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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己就像是一座突然開始噴發的火山一樣,隨隨便便說點什麼,都帶著滾燙的火星子。

他說的幾句是真話?

句句都是真的!

塗慕遠,老子操/你媽!

什麼時候騙過你了?什麼時候騙了?要騙你早他媽說愛你了,有必要跟你耗到現在?

何一間不知道蔣茵到底收拾什麼要這麼久,他惱羞成怒地踹了一腳房門,正好踹完,蔣茵就開門了。

她夾著腿,一手捂著小腹,臉色慘白,伸手把五百塊錢放到了何一間手裡。

“間哥,我疼,真的突然特彆疼,你,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求你了。”

何一間看見蔣茵的臉色已經慘到了極點,他皺緊了眉頭,連忙抱起她,跑下了樓。

塗慕遠一個人站了很久,他低頭看著地麵。

月光下隱約可以看出他的眼裡蓄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臉上還有一條不怎麼明顯的淚痕。

他揉了揉眼睛,抬頭看了看月亮,轉身離開了,背影就仿佛一堵突然坍塌的城牆。

何一間送蔣茵去了醫院之後,已經快四點了。

蔣茵的身體裡被塞了顆乒乓球,醫生檢查完出來的時候,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何一間一眼。

何一間背不起這個鍋,他很淡定地說道:“我頭破了來看醫生啊,看她倒在路上,就順便送過來了。”

解釋清楚之後,醫生看他的眼光這才正常了一點。

何一間的額頭隻是被擦破了皮,貼塊紗布就好了,他的傷口處理的很快,但是蔣茵卻還要留院再觀察幾天。

蔣茵在睡覺,何一間坐在床邊,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毫無困意。

剛抱著蔣茵從塗慕遠眼皮子底下走掉他就後悔了,而且是悔到連腸子都在痛的那種悔。

他是魔鬼嗎?為什麼非得這麼對塗慕遠?

何一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樣來勢洶洶抓心撓肝的感情了,他就像個愣頭青一樣,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明明用成年人的思維方式一想,馬上就可以找到事情的解決辦法,但他心裡現在就是一團亂麻,完全處於一個束手無策的狀態。

塗慕遠肯定還在難過的,自己怎麼能那麼糟蹋他的感情?

何一間坐立難安,心裡腦子裡想的都是塗慕遠,他抓了抓頭發,煩躁感愈發強烈。

塗慕遠……他不就是交往過男孩子麼,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啊,自己乾嘛非得那麼針對他?

要說情史,自己的那才真叫見不得人吧?

幾分鐘後,何一間再也坐不住了,他跑到醫院樓下攔了輛出租車,跟師傅說往劇組的方向走去。

何一間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光是想想塗慕遠可能會有多難過,他就忍不住想把自己不斷絞痛著的心掏出來扔垃圾桶裡去。

什麼時候這麼在意塗慕遠了?

還是說因為兩人以前從未發生過如此強烈的隔閡,所以何一間才一直摸不清楚塗慕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重要?

他閉上了眼,莫名其妙的開始怨恨起自己沒有穿越時空的本領。

如果可以回到幾個小時前,他絕對不會讓今晚的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

趕到劇組之後,何一間馬不停蹄的去找塗慕遠。天已經蒙蒙亮了,晴朗多日,終於等到了一個涼爽的陰天,清晨便下起了小雨。

他不知道塗慕遠幾點鐘起床,又怕打擾他休息,於是就蹲在門口等他。

何一間蹲在地上畫了無數個圈圈,心底極為煩躁不安。

簡直就像是度日如年一樣,何一間過一會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然後失望透頂的發現隻過了一兩分鐘而已。

好不容易挨到了七點半,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了,何一間猶豫了半天,終於敲響了塗慕遠的房門。

可是敲了半天,都沒有人回應。

他又重重敲了幾下,這時住在旁邊的人含著牙刷出來了,說道:

“今天天氣不好,停工了,他好像昨晚就沒有回,要找人的話最好去問下導演吧。”

何一間聽到這話之後腦子裡嗡嗡響,他連連點頭道謝,然後後退幾步,踉蹌的靠在了牆壁上。

他低頭看著手機,在通訊錄裡翻到了塗慕遠的聯係電話。

何一間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指尖大幅度地顫唞了好一會,最後就像是按下炸/彈開關一樣,摸了一下呼叫的鍵,飛也似的迅速逃開了。

等了一會,電話沒有接通,說是當前不在服務區。

這個時候,他會去哪?

出去散心了嗎?

還是去外麵有事了?

何一間一顆心又懸了起來,他飛快地跑過去找許程,在許程的住宿區沒有發現人,最後在剪輯室裡看見了扣著帽子正躺在椅子上睡覺的許程。

第22章 22./22/:第二十二章

“許導,許導!”

何一間叫醒了許程,許程本來就睡得不深,這麼一驚,臉上的帽子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嗯,嗯?何一間?你不是走了嗎?

許程揉了揉眼睛,睡眼朦朧,睜開都很勉強。

“許導,我聯係不上塗慕遠,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何一間語氣中透著焦急與不安,許程被他的聲音給搞得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他揉了揉太陽%e7%a9%b4,低頭回憶道:

“好像是去機場接人了吧,昨晚你走了之後,李係給他打電話,說是到機場了,他開了我的車過去接的。”

“李什麼?接誰?”

