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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貴婦 笑佳人 4374 字 5個月前

不知在這裡等了多久。

“怎麼還過來了?”殷蕙走到他身邊,下意識地挽住他的胳膊。

魏曕看向她的眼睛,隻是燈光朦朧,分辨不出她在屋裡有沒有掉眼淚。

“怎麼待了這麼久?”他反問道。

殷蕙沒說。

回到後院,一進堂屋,魏曕先往她臉上看。

殷蕙也沒那麼容易掉眼淚,嗔了他一眼。

還在燕王府的時候,一大家人有守夜的習慣,一直守到子時才睡下。如今分府單住,魏曕沒有折騰孩子們,剩下他與殷蕙,與其坐著守,不如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守,他又不像父王,喜歡聽戲歌舞什麼的,蜀王府裡一個歌姬戲子都沒養。

進了帳中,殷蕙鑽到他的懷裡,愁上心頭,歎了口氣。

魏曕摸摸她的頭,道:“四郎那身板都要去,衡哥兒你擔心什麼。”

魏曕雖然也有點不放心兒子小小年紀遠行,但他很清楚,如果父皇隻帶大郎、三郎去,二哥心裡不會好受,他亦如此。

父皇一口氣點了三房的孫子,嫡庶都有,說明他盼著每個孫子都有出息,而不是隻把太子家的孫子當孫子。

另一方麵,能去巡邊,確實有利於衡哥兒的成長。

道理殷蕙都明白,她就是突然知曉此事,需要時間緩緩。

“人家大郎、三郎是親兄弟,二郎、四郎也形影不離,就咱們衡哥兒沒個伴。”殷蕙酸溜溜地道。

魏曕:“這樣也好,衡哥兒可以專心見聞,若是帶上循哥兒或八郎,他還得照顧小的。”

作為父王,魏曕當然知道家裡的孩子跟哪個堂兄弟更親。

殷蕙又想到了小兒子:“循哥兒瞧著比我還舍不得衡哥兒。”

魏曕:“習慣就好,大的們走了,學宮裡隻有他、六郎、八郎,八郎與他一心,兩人總不至於被六郎欺負。”

六郎是庶子,也沒有二郎、三郎的底氣。

殷蕙後知後覺地發現,無論她說什麼,魏曕都有話來安慰。

“算了,這其實是好事,咱們不能辜負了父皇的一片苦心。”

宮裡,魏暘、徐清婉夫妻以及大郎、三郎、六郎、眉姐兒這幾個大孩子,還在陪著永平帝、徐皇後、四妃守夜。

漫漫長夜,歌姬們輪流獻舞,為貴人們助興。

永平帝精神很好,忙了一年難得休息,一會兒欣賞歌姬們的舞姿,一會兒聽聽戲,再與徐皇後、四妃聊聊天,平時沒空聊的,現在想到什麼一一補回來。

溫順妃偷偷打了個哈欠,再與崔淑妃遞個心照不宣的眼色。

郭賢妃坐在徐皇後下首,困了也不好表現出來。

李麗妃坐在永平帝下首,不時給永平帝敬敬酒,%e5%aa%9a眼如波的,伺候得很是殷勤。

魏暘趁喝酒的時候偷偷瞟了眼精神抖擻的父皇,這時候,他多少有點羨慕可以回府休息的弟弟們。

父皇總是遵循著守夜的習俗,可他卻覺得守夜乏味極了,歌姬們再美舞得再好看,隻能看不能動,有什麼看頭?而且因為他是長子,他連看都不能多看,不似二弟那般,至少飽了眼福。

熬著熬著,子時終於到了。

魏暘真心實意地笑了出來,帶著妻子、子女朝帝後、四妃拜年。

永平帝笑笑,竟然還帶著家人們去外麵欣賞了一會兒金陵城內此起彼伏的煙花,看夠了,這才示意眾人回房休息。

回東宮的路上,魏暘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可真的洗漱完畢躺到床上,他反而睡不著了,看著旁邊的徐清婉:“你說,父皇去巡邊,帶大郎、三郎就夠了,為何還要帶二郎他們?”

