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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介意,先拿我的外套去應應急。”

宋其衍遞上自己手中的外套,剛好也是黑色的,能配愛德華的西褲。

西方人素來性格豪爽,愛德華沒推辭就接受了。

“好朋友,等晚宴結束後我就給你送過來。”

宋其衍笑笑,拍拍他的肩,那時候不記得自己將皮夾放在了西裝內袋裏。

後麵事情的發生就不用多加解釋了。

瓦斯爆炸,附近的車子都被炸得支離破碎,硝煙彌漫的公路上,四處散落車體殘骸、血肉屍塊,梁一辰的車子因為已經掉頭離開而逃過一劫。

宋其衍被炸得頭暈目眩,耳膜嗡嗡作響滲出血來,但他還是努力撐起身子,趔趄地過去,沖到已經破不堪言的勞斯萊斯旁邊。

擋風玻璃碎成了渣,司機已經被炸得沒了上半身,駕駛座上隻剩下兩條腿。

額頭上有溫熱的液體流下來,模糊了視野,宋其衍胡亂一摸,去打開後左車門查看愛德華的情況,而一隻戴著鑽戒、血淋淋的手正搭在車窗上。

當宋其衍艱難地拚盡全力打開車門時,愕然地發現那隻手緊緊地扣著車窗,但已經脫離了愛德華的身體,斷裂處正不斷地冒出鮮血來。

“救救我……咳咳……救救我……”

微弱的呼救聲從車子裏傳來。

宋其衍也傷得不輕,扶著車窗蹲下,看到裏麵的情形也駭然地怔在那裏。

後座上到處是玻璃的殘渣,充斥著瓦斯和血腥味,座椅被炸成灰燼。

愛德華的臉被炸得麵目全非,滿臉是血、沾滿了玻璃渣子,他雙眼緊閉,呼吸孱弱地癱在那裏,慘不忍睹的是——

那件他借給愛德華的黑色西裝完全已經浸泡在了暗紅色的血液裏。

“愛德華……”

宋其衍想去拉愛德華,但他的意識也一點點在渙散,終於支撐不住倒下去。

朦朦朧朧中,他感覺到有人在靠近這裏,有陰影落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人越過他在翻看車裏愛德華的身體,他努力想睜開眼,可身體卻完全不受他的控製。

他潛意識裏感應到那是個男人,似乎在跟誰打電話:“都辦妥了,你放心吧。”

這句話讓宋其衍心頭一窒,一場意外事故由此變為了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他陡然握緊地上的雙手,想撐著自己起來,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人要害自己,可是還沒用力人就已經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裏,再也沒有任何知覺。

梁一辰在聽到爆炸聲後就原路折回,順帶著救走了受傷昏迷的宋其衍。

後趕來的員警,翻看了座椅上灑落的證件,也誤以為身亡的是宋其衍。

醒來後的宋其衍沒有第一時間向家裏報平安,也是為了安全起見,既然他知道是有人想要暗害自己,在把那人揪出來之前就必須隱藏在暗處。

梁一辰從小在雷克蘭家族長大,在歐洲的各大黑幫裏也頗有名氣,要想藏著一個人並非難題,而愛德華家那邊也被他暗中打點好,沒出什麼意外。

至於那個人是誰,其實宋其衍的心裏隱約已經有了點懷疑。

隻是他沒有想到靳子琦居然會孤身一人出現在柏林……

……

房卡擱到房門感應器上,發出一聲悅耳的音樂聲。

宋其衍悄無聲息地打開門。

黑幫裏最不乏旁門左道,給人下迷藥之類的事早已司空見怪。

而據梁一辰的保守估計,沒有個四五個小時,靳子琦是醒不過來的。

一行人進了房間,輕輕關上門,都守在客廳裏。

宋其衍直接想去臥室,卻在路過沙發的時候,瞥見了躺在上麵的纖影。

梁一辰一時沒注意,直接撞上了宋其衍的後背:“怎麼不走了?”

順著宋其衍目不轉睛的視線,梁一辰很快也發現了睡在了沙發上的女人。

靳子琦側著身躺在沙發上,睡相沉穩,淡雅肅靜的五官,過於安詳,有些古典的輪廓,在月光的浸潤下,連見慣了風月的梁一辰都覺得眼花看到了月下女神。

梁一辰眨了眨眼睛,還想繼續去看,眼前驀地一黑,被捂住了眼睛。

“你幹什麼?快把你的手拿開……”

話還沒說完,被迫轉過身,隨即屁股上一重,人已經被一腳踹出去。

然後臥室的門重重關上,讓回身還想進去的梁一辰碰了一鼻子的灰。

旁邊偷看的屬下都捂著嘴幸災樂禍。

梁一辰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到一邊尋了把椅子坐下,坐老僧入定樣。

房間裏的宋其衍關上門才又走到沙發前半蹲下來。

靳子琦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英氣的秀眉微蹙著,眼角竟有淚光在閃爍。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揪緊身下的沙發真皮。

