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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碗吃飯,聽見阿福說的這事兒,當下把碗筷放下,開心的拍起手來,“死得好!”

“不會有錯,刑部檢查了很多遍,聽說身上多個地方都燒爛了,但一張臉好歹能看清楚,死的時候蜷著身體,想來是想護住口鼻求生。”阿福在一旁道。

“活該!”溫禪舒一口氣,原本想著革查府守備那麼嚴實,必然會想辦法撲火把人救出來,想不到竟然直接將他燒死了,想起先前鐘文亭自信滿滿撂下的狠話,溫禪咧嘴笑起來。

牛皮吹上了天,又有什麼用?

阿福見溫禪那麼高興,也跟著笑,然而笑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還有個重要的事情沒說,他忙道,“殿下,據刑部的人說,鐘國義昨夜失蹤在牢內。”

溫禪一下子笑不出來了,臉瞬間沉下去,“什麼時候的事?”

“火滅後刑部的人進去檢查,就見鐘國義的牢房中沒人了,但是門還鎖得好好的,不曾有動過的痕跡。”

“檢查仔細了嗎?”他問。

“奴才不知,不過聽他們說是小謝大人親自帶人檢查的,每一寸都細細查過,牢房完好,就是不見其人。”

“鐘國義難不成是憑空消失了?”溫禪皺起眉頭。

“會不會是他趁著火勢作亂之時,逃了出去,沒被人發現?”阿福試探著推論。

“門鎖沒開,牢房完好,他老骨頭一把,不可能那麼靈活,況且謝昭雪並非傻子,不會有那個機會讓他逃走……”溫禪碎碎念道,“有蹊蹺,絕對有蹊蹺。”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鐘文亭昨日,為何那麼自信?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阿福眼看著自己主子越來越沉默,臉色變得極難看,出口道,“殿下不若找梁公子一同商量商量?”

溫禪聽聞抬頭看他。

阿福繼續道,“梁公子頭腦聰明,應該能猜出個所以然。”

“梁宴北?”他頓了一下,搖搖頭,“不,他什麼都不知道,找他商量也沒用,還是莫要把他牽扯進來。”

“殿下啊,彆怪奴才多嘴,多個人就多個主意,您一個人在這想破了頭,也不及去聽一聽他人的想法,梁公子都敢放火燒革查府了,還有什麼事不敢做的?有他在,萬事都有個保障。”

阿福對梁宴北是十成十的信任,總覺得任何事放在梁宴北那,就不叫事了。

溫禪咦了一聲道,“你怎麼回事?徹底被梁宴北給收買了?難不成在你眼裡,我就那麼蠢嗎?”

阿福噘著嘴委屈道,“奴才可沒說殿下蠢,隻是覺得梁公子更為聰明一些而已。”

“瞎說!我明明比他聰明多了!”溫禪輕聲喝道,在他的認知裡,向來都是他主計,梁宴北主武。

“殿下所言極是。”風向一吹,阿福順勢倒。

溫禪十分心安理得的收下這一句,想了想道,“還是先找謝昭雪吧,先問一下當時的情況,你現在去安排馬車。”

阿福頓了一下,道,“小謝大人倒不知有沒有那個空閒。”

“怎麼?”

“鐘國義失蹤一事是刑部的失職,聖上今日一大早就召見了謝尚書和小謝大人,想來是給了壓力讓刑部徹查,且奴才聽聞前些日子京城外區有一戶人家養的豬一夜之間全死了,死得離奇,想來小謝大人要忙一堆事兒。”阿福道。

“還真是個大忙人。”溫禪歎道,相比之下,自己整天閒得快發黴了。

“那先停一天,明日再去找他,你給他傳信過去,讓他明日什麼事都彆忙,在家中等我。”他吩咐道。

“奴才遵命。”阿福應了一聲,退出殿外。

溫禪又重拾飯碗,一邊吃一邊想著事情,越想眉頭擰得越緊。

想到了一種極其糟糕的可能性,隨後又有些失神的自語,“不可能,那人說過沒什麼影響的,應該不會是……”

嘀咕了一會兒,他又搖頭,“難說,難說……”

溫禪耐著性子等了一天,想了很多種事情的可能和發展,越發覺得如坐針氈。

第二天,他本打算早些出宮的,卻不想衣裳剛換好,阿福就快步走進殿裡,低聲道,“殿下,梁公子和小謝大人求見。”

第88章 莫須有

溫禪攏了攏衣裳, 坐在軟椅上,“讓他們進來。”

命令一傳達出去,不多時梁宴北就和謝昭雪先後入殿。

“殿下,早膳吃了嗎?”梁宴北姿態隨意,儼然把禧陽宮當成他第二個家,十分嫻熟的使喚阿福,“去給我泡壺茶。”

阿福應一聲, 屁顛屁顛的退出大殿,倒是謝昭雪覺得奇怪,看了溫禪一眼, 見他麵色如常,也沒有多想,很是正經的行了一禮,“拜見殿下。”

溫禪揮揮手, “隨便坐。”

由於謝昭雪在,梁宴北倒沒有像往常一樣放肆, 而是尋了一處離溫禪較近的桌子旁坐下,剛一落座就困倦的打了個哈欠,雙眸蓄上晶瑩的液體。

溫禪瞅了一眼,本來想直接切入正題, 但見他這副模樣,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昨日沒休息好?”

“殿下,實不相瞞, 我已經連續三日未曾好好休息了。”梁宴北疲憊的歎一口氣。

“宴北兄,你難不成是身體抱恙?”謝昭雪也跟著問,心想這一路跟他進皇宮來,也沒看出他臉色有什麼異樣啊?

溫禪一聽,也不免也有些緊張,“是不是昨夜吹了涼風?你可有就醫?”

