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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看著,不斷質疑問道:“豆腐掉進灰中還能吃嗎?你不會是要炒火灰吃吧?”

齊映月被他問得煩了,甕聲甕氣說道:“你閉嘴!怎地那麼多話,也不怕吃一嘴灰。”

蕭十七悻悻閉了嘴,見齊映月把裹著灰的豆腐放進鍋中慢慢翻炒,炒了一會之後,豆腐鼓起了泡,夾起一塊豆腐掰開,又聞了聞,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好了。”

齊映月把炒好的豆腐盛在竹筐裡,取了一碗用水洗了幾遍,然後再用清水泡著。

蕭十七看得百思不得其解,問道:“辛辛苦苦弄上灰又辛辛苦苦洗乾淨,真是不怕麻煩。齊月亮,這黑乎乎的東西,真能吃嗎?你打哪兒學的這些?”

齊映月神色黯淡了幾分,沉默片刻後說道:“小時候阿娘經常做,阿爹很喜歡吃,後來阿爹說做這個會吃一嘴的灰,阿娘說不定就是吃多了灰,才生了重病,就不允許我再做了。每年阿娘的冥壽,阿爹不想讓我傷心,總會在晚上躲著我去拜祭阿娘,年年都去。明年我就嫁人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做這個豆腐。今天是阿娘的冥壽,我一定得做一次,讓阿爹嘗嘗,帶些到阿娘墳前去,阿娘會知道我與阿爹都過得很好,不會再擔心我們。”

蕭十七看著她半晌,垂下眼眸,彎腰去搬鍋,似笑非笑說道:“若是你嫁人以後就不能再做,你阿娘肯定知道你過得不好,讓爹娘擔心,就是大不孝,齊月亮,你嫁什麼人啊,不如乾脆退親吧,要不要我幫你?”

◎最新評論:

【男主說女主眼不好應該指她看人的眼光吧】

【飯桶:不要嫁(給彆)人,康康我這經濟實惠的飯桶吧】

【喜歡一個人就是想給她奇跡換裝,嘿嘿】

-完-

第十九章

◎無◎

齊映月沒有搭理蕭十七。

他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在指責李水生不是良人。可他們已經訂親,如果退親的話,同裡鎮是小地方,鄰裡之間的風言風語就能殺人於無形。

就算她不在乎,齊昇也不在意,可齊母會被拉出來,罵她死得早教女無方,這是他們最不能忍受之處。

雖說李水生的用度不合常理,李家如今未曾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她要提出退親,於李水生此時的名聲也有虧,李家好不容易出了個讀書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蕭十七是旁人站著說話不嫌腰疼,他離開以後,他們父女還得繼續在同裡鎮生活下去,人言可畏,她嫁不嫁人倒無所謂,總不能連累了齊昇。

何況,他幫了她一時,難不成還能幫著她一世?

他現今都自身難保,看他大手筆買衣衫的舉動,肯定不缺銀子,身邊有人在護著他。可他出頭多了,引起仇家注意,他們父女也得搭進去,那才是真麻煩。

齊映月悶聲不響灑水收拾地上的灰,蕭十七見她不做聲,也覺著沒勁,把鍋搬到井邊,打了一大桶水起來,豪邁地一整桶水對著鍋衝下去。

鍋裡的灰是清洗乾淨了,可水潑出來,流得到處都是。

齊映月抓著掃帚,看著流到腳邊的水,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沒罵他。

蕭十七若有所思看著齊映月的青色布鞋,眼神一直從腳底往上移,然後了然地點了點頭:“就說差了什麼,總算明白了。”

齊映月就當他的自言自語在發瘋,拿掃帚掃起了地上的水。

蕭十七把鍋搬進灶房,大步走到她麵前,搶過掃帚,仗著腿長手長,隨便亂揮舞幾下,水在滿院子散開。

然後,他瀟灑把掃帚一扔,拍拍手說道:“好了,太陽大,地上的水一會就會曬乾。”

齊映月已經習慣蕭□□刀闊斧又粗暴的灑掃,念他是公子貴人,沒做過下人的活計,不與他多計較。

她做事細致,容不下哪裡收拾得不好,拿起小掃帚,重新一點點清掃起來。

蕭十七看得蹙眉,抱著手臂不悅地問道:“你嫌棄我收拾得不乾淨?”

