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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他來到鐘文晉的房前,揮手遣退了守在門旁的婢女,提著食盒敲門。

裡麵沒聲音,謝昭雪方才進門的時候問過了,下人明明說他在房中,為何不出聲?

謝昭雪停頓一刻,抬手推開門,就見鐘文晉已經摘了人皮假麵坐在房中,不點燈也不點暖爐,整個房中涼冰冰的。

他走到鐘文晉身邊,把食盒放在桌上,“你坐這想什麼呢?我敲門都聽不見。”

鐘文晉懨懨的抬頭看他一眼,又很快低下頭,抿了抿唇不說話。

鐘文晉若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模樣很明顯,謝昭雪一眼就看出來,一邊打開食盒一邊道,“吃點東西吧,彆想那麼多了。”

鐘文晉原本還能壓住煩躁的情緒,但看見食盒中那些漂亮的糕點中,有一個被咬了一小口,放在食盒的邊緣。

這是什麼?兩人卿卿我我的吃完糕點,還好心給他打包了一些剩下的回來?

這一口小牙印難不成是喬妍詞俏皮留下的?

鐘文晉一下子覺得怒火中燒,劈手一揮,直接把食盒掃翻在地,食盒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裡麵的糕點撒了一地。

“謝昭雪,彆對我惺惺作態,我不需要!”鐘文晉低眸看著一地的狼藉,眼圈瞬間紅了,強作凶狠道。

謝昭雪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大火氣,倒沒有生氣,歎一口氣道,“怎麼越來越難伺候了,你若不想吃直說就是,我本來還想吃兩塊,現在好了,全被你打翻了。”

這話聽在鐘文晉的耳朵裡,卻是另一番意思。

他就知道,謝昭雪總有厭煩他的一天,並來他就看自己不順眼,如今能收留幾個月估計是極限了,現在鐘家剛一倒,他就迫不及待跟喬妍詞來往。

或許他早就想趕自己走,隻不過礙於麵子不好直接開口,所以想借喬妍詞來趕走他。

“你何必這樣大費周章?想要我走還不簡單?老子也不稀罕住你這!”鐘文晉恨恨道。

“你想走?”謝昭雪麵色一變,微微皺眉,“要去哪裡?”

“就算現在鐘家沒了,我若想活下去,方法多的是,你以為我沒了你就不行?”鐘文晉道。

“誰讓你走的?難不成是我阿姐?”謝昭雪道。

“好男兒誌在四方,我能去的地方多的是!離開京城天大地大,我想去何方就去何方。”鐘文晉也說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

“應該不是阿姐,如今鐘家身上負罪,你貿然出去太過危險。”謝昭雪猛的盯著他,危險的眯了眯眼睛,“是你自己要走?”

“我意已決!”鐘文晉怒道,轉身就要走,打算去銀莊裡把之前存的一些小銀子拿出來,當作盤纏用。

謝昭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有些魯莽的把他拉回來,“彆胡鬨!”

鐘文晉隻覺手腕又些疼,一邊掙紮一邊冷笑,“是啊,不論我做什麼都是胡鬨,這裡隻有我們倆,你就不必演戲了,我若走了你指不定在哪偷著樂呢。”

他的眼睛緊盯著鐘文晉,“你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鐘文晉道。

“你在謝府住的不如意?想吃什麼帶你去吃,想要什麼我便給你去買,為什麼想著要走?”謝昭雪沉聲逼問。

“想要的東西?我想要的東西你根本沒法給我。”鐘文晉微微搖頭。

“你說。”謝昭雪不想看他搖頭,乾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臉往前湊了一分,“你想要什麼?”

如今的他正在氣頭上,沒察覺兩人的距離過於近了。

鐘文晉微微後退一些,像是忽然想到般問,“我想要喬妍詞,你也能給我嗎?”

這話剛一問出口,謝昭雪的臉色霎時黑下來,眸中染上怒氣,“不行!”

