石飛濺,被玩膩的BOSS倒在坍塌的貓爬架下,濺起的灰塵遮不住兩道重疊的身影。

在傳送出副本的眩暈到來的前一秒,祈秋雙手掐住許淵的咽喉,許淵的長刀直直抵在祈秋的腰腹。

兩雙空洞的眼睛染上相似的暴虐渴望,祈秋雙手交握,一點點收攏手指。

她的手背上,幽綠色貓爪印微弱閃爍,終是於黑暗中熄滅不見。

理智如潮水姍姍來遲,灌回主人空蕩蕩的腦海中。

“咳、咳!”許淵偏過頭,劇烈地咳嗽兩聲。

他手腕一翻,抵在祈秋腰腹的長刀從鋒利的刀尖變為鈍角的刀背。

祈秋:我隻是打算掐死他,他卻準備砍了我,四舍五入有罪的人不是我。

她鬆開手下的力道,耳邊係統冰冷的傳送通知即將走到尾聲。

祈秋餘光瞥見許淵脖頸顯眼的掐痕,有心對內鬥的臨時隊友解釋一句,她微微張開口——

“我當時對他說了什麼?”祈秋用力揪住枕頭,“我說的好像是……”

【喵。】

短促的、除了可愛一無是處的單音節——喵。

因為才從‘我是貓’的思維中掙脫,對自己是個人這件事認知不足,她下意識喵了一聲。

“好蠢……怎麼會蠢成這樣……”祈秋手掌顫唞地捂住臉,“我還是去把許淵殺了吧,這男的見證了我太多黑曆史,已經沒有讓他活下來的理由了。”

“再在副本遇到就動手。”前無限流真BOSS冷酷的做下決定。

等下,那她到底該期待再遇見許淵還是不再遇見?好難以抉擇的問題,他是老天派來折磨她的孽障嗎?

“現在是早上八點,我七點鐘清醒。”祈秋掰著手指數了數,“也就是說,我已經想許淵想了一個小時了。”

雖然思考的內容基本都是如何殺了他做掉他大卸八塊讓他永久沉默,但四舍五入這人占據了祈秋一小時內全部的心思。

“好不值得。”祈秋麻溜地下床洗漱,“時間就是金錢,我絕不為許淵花錢。”

嘩啦啦。

清水濺在衣袖上,蒙一層薄薄的水霧。

祈秋用乾淨的毛巾把臉捂住,慢慢擦掉頰邊的水珠。

毛巾擦過耳根,刺刺的痛。

“破皮了?”祈秋湊近鏡子,輕輕碰了碰耳根後一小片皮膚。

後背被一隻手按住,手腕被攥緊,雙腿不退讓的絞纏在地毯上,最後剩下的武器隻有一口好牙。

是祈秋先下的口。

支配許淵的本能是興奮和戰鬥欲,支配祈秋的卻是喉嚨發緊牙齒發癢的食欲。

皮膚下顯露的血管中流淌馥鬱芳香的酒釀,滾燙的生命力耀眼灼人,青年體溫偏高的身體緊挨著她,簡直是送到口邊的好味,她無論如何都想嘗一口。

嘗到了,也被反咬了。

趁祈秋被血氣迷惑的短暫瞬間,灰袍垂落在許淵頰邊,他在全然黑暗的視野中張口,犬齒刮過祈秋耳根一小片皮膚。

交鋒隻在刹那,奪回四肢的控製權後,他們的距離又一次分開。

“我都沒發現。”祈秋揉了揉耳垂,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