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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他的性格那麼好,有一些玩得來的人,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航班晚點了,那個同學人生地不熟的,塗慕遠過去接機也沒什麼不對。

嗯,不就是這回事嗎?

真的有必要那麼慌張嗎?

何一間感受著自己的內心,他被一股巨大的壓力壓迫著,就像是被液壓機迎麵擊來,正常的情緒被擠壓的完全變形。

偏偏這個時候塗慕遠又跟他生氣了,不肯接電話,出得一手好牌。

不是何一間服他,而是他這波任性挑的還真是時候。

雖然無法緩解心頭不斷湧現出來的複雜感情,但他卻也不相信塗慕遠真的會對他那麼絕情。

何一間玩弄感情向來是一把好手,今天的事雖然讓他有種被隔開的不安全感,但他卻並不認為自己已經被他真正驅逐出局。

何一間深知情緒是如何背叛思想的,所以他不十分相信身體的反應,在絕大多數的感情當中,他更堅信自己對關係深入的分析與理智的判斷。

塗慕遠不可能就這麼不玩了的,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惡化到玩不下去的地步。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塗慕遠愛他。

他拒絕不了的。

何一間閉上了有點酸澀的眼睛,感覺自己很卑鄙。

在麵對一顆真誠待他的心時,他非但沒有拿出同等的熾熱去回應,反而不斷壓抑自己,用足以與之對抗的狡猾,去對付彆人。

……想到這裡的何一間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感,他又開始覺得自己真的配不上塗慕遠了。

去找他嗎?還是讓他清靜會兒

就這麼一路糾結著,何一間到醫院了。

直到進入病房簽過字,何一間都依然惦記著塗慕遠的事情。

手術並不複雜,所以結束的很快,他坐在病床旁邊,看著蔣茵虛弱蒼白的臉,臉上的表情有點無動於衷的冷漠。

那場婚外情消耗掉了何一間絕大多數的柔情,他也算是為了愛奉獻了自己一次,但同樣的情況下,麵對眼前這個對他抱有著全然不對等感情的陌生姑娘,他能做到的最多的事情,也僅限於眼前如此而已了。

何一間摸了摸手機邊緣,低頭點亮了屏幕,看著停留在界麵已久的塗慕遠的電話。

心裡癢了癢,著魔般的,他按下了撥打。

電話響了十多秒,被硬生生地掛斷了。

塗慕遠!真能耐啊,乾嘛不願意接他電話?他又不是詐騙,也不是推銷,不就張張嘴說個喂的事嗎?

何一間徹底認輸了,他摸著額頭,心道該不會真的喜歡上塗慕遠了吧?還是隻是單純的賤骨頭,人家對他好的時候他不懂得珍惜,不想管他了,他就上趕著往上貼?

第23章 23./23/:第二十三章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電話不接,人找不到,那發信息總行了吧?難不成還能把他拉黑不成?

何一間打開微信,點開了塗慕遠的對話框,吧嗒吧嗒開始打字。

hyj:你接電話。

hyj:乾嘛不理我,打電話跟你道歉也不行嗎?

hyj:昨晚是我不好,對不起,我昨晚送蔣茵去醫院就回來找你了,在你門外等了一晚,七點多敲門,旁邊的人說你一夜沒回。

hyj:大晚上的你去哪,你還說我,說我就算了還不接我電話,你就是這麼喜歡我的?

hyj:我知道你心裡不好過,我更難受,昨晚剛出門我就後悔了,你好歹給我一個道歉的機會吧?好不好?

hyj:你說我嘴裡有沒有一句真話,這話真把我惹毛了,我可能的確像你說的那樣,是,我不老實,但我唯獨沒有跟你表麵一套背後一套,你難道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hyj:這話你說的真沒良心,畢竟我根本就沒有騙過你,蔣茵那還不是怕你跟我生氣,其實我們真沒什麼。

hyj:老塗,我不該當著你麵和她那麼親,但是我這不是來找你道歉了嗎?我舍不得你,你彆那樣跟我生氣好不好?

hyj:……你彆隨便把手機讓彆人拿著,今天給你打電話讓彆人接著了,我心裡很不痛快。

hyj:他到底是誰?

hyj:你是不是瞞著我偷偷出去約會去了?

hyj:塗慕遠你講道理好不好,你一個gay跟男同學出去玩,這跟一個直男約姑娘出去有什麼區彆嗎?

hyj:你不就是存心給我找不痛快嗎?你成功了行不行,我他媽現在煩死了,能回個電話嗎?算我求你。

hyj:至少讓我道個歉吧?

hyj:慕慕……

hyj:你看見了就回我一下,你彆不回我。

hyj:慕慕,我想你了。

hyj:慕慕我錯了,知道你不開心,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嘛,嗯?我給你洗衣服,幫你打掃衛生,給你做飯吃,好不好?

hyj:彆嫌棄我。

hyj:慕慕,慕慕,慕慕,慕慕,你吱一聲。

hyj:你再不說話我就叫你老婆了。

hyj:說真的,老婆你脾氣怎麼能這麼大,我還什麼都沒做呢,你就跟我吃醋,我隔著屏幕都能聞到酸味。

hyj:老婆你賢惠點好嗎?沒你這樣跟老公折騰的,你看我被你玩成什麼樣子了。

hyj:發這麼多了還不回我,你真的一點都不可憐我啊?

hyj:慕慕,不行我叫你老公好了吧?

hyj:你再不說話,你媳婦兒就要跟彆人跑了。

hyj:你一邊給你媳婦兒甩臉色一邊背著你媳婦兒和彆人出去玩,你還是人嗎?

hyj:老塗你接電話吧,我開好房等你買套過來行不行?

hyj:媽的我現在心跳超快,塗慕遠,你彆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何一間感覺自己被自己這通話搞得頭昏腦漲,身體那塊也莫名其妙的起了反應。

從來不知道自己能浪到這種地步,他作為一個直男,難不成真的彎掉了?