宋其衍默默地看了良久,直到快要化作雕塑的時候,他才慢慢傾下上半身。

伸出手,觸及到的是一片微涼的柔軟。

他的指腹輕輕沿著她臉頰摩挲,撫過她的長髮,落在睡衣外的鎖骨上。

宋其衍的嘴角緩緩溢出笑意。

多日來的分別和大難不死的慶倖讓他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他坐到沙發邊沿,撩起她的長髮,從額頭,一路親%e5%90%bb到鼻翼、眼睛、臉頰。

最後在那嬌嫩的唇間流連忘返、輾轉反側。

房間門偷偷被打開一條縫,梁一辰望進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宋其衍這麼悶騷的一麵,平日裏看著有多不解風情,現在卻對良家婦女又親又摸的,讓他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也許是被宋其衍這詭異的溫柔嚇到,梁一辰渾身一抖,寒毛豎了起來。

然後一個抱枕迎頭砸過來,梁一辰來不及躲,被狠狠地砸中腦門。

“出去。”宋其衍夾帶著威脅口氣的聲音傳來。

梁一辰探進腦袋一看,不得不喟歎宋其衍動作之快,都已經爬到沙發上去了!

“以前是我小瞧您老了,沒想到您老才是深藏不露!”

“砰!”

有一個抱枕角度準確地砸到了梁一辰額頭上。

梁一辰捂著額頭,再一瞧,宋其衍已經半壓在靳子琦身上。

他一隻手探入靳子琦的睡衣下方,另一隻手,將睡衣吊帶從她的肩頭挑落,%e5%90%bb從她的唇上慢慢下移,將頭埋入她的脖頸間。

梁一辰嘿嘿笑了兩聲,摸著鼻子關上了臥室的門。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宋其衍才從裏麵走出來。

“這麼快?”

梁一辰又剛開始看到他的錯愕到後來的同情,瞅了眼宋其衍的下`身,一臉便秘樣。

宋其衍並不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麼,否則一定一腳踹過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走了。”淡淡地說了兩個字,宋其衍就先打開門出去了。

……

第二天早上,秦遠去叫靳子琦出去找人的時候,靳子琦卻還是一身家居打扮。

麵對秦遠的詫異,靳子琦淺顯地一笑,轉身往房間裏走。

床上是打開的行李箱,邊上是一些衣物。

“你要回去了?”

靳子琦將一件襯衣放進箱子:“嗯,就算瘋狂我也瘋狂了八天,為了不讓我其他家人擔心,我必須先回去,我不能自私太久。”

“你確定你不想再找他了?”

秦遠拿下她手裏的化妝袋,轉過她的身體,鎖住她的眼眸一字一頓地問:“靳子琦,你的眼神真真實實地告訴我你不甘心,所以你真的要回去嗎?”

秦遠頓了頓,歎息道:“如果你還要繼續找,我可以陪著你。”

“不用了。”靳子琦淡淡地說,“我原以為我可以不停歇地找下去,可是我現在發現,現實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每找一天我就多一分絕望,我感覺,再多一天我就會被這種絕望吞噬,我怕自己也會像那個老頭子一樣瘋掉。”

靳子琦捂著自己的雙眼,背過身:“這些日子麻煩你照顧我,你也回法國吧。”

秦遠默默地看著她微微顫唞的雙肩,轉開頭,聲音輕幽:“好,你機票訂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等會兒先去買點柏林特產,也算是不枉來過這裏。”

他這麼說不過是希望帶她好好散散心,靳子琦明白,所以沒有拒絕。

……

秦遠還在商店裏選購,靳子琦受不住店員的熱情就先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她望著這個繁華喧鬧的城市,知道自己以後恐怕不會再踏足一次。

這裏,不隻埋葬了她的愛人,還給了她前所未有的絕望。

靳子琦在門外站了會兒,還不見秦遠出來,準備去催他的時候,卻被不遠處一座大廈上的LED裏的新聞吸引了注意力。

碩大的液晶螢幕上是一場簽約儀式。

而最讓靳子琦移不開眼的是韓閔崢職業化的笑容,還有……

靳子琦盯著螢幕下方的一行字蒼白了臉色——

中國名企宋氏新任董事長韓閔崢昨日親赴柏林和德國政府簽訂以保護環境為前提的歐洲市場開發專案,此專案的策劃方案得到了德國執政黨大力擁護。

這一切發生得猝不及防,猶如晴天霹靂落在靳子琦的身上。

而螢幕裏還播報著相關新聞——

“據悉,宋氏前前任董事長宋其衍在德國遭遇事故身亡,其妻臨危受命,掌管宋氏卻因能力不足飽受爭議,今早宋氏董事會正式決議,開除其宋氏董事長職務,由總經理韓閔崢為代理董事長並且即時行使董事長職責。”

“更值得大家關注的是,韓閔崢董事長即將與英國著名家族羅切爾家族的千金簡*羅切爾完成婚禮,羅切爾小姐在景升銀行所佔有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將作為新婚禮物送給丈夫。以上,柏林生活經濟頻道為你報導。”

靳子琦隻覺得雙腿一軟,在她跌倒下去之前人已經被趕出來的秦遠扶住。

“小琦,怎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