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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握住。

心中的一絲理智告訴自己要克製,這裡是京城大街,千萬不可失態。

溫禪深吸一口氣,把麵上快要溢出的情緒壓回去,慢慢平複心情,而就在此時,阿福的叫喊傳來,“公子!你們在哪?”

原是阿福買了東西之後找不見溫禪的人影,捧著油紙包著糕點在人群外蹦蹦跳跳,無奈之下才出生大喊。

這一聲叫喊恰恰吸引了所有的注意,梁宴北似乎認出了阿福聲音,飛快的把頭抬起來往這邊看,一下子就對上了溫禪的視線。

那雙漂亮的眼眸瞬間一亮,笑意在刹那間變得明顯,那份突如其來的愉悅隔了老遠完完全全的傳達給了溫禪。

溫禪將他的神情印在眼睛裡,眉間稍一動容。

下一刻,梁宴北便動身了,提著手中的鳥籠,略過人群,直直的往溫禪走來。

“看!是九殿下,梁少爺又看見九殿下了!”有一句這樣的話不知道是誰說的,傳進了溫禪的耳朵裡,像一束奇妙的微光,穿透了他心中的烏雲密布。

原來梁宴北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就連這些百姓也都看出來了。

這句話也確實說出了不少百姓們的心聲,毫不誇張的說,每回在城中,梁少爺隻要看見九殿下,就像貓看見了耗子一樣,立馬就黏上去了。

就如眼前。

梁宴北目無其他,一直走到溫禪麵前才停下,無視眾目睽睽對溫禪笑著問,“殿下,你看這個好瞧不?”

他說著,便把鳥籠提起來,拿到溫禪眼前,那隻酷似鳳凰幼崽的鳥正在梳理自己柔順的羽毛,動作優雅。

溫禪方才稍微好轉的心情頓時又沉下去,麵無表情昧著良心道,“不好瞧,很醜。”

眾人齊齊想,九殿下的眼光很獨特。

梁宴北聞言神色一愣,雙眉微皺,苦惱道,“這可如何是好,我才剛買下,總沒有退回去的道理。”

他心頭一跳,沒好氣的問道,“你退它做什麼?不是要拿五百兩黃金買嗎?”

“可是殿下你覺得不喜歡啊。”梁宴北不以為意道,“就算是一千兩黃金買的,現在也沒了用處。”

他歎一口氣,“早知道你也在這,就應該先問問你在買的……”

“你這是何意?”溫禪愣愣的抬頭看他,頓了一會兒道,“你要把這隻鳥送給我?”

“是啊。”梁宴北說,“我方才第一眼看見這隻鳥的時候,就覺得跟殿下特彆像,就想買下來送給殿下。”

仿佛雨後的春筍破土而出,驅散了所有的黑暗和霧霾,承受著溫暖的春風。

原來梁宴北買下這隻鳥,不是要送給司徒舟蘭。

溫禪雙眸微彎,淺笑浮麵,“哪和我像了?”

“我就是覺得像。”梁宴北也不說緣由,寬袖上的狐裘有些許擠進了籠中,鳥兒就伸頭去嘬,看起來小巧可愛。

溫禪忽而把目光往後眺望,看見了一臉呆滯的司徒舟蘭,陰鬱的心情才完全好了起來。

梁宴北方才一擲千金的豪爽和溫柔眷戀的淺笑皆不是因為她,不知道這股沾沾自喜和得意從何而來,瞬間就占領了溫禪的心。

他便毫不客氣的把鳥收下,抱在懷中,“多謝了,那這鳥我就先帶回宮了。”

梁宴北見他收了五百兩就想回去,哪會願意,好不容易才撞上他又出宮遊玩,自然要留住一起玩。

於是跟在溫禪的腳步後道,“殿下好不容易出宮,哪能這麼快就回去呢?不若多留一會兒吧。”