按理說,他是太子,已經淩駕於四個弟弟之上,那他的兒子們自然也比侄子們尊貴,父皇該區彆對待的。

徐清婉道:“都是在父皇身邊長大的,哪個都喜歡,年紀也沒差太多,就一起帶上了。”

有的人坐到了龍椅上,那真就是孤家寡人了,眼中隻有權勢江山。

公爹不是那種帝王,妻妾子孫在公爹的心裡都占有一席之地,包括打小病懨懨的四郎。

魏暘抿了抿唇。

父皇這麼安排,弟弟們肯定都高興,王爺的兒子竟然與太子的兒子同等待遇。

徐清婉看出他的不滿,道:“這樣也好,二郎、四郎、五郎也都是您的侄子,他們跟著父皇開了眼界,將來若有出息,還不都是替您效力。”

魏暘在心裡嗤了聲。

婦人之見。

對於帝王而言,兒子有出息就夠了,弟弟侄子那邊,最好不要太有出息。

第161章

元宵過後,永平帝在朝堂上宣布了他要巡邊一事,自此,京城與各地都開始為此做起了準備。

殷蕙也替衡哥兒預備起了行囊。

她先將自己能想到的東西列到單子上。

小時候祖父經常外出經商,殷蕙見過德叔幫祖父收拾行囊,知道哪些東西是必須的。隻是那時候她是孫女,孩子心性,如今她是母親了,就覺得好像還不夠,恨不得去菩薩那裡求個傳說中能包納萬物卻又能變得小小的方便隨身攜帶的寶物來,送給衡哥兒。

一張單子修修改改,殷蕙又拿去給魏曕看,讓他這個父王查漏補缺。

魏曕從上到下一條條看下來,帶著殷蕙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他拿起筆,沾墨,在單子上勾了三樣東西,分彆是衣物鞋襪、藥箱、洗漱用品。

“其他的宮裡都會預備。”

殷蕙抿唇,搶過筆又勾了一樣,零食。

“衡哥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胃口好容易餓。”

她振振有詞,魏曕也就同意了:“那就準備些肉乾堅果,不必太多。”

殷蕙點點頭,又看著“衣物鞋襪”那條喃喃自語起來:“父皇這一走,怎麼也得大半年,我得給衡哥兒預備幾套大些的衣裳。”

魏曕坐到旁邊,看著她在那裡思索要預備幾套。

看著看著,魏曕想到了兩人剛成親的時候。

成親第一年秋,他、大哥、二哥要跟著父王巡視邊關,她也是這般列了一個單子。

魏曕看了一眼便放下了,他的行囊自有安順兒為他準備,無須她費心費力弄一些沒用的物件。

成親第二年秋,他與大哥一家要來金陵給先帝祝壽,出發前幾日,她問了一下要不要幫忙預備行囊,他搖搖頭,她也就沒再操持。

等魏曕從金陵回來,她就變了樣子,待他再不像以前那麼殷勤。

如今看她為兒子費心的模樣,魏曕竟然有些懷念她圍著他念念叨叨的時候。

殷蕙滿腦都是兒子,突然間魏曕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帶到了懷裡。

殷蕙疑惑地看過去。

魏曕沒說什麼,扣住她的後腦%e5%90%bb了下來。

殷蕙眨眨眼睛,隻覺得莫名其妙,以前他要是有這種心思,行為舉止甚至眼神總會先透出些暗示來,剛剛夫妻倆還在替孩子打算,他怎麼就想到那上頭了?

