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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忽然揚起嘴角,眉眼似月牙,睫羽傾覆,順手將音遙從他身後拉到前麵,攬住音遙的肩膀笑道:

“我爺爺是個很有思想的人,不會因為彆人的身份而去貶低評判他,他對孫媳婦非常滿意,還拿出Y.S百分之三的股份作為彩禮,所以你可以停止意.%e6%b7%ab了。”

音遙冷不丁被拖到大眾視線中,下意識就要躲,但被司容緊緊摟住。

“我的妻子,是個劣性O沒錯,但並不妨礙我愛他。”

記者們立馬將鏡頭懟到音遙臉上對著他就是一頓拍,這時候,不知從哪裡蹦出來幾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以建業為首,高壯的身體形成一堵圍牆,將這群沒完沒了的蒼蠅堵在外麵,司容順利拉著音遙上了車。

音遙覺得心很累,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他要和司容結婚了,尼瑪的,這事要是沒個幾十億補償就跟這煞筆沒完。

“彆在意他們說的。”司容幫音遙係好安全帶,“對了,這幾天我會回老宅住,你要是不想過去就回家。”

“去唄。”音遙笑笑,“爺爺對我也挺好的,還給了我百分之三的股份,我不去就怕有人在背後說閒話。”

司容看著他清雋的側臉,半晌,親昵的用鼻尖蹭蹭他的臉蛋,輕聲道:“沒關係,他們說他們的,小家雀興不起大風浪。”

音遙其實不太喜歡這句話,但轉念一想,司容可不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又眾星捧月地長大,他骨子裡還是帶著對不如他的或者平民的傲慢和蔑視,能說出這種話也不稀奇。

回了大平層收拾了幾件平時穿的衣服,音遙便跟著司容連夜趕回了老宅。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了,但每次看到這座前代留下的王府就覺得十足震撼。

月色掩映下,老宅更是漫著一絲氣勢威嚴。

司老爺子被抬進了自己的房間,醫生們忙著布置醫療器材,所有人都守在房間裡,一直到布置完成,傭人也正好過來喊吃晚飯。

原本按照輩分依序而坐的長桌,此時的上座卻因為少了司老爺子而顯得空蕩蕩。

音遙大概數了數,這一桌子坐了十二個人,晚餐是西式餐點,這些人仿佛經過專業訓練一樣,同一時間拿起刀叉,嫻熟流暢地切著盤中的餐點。

音遙不太會用刀叉,但也不是笨蛋,這種事看看就會,但總覺得自己拿刀叉的樣子很做作。

司雅蘭看了他一眼,嫻熟的將牛排切塊,嘴裡也不閒著:“音先生,你好像不太會用刀叉?沒吃過西餐?”

“很少吃,沒那個機會。”音遙覺得既然她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令人捧腹的回答,那就遂了她的意。

“因為遙遙不太喜歡吃西餐,讓人胖得厲害,當然要保持完美身材。”司容插嘴道,“小姑你也應該少吃點肉類油類食物,特彆年紀大了就會提高患高血壓的幾率。”

聽到這話,司雅蘭望著手中七分熟還帶著血絲的小牛排,咽了口唾沫,叉子一放:“算了,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她走路生風,高跟鞋踩著木地板發出清脆聲響。

音遙暗笑,抬頭看了眼司容,就見司容也在望著他笑。

他趕緊收起嘴角,裝作不耐煩的模樣低聲道:“就你話多,吃你的飯。”

“我媽媽這些年在外麵很不容易,所以有點強勢,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們彆介意。”司卿拿起公共用刀叉,將牛排細心分解成小塊後推到音遙麵前,“我代她向你賠不是了。”

音遙望著餐盤,良久,叉起一小塊牛肉,輕聲說了句謝謝。

他深知司雅蘭絕不是什麼刀子嘴豆腐心,她的野心和對這些下等人的傲蔑早已透過表情顯露無疑,特彆是老爺子現在還在昏迷,說巧不巧的,以前也沒見什麼征兆,偏偏她一來就出了事,隻要不傻,都能看出她心裡那點小九九吧。

*

第二天,音遙正給司年報告今日行程,就聽到外麵有人敲門。

司年很不耐煩地說了聲進,房門被人推開,門口站著一個麵生的男人,他開門見山道:

“音秘書在麼?我們司總請你去一趟她辦公室。”

音遙心道這人還沒完了,是不是哪天不諷刺他兩句心裡就不舒服。

“司總,我去一趟。”

司年“嗯”了聲,抬眼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音遙。

來到司雅蘭的辦公室,司雅蘭正在喝咖啡,看到音遙後將轉椅移動幾分,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甩到桌上:

“音秘書,不如看看你做的好事?”

音遙不明所以,工作出了問題自然有司年修理他,什麼時候又惹到了這尊大佛?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打開,裡麵是一份市場調查報告以及一些數據,正是當時昌世遊戲公司開發的新遊戲,短短半年時間,這遊戲瘋狂斂財三個億,雖然後期數值有所下降,但完全不像音遙說的那樣用不了幾個月就得涼涼。

司雅蘭撫摸著素圈尾戒,豔紅的嘴唇勾出一絲意味深長地笑:

“首先聲明,我可不是在找你的茬,現在公司由我暫時接手,我需要一一過目前些日子所有的計劃文件,聽說,當時是你建議司年放棄這個遊戲,現在人家所向披靡,短短半年不到賺了三個億,你說,如果當初有Y.S的投資,這遊戲會發展成什麼樣,能為Y.S帶來多少效益呢,這筆錢,你打算怎麼辦。”