齊映月頭也不抬地回答:“是。”

蕭十七快被氣笑了,摩拳擦掌說道:“那我得讓你瞧瞧,這世上還沒有我做不好的事情。”

齊映月順勢把掃帚遞給他:“那你來吧,記得了,地上的水被曬乾後,不能留下一塊塊的汙跡。”

蕭□□話說了出去,再也收不回來,沉著臉喃喃自語說道:“以後再也不許做什麼灰土菜,真是要命!”

齊映月抿嘴憋笑,施施然去了灶房做午飯。

熟練地舀了米淘洗乾淨泡在瓦罐裡,如今蒸飯的罐子換成了大罐,以前的罐子小了些,每次蒸的米飯都滿得快冒出來,否則不夠蕭十七吃。

蕭十七喜歡喝湯,齊映月特意買了口大鍋,裡麵小火經久不息,燉著一大鍋骨頭湯。不需再每餐都燉湯,平時吃湯餅煮菜時可以取用,喝湯也方便。

切了鹹肉丁,青蒜沫,念著蕭十七也不喜歡吃整顆的薑,齊映月把薑切成沫,隻取其薑汁。

鍋裡放些許的油,先炒得出油散發出香氣,再淋些許的黃酒,將薑汁滴入翻炒出一會,再加些許的骨頭湯,煮開後放入洗淨的灰豆腐慢火煮。

地裡的青菜已經老了,齊映月隻取了其中最嫩的一塊芯,煮開水加鹽,放菜心在水中快速燙了之後撈起來。

青菜去除掉微苦澀味,再加骨頭湯煮一會,不用加任何的調料,喝起來就鮮美得很。

切了一小盤肉皮凍,加上蕭十七每次能吃一小盤的醬蘿卜,三菜一湯,借蕭十七的話來形容,勉強不寒酸。

聞著灶房傳出的香氣,蕭十七進了屋,左右打量著盛在瓦缽中煮好的灰土豆腐,狐疑地說道:“聞起來倒香,就不知道吃起來如何了。”

齊映月微微一笑:“你既然懷疑,等會不吃好了呀。”

蕭十七語重心長說道:“齊月亮,我覺著你阿爹說得對,以後不要做這些東西了,實在太辛苦,吃一嘴灰對你身體總不好。”

齊映月瞪他:“囉嗦!”

蕭十七悻悻走出去打水洗手臉,齊昇這時也從學堂回來,先與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吸氣聞了聞,神色微頓,朝灶間小跑過去,看到煮好的灰土豆腐,眼眶驀地紅了。

齊映月心中也不好受,勉強擠出絲笑容,說道:“阿爹回來了,我給你打水洗漱。”

齊昇哎了聲,轉身往外走去:“我就在外麵井邊洗洗。”

齊映月已經手腳麻利打了溫水,叫住他說道:“井水涼,阿爹仔細著生病。”

齊昇接過水盆端出去,與手臉濕淋淋進來的蕭十七遇上,見他好似臉色不大好,頓時有點莫名其妙。

先前回來時跟他打招呼,他還笑著在回應,也沒人惹他,怎地這麼快就變了臉?

齊映月也察覺到了蕭十七的不對勁,現在天氣熱起來,幾人回到了正屋用飯,他走進來,一言不發奪過她手上裝著菜飯的食盒提了出去。

等到齊映月收拾了下灶台去到正屋,蕭十七已經擺好了飯菜,手搭在膝蓋上,正襟危坐著,見她進來第一句話就是:“我以後也要用溫水洗漱。”

齊映月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你要用溫水洗漱,自己去打水就是,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夠不著,犯得著這般生氣?”

