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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得地接過奶茶。

因為熬夜的緣故,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連帶著笑容都有些憔悴。

“一晚都守在這裏嗎?”他似有疑惑,淡雅溫馨地笑了下。

靳子琦喝了口奶茶暖身,冰涼的雙手捧著杯壁,點點頭:“總裁出差了,隻能由我這個第二把手出麵擺平,沒有辦法的事。”

秦遠靜寂地笑,片刻後,拿起另一隻手裏端著的奶茶輕輕啜飲,看著她,眼神溫和而克製:“走吧,我送你回家。”

靳子琦抬起頭,看向他等待在那裏的關注。

那並不適合一個已婚女人去看,那樣的溫柔很容易讓人淪陷。

她不露痕跡地移開目光,把視線投向遠處那片晦暗的天空。

淩晨的天空下開著大樹大樹的木槿。

熱烈火紅單調,看上去沉默恣意,任性狂妄。

廢棄了任何一片綠葉的陪伴。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

靳子琦眯了眯自己的眼睛,涼風習習,睡意鋪天蓋地襲來。

秦遠沒有再勉強她,卻也沒有兀自離去,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

站在馬路邊攔了十幾分鐘車,都沒有一輛空閒的計程車路過。

靳子琦突然就明白了,秦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兩道明亮的車燈光打亮了她周身的黑暗,靳子琦用手遮擋著視線,眯起眼望過去,是一輛白色雅致的賓士。

車窗緩緩落下,秦遠坐在駕駛座上,“上車,我送你回去。”

車內的陰暗籠罩了他清雋秀雅的臉龐,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種感覺,有點像落魄的公主遇到了拔刀相助的白馬王子。

靳子琦在心裏自嘲了一番,卻沒有立刻上車,她不想欠人情。

她往四周又環顧了一圈,似乎還不死心,想要自己找到能回家的車。

“這個時間點在這條路上幾乎打不到車。”秦遠耐心地解釋。

身體被夜風吹得發冷,靳子琦不再猶豫,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瞬間,冰冷的身體被暖氣包圍。

“靠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靳子琦在秦遠極盡溫柔的聲音下,仿佛受了催眠一般,頭一沾到身後的座位靠墊,緊繃了一整晚的神經鬆弛下來。

沉重的眼皮慢慢地闔上,眼前模模糊糊到最後的漆黑一片。

……

在睡夢中的靳子琦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沒告訴秦遠家裏的住址。

強烈的光線刺入閉合的眼簾,靳子琦幽幽地睜開眼睛。

她身上蓋著一件呢子大衣,座位也被刻意地調低後傾。

重新坐起來,入目的是車外大好的陽光,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江邊。

手裏的大衣靳子琦還是有點印象的,就是淩晨秦遠穿在身上的那件。

看了下時間,將近早上七點。

靳子琦走下車便在附近的木棧道上看到了一道修長英挺的身影。

秦遠雙臂交疊靠在欄杆上,眼神眺望著遠方,若有所思的樣子擱置在她的視線裏。

似乎聽到了開車門的聲音,他回轉過頭。

看到靳子琦已經醒了,站直身爾後淡笑著走過來:“你睡著前沒告訴我地址。”

秦遠似乎在任何時候都能先發製人,掌握主動權。

靳子琦也沒有多大計較,畢竟他沒叫醒自己也是擔心自己太累了。

“天香華庭東門那邊,謝謝。”

車內的氣氛有些安靜,清晨寬廣的公路上人煙不多。

轎車平穩而舒適地行駛,身邊又有英俊儒雅的男子,空氣中還彌漫著甜而不膩的檸檬清香,靳子琦的意識也逐漸地清晰起來。

似想起了什麼,她拿出手機查看,卻發現是關機狀態。

“剛才看你睡得那麼香,就把手機關了,不會給你造成什麼麻煩吧?”

都這麼說了,要還計較就顯得她不大氣了。

靳子琦搖搖頭,重新開機:“沒關係,應該也沒什麼大事。”

手機螢幕上很快就跳出十幾個電話,還有很多短信,皆來自宋其衍。

隻是等她再打過去的時候,卻已經是悅耳的官方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the*number……”

“在給其衍打電話?”

“嗯,昨天臨時改變去澳洲的計畫,恐怕他會有點擔心。”

靳子琦一邊望著過路的風景一邊回話,秦遠卻隻是彎著嘴角笑了笑。

……

秦遠沿著靳子琦的指示,七拐八拐地就到了靳家別墅的正門前。

已經早上八點了。

林蔭道下偶爾有幾輛豪華的轎車開出去。

車子停下,靳子琦正要下車卻發現了秦遠的異樣。

他把車子熄了火後,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低著頭,一動不動。

“秦總,你還好嗎?”靳子琦不由地出言關心。

秦遠卻依舊低著頭,一張臉有些蒼白,表情藏得深深的看不透。

他緊抿的嘴唇微微地上揚,扯出一抹笑:“沒事,你下車吧。”

陽光透過擋風玻璃落在秦遠的臉上,襯得他白皙的皮膚越發地透明無血色。

靳子琦的眉心卻擰起來,她並沒有真的當即就走下車。

她的視線被後座上的幾盒藥吸引。

而秦遠的眉頭已經皺起,他一手按在胃部,握著方向盤的另隻手青白得可怕。

在看清那些藥盒上的字,靳子琦有些驚怔。

“你是不是胃病犯了?”

