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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

窮慣了的人突然一口氣丟出去那麼多,顧時也不是不心疼,隻是比起這些外在的阿堵物,他更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些紈絝子弟們團團圍繞在一起,眉開眼笑,他們得了一筆橫財,各個都盤算著怎麼花出去。

這些人吵吵鬨鬨的,最後決定去青樓。顧時的眼睛微微閃了閃,沒有製止,而是走在末尾,聽著這些紈絝子弟的八卦胡侃。

“我爹被攝政王拉著乾活,已經好幾日沒回家了……”

“我爹也是,他比你爹還慘,我爹帶了好多古書籍回家,整日就鑽進書房中研究那些古籍……”

顧時聽著他們透露出來的三言兩語,雖然隻有一片段,但他腦海中的圖畫卻愈加飽滿豐富,第一個開口的那個紈絝是大學士之子,另一個也是太學府的人的後代……

如果是這兩個人,是要做什麼?修改史書?亦或是編撰什麼書籍?心念電轉間,顧時聽到這些紈絝子弟們接下來的話,一時有些無言。

“聽說攝政王從天門關帶回來一個身嬌體弱的絕世大美人,攝政王將他養在深閨,讓彆人見也見不了。”

“攝政王不是對……有意?怎麼突然帶回來一個人。”

“那位金尊玉貴,哪怕是攝政王,也不是他可以覬覦的,我隻是有點好奇,那個絕世大美人長得什麼樣子……”

“以前攝政王男女都不近,我也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能捕獲他的心……”

眾人嬉笑打趣間,誰也沒注意到,顧時走路的步伐越來越慢,最後徹底落在了最後一位。

“顧哥,你的臉怎麼泛紅?”與顧時並排的那個少年看著顧時的臉,好奇道。

顧時笑了笑,眉宇間帶著少年特有的朝氣和頑皮:“剛才賭場裡太悶啦。”

藺寒川就是這時候找到的顧時,他看著完美融入這群紈絝子弟的顧時,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顧時剛來京城的時候,拘謹得進城都不知道該邁哪一隻腳,這會兒卻與這些富家少爺們遊刃有餘的談笑風生,藺寒川都氣笑了,不知道是該誇他學習能力強,還是該罵他自甘墮落。

跟在顧時身後走了一截路,眼見這群半大不小的少年青年們要走進青樓,藺寒川終於忍不住,幾個大步走到了他們身前,麵無表情:“你們要去哪?”

“都站到門口了,你這不是廢話……”被擋住的紈絝子弟不耐煩的抬頭,看到藺寒川的一瞬間,瞳孔猛地一縮。

在京城,或許有人不認識小皇帝趙淵,但沒人不認識攝政王。

這群紈絝子弟們或多或少都從長輩口中聽說過攝政王的名字,心裡也怕得要死,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一個個再沒有了路上橫著走路的囂張:“王王王、王爺!”

顧時也呆住了,但他不同於其他人的害怕和驚恐,他更多是驚喜,迫不及待的走到眾人麵前,脆生生叫道:“王爺!”

和那些聲音發抖的飄忽聲音形成鮮明對比,甚至還帶了一些絲絲縷縷的甜味。

沉著臉的藺寒川表情微微一緩,他看著這些帶壞他家孩子的紈絝子弟們,說道:“小孩子家家,少去那些不該去的地方。”

顧時眯著眼睛笑:“好的。”

本就不甚濃烈的怒氣消散了個乾淨,藺寒川目光掃過這群小鵪鶉似的紈絝少爺們,帶著顧時離開了,留下麵麵相覷的一群鵪鶉。

“顧哥,和王爺有關係?”

“你們不是說顧時……顧哥是京城新來的商戶之子嗎,他怎麼會和攝政王扯上關係!”

“我怎麼知道……等等,你們剛才不是說,攝政王金屋藏嬌,藏了個不肯見人的美人嗎?”

眾人都微妙的沉默了,尤其是拿這件事開玩笑的幾人,更是臉色蒼白。

“算了算了,當什麼也沒發生吧。”

“顧哥應該不會找我們麻煩,不用擔心。”

不知道是自我安慰還是安慰他人,一群人也沒心思去青樓聽什麼小曲兒了,轉頭就各回各家,找自己父母彙報情況去了。

藺寒川此時也在盤問犯了錯的小孩子:“怎麼回事,說說吧。”

“就是這幾天認識了幾個朋友,從他們口中可以得知一點你的消息而已。”顧時天不怕地不怕,他就怕藺寒川對自己失望,急忙解釋道,“你這段時間太忙了,什麼事情都不告訴。”

“你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麼消息?”藺寒川一愣,問道。

說起這個,顧時忍不住挺起了%e8%83%b8膛,驕傲道:“我知道王爺現在和小皇帝不和,您在加強練兵,還發現了鐵礦,建了個新的武器庫……最近這兩天,王爺是不是在忙著文臣的事情?”

聽著顧時的話,藺寒川表情有些複雜。

他沒想到,顧時竟有這方麵的能力,能從蛛絲馬跡中推測出事情的真相,還有如此強大的掌控人心的能力。

那些京城來的紈絝子弟們,一個個心比天高,眼高於頂,而顧時隻花了幾天的時間,就取得了他們的信任,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奇特的天賦。

這種天賦……用來當皇帝,似乎也算得上物儘其用。

第134章 小皇帝和攝政王相愛相殺

顧時出生卑微, 沒念過書,可也正是因為他的出生,他似乎格外擅長和人打交道, 對其他人有一種近乎敏銳的直覺。

他好似天生就知道該怎麼找到一個人的脆弱之處, 並加以利用。

藺寒川心疼顧時這麼多年的遭遇, 也因為小皇帝趙淵命不久矣,所以他想讓顧時當皇帝, 但其實內心深處,藺寒川也在懷疑,他這麼做究竟對不對。

自顧自的將一個大字不識的小混混推上皇位, 對顧時好嗎?他願意嗎?他能抗下這個重擔嗎?

