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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縕聽著那邊的嬉鬨,說:“早點休息。謝謝你的蛋糕。”

謝墨嶼一怔,還沒回過神,視頻通話被掛斷了。

林縕卻是掀開被子,從衣帽架上取了一件外套,隨意裹在身上,擰開房間的門。

他去找謝墨嶼,噔噔噔地下樓,下樓的時候父親從二樓的房間探出頭來,問:“縕縕去哪?”

“朋友家。”

林縕說著,下樓,擰開門。

熟悉的清冽氣息。

風往裡吹。

一開門,撞進一雙漂亮極了的眼睛。

謝墨嶼提著蛋糕,站在門前。夜晚,有幾分寒冷,他穿了件單薄的外套,人卻是溫暖的,林縕抬眸看他,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謝墨嶼忽然張開雙臂去抱他,他整個人毫無防備地埋在了他肩膀處,隱約聽見他略快的呼吸。

這個擁抱忽如其來,又莫名其妙。

但是很溫暖,很塌實。

謝墨嶼低睫,那一瞬間他很想%e5%90%bb他。

許久,%e5%90%bb輕飄飄地落在他發頂。

林縕一頓,過了一會兒才問,“你在做什麼?”

謝墨嶼說:“抱一下你。”

林縕說:“為什麼?”

謝墨嶼低眸,靜靜凝視他,溫聲說,“感覺你很需要。”

寒夜料峭,兩人在門口相視,外頭的一盞路燈映襯著謝墨嶼的眼睛格外亮。

林縕不自在地垂眼,對他這句頗為自來熟的關心沒表達什麼意見,心跳卻漏了兩拍,他往後退了一步,回到安全距離,指著那蛋糕,說:“你做的?”

“嗯,”謝墨嶼眨了眨眼,長而翹起的睫毛和在光線下顯得淺色的瞳仁格外漂亮,他凝視著林縕的眼睛,低聲說:“林導,嘗嘗?”

他一臉期待。

與此同時,樓梯上傳來了一點腳步聲。

林縕的父親緩慢下樓,看了一眼,瞧見了站在門口的謝墨嶼。

林縕心裡緊了緊。

謝墨嶼大大方方抬起眼睛:“叔叔。”

林明遠見了他,緩慢辨認出他就是謝墨嶼,臉上緩慢露出一個笑容:“小謝哎。你們認識?什麼時候認識的?”

“一起拍戲,”謝墨嶼意味不明地說:“不過,我知道林導,可能還要更早些。”

“進來坐,”林明遠笑了起來,覺得這孩子真招人喜歡,就說:“晚上要不在這睡?我去給你弄點茶。”

“不了不了,”謝墨嶼站在門口,臉龐映著寒峭夜色,表情卻是溫和的,他垂睫,看著林縕道:“蛋糕給你,早點睡。”

兩人手指輕微擦過,林縕提著蛋糕盒子外的係帶,謝墨嶼的手指溫熱,蹭過的那一瞬間,觸?感很清晰。

他轉身離開。

林縕安靜地看著他的背影。

謝墨嶼走在瀝青小路上,不知過了多久,忽而側過臉,回眸。

兩人隔著月光猝然對視。

林縕匆匆低頭,白皙的側臉又有些輕微的不自在。

謝墨嶼低低地笑起來,轉身離開。

林縕頓了頓,合上門,他穿著拖鞋,脫去外套,掛在衣帽架上,而後在餐桌上坐下。

他拆開蛋糕盒子,瘦白的手指忽而一頓。

蛋糕的盒子方方正正,很大,裡頭的蛋糕卻格外小巧。

黑森林蛋糕,上麵一個白色巧克力立牌。

寫著,給最喜歡的林導。

字蠻好看。

林縕瞳孔微微一縮,斂睫,放在餐桌上的手指輕微動了動。

他很久沒吃過這類甜食了。

可這時。

還是很想嘗嘗。

蛋糕盒子裡放著刀叉,他拿著叉子,嘗了口。

很甜。

從前他不愛甜的,可現在,似乎不一樣了。

林縕甚至忍不住想象出謝墨嶼在烤箱忙忙碌碌的樣子,唇角很輕地揚了一下,這蛋糕很甜,和某人很像。

他是怎麼想到的?

淩晨,大半夜的,送蛋糕。

他把蛋糕托了出來,提起盒子,想放在一邊,卻是一怔,他忽而發覺,蛋糕盒子下麵似乎還有一個隔層。

難怪提起來有些重。

裡麵是什麼?

除了蛋糕,還有什麼?

林縕把蛋糕盒的底部拆開,手停在半空。

他瞳孔一縮。

蛋糕盒子裡,除了蛋糕之外,還有一張畫。

包裝的很仔細,難怪這麼重。

畫是油畫,林縕看一眼就知道是歐洲某個已故大師的作品,無價的作品。也正因此,他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這張畫在拍賣會上曾拍過多高的價,稍微懂點藝術的人都知道。

手機屏幕亮了。

林縕緩了緩,瘦白手指提起手機,看了眼。

謝墨嶼:

-蛋糕好吃麼?

林縕頓了頓,手指緩慢打字,打出一行又刪去,好一會兒,才發送:

-畫是怎麼回事?

謝墨嶼:

-畫喜歡麼?

-之前看你的采訪,聽說,你很喜歡他的作品。

與此同時,林明遠走了下來,看見了那張畫。

他皺眉,問林縕:“他送你的?”

林縕沒說話。

什麼樣的關係,會送這樣的禮物。

“他送你這麼貴重的禮物?”

