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其實也有特殊情況。”
“什麼?”
宋其衍擰著眉頭嚴肅地看著她,把兒子往她懷裏一放:“剛才那是我老婆,她這是要跟她小情人私奔去了,要是我們的家庭破碎了你賠得起嗎?”
乘務人員愣了愣,隨即職業化地笑笑:“先生,請您回去坐好。”
“怎麼她的話你信,我說的你就不信?”宋其衍的聲量有些拔高。
乘務人員:“請你回去坐好,謝謝配合。”
宋其衍:“……”
……
靳子琦匆匆地從機場取了車就趕往市人民醫院。
車上了高架,卻在車流中緩緩慢下來,直到最後徹底地熄火。
所幸靳子琦意識到不對勁就及時打了指示燈,還把車往邊上靠了靠,才沒釀成一場轎車追尾的車禍。
靳子琦打電話給保險公司來拖車,卻遲遲沒人見,有些怠忽職守的感覺。
坐在駕駛座上,重新啟動車子,除了幾聲轟鳴,再也發動不了。
蕭瀟又打來電話,醫院裏正在急救的演員情況不容樂觀。
車外的雨已經停了,好心的太陽出來了,近乎熾熱地照耀著整天藍天。
靳子琦猶豫了下還是下了車,一邊打電話一邊朝過路車揮手。
“子琦姐,你快點來吧,蘇總又不在,你要再不來,這邊就要鬧起來了!”
電話裏蕭瀟的聲音充滿了擔憂,聽筒裏還隱約傳來吵雜的腳步聲和爭執聲。
靳子琦眉心一斂,掛了電話後,便脫掉了身上的外套扔進車裏。
身上隻剩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貼身羊絨衫。
隨手從轎車的儲物櫃裏拿出一根皮筋紮起一頭長髮,撩起袖子,跑到後備箱裏拿了工具又回到車頭前。
她沒有修過車,隻是無聊時看家裏的司機這麼幹過。
在求助無門的時候,隻能依樣畫瓢,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靳子琦掀開車蓋,俯身專注地開始檢查裏麵的固件。
說是檢查倒不如說是看什麼不對勁就胡亂弄幾下。
雙臂因為緊抓車蓋而逐漸酸疼,靳子琦勞累地喘了口氣,在她的雙手無力地想要放下時,身後一條長臂橫空穿過她的肩,扶住了車蓋。
靳子琦望著那雙乾淨到每個指甲都經過細心修剪的手時一怔,而溫和卻不失沉穩的聲音卻已經在她的頭頂響起:“發動機活塞和連杆受損了。”
語氣裏儘是自信的篤定,靳子琦有些質疑,幾乎下意識地回駁了一句,“檢都還沒檢查,就這麼自信似乎有些盲目。”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一雙眼還是直勾勾地盯著那雙舉著車蓋的手。
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就像是一雙藝術家珍藏的手。
“不信,你可以打電話給保險公司……”
溫潤的嗓音變得有些喑啞帶笑。
靳子琦甚至能感覺到來自頭頂的那道異常強烈的目光。
她握著工具的手一緊,偏轉過頭去看。
因為本就低俯著身,這驀地回轉,讓她的長髮擱到了身後男人的手臂。
靳子琦剛看到一身白衣,束發的皮筋就掉落在地,散落的柔順長髮就像是一道驟然從斷崖上傾瀉而下的黑色瀑布在空中激起優美的弧度。
幾縷發絲拂過她的臉頰,有些迷離她的視線。
靳子琦維持著回頭的姿勢,她微微眯著眼,看清了身後幫助自己的男人。
是秦遠,那個在生日宴上花八千萬要揭開她麵具的秦遠。
他亦稍稍低頭看著她,發現她因為詫異而出神,他偏頭看了一下遠處,帶著一絲無奈,爾後又轉回頭看著她,微蹙俊眉笑笑。
“你是想讓我一直保持這個動作到保險公司的車來嗎?”
很寬厚很平淡的笑聲,一如他的長相給人的感覺,溫柔而禮貌。
靳子琦被他一提醒才發現他的雙臂一直扶著車蓋,如果他隨手放開,很有可能會誤傷到還趴在車蓋前的她。
察覺到這一點,靳子琦很快就離開了車頭,往邊上退了兩步。
她的手裏還拿著金屬工具,白皙的臉頰上有些黑色的機油。
陽光,雨水,金屬和女人,潮濕的空氣裏滿溢了荷爾蒙。
靳子琦望著用手帕擦拭著手指的秦遠,在猶豫著要不要道一聲“謝謝”。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理活動,秦遠抬頭望向她,嘴角微翹:“不用謝。”
聲音依舊的溫和,臉上的笑容也充溢著陽光的味道。
靳子琦隻能回之一笑,除此再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因為他們之間並不熟稔。
她轉頭看了眼來回穿梭的轎車,做了一個短暫的思考,重新看向還未離開的秦遠:“保險公司趕過來可能還要半小時,我現在趕著去醫院,你能送我過去嗎?”
