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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唯。

方才他的手機,放在桌上沒拿。

所以,謝墨嶼看見了?

登時看向謝墨嶼,有種被他看穿的感覺。

“你看了?”林縕瞥一眼屏幕,有些窘迫,問他。

“嗯。”謝墨嶼點點頭。

林縕不語。

竇子唯的那幾句話,仍飄在聊天框。

“它自己彈出來的,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謝墨嶼去摸摸他的耳朵,好笑地說:“但是,林導怎麼可以不相信我呢,我有點傷心。”

副導演:

林縕:

謝墨嶼站在他對麵,攬著他的肩膀抱了一下,鬆開他,看著他的眼睛,偏頭,在他耳邊說:“以後對我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出來不好麼。”

他隻是這麼抱了一下。

好像某種緩慢結起來的薄薄一層冰就融化了。

太溫暖了。

令人貪戀的。

林縕低眸,喉結滑動一下,低聲說:“抱歉。”

“嗯?”

這下輪到謝墨嶼詫異了。

“我不該那麼想你。”林縕深吸一口氣,抬眸:“其實,我也覺得你不是那種人。”

“嗯。”謝墨嶼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那你覺得我是哪種人?”

林縕有些臉熱,他頓了頓,食指滑開手機鎖屏,遞給謝墨嶼。

另一邊,副導演目瞪口呆地看著林縕的行為。

上交手機?

這是什麼行為?

——對於他來說,他隻會上交手機給一個人檢查,那就是他老婆。

莫非..不可能不可能。

謝墨嶼也有些驚訝,他接過手機。林縕的手機屏幕亮著,點開的是他微信的界麵,聊天時間是昨晚,幾行林縕和竇子唯的聊天記錄映入眼睛。

都是語音消息。

他點了轉文字,而後一行行看。

-“我有個朋友,也很喜歡你配的樂。-“誰?介紹我認識下。”

-“謝墨嶼。”

-“你把他當朋友了?”

-“嗯。”

-“你得防著他點兒,彆掏心掏肺的。”

-“他是個很真誠的人。”

-“影視圈裡想跟你當朋友的多的是,誰不想?”

-“他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我分得清。”

真誠,朋友,分得清。

這幾句話一句一句撞向他的心口,謝墨嶼怔住,片刻,又笑了。

他說他分得清,但還是在那冷著臉生悶氣,謝墨嶼半是感動,半是好笑,勾著他的脖頸,說:“好的,我看完了,謝謝林導對我的信任。”

他把手機遞回去,表情無比誠懇,林縕抬眸,那雙明亮的眸子閃過一瞬不易捕捉的情緒,像是在回避他直白的話語。

有一瞬間,謝墨嶼很想%e5%90%bb一下他的側臉,但他終究是忍住了。

副導演在一邊,目瞪口呆。

他倆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今天要回一趟家,”林縕轉向副導演,提起桌上的水杯楠‘楓,瘦白食指勾著繩子提在手裡,他說:“劇組這邊的事情拜托陳導了。”

副導演疑惑地說:“怎麼了?”

林縕低眸,神色不明,說:“外婆剛出院,我得回去看她。”

“好,多久回來?”

“大概4天。”他說:“回去了順便學下遊泳,過幾天有水裡的戲。”

“行,沒問題。”副導演點點頭,說:“司機來接麼?要不要我叫車?”

“謝謝,不用,我司機在路上了。”

林縕低頭看了眼腕表,交接了工作,打算回家一趟,說是外婆剛出院了,回去探望。

謝墨嶼這幾天沒戲,正巧得教他遊泳,於是跟著他的車一起回去。

林縕上了車,靠著車窗閉眼休息,謝墨嶼就安靜地凝望他的睡顏。

側臉白皙,乾乾淨淨的,挺拔的好似雪山的鼻骨,還有薄唇,他的一切都那麼恰到好處。

睫毛動了一下,林縕睜開眼睛,似有所察覺地看向他。

謝墨嶼:“?”

他一臉無辜。

林縕說:“你在看什麼?”

謝墨嶼說:“你不是睡著了麼?”

林縕:

他從背包裡找到一個眼罩,戴上,還沒戴好,就聽見謝墨嶼的聲音悠悠地傳來,他嗓音很溫柔:“林導,你睡覺的樣子也好好看。”

林縕太陽%e7%a9%b4跳了一下。

兩人本就恰巧是鄰居,車一路開到家門口。

分彆時,謝墨嶼又抱了他一下,而後看著他的眼睛,說:“現在還誤會我麼?以後有什麼事,我希望你信得過我。”

林縕明亮的眸子看向他,淡笑了下,沒說話。

好一會兒,他才意味不明地說:“謝謝。”

說完,轉身回家了。

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月光靜靜的照耀著,花園門前開了一條縫,家裡亮著燈,約莫是有人回來了。林縕推開花園的鐵閘門上樓開了門,看見客廳亮著燈,他的父親正坐在沙發上,有一個傭人在切水果。

蘋果裝在玻璃碗裡,做了一碗沙拉,傭人見他來了,又去廚房取了一副叉子,放在沙拉碗裡。

父親抬起眼睛遠遠地看他。

兩人許久未見了。

這一刻,父子兩人麵麵相對,居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十幾年了,他們已經有十幾年沒怎麼見了。

林縕低頭開始換拖鞋,然後往樓上去,正在這時父親忽然叫住了他。

“縕縕。”

林縕一怔,因為太過生疏,他居然不知道要和父親聊什麼,林縕沒說話,隻是轉過身,靜靜看著他,而後他聽見父親說,“你媽媽呢?住在哪裡?”