梁宴北搖搖頭,“是心病,醫藥無用。”

“這……”謝昭雪一時語塞,想繼續往下問,但又聽他說是心病,不方便深入,下意識朝溫禪投去了目光。

隻見溫禪微微擰眉,身子都立了起來,“心病?你有什麼心病?”

“心裡惦記著一個無情的人。”梁宴北煞有其事道,“孤枕難眠。”

“……”溫禪先是一怔,反應過來之後神色一下子變了,微微瞪了梁宴北一眼,“你這病怕是一輩子都治不好了。”

“宴北兄。”謝昭雪想了一會,認真道,“你也不必著急,我聽聞前些日子梁夫人正在京城中挑選千金小姐,說是要給你尋一個妻子迎進門,相信梁夫人定能給你挑出個良人相伴。”

可以說是相當平淡的扔出一顆雷了,溫禪和梁宴北兩人同時一驚,麵上浮現不可思議。

溫禪第一時間朝梁宴北投去目光,冷冷一笑,“千金小姐?”

“謝子傅,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你打哪聽的假消息?”梁宴北本人也是非常驚訝,接收到溫禪的質問之後,他忙急著澄清,“沒有的事兒!”

“我娘說的。”不明其意的謝昭雪拿出了有力的證據,“還讓我娘幫忙介紹呢!”

梁宴北連連擺手,“不可能不可能!”

“喲。”溫禪淡淡道,“不是孤枕難眠嗎?這下可好,還是梁夫人疼兒子,萬事都安排的周到。”

“這都是謠傳,殿下你千萬不能相信。”梁宴北被這一下擊得猝不及防,整個人都有些懵,但還是先以解釋為主,“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事兒呢,彆人口中說的,能有幾分真?”

“確實是真的啊,或許是梁夫人跟宴北兄你提過,隻不過你每日忙裡忙外,給忘記了而已。”謝昭雪在一旁力證自己是正確的,梁宴北朝他使了幾個眼色,他卻沒有接收到。

“我娘還說,梁夫人看中了趙家的千金,正這幾日讓你們見個麵,認識一下呢。”

“趙家的千金?”溫禪問道,“難不成是趙娉詩?”

“正是。”謝昭雪點頭,“趙娉詩雖性子驕縱了些,但到底是大小姐的身份給寵的,本性並不壞,尚是年少,且樣貌過人,倒也適合宴北兄。”

溫禪聽後嗤笑一聲,“著實般配。” 思 兔 網

“的確。”謝昭雪道,“宴北兄何時有興致,打聽一下趙姑娘的日程,去見一麵也無妨。”

梁宴北一張口就想嚴詞拒絕,可話還沒來得及出口,溫禪就橫插一句,“行行行,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他一下子從軟椅上站起來,“本宮想起今日還有要事,不能招待二位,二位請回吧。”

梁宴北跟著站起來,“殿下,要我回去可以,但是有些話我必須要說清楚。”

謝昭雪亦不知其中的彎彎道道,一手將梁宴北攔下,“宴北兄,既然殿下今日繁忙,我們就不應該再做叨擾,改日再來吧。”

“謝子傅,現在立馬把我放開。”梁宴北沒好氣的警告了他一句,“等跟殿下說完,我還有話要跟你好好說說。”

溫禪完全沒有心思聽他多說,腦子裡一團亂,高聲叫道,“阿福!”

恰逢阿福捧著泡好的茶進來,看見殿內三人都站起,氣氛有些不對勁,忙低頭走來,“殿下,奴才在。”

“把兩位公子送走。”他道。

阿福也傻眼了,殿下昨日不是還嚷嚷著要見小謝大人嗎?為何現在見了才說幾句話就要把人趕出去?更何況這其中還有梁公子。

但聰明的阿福反應非常快,腦子雖然還在疑惑,身體上卻很迅速,把茶水往桌上一放,對兩人道,“兩位公子,跟奴才走吧。”

梁宴北哪裡甘心走,但是謝昭雪正睜著大眼睛在一旁望著,他很多話不方便說,於是隻得對溫禪道,“殿下,那我改日再來。”

溫禪也不看他,氣哼一聲,“快走快走。”

他受了這種態度相待,十分憋屈,對謝昭雪露出了一個微笑,“謝子傅,我現在就在想,我今早為何把你一起帶進來呢?”

謝昭雪道,“不是你說有要事要商量嗎?”

“那不是我說的。”梁宴北疲憊的揉了一把臉,“那是一個傻子說的。”

說完他又朝溫禪看了也一眼,才轉身走出了殿門。

梁宴北和謝昭雪兩人從進皇宮到出皇宮,用了還不到一個時辰。

出了皇宮之後,梁宴北對謝昭雪道彆,“過兩日再約,這兩日我可能會有些忙。”

謝昭雪疑惑道,“你不是今早才說過你這些日子都沒什麼事做嗎?”

“拜你所賜,現在又有事了。”梁宴北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我近期也不想再看見你。”

說完梁宴北疲憊的歎一口氣,徑直離開了。

謝昭雪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平靜的麵容上慢慢浮現淺笑,一雙好看的眸子裡透著微不可查的狡黠。

兩人走了之後,溫禪讓阿福在殿外候著,自己一個人坐在大殿內發呆。

在方才聽見謝昭雪說梁夫人在為梁宴北尋妻的那一瞬間,一股慌亂湧上心頭,幾乎將他纏得窒息。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仿佛刻進了他的骨子裡,溫禪這才驚覺,這幾個月在梁宴北的糖衣蜜餞之下,他完全被蒙蔽了雙眼。

真正的梁宴北是一個娶了司徒舟蘭為妻的正常男子,不在他跟前繞來繞去,整日甜言蜜語,這也許是他做的一場大夢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