藺寒川默許了蘇從玉對顧時的嚴格教育, 可他嚴格之餘,又忍不住心疼。

想要彌補,卻不知道自己給的東西是不是對方需要的;想要對方開心, 但又擔心自己的行為讓對方不開心。藺寒川向來雷厲風行,也隻有在這個人身上,感到了遲疑不定。

但如今看來,就算顧時的學識不算高, 但他這識人用人的能力,當皇帝是沒什麼問題了。

畢竟……一個公司的掌權人不需要多麼高的學曆, 隻需要用好手下的人才。

“王爺……”顧時呆呆的看著藺寒川, 目光有些許怔愣。

藺寒川收攏臉上的笑, 他說道:“阿時, 你比我想象的更優秀。”

是他低估了顧時。

顧時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挨誇了,有些羞澀的低下頭, 又飛快的抬頭看了看藺寒川:“我比不上王爺, 王爺才是最棒的。”

藺寒川隻當這是彩虹屁, 沒放在心上,他帶著顧時走回王府,路上稍稍問了一下顧時這段時間的發現和收獲。

收獲竟比藺寒川想象的還要大,他甚至從嘴巴不嚴的紈絝子弟口中得知了他們家族的密辛。

這些紈絝子弟們平時為人所不屑,稍有些誌向的人都不把他們放在眼中,但他們到底是官場中人的後代,耳濡目染下,他們的父親對最親近的家人總會有鬆懈的時候,再怎麼緊繃的神經也不可能在家也依舊緊繃,他們總是會泄露出一點什麼出來。

而顧時將這些話都套了出來,又取了其中有用的點,在腦海中組織成了一個關係網。

聽完顧時所說的一切後,二人正好走進攝政王府的大門,他感慨道:“人人身後都藏著秘密。”

藺寒川深以為然,他看了看四周,極有眼力的下人很快退下,藺寒川看著顧時,緩緩的問道:“阿時,如今小皇帝病危,他這情況堅持不了多久了,你想要什麼時候認祖歸宗?”

認祖歸宗!顧時眼前微微一亮,然後又暗淡了下去。

藺寒川有些不解:“能認回去,你不開心嗎?”

我不開心嗎?顧時瞳孔渙散,空洞的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若是以前,顧時自然是開心的,他巴不得有一個厲害的老爹,能幫他把周圍的熊孩子都趕走,還能為他找到食物,讓他不至於挨餓。

但藺寒川出現後,顧時發現,他想象中的最好的老爹,都沒有藺寒川好。

顧時便有些不甘心起來,他似乎不僅僅想要一個父子的身份,可他又迫切的想要一個名正言順站在對方身旁的地位。

兩種想法在腦子裡打著架,分不出勝負。

四周沒有下人,藺寒川摸了摸顧時的頭,語重心長的叮囑:“再過兩天,我就想你帶到人前,你彆怕,一切有我在。”

顧時默默點了點頭,他沒有說話。

藺寒川沒察覺到顧時的心理想法,他像是終於了解了一個大事一樣,長長的鬆了口氣。

隻留下顧時滿臉茫然的看著他。

藺寒川笑了笑,又親昵的摸了摸顧時的腦袋:“屆時蘇先生會教你一些禮儀,你去學一學。”

之後藺寒川又說了很多話,但顧時都聽得如過耳雲煙,隻模模糊糊的聽了個響,他心裡突兀的升起一點彆扭的高興和酸澀。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藺寒川很快便有了行動。

沒過幾日,京城中就開始流傳著一些流言,稱先帝趙駿有血脈遺留民間,攝政王找到了這個遺留民間的皇子,準備在過幾日的中秋宴上將他帶到人前。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這些流言越傳越廣,也越來越有模有樣,說的好像是真的一樣,原本將信將疑的民眾們也都信了七|八分,打算就等著中秋宴的那一天看看是什麼情況。

顧時當然也聽到了這些留言,可他沒怎麼放在心上,甚至還有些奇怪,那個傳說中遺留在外的皇子到底是誰,他住在攝政王府那麼久,怎麼沒遇到過。

“顧哥,你和攝政王認識,你知道那個皇子是真的存在嗎?”一個紈絝子弟好奇的看著顧時,問道。

顧時近幾日心情都算不上好,說話也不冷不熱:“不知道。”

“顧哥,你會不會……就是那個皇子吧?”另一個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顧時眼睛眯了眯,滿臉不開心:“不是我。”

外人不知道,顧時難道還不知道嗎,他是攝政王的孩子,被攝政王親自帶回王府,而不是什麼莫名其妙來曆不明的皇子。

“我就說,顧哥不像皇子。”得了肯定答案,這群紈絝子弟總算放了心,“要是你是皇子,我們怕是不能這麼隨意的出來玩了。 ”

顧時想了想,搖了搖頭,眼神悵然若失:“可惜我不是。”

“顧哥你彆氣,雖然你不是皇子,但是不當皇子才好啊,你看那些古代的皇子們,哪一個有好下場了。”

“要我說,皇子什麼的,說不定隻是一個傳言,傳言不可儘信。”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安慰起心情不太美妙的顧時,各顯神通的安慰。

轉眼間,就到了中秋宴的那一天。

普通百姓的中秋無非是和家人一起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