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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是什麼情況,無非是求而不得罷……”

顧時眉心皺了皺,他刷的一聲打開折扇,坐在了說話的二人麵前,一臉紆尊降貴的給他們各自倒了一杯茶:“兩位兄台,不知道你們所言何事?”

那兩人一驚,仔細打量過顧時的穿著打扮後,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這位兄台,下次可不要這麼突然出現。”

顧時隻當做沒聽出他的言下之意,笑眯眯說道:“兩位兄台,我才來京城不久,對京城裡的事情不太熟悉,不知你們所說的,究竟是什麼事情?”

一邊說著,顧時又叫了一些吃的,還喊了一壺好酒。

說話的兩人都不是缺這點東西的人,但伸手不打笑臉人,顧時擺足了姿態,他們也不好再端架子,壓低了聲音開頭道:“這位兄台,慎言……你知道攝政王和陛下之間的事情嗎?”

顧時:“……”

“大概了解一二,他們是死對頭,互相看不順眼,各有立場。”顧時斟酌了一番,說道。

“你這邊是見識淺薄了。”其中一個紈絝少爺小酌了一口酒,眯著眼睛品了半晌,才說道,“他們表麵是死對頭,實際上……”

顧時心頭一跳,他隱隱感覺到,好像有什麼超出他預料的事情要揭開:“實際上是什麼?”

“攝政王心悅陛下已久,可惜陛下郎心似鐵,不為所動。”喝酒的那人將杯子裡的所有酒都一口氣倒進嘴裡,那人再睜開眼,眼睛裡也染了些得意,“我哥哥的叔叔的表妹的大嫂的弟弟在宮內當差,他說的話,豈會有錯。”

“心悅?!”顧時瞳孔一縮,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酸澀難言的攪合在一起。

“這件事京城的人都知道,也就你們這些新來的不知道。”

“攝政王也是個深情的,他的後院一個人都沒有,倒是對陛下深情款款,也不知是什麼毛病……”

“不,要我說,攝政王早和陛下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不然他怎麼會突然做這些大動作。”

“我聽說,攝政王從天門關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個與陛下有幾分相似的青年,死死藏在他的王府中,不敢讓他露麵。”

“這種事情,若是陛下知道了……”

“陛下可是萬金之軀,豈是那些來路不明的人可以媲美的……”

那兩個素不相識的紈絝少爺還在說著什麼,但顧時已經沒有了聽下去的心思,他站起身,雙眼迷離且茫然的向王府走去。

在他身後,那兩個紈絝少爺依舊在誇誇而談,誰也沒有注意到突然出現的少年又突然消失了。

心悅……這兩個平平無奇的字在心裡品了又品,顧時驚訝的發現,他好像在嫉妒。

我在嫉妒什麼?顧時把玩著手中拿的扇子,他自認並不是個占有欲很強的人,可現在,他忍不住推翻了自己的看法。

顧時突然有些難過,攝政王和小皇帝門當戶對,他們站在一起,就是最合適的一對……而顧時,與藺寒川站在一起,任誰也不會想到二人自己之間的關係。

雖然沒有見過小皇帝,可顧時有自知之明,他的容貌氣度,哪一樣都比不上對方。

遠在皇宮中的小皇帝趙淵狠狠的打了個噴嚏,他結果身旁太監遞上來的蠶絲手帕,輕輕擦拭了一下鼻尖,擦得他的鼻頭紅紅的:“你到底想要什麼?”

“陛下如今身體狀況欠佳,不宜勞碌。”藺寒川坐在小皇帝的對麵,甚至有心情笑了笑,“還請你自請一封退位詔書。”

“朕不同意!”趙淵狠狠說道,隻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他就說得氣血翻湧。

“陛下,彆生氣,您彆和自己較勁了。”伺候在一旁的小太監憂心忡忡,急急忙忙的哀求道,可在場的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藺寒川用指尖點了點書桌上的那封明黃色聖旨:“不是你願不願意的事情。”

無論趙淵是如何想的,藺寒川已經做了決定,那麼小皇帝便也沒有了討價還價的餘地。

趙淵緊緊攥著自己的衣服,他目光冷冷的盯著藺寒川,眼中的光明明明滅滅數次,最後化為一片黑暗:“你要自己登基?”

這也是趙淵最想不通的那一點。

攝政王可以權勢滔天,當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權臣,但他不能自己推翻王朝的主人,否則那些大臣們都會罵死他,也會有無數的人打著以正血統的名義起義。

不過是一個名稱而已,代表的卻是無窮無儘的麻煩,趙淵不信,攝政王會為了這麼一個名頭,而惹下這麼大的麻煩。

“不。”藺寒川淡淡的說道,但他隻說了這麼一個字,就不再說話。

趙淵深深的看向藺寒川,像是要看進他的內心。

朝夕相處這麼多年,趙淵自認為足夠了解對方了,他知道攝政王從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比如以前外戚當道,但因為沒辦法連根拔起,攝政王 便選擇了視若無睹,壓下了那些蠢蠢欲動的貪婪之人。

而他等了許多年,終於有機會將外戚一網打儘,他就絕不會輕易罷手,必定要將最為細弱的根部都□□。

而這一次,他要讓皇帝寫下退位詔書,就說明他早已經有了謀算。

“長風哥哥。”時隔多年,趙淵再一次叫出了這個名稱,他臉色蒼白,說話聲音也虛浮無力,“你竟然恨我到如此地步嗎。”

“我知道,我傷透了你的心……可你把持朝政多年,一直沒有還權於我的意圖,我身為皇帝,不能不擔心啊。”

