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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其衍便已到了跟前。

他繃著唇線,臉色有些陰沉,但還是在宋之任的麵前蹲下,宋之任望著近在咫尺的宋其衍,眨了兩下眼睛,嘴巴才慢慢地合上了。

“爸,你醒醒啊!”宋冉琴的高呼聲響徹了整個病房乃至整幢住院樓。

那撕破咽喉般的聲音在夜裏格外的大,把方圓幾百裡的野狗都叫醒了。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宋之任那再也沒有睜開的眼睛。

……

暮色正濃,空曠的醫院走廊裏是不斷、紊亂的腳步聲,偶爾才會爆出一兩句的叫喊聲。醫院裏慣有的陰冷、森寒在這樣的噪音中,越發濃厚逼人。

靳子琦坐在廊間的座椅上,而宋其衍則倚在牆上不知在想什麼。

宋之任在秦母的病房裏暈倒,就被急忙送進了急救室搶救,至今未出來。

靳子琦盯著亮起紅燈的急救室,忽閃了下眼眸,然後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

白色的霧氣在幽暗的空氣中消散而去。整個門診大樓除了樓梯口有幾張燈亮著,其他地方都是黑漆一團,每個辦公室的大門都緊關著。

靳子琦回頭望著他,他站得位置正好把自己的臉藏進陰影裏。

她從這個方位望過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索性站起來,踱步過去,挽住了他的手臂,輕柔地說:“還沒吃過晚飯,你下去買一些,我守在這裏。”

宋其衍聞聲,剛才低垂著的臉龐終於抬起,靳子琦看得一怔,伸手撫上他的臉頰,那英俊的五官縈繞著一股子的陰鬱,她猶豫了下,還是勾起了他的下頜。

下巴上微癢的觸覺讓他一愣,她卻已經挽起嘴角,有些嫵%e5%aa%9a的笑,卻又顯得冷豔高貴,美眸撲閃了一下:“別苦著長臉,來,笑一個。”

宋其衍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啪”地拍開她的手,垮了笑容。

“真難看!”他臉上的笑也跟著散了。

靳子琦抿了抿唇,眯眸看他:“你倒笑得好看!我看了都慎得慌!”

宋其衍沒有接話,他隻是轉頭望向玻璃門後麵拉得嚴嚴實實的白色簾子。

她側頭看他,燈光下,他沒有笑容的臉,即便還是棱角鮮明,卻已不若之前令她覺得難以親近,身上那股冷冽迫人的氣勢也斂去了不少。

看一眼他的手,發現都兜在褲袋裏,她走上前一步,和他並肩而立。

他詫異地轉頭看她,她不去看他,隻是把手伸進了他的西褲袋裏。

一陣柔軟覆上他緊握的拳頭,緩緩地,讓他鬆懈了心頭的那陣緊繃的情緒,心甘情願地鬆開了五指,任由她的手指穿過他的指縫,和他糾纏在一起。

“有沒有覺得我這個傢夥太過卑劣無恥,就像他說得,斤斤計較,每一刻每一秒都在算計著那些曾經有愧對我的人?”

“如果我說有,你要改嗎?”她偏過頭看他,目光柔和似水。

宋其衍眯起黑眸,望著那盞紅燈:“那你……希望我改嗎?”

“你願意改嗎?”她戲謔地看著他,改了就不再是宋其衍,那個總是把她氣得哭笑不得,卻又讓她一步步沉溺在他世界裏的宋其衍。

他沒有回答,隻是褲袋裏的手握緊了她的,嘴角也露出一抹淺笑。

縱然他對別人冷血無情,尖酸刻薄,卻對她是百分百的縱容遷就,人無完人,金無赤足,何必去在意太多的是是非非,那些又與她有什麼關係?

……

兩個人一同看著緊閉的急診室門,不知站了多久,他突然轉過了身。

“怎麼了?”她驚訝地問他,看著他就那麼彎下了修長的身體。

然後一條手臂穿過了她的膝蓋,她就那樣,被他輕鬆地抱了起來。

急診室旁邊是一間沒有人住的病房,他輕易地就踢開了門,“吱呀”一聲,房間內昏暗一片,然而窗外卻殘留著稀薄的星光,幽靜而清明。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快到午夜了。

靳子琦的頭靠在他的懷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懷孕後越發地嗜睡。

她被抱到床邊放下,身體碰到下麵柔軟的床墊,而宋其衍已經蹲下了高大的身軀,單膝觸地,半跪著低頭替她去解平板鞋的鞋帶。

他的臉被幽幽暗暗的月光剪輯了一個側影,靳子琦坐在床沿,望著他那半埋在陰影裏的臉,黑色的短髮修剪得淩厲,輪廓深邃,像一幅古典的西方油畫。

心中仿佛不斷有暖流潺潺流過,雙手下意識地扣著身下的床板。

“還冷嗎?”略顯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安靜昏暗的病房裏響起。

他微揚著頭,皎潔的月光下,容顏出乎意料地清冷英俊。

她搖搖頭,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刻,她突然很想要去依賴他。

就像她想要一直陪在他身邊,無論幸福還是困難,她也想要他陪著自己,一直,不管將來遇到什麼,都想要和他不再分開。

這個霸道的想法剛浮現出來時,讓她一驚,但她還是俯下`身,環住他半蹲的身體,摟著他精瘦的腰,頭埋進他的脖頸間輕輕地蹭:“宋其衍……”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反手擁住她即使懷孕也不見長胖的身體。

她的下顎靠在他的肩頭,望著窗外的星空,“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他修長的手指拂過她柔順的黑髮,流連不去:“問。”

“你……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見過我?”

