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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拿就好好拿著,作何要往衣服裡塞?”溫禪無奈扯了扯他的衣裳,“彆把花弄折了。”

梁宴北聽了這話才消停一些,反手握在手裡,心道我沒埋在地裡已經算是善待它倆了。

“九殿下。”嬌嫩的叫喊從身後傳來,兩人同時回頭,就見趙娉詩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處。

她今日裝扮得很精致,柳眉朱唇,一身妃色的衣裙,站在人群中也很是亮眼,隻不過這時候臉色有些難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見了方才梁宴北的話的緣故。

溫禪朝梁宴北投了個眼神:看看,你在背後胡亂編排人家,被抓了個正著吧?

然而編排者本人卻十分坦蕩蕩,晃了晃手中的兩朵花,麵上挑著笑,“不知趙姑娘有何貴乾?”

“人家叫我,又沒叫你。”溫禪低低道。

梁宴北轉頭,笑得溫潤纏綿,“叫你就是在叫我。”

趙娉詩:“……”

她幾步走過來,“九殿下,先前上元節我的多有得罪,還望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這一聲九殿下傳開,卻並沒有因為溫禪的身份而引起躁動,原因是溫禪時不時就喜歡出宮玩,京城裡的人都習慣了,在方才兩人出現時,就有不少人認出了他的身份,悄悄的避遠了一些。

也為溫禪省去不少麻煩。

趙娉詩說話的時候,麵上的神情帶著些楚楚可憐,她身後跟著幾個丫鬟,手中皆提著一個籮筐,有些籮筐裡已經放上了紅色的花朵。

溫禪淡淡的笑道,“趙姑娘,我早就把此事忘了,你不必再惦記。”

趙娉詩最擅演戲,眼下她的神情和話,溫禪一點都不相信。

梁宴北也道,“是啊趙姑娘,殿下都已經不問你的罪了,你乾嘛還提?”

趙娉詩感覺出他的略微敵意,一頭霧水,隻對溫禪道,“那殿下可否能同意讓我也跟你們一起?多個人多個熱鬨。”

“不行。”梁宴北幾乎是立即拒絕,溫禪和趙娉詩同時看向他,都帶著意外的眼神。

他頓了頓道,“趙姑娘,你一個閨閣小姐,跟我們兩個男子走一起難免會惹人非議,我也是擔心有人故意抹黑你的名聲。”

誰知趙娉詩直接反駁,“梁公子都不怕,我怕什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梁宴北疑惑道。

“梁公子,你難道不知道旁人都說你愛慕九殿下,卻求愛不得嗎?次次見了殿下你都要跟著黏上去,早就被人們編排成數個故事了,我覺得你才應該收斂一些。”趙娉詩聲音微冷。

她的聲音並沒有刻意放低,是以周遭有人聽見了,便停下腳步看戲。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湊熱鬨的人,不一會兒,就圍成了一小堆。

梁宴北聽了不氣不惱,笑道,“為什麼要收斂?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接著又說,“他們又沒有說錯。”

聽者皆是駭然,就連溫禪也震驚了,沒想到他會這樣語出驚人,忙拽著他的衣袖將人拉走,低喝道,“你胡說什麼?怕是出門沒吃藥吧!”

梁宴北順從的被拉走,“我沒有胡說……”

溫禪氣道,“你就是想看我被梁夫人拿刀追著砍。”

“我娘才不會那樣。”他道,“殿下你多慮了。”

那可說不準,今日他當街胡言,指不定明日就傳遍了京城,介時梁峻一個衝動,集結一幫人去聖上那告他一狀,那可就不妙了。

“梁宴北,我求求你快把嘴閉上吧。”溫禪道,“你就是想害死我。”

梁宴北道,“誰讓殿下先氣我的,我一生氣,嘴就不聽使喚。”

“阿福!”溫禪叫道,“把你買的糕點拿出來。”

阿福忙把鳥籠遞給書畫,掏出糕點奉上,溫禪接過之後塞到梁宴北懷中,“吃!把嘴堵上。”

梁宴北喜滋滋的接下糕點,隨手就把花給丟在地上了,被踩在人群之中。

兩人走了一段路,完全脫離了議論之後,停在百花樓下,抬頭一看,滿樓都是怒放的花,襯得二樓露天處的姑娘越發貌美。

溫禪抬頭,往上看了一眼,正要說話,卻被人搶先。

“小郎君。”有人扯了扯他的大氅。

他轉頭,就見身邊站著一個寶藍色錦裘的男子,黑色的長發披著,頭戴墨色的玉冠,其中泛著白絲,濃眉黑眸,麵上帶著微笑。

竟是個相當俊俏的公子。

隻見他抬手遞上一束花,對溫禪笑道,“願意收下我的花嗎?”

第96章 吃我一記糕點

這個人眼生的很, 溫禪從沒見過。

他低眼看了下這人遞來的花,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過隻怔了一瞬,溫禪就意識到周圍有許多人看著,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溫禪想儘快接過花然後離開。

手剛抬起來,梁宴北就按捺不住了。

他一把就抓住了整朵花,握在手中, 道,“小老弟,你莫不是送錯了人吧?”

溫禪轉頭看去, 隻見他雖然還是在笑,但是嘴角微抽,笑得十分不友善。

那朵花在他手指裡被擠壓得變形。

俊俏男子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梁宴北不爽的神情一樣,挑起一抹輕佻的笑, 雙眸在溫禪臉上打轉,“鮮花贈美人, 不對嗎?”