然後又聯想到淩晨在醫院看到他,他的確說是胃難受一夜難眠。

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靳子琦左右徘徊了下,還是下車繞到駕駛座邊打開車門,去伸手扶身體僵硬的秦遠,道:“秦總,我看你現在也開不了車,還是先去我家休息一會兒吧。”

雖然宋其衍不在家,她和秦遠又算不上熟絡,本該避嫌,但看他的情況真的不太好,靳子琦也隻能拋開那層顧忌。

畢竟他也幫過自己,總不能過河拆橋。

況且,家裏不是還有傭人嗎,又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你家?你和其衍的家嗎?”秦遠卻沒有下車,隻是虛弱地看著她問道。

靳子琦一愣,沒想到這個時候他會突然問出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她抿了抿唇瓣,搖頭:“我們還住在我父母的家裏。”

然後攙扶住他的手臂,想要帶他下車:“家裏有熱水,你就算要走也喝杯水吃個早餐吧,你這樣子離開,我不放心。”

靳子琦說這句話並沒有別的意思,但秦遠的眸底卻閃過恍惚的光亮。◆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盯著她因為擔心而微微斂起的黛眉,聞到的也是她身上的清淡茶香,本陣痛的胃部逐漸緩和,沒有再推卻任由她扶著他下車。

……

“虹姨,替我倒一杯熱水。”

幾乎一進門靳子琦便沖在餐廳裏收拾的虹姨囑咐道。

秦遠並沒有讓她攙扶,所以走得有些慢,靳子琦在門口等他,不經意地轉頭卻看到此刻本該在公司裏的蘇凝雪。

蘇凝雪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著一杯剛泡好的綠茶,茶香嫋嫋。

聽到靳子琦的聲音,蘇凝雪便抬頭望過來。

“你不是和其衍去澳洲了嗎?”蘇凝雪臉上閃過詫異的表情。

“公司遇到一些事,蘇珩風不在隻能由我處理,所以沒上飛機。”

靳子琦說著便偏頭看向門外,“秦總進來吧,我母親在,不過也沒關係。”

蘇凝雪的眉頭蹙了下,什麼時候靳子琦也會帶朋友回家了?

然後,門口就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跟今早在報紙上看到的同出一轍。

“哐當”一聲,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板上。

蘇凝雪鮮少在外人麵前會如此失態。

茶水濺了一地,甚至連她身上的衣服也沾染了不少茶漬。

“媽你怎麼了?”這邊還沒照顧好,那邊的母親又摔碎了茶杯。

蘇凝雪被靳子琦關切的聲音喚回神,略微慘白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一雙眼卻看向靳子琦身後的秦遠:“子琦,你不介紹一下嗎?”

靳子琦看蘇凝雪已經恢復如常,便也放下了心,看蘇凝雪對秦遠似乎很好奇,靳子琦便偏過身介紹:“這位是秦氏的總裁秦遠,媽你應該在雜誌上看到過吧。”

“秦總的胃不太舒服,所以我就請他進來休息一會兒再走。”

而秦遠已經兀自往前一步,望著坐在那裏的蘇凝雪禮貌地頷首:“靳夫人。”

蘇凝雪點點頭,笑容依然有些疏淡:“秦總清風朗月,確實一表人才。”

“夫人過贊了。”秦遠的淡笑突然變得諱莫如深。

靳子琦隻覺得氣氛變得怪異,未等她揣摩出個所以然來,虹姨已經端著一杯熱開水出來:“大小姐,你要的開水。”

“對了虹姨,你現在煮個皮蛋瘦肉粥吧。”

“好的,大小姐。”

虹姨重新回去廚房,而蘇凝雪那邊也已經有傭人在整理滿地的狼藉。

靳子琦剛把水遞給秦遠,虹姨便急匆匆地從廚房出來。

“沒有皮蛋了,我去買一些回來。”虹姨沒忘記離開前瞟了眼秦遠。

秦遠麵對虹姨的打量,泰然自若,不忘禮貌地頷首致意。

聽到虹姨說缺少食料,便道:“不用麻煩了,我開車回去酒店可以吃。”

說著,秦遠就打算告辭,這一次未等靳子琦開口,蘇凝雪已經發話。

“子琦,別墅區西大門旁邊有個大型購物超市,那裏應該有皮蛋,你開車過去買一些回來吧。”頓了頓,蘇凝雪看向秦遠:“勞煩秦總在家裏坐會兒。”

秦遠略顯虛弱地一笑:“夫人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