蕭十七臉色更加難看了,見齊昇已經進屋,倒沒再多說,隻冷冷橫了她一眼。

齊昇坐下來吃飯,今天他的情緒不太高,夾了塊灰土豆腐吃了,心情更低落了幾分,一顆顆夾著米飯,吃得心不在焉。

蕭十七也沉默寡言吃著,他先試探著夾了塊豆腐,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豆腐吸飽了湯汁,吃進去比尋常的豆腐少了豆腥味,多了股無法形容的濃香。

他看了眼齊映月,見她神色恍惚,垂眸思索片刻,將整塊豆腐默不作聲吃了下去。

整餐飯難得安靜,齊昇沒再提及各路神仙聖人,蕭十七沒再提出各種見解,齊映月也沒再嫌棄他。

唯一與往常無異的是,桌上的飯菜都被蕭十七吃得乾乾淨淨。

吃完午飯,齊昇去了學堂,齊映月收拾清洗碗筷,蕭十七前去閒晃消食,隻走了幾步就回到灶房,斜倚在門口,看著她忙碌。

齊映月洗完擦乾淨手,見蕭十七一瞬不瞬盯著她看,不由得沒好氣問道:“你又有什麼事情?”▲思▲兔▲網▲

蕭十七幽幽說道:“齊月亮,你與你阿爹還真像。”

齊映月白了他一眼:“我是我阿爹的女兒,當然與他像。”

蕭十七笑著搖搖頭,說道:“不是說長得像,你長得與你阿爹隻有兩三分相似,我是說性子真是一模一樣,你阿爹愛多想,你也一樣。齊映月,你阿爹待你阿娘數十年如一日,他怎地沒想著把你許配給如他那樣的人,你怎地又沒想著,要嫁給如他那樣的人?”

齊映月冷著臉嗆聲道:“如我阿爹這般待阿娘的男子,天下僅此一人,你以為隨便就能遇得著?”

蕭十七嗤笑,拉長聲音說道:“那是因為你瞎!不過齊月亮,灰土豆腐吃起來是不錯,以後不要再做了,瞧你一頭一臉的灰,哪有姑娘這樣不愛惜自己,快去洗一洗,換身乾淨的衣衫,你擔心你阿爹生病,就不擔心你生病?”

齊映月原本打算去拿衣衫洗頭洗澡,快被蕭十七煩死,不耐煩說道:“要你管。”

蕭十七冷笑:“我不管就亂套了,你若是生病的話,誰來做飯?少說廢話,你去拿換洗的新衣衫,我就辛苦些,去幫你燒熱水,快去快去!”

◎最新評論:

【暖暖的文,就是太少了,一下就追平了】

【飯桶還蠻貼心的】

【已被征服心】

【這應該就是後麵去京城的原因了】

【飯桶也會照顧人了】

-完-

第二十章

◎無◎

齊映月洗漱完出來,仍舊換上了自己的舊衣衫。

蕭十七的臉黑如關公,不過齊映月隻當沒看見,晚上她用鹹肉蒸了條鮮魚,他吃得滿意,臉色又緩和了許多。

吃完晚飯後,齊映月飛快收拾好灶台回了臥室,好讓齊昇以為她睡覺了,早些去齊母的墳前拜祭。

齊映月吹熄了燈,認真聽著外麵的動靜,待聽到大門輕輕合攏的聲音之後,她慢慢走出去等了一陣,然後跟著走出了門。

天際掛著一輪彎月,淡淡清灰灑下來,給夜間的小徑蒙上了層輕紗。

齊母的墳地在同裡鎮西邊,離家約莫一裡地左右的路程,她不疾不徐走著,待快到齊母墳前時,她看到遠處墳前小小的燈盞,與墳前孤寂的身影,眼睛陣陣酸澀,默默站著發呆。

其實齊映月也不明白,為何齊母過世這麼多年,齊昇還能一如既往,對她念念不忘。

上門說親的媒婆也不理解,曾背後嘀咕他榆木疙瘩,哪有男人如他那般癡傻的,有些男人前頭的剛下葬,下一個就迫不及待迎進了門。

身後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齊映月渾身一緊,忙回頭看去,見是蕭十七走了上來,不禁鬆了口氣,將匕首悄悄塞回了袖子中。

蕭十七餘光瞄了她的動作,嘴角揚了揚,眼神看向齊昇的方向,淡淡地說道:“齊月亮,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