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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之下千裡迢迢去天山,在去天山的路上我就發現自己又懷孕了。”

“你很奇怪靳昭東為什麼沒有發現對不對?”

喬欣卉苦笑地解釋:“我在天山找到靳昭東的時候,已經有三個月身孕,那個時候我沒有辦法,喬家回不去,韓家又不肯要我,我隻好……隔了兩個月我就裝作孕吐,其實那會兒我的肚子已經有些大起來,但我穿著寬鬆的衣服所以看不出來。”

“後來我偷偷透露給靳昭東我懷孕的事情,我告訴他孕婦不適合待在海拔那麼高的地方,一不注意就會導致流產,況且,那上麵沒有醫生,他那時候還很聽我的話,隔天就把我送到了天山下的鎮上,那裏的人根本不知道我懷孕幾個月,隻當我是待產的孕婦。”

“靳董事長不是傻瓜,你幾月份生孩子怎麼可能一點也沒察覺?”

“他是不傻,不過我一直都認為是老天爺在幫我,當時,他剛好要被暫時調去西藏,要半年才回來,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生下了孩子,隻說孩子出生的塊頭大,他當時沉浸在為人父的喜悅裏,又怎麼還會去多想?”

外麵,久久沒有動靜,但韓閔崢也沒有再迫不及待地離開。

“閔崢,雖然念昭不是你的親妹妹,但好歹也是你養父的女兒,你就當是報答你養父多年的養育之恩,幫我把念昭找出來。”

“如果她真的是我養父的女兒,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但是,你確定她真的是嗎?”

韓閔崢聲音依然平靜無瀾,可是語氣卻堅定冷酷,讓人心生寒意。

“閔崢,你為什麼這麼說?念昭不是行書的孩子還能是誰的?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你的肚子。”

韓閔崢停頓了會兒才開口:“那個時候,我聽到醫生說你很有可能不會再生了,即使懷上了那孩子也有可能先天不足或是生下來就是死胎,我看喬念昭活蹦亂跳比誰都健康,最重要的一點,你難道不解釋一下她為什麼長得跟靳子琦那麼神似嗎?”

喬欣卉不作響,但靳子琦能想像出她糾結的表情,韓閔崢問的問題也正是她好奇的。

若喬念昭真不是靳昭東的女兒,為什麼會跟她這麼神似?

難道喬欣卉要說其實韓行書跟靳昭東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未免太過無稽之談?

尹瀝跟靳子琦做了個手勢,嘴角一撇,你家還真是狗血滋生的那塊地兒!

“要是我告訴你所有的事你會出手幫我找到念昭嗎?”

“那得看你是不是還對我有所隱瞞。”

喬欣卉似乎又猶豫了會兒才說:“其實,念昭是我在她五歲時在孤兒院領養來的。”

這句話就像是平地上的一顆驚雷,轟地一聲,劇烈的響聲後事一片死寂。

喬念昭是喬欣卉領養來的?!

靳子琦覺得喬欣卉的存在就是為了挑戰她一而再的承受力。

而喬念昭的身世更是讓她也有些無法接受。

喬念昭費盡心思地要跟自己爭靳家大小姐的位置,到頭來知道自己不過是個領養的,連靳昭東這聲爸爸喊得都名不副實,不知道會不會發瘋?

“你說得沒錯,我生下來的孩子天生就體弱多病,根本就活不長,在靳昭東丟下我們母女回到S城後我也帶著孩子離開天山,也許是不適應高原氣壓的變化,孩子很快就出了事,沒多久就過世了,當時蘇凝雪的家人也沒少找我的麻煩,我就趁機躲起來了。”

“可是逐漸我發現,沒有了庇護的日子根本過不下去,蘇家的刁難讓我寸步難行,我沒辦法隻好四處尋找跟當時的靳子琦長得相似的小孩子,找到後我就帶著她去找靳家的老爺子,求他看在孫女的麵子上給我們一條活路,他雖然不待見我但也默認了念昭這個孫女,偷偷在靳氏的分公司給我安排了一份工作。”

“後來我用偶遇出現在了靳昭東麵前,他確實是個長情的男人,依舊對我念念不忘,很快我們又在一起了,甚至在蘇凝雪調到外地分公司當總經理的時候,他把我調到了他的身邊當助理,一當就是五年,他總是能幫我避開和蘇凝雪正麵遇見,靳家老爺子也睜隻眼閉隻眼,直到後來公司裏有了流言蜚語他才讓我辭掉工作給我在一所小學找了份工作。”

“隨著念昭不斷長大,我總會潛移默化地說一些讚美靳子琦的話,女人總是有好勝心,再加上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靳昭東的孩子,自然少不了跟這個姐姐一番攀比,久而久之就成了靳子琦的影子……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信不信由你。”

聽到喬欣卉說起那些往事,靳子琦握緊了雙手,不由冷笑,要是讓她的父親聽到這些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反應,會不會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

“喬念昭的事我會派人私底下去查,能不能找到我也不能保證。”

韓閔崢話音落下,隨即響起的是他離開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喬欣卉也走了。

直到外麵完全恢復寂靜,靳子琦才從灌木叢後走出來,“我們也回去吧。”

“你確定現在走過去沒事?”尹瀝下巴朝著某個方向抬了抬,意有所指。

靳子琦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本疾步而行要離開的喬欣卉卻站在了路中央,而她對麵的正是拎著速食的靳昭東。

靳昭東的臉色很不好,瞧他的樣子,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難道剛才也跟他們一樣躲在樹後麵聽到了?