“哈,我就知道。”鐘文晉見他這副模樣,冷笑一聲,眼圈又紅了,咬牙切齒道,“你這個騙子。”

“除了這個,其他的都可以。”謝昭雪看見他的眼眶,有幾分故作堅強的脆弱,方才頓起的怒意極快的消融。

“這是你說的!”鐘文晉恨聲撂了一句,然後在謝昭雪完全沒反應的時候猛地撲上前,發狠一般咬住了他的唇。

到底是害怕咬疼他,鐘文晉在最後關頭卸了力,更像是用力的含住他的嘴,毫不客氣的吸吮起來,舌頭直往他的嘴中衝。

謝昭雪驚得呼吸都停了,嘴上被鐘文晉粗暴的%e8%88%94咬,後腰也被一雙手緊緊抱住。

緊接著,他就感覺臉上傳來泛著涼意的液體,垂眸仔細一看,便看見鐘文晉長長的睫毛上沾了晶瑩的淚珠。

反正要走了,親一口應該沒事吧,總不至於更糟。

鐘文晉想。

第83章 藥

記憶中鐘文晉上一次哭好像是在好幾年前。

小時候的鐘文晉還是很愛哭的, 粉玉雕琢的模樣,一哭起來十分惹人憐愛,謝昭雪每次看見他哭,都想抱起來親一親。

可是後來,鐘文晉長大了,變成一個刺蝟,尤其是每次跟他見麵, 敵意都非常明顯。

此刻的鐘文晉顯得很脆弱,淚珠掛在睫毛上,微微顫唞著, 但他手上的力道又極其堅定。

淚滴從眼角滑落,鐘文晉原本害怕謝昭雪會把他猛地甩開然後暴打一頓。

他都想好了,就算是挨打也值得。

然而謝昭雪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鐘文晉更覺得心中苦澀難過, 他甚至能想象道謝昭雪正冷眼看他的樣子,像一把錐刺往心尖上刺, 疼得厲害。

鐘文晉想用自己尖利的牙齒把謝昭雪嘴唇咬出血,至少給了他疼痛,他能夠記得,但他卻狠不下那個心, 隻拿牙齒磨了魔他的唇瓣。

正當鐘文晉想要努力記住這個瞬間時,那柔軟的,溼潤的嘴唇突然動起來,竟一下子反把他的唇包住。

還不等鐘文晉有所反應, 謝昭雪的手順著鐘文晉的脊背爬上後腦勺,不知按在那個地方,他就覺得後頸一麻,雙眼陷入一片黑暗,徹底失去了知覺。

昏之前,鐘文晉罵了謝昭雪一句,而後又想,他是不是回應了?

鐘文晉這一暈,不知道暈了多長時間,醒來時都已是黃昏日暮。

他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不用想都知道是謝昭雪的手筆。

鐘文晉一個打挺從床上坐起來,入目是一片昏暗,自己的靴子擺在床邊,他想起之前自己的衝動,一時又是難堪又是難過,低落了一會兒,忽然又把情緒轉為氣憤。

怕什麼?早就該料到會有這一步,謝昭雪再不待見他又如何?反正他都要走了。

想到這,鐘文晉一鼓作氣的掀被下床,點上燈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統共也沒多少,收拾完之後,他前往謝昭雪的房間。

最起碼要道個彆,鐘文晉心想。

謝昭雪的房屋跟鐘文晉離得極近,期間有一段鵝卵石鋪的路,鐘文晉走上去的時候,打眼掃了一下道路兩邊種的花,雖然枯萎了不少,但還是有幾朵仍嬌豔。

快走到時,他就看見丁子韻從謝昭雪的房中出來,看見了鐘文晉,眸中閃過一瞬慌亂,隨後極快的隱藏起來,冷漠的調了個方向離開。

鐘文晉見她這模樣,鼻子都氣歪了,這要是在以往的鐘府,他非要好好教訓這個不懂禮數的婢女。

轉念一想,這是謝昭雪的婢女,他好像沒什麼資格再去□□。

他整了整衣裳上的褶皺,又咳了兩聲給自己壯膽,直謝昭雪的房中走去,走進去之後才發現房中沒人,他尋了一圈,最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定主意等他回來。