他的動作一頓,放開了她,望著她的眸底瀲灩淡淡:“為什麼這麼問?”

靳子琦捕捉到了他那一秒的怔愣,往前湊了一點,和他的鼻樑越發貼近,他擰起眉頭下意識地往後撤了撤,她卻像是來了興致,圈住了他的脖子。

“如果四年前是第一次見麵,你為什麼會對我那樣?”

她的眸光灼灼,盯著他一動不動,他微微眯眸無聲地回望著她。

然後,她的身體往後一傾,他站起來,雙臂撐在她的兩側,用高大的身軀包圍了她,他嘴角的笑容很高端,讓她竟看不出裏麵的含義。

也許因為他的高大、健碩,以及非凡的自信和周身圍繞的低調的奢華。

靳子琦望著他,覺得自己的邏輯忽然有些混亂,由主動轉化為被動。

他慢慢地靠近她,帶著淡淡煙草的味道呼入她的口鼻,她屏住呼吸,睫毛輕輕顫動,斂下的眼眸瞧見他棱角分明的唇,竟本能地合上了眼。

意料中的%e5%90%bb卻沒有到來,她不解地睜開眼,額頭卻是被輕輕一彈。

他笑嘻嘻地反身坐在她的旁邊,側眸凝視著她紅透的臉頰,“起點那麼高!難怪,那麼多年都沒找到合適的物件。”

靳子琦被他看得狼狽,白了他一眼,臉色亦飛紅。

這個事事順從她的男人,怎麼也能把她逼得這麼毫無反抗之地?

宋其衍隻是笑,掀開被子把她的雙足放進去,似乎擔心被子裏麵冰涼,一直都用自己的手捂著她的腳,很久的沉默後他的嘴裏才蹦出一句話。

#思#兔#在#線#閱#讀#

“我其實也很好奇,四年前你為什麼要那樣……嗯……”他停頓下來,皺著眉,似乎在努力找著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當年她的行為。

她微瞪圓的美眸,警惕地看著他,他卻始終神態自然,在她放鬆防備之際,他卻突然俯身在她的上方,伸出一隻手,拇指擦過她紅紅的臉頰。

“你引誘我的時候,是看上我的身材,還是我的體力?”

靳子琦便騰地越發紅了臉,抬頭想反駁他那色色的問題,卻被他用力地封住了唇,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禁錮住了後腦袋。

她跟他貼著臉,呼吸跟身體一樣,緊密地纏綿著。

這感覺讓她喘不過氣來。

他掀開她微合的唇瓣,吮xī她的舌,她的睫毛不住地撲閃,腦子裏是缺氧後的一塌糊塗,突然主動開啟唇瓣,卷住他的舌頭,惡作劇般狠狠地咬下去。

他似乎早有防範,舌迅速地退出,她咬了個空,牙關卻因上下撞擊而生疼,甚至差點咬到自己的舌尖,心有餘悸地呼吸有些急喘。

他卻在陰暗的光線裏輕笑一聲,摩挲著她的頭髮:“還想咬我嗎?”

“耍詐!”她紅著臉,把這兩個字咬得極重,眼神也是恨極,說完便輕推開他就要掀開被子下床穿鞋。

宋其衍見她真的沉了臉,哪裡還敢再跟她玩笑,立刻緊張得去拉她的手。

“跟你開玩笑,怎麼就生……”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本準備離開的女人,竟然折過身,猛地撲向他,攀住他的肩頭就跳上來,宋其衍猝不及防,身上驟然增加的重量讓他的身形不穩。

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膝蓋彎碰到床沿,兩人同時悶哼一聲,齊齊摔落在床上,所幸,有宋其衍整個人肉墊,靳子琦才避免了摔疼。

宋其衍抵著身下堅硬的木板,整個背都被撞得發麻,眉頭微微斂起。

靳子琦卻跨坐在他的身上,纖長的手臂擱到他的脖子上,低俯下頭,張開嘴,一口咬下去,宋其衍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哼。

並不是痛呼,而是一聲難耐的口申%e5%90%9f,他的敏[gǎn]點恰好在脖子動脈處。

他的喉結劇烈地滾動,呼吸間是她身上淡淡的茶香,微微顫唞了一下,臉上也是一陣紅一陣白,然後扣住她的後腰,一個翻身將她反壓在身下。

“宋其衍,你又耍賴!”她忿忿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他卻繃著臉線,驀地側過身子,往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靳子琦吃痛不住地驚叫出聲,又忙著推打他:“放開、放開!屬狗的啊!”

他鬆開了,卻是噁心地在那咬痕上又%e8%88%94了一下,讓她渾身一震,他卻惡狠狠地在她耳畔咬牙切齒:“下次還要咬嗎?”

她紅著臉,偷雞不成蝕把米,羞惱地紅了眼圈。

宋其衍卻沒有當即撤開自己的身體,他的黑眸沉沉地望著她。

“對你一見鍾情,你信不信?”

靳子琦被他看得全身發軟,尤其那句一見鍾情更是讓她心跳撲通撲通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