林縕脫下外套,一邊傭人接過替他掛好,他淡淡地說:“她在外婆那邊。”

父親「哦」了一聲,過了會兒,說:“叫她過來,一起吃頓飯。”

林縕低眸,瘦白食指在手機屏幕上劃拉一下,說:“我把電話發你,你自己叫。”

父親凝視著他的身影,發覺自己都快認不出自己的兒子了,多年未見,他變得高而偏瘦,膚色很白,隨他母親,那雙眼睛鼻子也是,眼睛很亮,就是氣色蒼白了點。

越看越像。

假如他的姐姐還在,應當也是這幅模樣。

父親歎息一聲,說:“以前那件事情,是爸爸做的不對。”

林縕說:“嗯。”

父親說:“大環境是這樣,很多選擇都無可奈何的。”

林縕說:“嗯。”

父親說:“你姐姐,她..”

林縕聽不下去,沒說了,上樓。

房間裡開了一盞燈,他坐在書桌那兒,抬眸,從書架上隨意抽出一本書,翻開幾頁。他手上捧著那本書,書頁間不慎掉落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含笑,長發披肩,眉目清秀而溫和。

他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他接起來,是母親的聲音。

母親打電話過來,柔聲說:“明天你生日,提前說句,生日快樂。”

林縕低眸,過了會兒,說:“爸想一起吃頓飯。”

母親沒說話,遲疑了一會兒,說:“你呢?”

林縕食指翻了一頁紙,說:“什麼?”

母親溫聲說:“你想一起吃麼?”

林縕一頓,單薄的眼皮垂下,他看向窗外暗沉沉的夜,說:“不想。”

母親一愣,說:“哦,那好。”

說完電話掛斷了。

這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他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察覺到一點從前未曾察覺的孤獨,林縕看了眼夾在書裡的一張照片,照片右下角一行泛黃的小字,交代了拍攝照片的日期,那是許多年前拍的了。

他很難過,過了會兒,他想起謝墨嶼,突然之間非常想去看他。

但他沒去。

他一個人洗漱,而後窩在被子裡看書,翻過幾頁。

不知不覺到了夜裡11:58。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還有兩分鐘,他覺得自己似乎是在等著什麼。

等什麼呢?

他說不明白。

林縕低頭看書,看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瞥了一眼,現在是12:00了。

還是沒動靜。

他正準備關了手機睡覺。

這時,手機叮咚了一聲,彈出消息:“謝墨嶼@了你。”

林縕一怔,從床上直起腰,而後點進去,看見了他發的消息。

謝墨嶼卡點發了個微博。

一張照片,配上文字。

照片上是一個歪歪扭扭的小蛋糕,文字說:happy birthday @林縕“蛋糕”“蛋糕”

林縕唇角輕輕彎了下,點開照片,放大了來看。

他沒忘記。

蛋糕上有個巧克力牌子,黑色巧克力上一排白色巧克力的手寫體,同樣歪歪扭扭的。

給最喜歡的林導;

旁邊還有他用果醬畫的一朵小紅花。

這花…他幼兒園畢業了嗎。

林縕唇角彎了一下,看見了,盯著那句「最喜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最喜歡。

最。

林縕明亮的眼底掠過一絲很淺的光,錯覺似的,轉瞬即逝。

那句「最」。

他好像瞬間釋懷了。

林縕食指微頓,點開了評論區,沒來得及看底下一群cp粉的尖叫,先給他回複了一句:謝謝,晚安,早點休息。

打完這行字,他覺得語氣有點冷,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個晚安的小圖標。

很快發出來了。

發出去不到一分鐘,一個視頻通話毫無預兆打了過來。

這麼熱情?

林縕一怔,很快,食指一劃,接起電話。

手機屏幕上映出他的模樣,謝墨嶼似乎正坐在房間,燈亮著,他穿一件交領的黑色浴衣,白皙的鎖骨有水珠子,滑過漂亮的鎖骨線條。

謝墨嶼額前的發有點溼潤,看樣子是剛洗完,清清淡淡的瞳仁望著他,亮如星光。

“還沒睡?”他抬起眸子,纖長的睫毛沾濕了水,格外濃密,嗓音像是含著糖:“林導莫非是在等我?”

林縕沒接話,低眸看他,問,“在做什麼?”

謝墨嶼抬起眉毛,說,“你猜。”

林縕看他一眼,不知為什麼,心情就好了。

他房間似乎有情況,不一會兒,鏡頭裡闖進一個年輕女孩兒的身影,穿一件白裙子,湊近了鏡頭,又飛快地遠離。

謝墨嶼推了她一下,似乎想讓她離開,又轉向林縕,低笑著解釋:“你彆理她。”

“哦,她是誰?”林縕狀似無意地問。

“我妹妹。”謝墨嶼說著,又回過頭,無奈地說什麼。

謝墨嶼的妹妹似乎比他要皮一點,很快又闖入鏡頭,看見他,眨眨眼。

妹妹說:“林導好。”

妹妹笑嘻嘻地說:“我哥很喜歡你哦。”

謝墨嶼回過頭說,“你閉嘴。”

那邊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兩人不知在做什麼。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