不過,這種事情一旦開始,殷蕙很快也就忘了兒子,眼裡隻剩明明已經三十出頭卻越發強壯魁梧的王爺夫君來。

二十歲的男子還青澀著,三十歲的男子才真正成熟起來,就像一棵樹,或許不會再長高,卻會越來越枝繁葉茂。

不同男人,枝繁葉茂的方式也不一樣,有的人是漸漸發福,有的人是越發健碩。

魏曕自然是後者。

殷蕙最喜歡被他輕輕鬆鬆抱起來的時候,那一刻魏曕顯露出來的力量,讓她覺得他無所不能,無比可靠。

三月裡,溫如月出嫁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現在是魏曕名義上的妹妹,所以殷蕙、魏曕讓她搬到蜀王府,在蜀王府出的嫁。

蜀王府的宴席並不算多熱鬨,但請來的全是皇親國戚,這比什麼流水席更給溫如月體麵。

吉時一到,新郎官許文山來迎親了,直接將溫如月接回了縣主府,以後許文山就跟著溫如月在縣主府過了。

“許大人這樣,算不算入贅了?”

吃席的時候,紀纖纖問殷蕙。

殷蕙道:“他是儀賓,跟著縣主住很正常。”

就像有的駙馬會跟著公主住在公主府,但生下的孩子仍然隨駙馬的姓,不算入贅。

紀纖纖瞥了眼大公主,沒說什麼。

二公主魏杉也看了眼大公主,卻並無羨慕之意。她雖然婚後一直住在楊家,可楊家現在乃是金陵新起的勳貴家族,公爹與丈夫楊鵬舉都深受父皇的器重。大公主雖然能夠在公主府作威作福,駙馬趙茂卻是勳貴圈子裡的笑柄,去哪都抬不起頭。

大公主根本不在意紀纖纖、魏杉如何看她,兩個隻知道攀比顯擺的女人,眼界也就那樣了。

大公主更在意溫如月的這門婚事。

那許文山隻是一個小小的八品照墨,魏曕給親表妹找這樣的夫婿,是他太不喜歡溫如月不想費心,還是故意用這種方式證明他沒有野心?

大公主笑了笑。

小時候的三弟,沉默寡言,有時候瞧著怪可憐的,所以她總是會照顧三弟,不許二哥欺負人。

長大了的三弟,依然沉默寡言,卻隻讓她覺得城府頗深,難以看透。

宴席結束,賓客們散去。

魏曕去縣主府送嫁了,在那邊吃完晚宴才回來,難以避免地喝了些酒。

不過魏曕心情不錯,表妹有了可靠的夫君,他作為表哥,也了卻了一樁心事。

“許大人酒量如何,沒被灌倒吧?”

進了被窩,殷蕙與他閒聊道。她對許文山的印象還不錯,以許家的情況,許文山能娶到溫如月算是高攀了,但許文山既沒有借著這門婚事巴結溫如月甚至蜀王的意思,也沒有跟著妻子住的自卑或敏[gǎn]情緒,還是笑得那麼乾淨純粹,那樣的笑容,很難不讓人喜歡。

今日縣主府的酒席,請的都是許文山的好友與刑部同僚,幾乎都是文官,再加上有魏曕在場,拚的就沒那麼厲害。

“還好。”魏曕回憶一下,道。

殷蕙摸摸他的手臂:“旁人可能隻看到許大人出身平民官職低,覺得咱們對表妹不夠儘心,卻不知表妹吃了那麼多苦頭,正需要許大人這樣和善的夫君才能真正照顧好她,反正我覺得,你的眼光很不錯,就是換成親哥哥,也找不到比許大人更適合表妹的夫君。”

魏曕握住她的手,猜測道:“誰在你麵前閒話了?”

殷蕙就想到了大公主、紀纖纖。

紀纖纖純粹是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奚落溫如月二嫁的夫婿官職太低。

大公主呢,問了句魏曕怎麼看上許文山了,多少帶著一種“魏曕明明可以幫溫如月找個更好的”的意味。

“沒有,我就是想誇誇你。”

不想他生氣,殷蕙靠到他懷裡,笑著道。

魏曕看著她明豔的笑容,忽然抱著她坐了起來。

有沒有人說閒話都沒關係,他問心無愧的事,並不在乎外人怎麼想。

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