鐘文晉在謝昭雪的房間中坐了很久,始終沒有等到他回來。

他猜,可能又去同喬妍詞培養感情了,兩個人到底是要成親的,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鐘文晉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煩躁,夾雜著無力,讓他十分疲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以冰涼的液體強行壓製下了躁動。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如若有緣還是能夠再見麵的。

他暗暗想。

臨走前還一腳踢翻了椅子出氣。

回到房屋後,鐘文晉把收拾的東西都拿出來,一疊□□,一些簡單的衣物,平時積攢的銀子,還有些細碎物品。

鐘文晉能帶走的東西並不多,他在這裡的吃穿用度全是謝家的,來時什麼都沒帶,臨到走了,反而還要帶走一些。

不過沒關係,反正謝家也不缺這些衣裳。

把東西都收拾好後,鐘文晉坐在椅子上發呆,坐了沒一會兒,他就感覺有些悶熱,脫了外袍大衣,又起身把暖爐撥了撥。

可是這種熱度並沒有因此緩解,然而越來越強烈,逐漸從心臟處湧出,向四肢蔓延,大量往小腹走。

鐘文晉覺得有些不對勁,又脫了一層衣裳,燥熱依舊沒有減弱半分,他甚至覺得呼吸有些粗。

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鐘文晉站起來走了兩步,忽而感覺一股強烈的欲望迸發,來得迅速猛烈,催促著他找人發泄。

不好不好!中招了!

鐘文晉心中一凜,忙去倒涼茶喝,一杯剛下肚,房門就突然被打開,他慌張的轉頭,卻見謝昭雪正站在門前。

他神色如常,雖不像平常那般帶著笑,卻也沒有怒火和厭惡的情緒,鐘文晉在看見他的一刹那,身上蠢蠢欲動的欲望仿佛找到了目標,急躁湧動起來。

方才等他半天都沒等到,現在這種時候他又出現,簡直要命!

鐘文晉匆忙轉回頭,咬牙強壓著,又倒了一杯涼茶。

正要往嘴裡灌,卻忽然被一隻手截住,打眼一看竟是謝昭雪走了過來。

“這麼冷的天,就彆喝那麼多涼水了。”謝昭雪不容拒絕的把水杯抽出來放在桌子上,順手把一個食盒也放在上麵,打開了蓋子,回身把門關上。

“這次彆再打翻了,好好吃完。”

鐘文晉隻撇了一眼,就看出那些是跟之前他打翻的那一盒出自同一家樓,都是他平日裡愛吃的東西,羅列的整齊,品相精致。

可現在他卻沒有品嘗糕點的心思,扭過頭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忍得額頭青筋暴起,“你先出去。”

謝昭雪見他不願意看自己,也沒有生氣,語氣淡淡道,“就算你是生我的氣,也不能不吃東西,你想餓死在謝府讓我覺得內疚?”

“這跟你沒關係。”鐘文晉應付得很費力,發覺自己語氣有些不善,又補充了一句,“我不餓。”

“鐘文晉。”謝昭雪伸手碰了下他的肩膀,還沒說話,就猛地被他甩開。

他往前走了幾步,“我沒事我沒事,有什麼話明天再說,我累了想要休息。”

謝昭雪看出了一絲端倪,微微皺眉,目光往旁邊一撇,忽然看見了一個打包好的行李,臉色極其微妙的一變。

他快步走過去,把包裹解開,裡麵的東西露出,謝昭雪一把拉住鐘文晉的手臂質問,“這是什麼?”

鐘文晉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