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頁(1 / 1)

丟進垃圾桶:“這些報導你也相信?”

“我是不信,不過廣大股民就不知道了。”尹瀝攤攤手。

靳子琦心裏牽掛著那張身份證:“阿瀝,我有事要回家一趟……”

“你確定你還走得出去?”尹瀝指了指宋氏大廈前的那片廣場。

靳子琦望著那密密麻麻的小黑點,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反正都是要下去的。”

尹瀝卻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一邊打開電視一邊說:“回家之前咱們先看個訪談節目,我可是特意打聽了下,據說採訪的就是報紙上跟你成一對的秦遠。”

靳子琦轉頭,電視螢幕上正在播放一檔訪談節目,她看到嘉賓名字——秦遠。

……

訪談是在秦遠在S城別墅的花園裏進行的。

記者是S城某檔黃金訪談節目的黃牌主持人,一個笑容爽朗卻眼神犀利的短髮女子,她穿著藍色的上裝和白色的包%e8%87%80裙,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幹練知性。

她坐在秦遠對麵,一開場就是說了一番話,大抵意思是說秦遠還不曾接受過國內報刊雜誌或是電視臺的採訪,這次卻願意接受,是出於什麼原因呢?

秦遠聞言,溫雅英俊的臉上漾著淺笑,說,“我能說我想要打開國內市場嗎?”

主持人恰到好處地微笑了下,又問他電視臺派她前來採訪是讓他失望還是比較滿意。

秦遠笑了笑:“很感謝楊記者撥冗前來。”

主持人望著秦遠的目光充斥著贊許,很少有上位者還保持著這樣友好待人的禮儀和風趣幽默的說話方式,換成旁的人,聽見她這樣說,多少會有些不悅吧?

想不到這位名動一時的亞洲富豪竟然並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怫然顏色。

她來之前特意做過功課,深知這位秦先生是有故事的人。

單單從他能赤手空拳、一步步從底層打拚到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就足以說明這個男人定有過人之處,創業過程的艱難往往都是不為外人說道的,況且這位秦先生還離過婚,妻子據說也是國內知名教育家之女,書香門第之後。

據資料顯示,兩人是B城高等學府的校友,在國外相處多年,卻在回國後立刻婚姻觸礁,有人說是因為秦先生在一次酒會上偶遇舊愛,自此愛火重燃不能自己,也有人說秦先生本就是為報恩才跟那位方小姐結婚,最靠譜的說法卻是那個方小姐為愛癡狂關進了精神病醫院,至於真相究竟如何,也隻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請問秦先生您是如何定義成功二字的呢?”

“成功很多時候不過是一種感覺,當你真正站在高處後,會發現很多時候你已經在拿你人生中最成功的東西做交換,譬如健康、親人、愛人……”

“那麼對秦先生來說,影響你最深遠的人是誰?”

“對秦先生而言,什麼是最重要的?事業,家庭,親情,友情?”

這些問題,秦遠都十分合作,一一認真回答。

“他倒還真有耐心。”尹瀝翹著二郎腿,朝著電視裏的秦遠斜了一眼。

靳子琦沒有理會他,隻是專注地觀看這期訪談節目。

秦遠會願意接受媒體的採訪,不知怎麼地,她總覺得跟自己有關聯。

那並不是一種自戀,僅僅是出於女人敏銳的第六感。

主持人終於提出最後一個問題,亦是整場訪談的重磅級問題——

“那麼,對於你來說,生命裏最重要的女性,有沒有出現?”

秦遠笑起來,他看過這位主持人所有的訪談節目,也就隻有她都會在每期節目結尾的時候拷問受訪者,不管男女,她都會問對方生命裏最重要的異性有沒有出現?是誰,為什麼會是她?這也是他最後敲定她來採訪自己的原因。

“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異性已經出現過。”

“出現過?”主持人興味地挑眉毛,“秦先生用了過去時,這是否意味著——”

“她是我的初戀。”秦遠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止是主持人,就連坐在電視機前的靳子琦還有其他人都錯愕地看著秦遠。

秦遠的初戀,不正是那位被方晴雲間接用毒品害死的葉小姐嗎?

女主持以為自己聽錯了,又一次確認,“您剛才說對你最重要的女性是——”

這是她第一次在訪談裏聽到受訪者說,生命裏最重要的女性是初戀。一般人的回答不都是母親啊,祖母啊,女兒啊什麼的,再不濟也是妻子,怎麼會有初戀?

這不明擺著會得罪他以後的老婆嗎?

主持人眼角一抽,還真是一朵奇葩,回答初戀的他會是第一人!

雖然覺得詫異但她還是秉持著自己的專業態度:“為什麼這麼說?”