音遙撫摸著文件,發現這遊戲後期的確做出了一些針對窄電局要求的改動,所以才勉強從窄電手下得到一絲喘熄,但模式不變,如果模式不變,後期依然隻有死路一條。

音遙低聲道:“這個問題我之前就和司總說過,我會全權負責。”

司雅蘭眨眨眼,上下打量他一番,眼神明目張膽:“全權負責?你連人家公司大門都進不去,還鬨得整個Y.S跟著一起遭白眼,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負責。”

音遙並不懼她,直言道:“如果我挽回了這家公司,結果是什麼,如果挽回不了,也勞煩你和我講明後果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司雅蘭嗤笑一聲:“很簡單,如果挽回了,我給你這遊戲百分之二的流水,如果挽回不了,這遊戲後期賺了多少錢,你得一個子兒不少的全賠了。”

一個子兒不少,動輒也得十幾億,如果把Y.S贈予自己的彩禮賠進去也不是不行,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音遙字典裡沒有“不行”兩個字。

“好。”音遙毫不猶豫道。

司雅蘭怔了怔,似乎是麵對音遙這種十足的自信稍有些猶疑。

其實不用司雅蘭說,他也正準備著手去辦這件事,司雅蘭提的也是時候,那就讓她瞪大眼睛好好看著好了。

但這件事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喇叭傳出去的,不過短短半天時間,全公司上下都在討論這件事,從一開始的“音遙建議放棄這個遊戲導致有可能令公司損失十幾億”到後來的“音遙讓公司虧損了幾十億”,謠言就像光速一樣不停傳播發酵。

上次因為陳望生被害事件,同事們覺得自己開始冤枉了音遙後麵也為了討好他做了很多,但這樣一來,關係再次回到了原點。

音遙和同事打招呼時,他們要不就是假裝沒看見,要不就是敷衍點點頭火速離開。

看來這些人都知道能進Y.S多不容易,不想和他這個掃把星扯上什麼關係。

本來聽說他馬上要和司容結婚,還想上趕著在他麵前賺賺眼緣,但老爺子一出事公司暫時易主,那到最後到底如何就不好說了,隻能現在先靜觀其變,隨機應變。

但有時候,隨機應變也可以用牆頭草來形容。

司老爺子已經昏迷了一個周,醫生說什麼時候能醒,甚至能不能醒來還是個未知,但司家上下十幾口人都靠在了這間王府老宅。

音遙坐在書桌前,手指一點一點撫摸著文件,司容洗完澡過來,見他還如此兢兢業業,走過去,攬著他的肩膀問道:

“在看什麼。”

音遙推開他的手:“看該看的,你彆等我,早點睡。”

司容知道音遙的脾氣,要是自己貿然等他一起睡他保不齊又要發火,索性也不去觸他黴頭,乖乖吹乾頭發上了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躺著躺著,眼皮就開始發沉,但旁邊燈光有些刺眼,剛閉上眼,他又堪堪睜開眼,轉個身,拉過被子蒙住臉。

音遙聽著床上傳來的動靜,思忖片刻,將台燈關掉,抱著文件摸索著往外走。

床上傳來司容似夢般的囈語:“去哪。”

“你睡吧,我去外麵坐坐透透氣。”音遙離開了房間。

他走了十幾分鐘來到宅子後麵的花園,花園中間一座小涼亭,蛐蛐的叫聲此起彼伏夾雜著潺潺水聲。

音遙坐下,打開手機電筒對著文件,繼續逐字閱讀。

一個字一個字摸起來還是很費勁,雖然司年司容和阿德都在幫他多方打聽著角膜,但國人的傳統思想就是死後屍骨完全,沒有人真的願意把已經用不到的角膜捐獻出去,像司年說的,缺錢的人很多,隨便花點錢就能買來這玩意兒,但音遙始終覺得,不是自己的東西通過哄騙得到了也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突兀的,空氣中好像傳來淡淡的煙味。

音遙抬起頭,循著煙味探過去,接著,輕微縹緲的信息素透過夜風散了過來。

“司總?怎麼還不睡。”音遙輕聲問道。

聽到聲音,司年明顯一愣,接著將煙頭熄滅丟進水池中:“抱歉,沒看到你在這,聞到煙味了?”

“我倒是沒關係,但是香煙中的尼古丁會讓人亢奮,您是不打算睡了麼?”音遙笑問道。

司年走到他旁邊坐下,看了眼他手中的文件,聲音沉了沉:“這麼晚還在工作。”

音遙點點頭:“這幾天有電子遊戲交流會,昌世也會前去參加,我想去那碰碰運氣。”

“是我小姑說你什麼了?”司年淩厲的眉宇蹙成一團,“彆在意她說的,她就那樣。”

音遙仰起頭,淡色的唇角藏匿著淺淺的笑意:“不是無人關注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我說過會負責就一定負責。”

皎潔的月色下,音遙的臉被月光鋪上一層%e4%b9%b3白,周圍鋪陳開一層柔色光暈,映照著他的表情栩栩動人。

司年看的有些發呆,良久才回過神來,彆過頭,垂眼凝望著自己的手指。

“睡不著麼?”音遙問道。

司年點點頭,但忽然意識到他看不見,低低“嗯”了聲。

“手臂怎麼樣了。”音遙又問。

司年看了眼手臂上那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疤,像是毛毛蟲一樣蜿蜒扭曲,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把手藏到身體一側:“已經結痂了,不用掛念。”

“我看看?”音遙向他坐近一點,伸出手。

司年沒動,嘴裡卻說:“沒什麼好看的。”

音遙眼見說不動他,乾脆探過身子小心翼翼摸索到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