向來清高孤傲的小皇帝,第一次在攝政王麵前用了‘我’這個自稱,像是示弱,又像是在認輸。

藺寒川將詔書向前推了推:“與這無關。”

趙淵難得的示弱被忽視得徹底,他咬著唇,遲遲沒有動筆。

“你的毒深入血脈,從此以後,你不能再勞心費力,若是再繼續當皇帝,不出一年,你就會猝死於心悸。”藺寒川緩緩說道。

這毒是小皇帝的外公與母後給他下的,原文中也有,但原文中有戚長風手下的神醫在,也有戚長風這麼一個高手為他以血還血,以命換命,才讓趙淵得以恢複。

就算如此,恢複了健康的趙淵也身體大不如前。

現在他沒有了神醫治療,也無人給他以血還血,藺寒川不認為他還能活多久。等他死了以後再讓顧時繼位也沒什麼問題,可藺寒川不想再等待了。

藺寒川說的話又毒又狠,趙淵臉色變了又變,一口血噴了出來,他怨毒的看著藺寒川,口中喃喃:“你比我狠,你好狠的心啊,戚長風。”

第133章 小皇帝和攝政王相愛相殺

藺寒川麵不改色, 隻是將明黃色的詔書向前推了推,意味不言而明。

若是以前,看到自己吐血, 他肯定已經驚慌失措……趙淵口中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 還帶著淡淡的苦澀。

“隻要朕活著, 朕就是皇帝!”或許是知道示弱已經徹底沒了用,趙淵直起身, 隨意的用手背擦去唇角的血液,“這天下,到底是趙家天下!”

“這一點毋庸置疑。”藺寒川淡淡說道。

趙淵冷笑一聲, 他以前在攝政王麵前時維持著無害的模樣, 麵對朝臣又要假裝仁慈聖明,這會兒他終於摘掉了所有麵具,露出了所有屬於自己的冷厲:“攝政王今日的所作所為, 定會記載於史書之中,名垂千古。”

權臣篡位,佞臣逼宮,無論什麼朝代, 都會令人不齒,千古唾罵。┆┆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人死如燈滅, 若是活著的幾十年都過不好, 哪有精力去管死後的名聲。藺寒川不為所動, 他知道今日的小皇帝不會鬆口, 他站起身,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陛下的身體堅持不了多久了, 如今你無兒無女, 若是你突然暴斃, 對大綏並非好事,我這是在幫你才對。”

趙淵都被氣笑了,他與攝政王朝夕相處好幾年,從來不知道對方竟然是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陛下好好考慮。”藺寒川輕描淡寫的說道,“最好在你暴斃之前考慮出一個結果。”

他口中一口一個暴斃,每說一次,趙淵的臉色就陰沉幾分,目送藺寒川大步離開的背影,他再也忍不住,嘔出一口鮮血。

看到動靜的婢女大驚失色,一路小跑的去請太醫,整個宮殿的下人都兵荒馬亂,如履薄冰。

因為趙淵的身體原因,太醫院留了一個老太醫住在宮殿的側院,以備不時之需,所以沒花多少時間,老太醫就出現在趙淵身前。

頭發花白的老太醫伸出兩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搭在趙淵手腕上,他眯著眼睛感受了一會兒,重重的歎了口氣:“陛下,您如今的身體不比以前,可動不得怒。”

老太醫沒敢說的是,要是再這麼頻繁的動怒,吐血,怕是沒幾年好活了。

趙淵看了一眼老太醫,他收回手,目光落在那個退位詔書上眼神莫測。

“陛下,不可動怒!不可動怒呀!”一直觀察著他神色的老太醫顫顫巍巍的勸道。

藺寒川沒在皇宮久留,他直接回到了攝政王府。

本以為顧時會跟著蘇從玉好好學習,但藺寒川去他們平日教學的地方,竟然撲了個空,他愣了愣,而後才招來管家詢問情況。

“阿時不是該在學習嗎,怎的不見蹤影。 ”藺寒川有些奇怪。

管家垂著頭,恭恭敬敬的說道:“小公子近日課業繁忙,太過辛苦,蘇先生便按照王爺的吩咐,隔四天給小公子放一次假。”

今日正好是顧時休假的時候。藺寒川倒沒想過,自己居然回來的不是時候。

“他去哪了?”藺寒川沒有生氣,隨口又問了一句。

這段時間中,顧時突然喜歡上了上街遊玩,甚至還認識了三兩朋友,整日跟著他們吃喝玩樂,這件事管家和蘇從玉都知道,隻有藺寒川忙於公務不知情。

管家作為老年人,巴不得顧時能多出去玩玩,多交幾個好友;蘇從玉也認為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並沒阻止。

藺寒川倒是微微皺了皺眉,顧時身份敏[gǎn],他頂著那副相貌,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猜出了什麼,極有可能陷入危險中。

藺寒川不介意小孩子出去玩玩,他隻擔心他們身邊的侍衛帶得不夠多,會被有心之人有機可乘。

顧不上在府中休息一會兒年,藺寒川馬不停蹄的離開攝政王府,按照管家的所言順著摸過去 。

顧時在和他新認識的好友‘玩骰子’,這種方法沒什麼技術性,全憑運氣,顧時運氣還不錯,贏了數把,隻讓他周圍的那些狐朋狗友們看得樂不可支。

懶洋洋的將籌碼攏過來,顧時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讓跟著自己的狐朋狗友們分了,頓時贏得了一大群歡呼聲,看得其他人好不羨慕。

擠出氣氛渾濁的賭場,顧時微微鬆了口氣,他眯著眼睛看了看太陽,心裡吐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