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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坐下,聽不懂?”

“溫先生,要是覺得寂寞想找人陪你吃飯,善用‘請’字,多問好不好,興許我還能賞臉和你這沒禮貌的猴子勉強吃一頓。”

被懟了個大紅臉,溫蕭寧也是沒料到還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

他攥緊手指,後槽牙磨得咯吱咯吱響,半晌才極不情願的麵前擠出幾個字:

“請……你和我一起吃。”

音遙大方坐下,摸過菜單:“這才對嘛。”

看著音遙目光沒離開餐單半步,溫蕭寧覺得自己被冷落了,難道他還不如個餐單有吸引力?

“你是Omega?”

音遙眼都沒抬,考慮著要點鍋包肉還是獅子頭:“特征不夠明顯?”

“不是Alpha?”溫蕭寧問得奇奇怪怪。

音遙都懶得回答他這個弱智問題,餐單一放,對旁邊的服務生道:“來客冰激淩芭菲。”

吃飯的時候,溫蕭寧時不時抬眼瞄一眼音遙,見他自顧吃得開心,故意一甩手:

“筷子掉了,幫我撿。”

“手沒毛病吧,沒毛病自己撿。”

溫蕭寧氣地攥緊了手中另一根筷子,半晌,老老實實彎下腰撿起筷子,又覺得臟,筷子一扔打開手機在屏幕上指如疾風。

他像是無意說道:“這熱搜是沒了我不會獨立行走?又拉我出來賺流量。”

音遙聽到他內心竊笑道:“好好看看和你一起吃飯的是誰,記住這一天,回家做夢都要笑醒了。”

他放下勺子,輕笑一聲:“抱歉,我平時不太做夢,要做也是因為白天看到了晦氣的東西晚上回去做噩夢。”

“什麼?”溫蕭寧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音遙站起身:“你慢慢吃,我還有工作,錢我付了。”

“啪嗒!”

他聽到身後傳來筷子折斷的聲音。

*

作為司祁嚴老爺子當之無二的孫媳人選,溫蕭寧這一趟回來陣勢可大了去,整個Y.S財團全部到場歡迎他不說,老爺子一見麵就送了他一套商圈彆墅作為見麵禮。

一是老爺子和溫蕭寧的爺爺是故交,二是因為這孩子打小就能言會道擅於撒嬌,十分討人喜歡,再加上相貌也是萬裡挑一,所以心裡早就把這孩子視如己出。

繼司老爺子的壽宴之後,Y.S家族還是第一次搞這麼大排場。得知溫蕭寧的爺爺因為年紀太大實在無法回國後,司老爺子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年輕往事,一邊懷念著好友一邊感歎物是人非。

溫蕭寧在一旁靜靜跟著聽,但心思完全不在這裡。

就連司容同他寒暄他也沒有太大反應,一直等老爺子念叨完了,才似是有意無意問了句:

“爺爺,今天是司年哥的秘書去機場接的我,那個秘書性格好差,他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架子。”

司老爺子聽到這個名字就想到了壽宴上的不愉快之事,他愣了下,接著緩緩看向一旁的司年。

司年平靜地吃著飯,隨口道:“一個秘書而已,能是什麼人。”

溫蕭寧好奇地看著司年,道:“我記得小時候司年哥也總是冷著張臉,我們都特彆怕他,這麼造次的秘書你竟然還能留他在身邊?司年哥,你變了不少哦。”

聽到這話,司容抬眼看向司年,原本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殆儘。

“嗯,工作能力挺強,脾氣倔但說不上差,可能是以前吃過不少苦,所以就讓著點吧。”司年道。

溫蕭寧撇撇嘴,看向一旁的司老爺子,撒嬌一樣晃晃他的胳膊:“爺爺,我不喜歡他,你把他辭了,送我這兒來,我好好調教調教,不出三日比小狗還乖。”

司容心道隻怕到時候比小狗還乖的是你。

司年深吸一口氣,目光冷冽看向溫蕭寧:“我的秘書輪不到你插手。”

“哎呦。”溫蕭寧笑出了聲,“司年哥你該不會看上他了吧,這麼護著,不像你啊。”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不成想,在司年沉默了快兩分鐘後,漠然地來了句:

“是,看上了,所以彆打他主意。”

一句話,整個飯桌的氣氛頓時跌破冰點,司琪小堂妹悄悄抬眼看著他堂哥司容,見他正死死盯著司年大堂看,攥緊筷子的手指節蒼白。

“司年哥,我開玩笑的,你彆生氣嘛。”溫蕭寧笑笑,抄起公筷夾了根筍絲放進司年碗裡,“吃菜吃菜。”

一旁的敗家子司臻卻沒什麼眼力勁兒,嘴裡啃著牛排油乎乎道:“你說那個秘書啊,不是個劣性O?這種人很難生育,怎麼給司家留後。”

他吐出骨頭看向溫蕭寧,嘴巴幾乎要咧到耳朵根:“蕭寧,司家就看你了,你和司容堂哥可要加把勁兒。”

司琪大驚失色,趕緊在桌底悄悄拽了下他這親哥!

