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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忽而從旁邊走來一個人,他在溫禪跟前站定,卻沒有說話。

溫禪疑惑的看去,意外的發現來人竟是太子溫悅。

“皇兄可有事?”溫禪先開口問。

聽到這話後,溫悅的眸光一動,問道,“你……你的傷,都好了吧?”

溫禪再一次生出白日撞鬼的錯覺,愣了一刻,答道,“都好了,多謝皇兄掛心。”

“沒事……”溫悅僵硬的答道,而後似乎又想說什麼,卻頓了一頓,轉身離去。

他的表現,讓溫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看了會兒溫悅離去的背影,而後拉著溫璋走到一旁處去。

另一旁,溫悅走了幾步,回到原來的位置,其弟溫湘看了看問道,“皇兄,你方才去找老九說了什麼?”

溫悅低著頭喃喃道,“他方才叫我皇兄了……他從來不叫我皇兄的,隻叫我太子。”

溫湘也覺得很意外,“真的?難不成是老九受了次重傷,在鬼門關裡走了一回之後,覺得我們這些兄弟彌足珍貴?”

“這事不好說……”溫悅有些失神,若有所思。

隨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皇帝就禦駕而來,溫禪跟著眾多人一同行禮。

好歹摸了個晨曦的尾巴,皇帝一身黑色正服,率領著文武百官,在朗朗祭詞下,完成了祭祀儀式。

帶到祭祀結束,已是將近正午。

在岩香寺內,眾人還能談笑風聲,相互問候,可一下了石階,都各自坐著馬車頂著空肚子奔回自己家去了。

而皇帝則是留下,在岩香寺內住上一天一夜。

溫禪隨著人群走,半道上就遇見了專門等候的梁宴北三人。

“九殿下,你要回宮裡去嗎?”鐘文晉急性子的問。

他早就餓得頭眼昏花,快站不住了。

梁宴北抬手把他往後撥了一下,上前站到溫禪麵前,“殿下今日的午膳在宮外吃吧,如何?”

這倒是個好的提議,溫禪心想,嘴上問道,“去哪吃?不好吃的話我可要回皇宮了啊。”

“那自然是挑殿下愛吃的了。”梁宴北彎唇一笑,笑裡帶著些許寵溺,“和悅樓?”

“這個可以。”溫禪立刻讚同。

餓得快要咽氣的鐘文晉一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有些排斥,可肚子泛著一陣陣酸意,又不容許他拒絕,於是催促道,“那快點啊,還愣著做什麼,再不吃飯我真的要被你們抬著走了。”

謝昭雪道,“我記得你早上吃了不少東西,怎麼餓得那麼快?”

“我方才想了許多事情。”鐘文晉深沉道,“我一動腦子就餓得比平時快。”

“那我們快去吧,省的把他餓昏了。”溫禪哭笑不得。

敲定目的地後,幾人便打算動身。

下了石階沒走幾步,就被一輛馬車攔住去路,馬車大氣精致,用的是明黃色,車身上刻了個巴掌大的“皇”字。

幾人同時停步,緊接著就見車簾撩開,溫悅的臉從裡麵探出來,先是看了幾人一眼,目光停在溫禪臉上。

“老九,我有話對你說。”

第75章 吃飯飯

溫禪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先前他主動來搭話已是反常, 現在又特地攔路,溫禪一時竟猜不出他的心思。

梁宴北看了看溫悅,沒有作聲。

謝昭雪倒是唯一一個懂得禮節的,微微行上一禮,“見過太子殿下。”

溫悅點頭,作為回應,目光還是停在溫禪身上, 等他回答。

而一旁的鐘文晉急得差點抓耳撓腮,心想你們既然是兄弟,回皇宮再聊不也一樣?何必挑著飯點擋路?

好在溫禪善解人意, 轉頭對梁宴北三人道,“你們先去,稍後我再趕去。”

鐘文晉神色一喜,佯裝正經道, “那殿下你可要快點啊,你不在我都沒心情吃飯。”

說著腳下極其麻溜, 拉著謝昭雪要走,途徑梁宴北時他也想伸手拉一下,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硬生生把手停在半道, 收了回來。

梁宴北依舊沒有說話,臨走前仍看了溫悅一眼,轉身離去。

溫禪見三人都走,也不急不緩的上了溫悅的馬車, 挑了個就近的位置坐下。

馬車內的擺件很簡潔,但也能突出貴氣,隻有溫悅一人在其中,顯得很寬敞。

溫悅是頭一次跟溫禪這樣單獨相處對話,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乾咳兩聲將那感覺驅走,琢磨著如何開口。

“皇兄,你找我有何事?”溫禪引起話頭。

此時,馬車緩緩開始前行。

溫悅大半個身子都靠在軟墊上,姿勢有些懶散,想了一想道,“前些日子傷你的那個刺客,你可有查出身份?”

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溫禪愣了一下回,“沒有,我還未開始調查。”

溫悅皺眉,“有人差點殺了你,你竟不去查,不想要命了?”