“你想要的美人,都在樓上,這裡沒有。”梁宴北臉色越來越難看。

“那些美人太俗,難入我眼。”男子道, “再說美人不分性彆,我方才驚鴻一瞥,隻覺這地再沒有比這小郎君美的人了。”

溫禪被人這樣誇,莫名的覺得尷尬, 而且覺得這人是在睜眼說瞎話。

他道,“這位公子,哪有給男子送花的道理,你還是收回吧。”

男子直勾勾的看著溫禪,目光毫不避諱,“送給你,是值得的。”

聽了這句之後,梁宴北氣炸了,手上一用力,便把花捏的稀巴爛,同時另一隻手上的糕點也一把糊在男子的臉上,使勁按了兩下,惡狠狠道,“你怕是眼睛出了毛病,把買花的錢省下來看郎中去吧。”

溫禪沒想到梁宴北會突然動手,駭了一大跳,忙去拉扯,“有話好好說,彆動手啊!”

“好好說?”梁宴北冷笑,“這人明顯是病得不輕,我給他治治。”

“你又不是郎中,乾嘛要給人治病?”溫禪哭笑不得,“再說也不是你這樣治的啊!”

男子被糊了一臉的糕點,後退幾步,狼狽的用袖子擦,而這邊有溫禪攔著,梁宴北也沒再繼續動手,隻道,“我這糕點包治百病,你吃了之後就會好的,放心吧。”

這地段正是人多,好戲一來,立刻圍了一大群人,將周圍堵得水泄不通。

溫禪把梁宴北往旁拉了幾步,想著萬一對麵的男子衝上來要打架,他就帶人離開,可不能讓梁宴北再動手了。

然而那男子把臉上的糕點擦去之後,卻沒再上前來,神色古怪的看了梁宴北一眼,竟一句話也不說轉頭就離去了。

梁宴北還黑著個臉,“算這傻子走得快。”

“行了,你乾嘛對人那麼凶,不就是來送一枝花的嗎?”溫禪歎道,“明日京城裡該傳些不好聽的了。”

“你看他那副樣子,像是單純來送花的嗎?”梁宴北都快咬牙切齒了,氣哼道,“敢打你的注意,他就該死。”

溫禪扯了一下他的手臂,低聲道,“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見這滿大街的人?說話注意點!”㊣思㊣兔㊣網㊣

“看不見看不見。”他邊嚷嚷邊拉著溫禪,“咱們走吧,這地不好玩兒。”

“你急什麼,還不知道誰是花仙子呢。”

“誰是花仙子,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這裡不長眼的人太多了,我再待下去衝撞了殿下可不好。”梁宴北又搬出冠冕堂皇的說辭。

他譏笑道,“你當我是傻子嗎?”

某人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會這樣,他說什麼也不會答應來這裡。

這什麼該死的百花節,就不應該存在。

溫禪見梁宴北一直拉著個長臉,忍不住想笑,佯裝不高興道,“不過才跟我轉了一會兒你就不開心,既然如此,我還是回宮吧。”

這個威脅簡直是正中了梁宴北的致命處,他神色一變,連忙把溫禪抓住,“彆啊,我哪不開心了?跟殿下一起出來我時時刻刻都要樂出聲。”

“那你為何還這副表情?”溫禪問道。

他立即換上一副笑臉,“我表情正常著呢,看我笑得多開心!”

溫禪一下子笑出聲,“你這跟村頭的二傻子一模一樣。”

“殿下說我像誰我就像誰。”梁宴北連連點頭,心說,我早就跟二傻子沒啥區彆了。

兩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忽而一聲叫喊從頭頂傳來。

“宴北哥!”

底下的人同時抬頭,就見一個容貌傾城的姑娘立於二樓邊沿,朝下麵嫣然笑著,不少人一眼看見就被驚豔。

溫禪的臉上原本還帶著笑,在見到這姑娘的一瞬,笑容霎時淡了許多。

司徒舟蘭喊完之後忽而單手撐著欄杆一躍而起,淡色的衣裙在空中轉出美麗的圈,像是盛開的花朵一樣,緩緩在空中落下,人們不自主發出驚歎聲。

她的美,太過明顯,出現的一刹那,就已把滿堂花色壓下。

她落地之後,輕盈的走到梁宴北麵前,將手中的花亮出來,“宴北哥你看,這是他人送我的花,漂亮嗎?”

梁宴北因為方才的事對送花一事極其厭惡,張口便道,“莫要隨便收彆人送的花,誰知道那人送花的時候抱著什麼齷齪心思。”

他的語氣實在不算好,讓司徒舟蘭頓覺尷尬,把花收回來,笑道,“是我大意了,宴北哥你說的對。”

單柯打一邊走過來,不滿道,“表哥,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聽說今日的百花節,人們都買花送給自己心中的花仙子的,你彆把人想得那麼惡心好不好?”

“你懂什麼?”梁宴北正好氣沒處撒,單柯撞了個正著,“人心隔肚皮,是好是壞你又能知曉?我看你是整日太閒了,沒經曆什麼險惡才會如此天真,回家之後我要跟單舅舅好好說道說道。”

單柯一聽,就知要完,知道他這優秀表哥平日裡跟自己爹關係好,這“說道說道”裡麵的學問可不一般。

上次梁宴北跟他爹說道了一番,他就被禁足整整一個月之久,“說道”也成了他最忌憚的詞語。

單柯立即改口了,笑得一臉諂%e5%aa%9a,“表哥你說的太正確了,方才是表弟我見識短淺,我這就認錯!”

說完還朝司徒舟蘭使眼色,她接到後也幫腔道,“單二哥也是無意說的,你就彆跟他計較了,你也知道單伯父那脾氣……”

溫禪站在一旁見三人說說笑笑,聊著他根本不知道,也根本無法插口的話,眸色有些冷意。

思索著是把梁宴北拉走結束他們的對話,還是就此回宮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