“你送了我這麼貴重的東西,我當然要快點回去,免得被人搶走。”溫禪的嘴角因某種奇怪的力量一直揚著,不曾放下。

“會有人不要命來搶殿下的東西嗎?”梁宴北疑惑道,隨後居然一把將鳥籠從溫禪的懷中拿出來。

“哎!”溫禪感覺懷裡一空,立即停了腳步伸手要去抓。

梁宴北卻將鳥籠抬高,先是躲過了溫禪的手,然後在空中一繞,轉手遞給了阿福,命令道,“你抱著。”

阿福手中本來就有糕點,而今突然接了梁宴北遞來的籠子,忙手忙腳亂的把糕點揣進懷中,把五百兩緊緊抱住,並對溫禪道,“殿下,你放心吧!奴才好好抱著了!”

其實溫禪有些舍不得撒手的,但又不想表現出來,於是戀戀不舍的看了那隻鳥一眼,“恩。”

“彆看了,反正是送你的,回宮之後你掛在床頭想怎麼看就這麼看。”梁宴北對此有些不滿,“現在我在殿下麵前,殿下怎麼不看看我?”

溫禪這才有些無奈的看他,“你想帶我玩什麼?京城就這麼大點。”

說實話他每次出宮都隻是在街頭找樂子,因為並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在彆人眼裡多麼繁華的京城,溫禪卻早已在一遍一遍之下覺得膩了。

“今日是冬季百花節,玉扶街那邊連續三條街都熱鬨得很,據說還要選出花仙子,殿下可要去看看?”梁宴北如是道。

說起這個,溫禪微愣,“我還忘了今日竟是這麼個日子,那咱們去轉一轉吧。”

兩人說著就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惹來一大片的議論。

梁家少爺花五百兩買神鳥不送佳人反送九殿下,這個消息在短短半天之內,迅速在京城內散播開來。

司徒舟蘭看著梁宴北遠去,動身想要去追,卻被單柯拉住,隻聽他低聲道,“彆追了,表哥方才沒有回頭喊咱們,就表示他不想讓咱們跟去,眼下今日的京城正熱鬨,咱們自個去玩吧。”

她又朝梁宴北離開的方向看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跟著單柯離開。

第95章 吃醋

冬季百花節是民間節日, 從外地國土傳來的,據說這節日起源於一個傳說。

某國有一個公主,在臘月十二日這天出生,當日皇宮之內出現了百花盛開的奇景,芳香撲鼻,於是人們將這一天定為百花節,每年的這一日, 都要選出一個美麗的姑娘當花仙子。

雖說是一個傳說,但百姓也是圖個樂子,是以每年的這一天都很熱鬨, 而被選為花仙子的姑娘,在京城裡會流傳很長一段時間的讚美。

早在十年前,京城中的百花節都由姓周的富商操辦,周家的興嘉酒樓在玉扶街中央地段, 平日裡做酒水生意,到了這一天, 就會把酒樓全部裝飾上花朵,又名百花樓。

往年這日,玉扶街左右都會被圍得水泄不通,今天或許是因為那支商隊, 倒沒有擠得那麼厲害。

溫禪和梁宴北走去的時候,百花樓的二樓露天處,就已站了不少姑娘。

百花仙子是百姓們自己推選的,這一日會有許多人提前養好花, 然後拿到現場賣,花要比平時賣得貴些,不管男女老少都可以買,買了之後贈與自己認為的百花仙子,到最後的時候,哪家的姑娘花朵,哪家姑娘就會成為眾人推選的百花仙子。