靳子琦和尹瀝麵麵相覷,而那邊兩人已經發生了爭執。

“昭……昭東,你怎麼在這裏?”喬欣卉的聲音裏有些來不及拾掇起的慌張。

“我女婿出事,我這個丈人自然在這裏,倒是你,為什麼出現在殯儀館附近?”

喬欣卉神色躲閃,“我……我是來找閔崢的,如果你忙的話先去忙吧,我還要趕著回去,念昭一直沒都有消息,你又說不再管她的事我隻好找別的途徑。”

靳昭東突然笑,聽不出喜怒:“念昭……喬、念、昭?”

這個名字繞在舌尖隻覺得無比的諷刺,連帶著靳昭東的眼神也充滿了諷刺。

“昭東你怎麼了?”

“念昭真的是我的女兒嗎?”

喬欣卉身形一震,冷靜說:“當然了。”

“好。”靳昭東言簡意賅地點頭,“好,好……”

隻是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嘴角的譏笑越來越明顯。

喬欣卉努力維持著麵上的平靜,伸手去搭他的手臂:“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你問我怎麼了,喬欣卉你怎麼好意思問我怎麼了?”

靳昭東突然大吼一聲,手裏的速食袋子狠狠地甩到喬欣卉的腳邊。

喬欣卉心中一凜,連著向後退了好幾步,“昭東,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到如今,你還要跟我演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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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昭東目光冷冷地看著喬欣卉:“剛才你跟韓閔崢的話我都聽到了。”

靳昭東說得平靜,但喬欣卉卻聽得麵色大變,她垂在身側的雙手十指顫唞,方才臉上溫柔的表情僵硬在那裏,顯得詭異而扭曲。

“你聽我說,昭東……這不是真的……不是……剛才我隻是權宜之計,我想讓閔崢幫我一起找念昭,我是沒有被逼得沒辦法了才編那麼個謊話——”

靳昭東輕笑:“欣卉,在你心裏和眼裏我是不是傻得可以啊?”他近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提起,“怎麼?是不是需要我再帶念昭做一次親子鑒定?”

喬欣卉握著拳,血液一點點漸冷,她定定地看著靳昭東,雙眼赤紅:“好啊。做。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對孩子開得了這個口!”

一般人家,父親又怎麼會拉著孩子去做親子鑒定?

這種行為已經預示著父親對孩子的不尊重,即使鑒定結果是親生的,也使得這個親生上麵出現了一道永遠無法磨合的溝壑。

喬欣卉苦笑地自言自語:“念昭,這就是你一直依賴的好爸爸,他要帶你去做親子鑒定哦,他不相信你是他的孩子,以前他不要我現在連你也不要了--”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你還指望我會和從前一樣麵對念昭?不要以為我是慈善家,喬欣卉,我們之間這一次真的徹底結束了!”

靳昭東甩開喬欣卉的手,推開擋路的她,大步離開,卻在走到拐角處,他慢下腳步,捂著自己的心臟位置,嘴唇有些發青,慢慢地扶著一棵樹蹲下來。

失望、嘲諷、苦澀一一滑過他的心田。

在天山上,他抱著繈褓裏的孩子,他對那個小生命的疼愛遠遠超過了這個世上任何一個人,為了她,他努力做一個二十四孝父親,即使不能給她想要的名分,但其他的隻要她開口他都盡最大的努力去辦到,可是老天一而再地跟他開起玩笑。

先是告訴他,過去三十年他愛錯了人,現在又告訴他,他當初捧在手心二十幾年的寶貝其實是個跟他毫無半點血緣關係的孩子,她的身體裏流著的是別人的血液。

這個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些……

眼前突然多了一雙黑色的平跟女式皮鞋,蘇凝雪看著靠在樹邊神色難看的靳昭東皺起眉頭:“不是去買午飯了嗎?午飯呢?”

就是因為久久不見他回來,又看過了十二點,她才出來看看。

靳昭東仰頭,看著秀雅端莊的蘇凝雪,忽然覺得眼圈有些發澀,他扶著樹幹起身,比蘇凝雪還要高出半個頭:“飯……飯……剛才不小心打翻了。”

蘇凝雪頗為詫異地看著他,隨後點頭,神色淡淡地轉身。

靳昭東卻攔住她:“你去哪裡?”

“你把飯打翻了,難道我們今天中午都不用吃飯了?”

蘇凝雪掃了他一眼,就徑直往外走,邊快步走邊從包裏拿出車鑰匙。

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身影,靳昭東站在那裏,喉嚨像是被一隻大手死死地掐緊,讓他喘不過氣來,他閉上眼,眼角有淚水滲出來,他捂著自己的臉,無地自容。

他傷害了一個深愛他的女人,終於有些報應,如今隻能獨自一人咀嚼苦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