她剛才就看到了停在她車後三米開外的賓士,不用想就知道是他的。
秦遠的目光忽閃了下,隨即便加深了嘴角的笑,點頭:“上車吧。”
“謝謝。”除了道謝,靳子琦沒有其他的想法。
……
靳子琦坐進秦遠的車子,他卻沒有當即坐進駕駛座。
當她好奇他在做什麼時,他卻朝著她走過來打開了副駕駛座車門。
靳子琦錯愕於他的行為,他卻極具紳士地將一件外套蓋在了她的肩上。
“十一月的天氣冷熱不定,還是穿上吧,免得感冒。”
幾乎他的話音剛落下,靳子琦就輕輕地打了個噴嚏。
他的體貼讓靳子琦微微斂起黛眉,他卻已經替她關上車門繞過了車頭。
“哪家醫院?”他一上車未等她開口就率先問了。
靳子琦的眼睫撲閃了下,望著車頭上搖擺的灰太狼回答:“市人民醫院。”
秦遠的目光也被她牽引到那個搖擺的灰太狼上,他啟動了車子後才再次說話:“很孩子氣吧?昨晚明明丟出去了,早上卻又待在上麵了。”
他無奈地輕笑了下,靳子琦側目看他,能看到他眼底淡淡的滿足。
她聽說這位秦總好像有位未婚妻。
“不會,最起碼說明她很在乎你,女人隻會在心愛的人麵前變得像孩子。”
秦遠眉梢一挑,握著方向盤的手動了動,眼睛卻始終望著前方的道路。
“靳小姐在其衍麵前也是這般孩子氣嗎?”
靳子琦轉頭看向他,不知道怎麼突然把話題轉到了自己身上。
秦遠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別介意,我隻是隨便問問。”
靳子琦卻垂了垂眼眸,輕輕地喃了一句,“也許吧。”
也許什麼,她沒有再說,她把頭偏向車窗外,望著天上的那一道彩虹。
並沒有看到身旁男人那雙握著方向盤的手有瞬間的青白。
……
車子一路開去市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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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大門外的路邊停下,車窗外的那道彩虹也已消失不見。
靳子琦伸手按上車門把,沒忘記回頭跟秦遠致謝。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再見。”
剛推開車門,本一直沉穩優雅坐著的秦遠卻忽然回過頭:“我以為,憑我們相熟的程度,應該已經不需要這麼客套。”
靳子琦下車的雙腳因為這句突兀的話停在半空。
她幽幽地轉頭,望向看著自己的秦遠,想起了什麼似的沖他笑笑:“第一次見麵時你幫我撐傘,一直都沒機會正式跟你道謝。”
靳子琦的眼神坦然自若,一點也沒有撒謊的不自然。
秦遠的眼中卻閃過幽光,他盯著她重複了她剛才那句話裏的三個字。
“第一次?”他的表情變得難以捉摸。
靳子琦不明所以地看著低頭思忖的秦遠,“還是,我們之前也見過?”
在秦遠抬頭看向自己時,靳子琦猶豫了下,還是如實告知:“我之前出過車禍,傷到了大腦有些事記不太清了,所以……”
她沒再說下去,但秦遠已經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
即便已經明白,卻依舊想親自從她口中聽到,“你失憶了?”
靳子琦淺笑著點頭,沒有顧忌,“可以這麼說,過去的事總記得模模糊糊。”
秦遠靜默了會兒才開口:“我看你有急事,先進去吧。”
依舊沖她溫和地笑了笑。
這樣溫柔體貼的男人,能成為他的未婚妻倒也是種福氣。
靳子琦下了車,跟他簡單地告了別就朝醫院大門走去。
秦遠坐在駕駛的座位上,目送著她慢慢地遠去,卻久久地沒有回神。
……
靳子琦在急診室外等到第二天淩晨兩點。
手術結束了,那名受傷的演員被送去重症病房監看。
醫生卻是跟上前詢問的靳子琦搖搖頭,手術的結尾並不樂觀。
從高處摔落,導致這名演員第二、三節頸椎嚴重錯位,即便蘇醒後也有可能導致高位截癱,生倒不如死的結果。
即便有人壽保險索賠,但風琦投拍的電影演員出事,也難逃責任。
靳子琦揉了揉疲憊的眼皮,走出醫院門口,眺望著依舊漆黑的天際。
然後,她的眼前忽的多了一杯奶茶,熱氣嫋嫋中縈繞著濃鬱的奶香。
“喝一口吧,暖暖身。”
靳子琦順著那條手臂往上看,就看到了秦遠。
他穿著一件灰白色的呢子大衣,裏麵是一身休閒打扮,屹立在旁邊的門邊。
似看出了她的困惑,他補充道:“胃不太舒服睡不著就來醫院看看,沒想到還能遇到你,看你挺累的,就在旁邊買了杯奶茶。”
靳子琦沿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個奶亭,就在醫院門口。
“謝謝。”心中的疑問解除了,她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