司臻還在那不明所以:“拽我乾嘛。”

司老爺子清了清嗓子,看著司年:“司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操心終身大事了,我是不在乎什麼優質O劣性O的,人本分老實沒什麼花花腸子就行,你要是真喜歡他,爺爺幫你做主,改天領回來見見麵。”

“吧嗒”一聲脆響,惹得眾人尋聲望去。

就見司容摔了筷子,冷冷扔了句:“吃飽了。”

這一出可把眾人嚇得不輕,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司容這是突然發什麼神經,唯一了解事情起末的司琪也不敢吱聲,隻能咬著筷子尖兒小心翼翼地看著司容離去的背影。

溫蕭寧看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司容也變了。”

司年沉默地吃著飯,不發一言。

*

生日那天剛好是休息日,音遙起了個大早,帶著小司下樓遛完彎,順便去超市買了高筋麵粉和植物奶油。

昨晚睡覺前他就在想,明天一覺醒來肯定就是司容無休止的電話短信轟炸,甚至已經組織好了語言怎麼罵他。

但一覺醒來,手靜悄悄的,隻有移動不動給他發來的生日祝福短信。

期間,他時不時看一眼手機,心裡總覺得或許下一秒司容就會打電話來騷擾。

但一直到中午頭,也沒收到司容的消息。

他想,這幾天溫蕭寧住在司容家,可能他也正忙著招待發小,大概等下午就會來短信吧。

中午頭,音遙給自己煮了碗長壽麵,沒加調料也沒配菜,沒滋淡味的麵條就這麼下了肚。

他又拿過手機看了眼。

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他思忖片刻查了查花費餘額,並沒有停機。

難道司容出了什麼意外?或者手機炸了?但以他的個性就算家裡炸沒了也會想辦法借一部手機打電話。

再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音遙抱著手機看了半天,忽然嗤笑一聲,大概是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關掉手機,安心躺好睡覺。

第39章 司容發燒。

也不知睡了多久,

音遙迷迷瞪瞪醒來,窗外一片嫻靜,

偶爾能聽到隔壁的住戶在樓下打招呼的聲音。

他摸過手機點了點,已經下午六點了。

果然,司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生日,可就算不知道,今天也安靜到詭異。

其實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落,倒不是因為司容,隻是盼望著能有人給自己過一次生日,本以為這個願望會在今天實現,但到頭來還是無人在意。

前世和廖垣宇在一起的時候,他根本記不住自己的生日,自己偶爾小心翼翼和他提了一次,

他也隻是撓頭:“不就是個生日,

忘了就等下一次就是了。”

不是多在乎這個可有可無的生日,隻是期盼了很久,

忽然期望落空,

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小司叼著一株蘭花,嗚嗚兩聲放在音遙腳邊,

搖著尾巴吐著大舌頭。

雖然它折了自己養在陽台的寶貝蘭花,但音遙還是俯下`身子親了親它的腦袋:“謝謝小司,

這是我收到過最棒的生日禮物。”△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的聲線很清朗,

尾音又短,

所以聽起來像風鈴碰撞一樣脆生。

音遙覺得,

或許這輩子做出過唯一正確的決定就是不顧反對帶回了小司。

就在他打算隨便弄點吃的繼續睡回籠覺一覺睡到天亮時,

門鈴忽然響了。

一瞬間,

心頭猛地跳了下。

他穿好拖鞋,

步伐明顯歡快,甚至沒有過問來人就打開了門。

但門口傳來的,卻並不是想象中的香味。

音遙的手一瞬間垂下,睫毛傾覆,彆過頭:“司總,您怎麼來了。”

司年提著蛋糕站在門口,左手還捧一束鮮花,輕聲道:“今天不是你生日?過來看看你。”

來者便是客,音遙也不能攆他走,隨手拿過拖鞋扔地下:“進來吧。”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司年問:“就你自己一個人?”

音遙指指還在搖尾巴的小司:“還有一條狗。”

司年把蛋糕放在桌上,打量一圈屋子,忽然轉身麵向音遙:

“音秘書,生日快樂,祝你工作順利。”

音遙翻了個白眼,這時候還不忘壓榨他,資本家的良心都長在小腿上?

司年打開蛋糕盒子,十四寸的大蛋糕,從包裝來看價格就不一般,全都是當天采摘的新鮮水果,奶油也是純植物奶油,最中間一隻小豬是白巧克力做成,和當下流行的網紅蛋糕差了十萬八千裡,果然是這種老男人的老舊審美。

他在上麵插了一排蠟燭,音遙也沒數,就坐在一旁跟著聽火機的吧嗒聲。

燭火搖曳,映照著音遙的臉溫柔如水,琥珀一樣的淺色眸子也被搖動的燭火映出幾分悸動。

司年清了清嗓子,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雙手僵硬地拍了兩下,就開始給他唱起生日歌。

活了三十多年,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十分生疏且不自然。

音遙默默聽他唱完,然後來了句:“司總,咱不唱了,沒一個字在調上。”

司年瞪了他一眼,拔下蠟燭,拿起刀子小心切下了最中間的小胖豬,遞過去:“吃。”

音遙皺眉:“還沒許願呢。”

他閉上眼睛,雙手交叉握成拳搭在膝間,羽扇一樣的睫毛輕輕顫動著,許完了願後才接過那塊小豬蛋糕,用叉子挖了一塊送進嘴裡。

是成年人喜歡的不會太甜又高級的奶油香味。

“許了什麼願。”司年有點好奇,因為音遙總是看起來無欲無求的,不太能想象出這樣一個人會有什麼樣的願望。

“不說。”

司年隻能由著他來,不說就不說吧。

吃著蛋糕,音遙似是無意問道:“這兩天溫蕭寧住你們家,你們挺忙的。”

司年低低“嗯”了聲,給自己也切了一塊蛋糕,漫不經心道:“全家上下就為伺候他一人,心裡都煩著,也就司容看起來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