何一間乍一聽隻覺得許程口中的那個名字很耳熟,可是卻沒聽清楚他說的具體是哪個字,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一位。

“……沒誰,就是慕遠的一個高中同學,想過來劇組玩玩。”

許程差點把塗慕遠的前男友給說漏了嘴,出了一身的冷汗,畢竟他不知道何一間到底知道多少關於塗慕遠的事。

何一間很矛盾地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看著許程的目光有點頹喪。

“許導,昨晚的事,我再跟您道個歉,真的對不起。”

“哎呀,行了,你們年輕人剛入行,很多事情都不懂,潛規則這事,說白了就是一個你情我願,再不濟,那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都沒辦法的事,能過去就過去吧。”

“許導,我可以問一下您塗慕遠他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嗎?”

何一間對那件事情其實不上心,他來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塗慕遠。

“這……我也不知道,慕遠可能會帶他同學到處去轉一轉吧,昨晚他心情也不太好。”

許程說著打量了一下何一間的表情,果不其然,從那上麵,許程看出了一點不正常的情緒。

……說不定,這何一間也沒有塗慕遠想象中的那麼直。

看這臉色,都焦慮成什麼樣子了。

“許導,我很內疚,我昨晚不該那樣對他,如果您待會看見塗慕遠了,麻煩您幫我跟他道個歉,就說讓他彆生氣了,我知道這件事是我錯了,搞得他那麼難過,都是我不好。”

何一間的拇指與食指反複磨挲著,許程看著他的小動作,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體。

“小何,這件事情,我認為你還是親口和慕遠說比較好,因為我也不清楚你們之間的具體情況,你們當麵交流的話,比較好表達清楚感情。”

許程準備牽個線,一般這種情況下,最好升華感情了,何一間難得這麼主動,塗慕遠大概有福了。

許導心裡打著這樣的算盤,而何一間卻完全沒有考慮這麼多,他一門心思想道歉,本想再等等塗慕遠,可這時醫院那邊卻打電話過來了。

他連忙出去接電話,醫院那邊說是蔣茵出了點問題,她突發急性闌尾炎,需要做手術,讓人過去簽字。

何一間掛了電話之後,感覺快被逼瘋了。他又打了一個電話給塗慕遠,可是沒想到這次塗慕遠很快就接了。

“喂?您好,請問您是哪位?”※思※兔※網※

電話那頭的男聲不像是塗慕遠的,聽起來很溫柔,軟軟的,就像飛機廣播裡的聲音似的。

何一間一愣,他轉頭看了看四周,走廊裡沒一個人,這聲音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是塗慕遠?

“你好,我是塗慕遠的室友,請問塗慕遠他……”

“阿遠去洗澡了,你有什麼事情嗎?我待會兒可以幫你轉告他,或者提醒他及時給你回電話。”

阿?阿遠?

何一間皺起了眉頭,嘴角微微勾起,有點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你是塗慕遠的什麼人?”

電話那頭遲疑了片刻,說道:

“我是阿遠的高中同學,昨天想過來看望他,可是航班晚點,下飛機已經是深夜了,他過來接了我。”

對方的聲音依舊很禮貌溫柔,給人一種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感覺。

何一間莫名覺得,那個聲音的主人……如果他也是個gay的話,似乎迷之和塗慕遠很相配。

心裡突然開始感到不舒服,何一間抿了抿嘴,拚命的找著感覺,把自己的語氣也調整到了足以與對方平衡的外交狀態上。

“我明白了,能麻煩你讓他本人接一下電話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說,謝謝。”

“沒關係的,你稍等一下。”

何一間握著手機,眼神麻木地看著地板。

就是這種感覺了吧?

昨晚塗慕遠看著他抱走蔣茵時,心裡是否也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不過還是先和他道歉吧。

昨晚塗慕遠橫豎都是無辜的,都怪何一間自己話說不明白,才讓雙方之間的感情產生了誤會。

何一間潛下心聽著電話那頭的動靜,大概過了一分鐘,那邊發出聲音了。

“不好意思,阿遠他說現在不想接你的電話。”

這句話瞬間就讓何一間的心跌入了冰穀,他愣愣地點了點頭,輕輕地哦了一聲。

可能是因為以前塗慕遠從未拒絕過他吧?所以他才會突然這麼……難以接受。

……

何一間閉上眼睛,直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揣進褲兜裡,走到樓下,神情迷茫地攔了一輛出租車。

那個人到底是誰?他真的隻是塗慕遠的高中同學嗎?

何一間坐在車上,望著窗外一閃即逝的風景,突然捕捉到了一個讓他宛如當頭一棒的信息。

等等,高中同學……塗慕遠昨晚是不是說過?他高中的時候出櫃了?

何一間想到這個事情之後,思想有長達三分鐘的時間是與感情斷線的。

他的理智清醒的告訴他,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他反應過激了,因為塗慕遠現在正在追求自己,以他那老古董似的性格來看,他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繼續和以前交往過的人藕斷絲連。

而且這也不能算是藕斷絲連,不就是同學之間單純地互相探望嗎?

塗慕遠又不像他那樣孤僻,一直沒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