“在遇到我的初戀之前,我正試圖接受另一個女孩的示愛,那是當時S城的第一名媛,而我還隻是一個窮小子,可是當我第一次看到我的初戀在酒店大堂彈鋼琴的時候,我就知道就是她了,她會是我這一生都想要追逐的身影,所以……”

“所以你拒絕了那位第一名媛的示愛?”主持人來了興致,不由往前傾了傾身子。

秦遠淡笑著頷首:“我的初戀是我所遇到過的女性當中,最溫柔善良的。”

秦遠望著女主持,但視線卻穿透了她,遙遙望進過去的歲月裏去。

“但她給人的第一印象特別冷,她就像是城堡裏出來的公主,往那裏一站,你都忍不住想要去仰望她,有人說愛上她是自找死路。她總是不經意間會做幫助你的事,但她從來不主動告訴你是她做的,也因為如此有不少的人誤解她。被她愛上的男人很幸福,要麼不愛,要麼深愛,她會毫不猶豫捨棄一段不純真的感情,也會為了一段真愛守著一撥塵土……”

秦遠說到這裏,溫柔地笑起來,“如果要讓我細數她的優點,我可以說上一天一夜。”

“既然你的初戀對你來說這麼重要,有這麼多優點,你們當初為什麼會……”

秦遠側耳想了想,神態間有著淡淡地惆悵。

“我不能以當時年輕為自己做藉口,唯一的原因是,我沒有能在那段感情裏,堅守我的信念,同樣也沒能強大到讓她徹底地相信我,使得她,也使得我自己,在這段感情裏,背道而馳,離彼此越來越遠,終至難以維繫。”

“你的意思是,你的這一段感情之所以維持不下去,以分手收場,是因為你的關係?”

女主持似乎不太願意相信,這樣一個溫和儒雅的男人居然會讓女人失望。

“是,是我的關係。”秦遠大方承認。“如果一定要挑對方的責任,那麼,也隻能說,我的初戀總是在為他人著想,卻又不屑於去解釋。這是她唯一做錯的地方。”

女主持睜大了眼睛,“真的嗎?”

秦遠笑起來,“真的。”

“外界有傳言您的初戀就是宋氏的董事長夫人,不知是真是假?”

秦遠沒有回避,“沒錯,就是她,靳氏的大小姐靳子琦。”

“有人說當初是她貪慕虛榮,拋棄你投入本來宋氏董事長外孫的懷抱,幾年後輾轉又嫁給了宋氏董事長的兒子,莫非這些純粹是謠傳?”

“是,靳子琦是個很純粹的女子。”

“如今宋氏前董事長不幸遭遇意外身亡,秦先生你怎麼看?”女主持問。

她的話裏隱含著另一個意思,她想問的是他還會不會去追求恢復單身的靳子琦?§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秦遠淡而堅定地說,“我剛聽到這個消息很難過,宋董也是我大學校友,當時我們就住在一個公寓裏,他是我難得敬重的人之一,現在,他的太太要承擔起他未完成的責任,我隻想說,她如今已蛻變成讓我敬佩的女人,她是個好女人。”

秦遠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他低頭,手指轉動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鉑金戒,這個細小的動作並未被攝進鏡頭裏,爾後抬頭看向不遠處開得正盛的鳳凰花。

火紅的花朵迎著豔陽綻放,秦遠勾起唇角,小琦,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看到這個訪談節目,但這是我目前唯一能替你做的,幫你排除你前行道路上的荊棘。

……

“他這算是為你澄清那些不實報導嗎?”

靳子琦從電視上收回視線,起身:“我趕著回去,還是你要留在這裏用餐。”

尹瀝裝模作樣地撣了撣褲子,“他這麼說倒是把自己的後路堵死了。”

“尹瀝,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女人果然是冷血生物。”

尹瀝搖頭晃腦地感歎完,才磨磨唧唧地跟著她出去。

……

“有什麼重要的事讓你這麼急著回去?”

尹瀝橫了眼副駕駛座上緊緊握著安全帶的女人,腳下油門沒少踩。

靳子琦看著前麵的路況,“隻是想要求證一件事。”

“你是不是還以為宋其衍……”尹瀝咬了下嘴唇,沒有說下去。

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尤其是對靳子琦來說。

靳子琦卻沒有逃避,轉頭看著他:“阿瀝,如果其衍沒死,我想去找他。”

“去德國?”尹瀝擰起眉頭,瞄了眼靳子琦:“柏林那邊不是說確認了身份,骨灰都已經送回來了……況且,就算他真的還活著,這麼大的柏林你人生地不熟怎麼找?”

“如果一天找不到我就找一個月,一個月找不到我可以在那裏待一年,不管他在哪裡,隻要他還活著,我相信,我一定能把他找回來。”

靳子琦的目光璀璨如浩瀚星辰,洋溢著自信的堅定,唇邊是淡淡的弧度。

尹瀝喉結動了動,想說撲冷水的話卻在對上她那雙眼睛時噤了聲,任誰失去了心愛的人都會一時難以接受,或許隻有讓她去一趟德國才會甘心。

……

靳子琦一回到宋宅,就直接上樓,目的地是自己的臥室。

那日,鄒向把存放宋其衍遺物的盒子擱在床邊,她沒有勇氣打開,一直丟在櫃子裏。

靳子琦坐在地板上,打開了那個寫著“宋其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