父親凝神看著他,仔細觀察林縕的表情。

“嗯。”林縕微微出神。

“隻對你這樣?還是對彆人也這樣?”父親問。

林縕沒有說話,最終他拿起那張油畫上了房間,將它掛在自己床的背後。

熄燈,睡覺。

閉上眼睛時,他隱約回憶起了謝墨嶼那雙漂亮而多情的眼睛,心裡不知怎的,有種輕微的異樣。

第二天。

窗外似乎是飄起了一場小雨,林縕從床上醒來時,一偏頭看見自己手機上飄著他發來的信息。

林縕掀開被子,一邊回複著消息,一邊下了樓。

嶼:

-來我家麼?

-我來教你遊泳。

林縕頓了頓,食指輕輕在屏幕上回複:

-稍等。

-剛剛起床。

他想了想,原本想說,謝謝你送的畫,但是覺得這樣似乎過於疏離和客氣了,他與他是不應該這麼講話的。他對他而言畢竟還是特殊的,究竟是特殊在哪裡,林縕一時之間也沒有想明白。

早餐是麵包片和牛奶,隨意吃了兩口,林縕出門時,餘光瞥見了自己的父親,他正在看一個研究報道而後偏過頭來問林縕,意有所指:“聽說,同性戀是遺傳的,你覺得呢?”

林縕一頓,他沒有回複。

父親說這話時,眼睛微微眯起來打量他。林縕不知道這代表是什麼含義,或許是昨天那張畫讓他起了疑心。

出門時,林縕關上了門,說:“外婆出院了,你去看看她。”

這一帶的彆墅都很大,隔壁鄰居家的——也就是謝墨嶼家的,擴建了兩圈。

入戶的位置有一個很寬大的泳池。大理石底砌得整整齊齊,水質清澈而乾淨,或許是每天都有人來打掃清理的緣故。

早春時節,乍暖還寒,這不是一個適合遊泳的時間,稍微涼快了點兒,可是拍攝電影的進度放在那裡,該乾什麼就得乾什麼,隻是遊泳完了或許需要一碗薑湯,免得著涼了。

“早上好。”┆思┆兔┆網┆

溫淡的嗓音。

他靠在門邊,靜靜地注視著林縕,如墨的眼瞳在陽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暈。

睡衣半解,鬆鬆散散。

第23章 撩

謝墨嶼已在門口, 他披一件長到腳踝的睡衣,交領,鎖骨露出來, 眼眸裡含著笑, 似乎已經等他許久了, 此時正心情不錯, 像隻曬太陽慵懶理毛的貓。

“早。”林縕說。

“真是奇怪。”謝墨嶼仔細看他,低聲說:“明明隻有一晚上沒見到你, 居然就有點想你了。”

林縕對他習以為常的熟稔和親昵表示並不排斥,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 某人說話一直都是這樣的,跟同性之間都像在調情。

“想我?”林縕說。

謝墨嶼始終仔細看著他, 似乎是因為早上光線過於明亮的緣故,他的皮膚顯得很白,透明的, 那時候,眼睛依舊黑而亮, 抬起來的時候有點溼潤。

謝墨嶼心口怦然一動。

他微微凝神,曲起長指撓了撓林縕的下頜:“林導。”

林縕抬眼看他,說:“怎麼。”

謝墨嶼微微眯起眼睛, 長而翹的睫毛,表情十分的動人,他說:“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眼睛非常漂亮。”

“有。”林縕看了他一眼,毫無懸念地說:“你。”

謝墨嶼笑了。

家裡的傭人也出來了:“少爺, 需要點心麼?”

現在是早上8點, 宅子裡大多數人似乎都還在睡覺。隻不過因為他們兩個人實在是有事, 在這幾天得學會遊泳,至少林縕不能怕水,再趕回去繼續拍戲,因而起的早了些。

謝墨嶼看了眼她托盤裡的蛋糕,問林縕:“吃過早餐了嗎?”

“嗯。”

“我叫阿姨準備點點心,待會累了可以吃。”

“謝謝。”

兩人上了樓,謝墨嶼的房間在二樓,很寬敞,他靈活地轉了進去,修長的手指拉開櫃門,從裡麵翻找出自己的浴衣。把一切都準備好之後,他回頭看了一眼林縕,發覺他就安靜的站在那,似乎有些不知名的困擾。

“之前遊過?”

“沒有。”林縕說著,低下眼睫毛,說:“小時候有一次差點被海浪衝走,之後就沒見過水了。”

“原來你有點畏水。”謝墨嶼笑了一下,說:“沒關係。慢慢就適應了。”

隨後謝墨嶼輕微的彎下`身,似乎準備當著他的麵開始換衣服,修長手指解開睡褲的帶子。

林縕一怔,眼睛煞時不知往哪看。

隨著這個動作,他的腹肌露出一點端倪,皮膚的輪廓線在光陰交錯中立體極了。

林縕目光移開,有種灼燒似的熱意彌漫開。

他低下眼眸,說:“你換衣服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謝墨嶼一頓,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說:“換個衣服怎麼了?還需要避諱嗎?林導你可真是容易害羞。”

他說完,清清淡淡的視線看著林縕。

似乎在看林縕的表情。

林縕似乎是過於白皙了,他穿一件寬鬆的灰領T恤,低著頭,挺拔的鼻尖透著白,與他那白皙的皮膚相作對比的是,他烏發下的耳垂紅透了,紅玉一般的,叫人很想伸手去揉一下,感受一下那溫度是否一樣的滾燙,一樣的灼熱。

林縕低聲道:“以前沒有這樣過。”

可不就是臉皮薄。

“沒有哪樣。”謝墨嶼很輕地一笑,低聲說:“現在就這樣了,待會兒可怎麼辦?”

林縕抬眼,恰恰撞進謝墨嶼的瞳仁。

深,且有點隱約的危險。

雖是漂亮且含著笑的一雙眼睛,有時候,又仿佛隱藏著很深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