其實就是百姓們的一種娛樂方式,亦是求偶的好機會。

尋常家的姑娘會自己拿一個籃子,把收到的花裝進籃子裡,而富貴家的姑娘則是由身邊的丫鬟代收。

據說最後獲得百花仙子稱號的姑娘,會得到周富商獎賞的銀兩,所以不少尋常百姓家的姑娘都會好好拾掇拾掇,來參加這個活動。

溫禪記得,鹿軼的妹妹鹿節香曾連續幾年都被選為花仙子。

也難怪,鹿節香生得著實美麗,當年薑月纓被賜死之後,鹿節香便入宮為後,一張絕色的容顏壓儘後宮的眾嬪妃,生出的七皇子溫予遲也是有著相當出眾的樣貌。

隻不過如今的鹿節香年紀尚小,應該是不會來參加這個的。

溫禪朝周圍掃視一眼,見到處都是賣花的,挑選了一下,走到一個買花的老嫗麵前,看著籮筐裡的花問,“這些花怎麼賣?”﹌思﹌兔﹌在﹌線﹌閱﹌讀﹌

籮筐裡的花都是瓜葉菊,五顏六色,十分豔麗。

老嫗一見生意來了,忙笑道,“貴少爺,十文錢一朵,您看看喜歡什麼顏色?”

梁宴北停在他身邊,假裝不經意的問道,“少爺買花,是要送給誰啊?”

溫禪抿一抹笑,沒理會他,繼續道,“這麼多花……我不知道挑哪多了。”

老嫗很有經驗,接話說,“這要看少爺送誰了,若是趙家小姐,她喜歡紅色,送這朵紅色的最好,若是喬家的,那就要送黃色的了,如若是何家的,這朵紫色的最好……”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啊。”溫禪訝異道。

老嫗便笑,“少爺見笑了,吃飯的生意,當然要多下點功夫。”

他想了想道,“那便給我那一朵紅色的吧。”

說著示意身旁的書畫付銀子,然而書畫剛去錢莊取出的,都是大麵額的銀票,就連阿福手裡的銀錠子,老嫗也換不開零碎,又怕溫禪改變主意不要這朵花,急得直跺腳。

溫禪見她的模樣怪可憐的,又拿了一朵紫色的花,轉頭對梁宴北道,“你身上應該有些碎錢吧?”

梁宴北一下子把嘴噘起來,碎碎念道,“少爺都不告訴我買花作何,還要我付錢……”一邊念叨,一邊把手伸進袖子裡拿出了一小塊碎銀。

他把碎銀搶過來,嘴上道,“都來了此地,我買花還能做什麼?明知故問。”

買完這兩束花之後,兩人繼續往裡走,梁宴北緊緊跟在溫禪身後,旁敲側擊的問,“少爺你不會真的相信那老嫗的話吧?我覺得不太可信啊,他們怎麼會知道那些閨閣小姐喜歡什麼顏色的花。”

“那可不一定。”溫禪極其認真的回答,“百姓的眼睛比我們看到的要多得多,保不準人家趙家姑娘就是喜歡紅花,何家小姐就是喜歡紫花呢。”

梁宴北急了,“那趙娉詩上元節的時候還跟你搶燈籠呢,你乾嘛送她花?”

溫禪故作想了想道,“搶燈籠一事兒我早就給忘了,再說姑娘家喜歡漂亮的東西也是正常,其實當時我就打算把燈籠讓給她的。”

“等等。”梁宴北拉停了他的腳步,“那趙娉詩驕縱蠻橫,有哪點好了?你還要把燈籠讓給她?”

“都是舊事了,現在還提做什麼?”他道。

“你說說清楚,少爺你不會中意趙娉詩那種姑娘吧?”梁宴北不依不饒,眼睛好幾次飄到他手中的花上。

“這大街上的,你非得問我這個?”溫禪反問道,“我要是現在說出來了,敗壞人家姑娘的名聲該怎麼好?”

梁宴北撇嘴,忽而伸手把溫禪手中的花抽出來,“正好我也喜歡紅花,不若少爺把花送給我吧。”

說著就要把花往懷裡揣。

溫禪本沒想把花送人,隻是想自己買著玩玩,聽見梁宴北問後,他又想逗逗梁宴北,誰知道他會突然出手把花搶過去。

於是哭笑不得的要去搶,“你彆平白無故的糟踐花!”

梁宴北身子一扭,“怎麼糟踐了?在我手裡就是糟踐?少爺你說這話也太讓人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