溫禪無奈道,“我就是想查也無能為力啊。”

一直努力扮演著既無寵愛,又無勢力的廢物皇子,這也是溫禪唯一能維持的形象,雖然外麵都傳得有聲有色,但讓他真的在大街上騷擾其他閨閣小姐,做一個猥瑣放蕩的人,他還真做不到。

聽了溫禪的話,溫悅神色一頓,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溫禪很聰明,一見他這臉色,就知道原本溫悅是想告訴他一些事情的,但是在他表現出沒勢力之後,溫悅有些躊躇。

難不成溫悅是想利用他做什麼?可如今的他,表麵上看去並無利用價值。

正想著,溫悅卻開口了,“有些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他說得很直白,似乎沒打算把方才的思緒隱瞞。

這一副和善的口%e5%90%bb,還真讓溫禪不適應,他沒接話。

“不過你與梁宴北和謝昭雪走得近,想來有梁家和謝家,你多少應該有些保障。”溫悅又道,頗有些自言自語的感覺。

溫禪看著他把內心活動說出來,覺得莫名其妙。

“我接下來說的事情,你先答應我,萬萬不可對彆人說。”溫悅很是鄭重的說。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應下再說,溫悅這擺明了一副有大秘密的樣子,溫禪點頭。

深吸一口氣,溫悅才慢慢道,“我懷疑,你前些日子的遇刺跟雪瑕宮的那位妃子有關。”

他眉毛一動,沒想到溫悅這一開口,竟然說到點子上了,這些日子裡,他已經確定了那日的刺客跟雪瑕宮的梅妃有著莫大的關係。

刺客光臨禧陽宮的那一晚,梅妃“恰巧”借走了琴棋書畫,哪有那麼巧合的事?雖然溫禪想不明白梅妃是如何在聖上那邊洗清嫌疑的,但是在他這邊,梅妃已經坐實了幫凶的身份。

溫禪假裝震驚,“什麼?跟梅妃有什麼關係?”

“彆裝了,我看得出來你一點都不驚訝。”溫悅毫不留情的拆穿,“梅妃在你宮裡動了手腳,你若不是個傻子,肯定會懷疑的。”

演技被識破,溫禪也沒繼續裝,神情轉換相當快,“的確,我懷疑是她故意為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溫悅道,“她隻能算一個宮中內應,真正想殺你的另有其人。”說著,他忽而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可能是鐘家。”

溫禪眼皮一跳,“你有證據?”

“暫時沒有,不過我看見梅妃與鐘家長子在宮外偷偷私會了。”他道。

這消息無異於一個平地□□,溫禪這下是真的震驚了,他知道溫悅可能知道了什麼秘密,卻沒想到竟知道了那麼多,在此之前,溫禪也隻是懷疑梅妃與鐘家有來往而已。

溫悅看見他一臉驚訝,道,“前些天我出宮,碰巧看見了一個神似梅妃的人,雖然那人蒙了麵,但後宮妃子中,我見她次數最多,不會認錯的,為了確認,我回去之後特地派人查了宮門的出入記錄,發現那日梅妃的貼身大宮女帶著一個小宮女出去了,這才肯定的。”

一番話在溫禪腦子極快的過了一遍,下意識的去找破綻。

然而卻沒有破綻,試想梅妃這樣得寵的妃子,貼身大宮女地位在後宮必然也相當高,有什麼事能讓她親自出宮操辦?她身邊帶的那個小宮女十成十就是梅妃自己。

外宮的侍衛極少有見過內宮的宮人,更彆說是後宮妃子,是以就算梅妃不會易容,她隻需要避過內宮的人,換身衣裳,再拿張旁人的牌子,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出宮了。

溫悅想表達的意思就是,他看見了梅妃跟鐘文亭有來往,而他又懷疑梅妃是派出刺客的幕後凶手的幫凶,一下子給梅妃扣了兩頂大帽子。

一是謀害皇嗣,二是不貞皇帝。

任何一條都足夠誅九族。

其實溫禪也有懷疑梅妃跟鐘家的聯係,隻是他的手還伸不進後宮,所以沒有找到直接證據和依據,不能憑感覺就確定,本來計劃著今日聖上不在皇宮,他冒險去試一試梅妃的口風。

可溫悅比較走運,他直接撞見了梅妃跟鐘文亭來往,然後跑來告訴了他,直接給他省了一個大麻煩。

溫悅見溫禪沒有任何質疑的就相信了,內心升起一股滿足,“你先彆急著去查梅妃,貿然動手隻會引火上身。”

溫禪回過神來,有些怔愣的點頭。

溫悅看他這神情,隻以為他是個傻的,微微歎一口氣道,“老九,你也不必害怕,他們這次刺殺沒成功,想必不敢再輕舉妄動,而梅妃那邊,我會想辦法讓母後牽製住她,讓她自顧不暇,你先好好把傷養好,加強守衛。”

“我隻有一個問題。”溫禪沉%e5%90%9f良久,而後問道,“你為什麼突然幫我?”

雖說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可溫禪自認為現在的他不管從那個方麵看都很慘:沒有母族勢力,剛受了傷差點喪命,文武則是連聖上都放棄的廢材,既不是有利可圖,也沒有威脅。

溫悅若真的不安好心,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他聽了問題後,神色一僵,而後略有些彆扭道,“怎麼說……我們也是兄弟,雖然你平時又懶又笨,看起來跟我們一點也不相似,可到底也是姓溫的,我身為太子……”

說到此處,他停了一停,繼續道,“若連兄弟都護不住,往後又如何能護住整個西涼的子民。”

溫禪黑眸一動,閃出微弱的光芒,仔細將溫悅的神情看了一遍,可以確認——他沒有撒謊。

他是活過一輩子的老骨頭,前世當了皇帝之後被磨練得極其厲害,有些時候朝堂上一個官員微弱的神情,他就能猜出那個官員接下來要參什麼奏折。

而看溫悅的神色,自然純粹,找不出半點虛假。

他向溫悅謝彆之後,下了馬車,發現自己在之前上馬車的位置,琴棋書畫還在原地等著。

他習慣性的抬頭看一眼太陽,金光普照,整個天空的雲朵都被染上光。

也許溫悅更適合做皇帝,至少要比他適合,溫禪默默想。

害怕梁宴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