或者,這才是他的真麵目?

不可能的,要不是塗慕遠跟他鬨脾氣,這種話他估計一輩子也不可能主動說出口的。

何一間,算了吧,彆說了。

操。

塗慕遠,你牛逼些,以後大不了就分道揚鑣吧,因為這點破事就發這麼大脾氣,真在一起了的話,那早晚也是要分手的。

何一間的心情已經成功的從對不起我錯了,轉化成了哦好的我知道了,他原本浮躁的心終於冷靜了下來,而且還摻雜了一絲怨氣。

又不是隻他一個喜歡自己,乾嘛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他?

行,好你個塗慕遠,管你是沒看見消息還是看見了不想回,你就和你那個同學玩去吧,再你媽的見了。

短短時間內,何一間生了一肚子悶氣,他難得的喜怒形於色,眉眼間滿是不滿與怒火。

蔣茵醒來的時候,看見何一間一臉苦大仇深地瞪著她看,還以為自己給他添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麻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沒敢張嘴說話,但是最後還是迫於心理上的壓力,訥訥地小聲問道:

“間哥,是不是我做什麼給你添麻煩了。”

何一間聞言,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沒有,是我自己心情不好。”他揉了揉發漲的太陽%e7%a9%b4,深呼吸了幾下,把手放下了,“你聯係你家人過來照顧你,我要走了。”

蔣茵雖然有點不想失去何一間這個安全感來源,卻也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好,謝謝間哥。”

何一間說完起身準備走,但是走之前他又臨時想到了什麼,躊躇了一下,又坐回去了。

“你……家裡有人方便過來嗎?”

他想到了上輩子自己了解到的關於蔣茵的家世,這個女孩父親常年在外跑長途,母親要照顧兩個年幼的弟弟妹妹,而且她獨自一人在外地打工,家裡一時半會根本來不了人幫忙。

蔣茵虛弱地搖頭笑了笑,說道:“間哥,這你就不用管了,我這也不是什麼大毛病,你幫我墊付的那些錢我現在就轉給你,麻煩你給我一下賬號。”

何一間本來是不忍心的,但是他這輩子已經不打算再和蔣茵有太多感情上的糾葛,所以還是算出了花費的錢,給她發了一串卡號過去。

“以後還要繼續進劇組嗎?”何一間開口問道。

“……不去了,我家錢口子大,經不起我這樣耗。本來以為付出代價至少可以早一點出頭,但是我沒想到那代價會這麼讓人難以承受。我想賺錢,想賺很多錢,我們家已經窮的不行了,娛樂圈不好混的話,我就再想想其他辦法吧,反正,不管做什麼,自己那口至少還是能供得上的。”

蔣茵的眼神有點絕望,語氣也充滿了苦澀。

何一間看著她,眼神慢慢地黯淡了下來。

他家小時候條件也不好,母親在外麵做各種各樣的雜活,父親是個落魄的鋼琴師,本來在餐廳彈鋼琴,後來為了多賺錢給他提供更好的教育,直接跑去當了廚子。

小時候何一間一直覺得父親彈琴的手很漂亮,可是最後,那雙手變得越來越粗糙,上麵有刀傷,被油濺到的燙傷。

那雙極漂亮的手,覆蓋上了長年累月和鍋柄打交道而產生出來的老繭。

他的母親隻是個很普通的女人,愛做夢,喜歡所有漂亮的事物,所以義無反顧的嫁給了他那位英俊又會彈鋼琴的父親。

可是最後,所有的幻想,全都破滅成了現實。

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們的孩子。

他的母親希望何一間能夠成為一個與她想象中的丈夫完全一樣的男人,未來富有又優秀,可以被所有人喜愛;而他的父親則希望何一間比他有出息,希望他彈好鋼琴,未來能夠替他實現所有未完的心願,受到萬人鼓掌。

何一間是他們的未來,也是他們辛苦負擔的壓力來源。

……

蔣茵的話紮入了何一間心底最深處的瘡口,他扯起嘴角笑了,眼底卻倒映著哀傷的影子。

“光養活自己算得了什麼?你又不是那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人,你真忍心看著從小把你喂到大的親人每天勞苦勞累的乾活,為了不多的錢,拚上大半條命?”

蔣茵的情緒可能是到了一個臨界點了,她閉上眼睛扯起嘴角想笑,可是表情卻開始扭曲。

她的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掉了出來,麵部肌肉瘋狂的抽搐著,她低頭捂住臉,控製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那我有什麼辦法,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我還是存不到錢啊……我,我不知道彆人為什麼運氣那麼好,我和她們做同樣的事,我甚至比她們付出的更多、更辛苦!可她們什麼都得到了,我卻隻能永遠這麼窮,這麼累……”

“……為什麼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不想要這麼大的壓力,我不想去養家糊口啊,為什麼我們家要這麼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