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露營四件套」往這邊的位置走,笑容燦爛地揮揮手:“林導,今晚有新的帳篷!”
謝墨嶼:
拖著帳篷的小哥:
劇務小哥感受到了濃濃的敵視。
怎麼好像又得罪人了?
夜色漸深,林縕鑽進了新的帳篷,身邊忽然少了一個人,空空蕩蕩的,晚風很涼。他不知怎的,忽然點開微信,跟人聊起謝墨嶼來。
充當陪聊的是竇子唯,平日裡他們聯係不算不多,更多是電影上的合作。
要說印象,那就是他這人似乎蠻冷漠,卻又從某個方麵來看,又不是這樣。他是性格如此,偏冷,是防備心有點重,不太肯輕易跟人敞開了心扉聊天相處,但關係好的又是無話不說。
林縕狀似無意地按下語音鍵,說:“我有個朋友,也很喜歡你配的樂。”
“誰?介紹我認識下。”竇子唯給他發消息。
能被他稱為「朋友」的人不多,他有點好奇。
林縕頓了頓,說:“謝墨嶼。”
竇子唯說,“你把他當朋友了?”
林縕:“嗯。”
竇子唯說:“你得防著他點兒,彆掏心掏肺的。”
林縕說:“他是個很真誠的人。”
竇子唯說:“影視圈裡想跟交朋友的多的是,誰不想?”
林縕說:“他不一樣。”
竇子唯說:“怎麼不一樣?”
林縕說:“我分得清。”
分得清?分得清什麼。竇子唯忽然想起這幾天瘋傳的「林嶼」cp,又隱約察覺到林縕對這人的各外特殊,不由起了疑心,說:“你跟他,是不是..”
林縕說:“不是。就是朋友。”
竇子唯說:“真不是?”
林縕說:“真不是。關係比較近而已。”
“哦,不過你真彆太上心。”竇子唯說:“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見誰都熱情開朗,好兄弟從圈裡排到圈外,海王一個。”
他補充說:“他對我也是這樣。”
林縕:“?”
竇子唯給他看聊天記錄:
謝墨嶼:
-很喜歡你的歌。
-什麼時候來個現場版?“期待”
林縕:
林縕一頓,說:“不錯。”
林縕手指停了片刻,按下語音鍵,淡淡地說:“我睡了。”
他翻了個身,月光下,側臉有幾分疏離氣。
竇子唯:“??”
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就不聊了?
林縕有點點冷淡。
察覺到這件事情是在謝墨嶼一覺醒來之後。
早上謝墨嶼拉開帳篷,天色尚早,河岸上滿是沾著露水的草尖兒,遠方,重疊群山的山尖,月亮還未褪去,晨曦的光芒已經照亮了波光粼粼的河麵,一葉漁船從岸邊往裡劃,船尾蕩漾柔和波紋。
不遠處的河岸上,一個穿著白色寬鬆T恤的清瘦人影坐在小馬紮上,伸長了腿,眺望遠方。
謝墨嶼看見他,心情瞬間好起來,他走去,去跟林縕打招呼:“早。”
說完和往常一樣,去碰他白皙的脖頸,撓了一下。
林縕身形一頓,低頭不語,沒理他。
謝墨嶼有點尷尬,不知道怎麼了,茫然地低頭看他,他湊得近,去看林縕的眼睛,可這人好似封閉起來的貝殼,眼睛看向一邊,就是不看他。
謝墨嶼:
發生了什麼?
他心想,起床氣麼,不如先弄點早餐,於是轉身離開。
沒注意,那邊的林縕等他離開走遠了,又回眸,遠遠地看他。
過了會兒,回過神似的,收回目光。
謝墨嶼很茫然,從場務的木桶裡拿了兩份早餐,給林縕帶了一份。
他順手搬起小凳子,走去,坐在林縕身邊。
“諾,早餐。”
謝墨嶼提起袋子,遞給他。
林縕接過早餐,說了句謝謝。
還是沒看他。
隻低頭安靜地小口吃,貓兒似的。
謝墨嶼頭一次遭受冷遇,整個人十分的不知所措,兩人挨著坐在岸邊,一麵看著遠方,一麵無話可說地吃早餐。
期間謝墨嶼起了無數個話頭,林縕都不鹹不淡地「嗯」一聲表示自己沒聾,便沒再聊下去。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吃完早餐,謝墨嶼去接過他的餐袋,丟去垃圾桶,回去時,發覺林縕身邊又多了三個人。
一個是陳副導演,另一個年紀稍微老一點的,是製片主任,還有一個年輕的長卷發的女人則是美術指導。
“謝老師來了?正好。”
剛好副導演製片主任也在,謝墨嶼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幾人遞給他一個平板,上麵三張圖片,副導演讓他選一套衣服,說是後期拍戰爭戲的時候穿。
美術指導詢問著說:“目前是這幾種設計,謝老師想要哪種?”
謝墨嶼看一眼,沒選,轉眸問林縕:“哪套好看?”
這會兒人挺多,林縕濃睫微顫,低眸看,稍微有點不自在。
謝墨嶼看向三人,用一種無比順從又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不用問我,我都聽林導的。”
副導演&製片主任&美術指導:
突然就理解了為什麼林導格外「喜歡」這位謝先生了。
林縕的目光在某套上停頓了三秒,還沒說話,謝墨嶼立馬反應過來,說:“這套。”
副導演豎起大拇指:“好品味,林導看上的也是這套。”
謝墨嶼側眸,兩人四目相對。
忽然撞上他的視線,林縕一怔。
謝墨嶼的眼睛很漂亮,含著一點笑,他穿一件純黑的T恤,手臂支在膝蓋上偏過臉看他,瞳仁極黑,清亮又柔和。
林縕不語。
他拿起隨手放地上的礦泉水,瘦白手指擰開,喝了一口,又看向遠方。
他倆的氣氛有點奇怪。
相處了這幾天,副導演隱約察覺出來了點什麼,開玩笑,說,“誒,你們倆怎麼回事?”
林縕:
“他沒睡好。”謝墨嶼薅了一把他的頭發,看著他的腿,白淨的腳踝上多了幾個小紅點,歎息著說:“嘖,昨天被蚊子咬了?跟你說了過來睡,你不聽。”
林縕站起身。
謝墨嶼的眼睛隨著他抬起來,看著他。
林縕餘光看著他。
有那麼一瞬間,他發覺自己關注點又偏了。
他看的是謝墨嶼許嶼的鼻梁和下頜線,這人側臉輪廓近乎完美,他無端地想起和編劇篩選照片的時候,兩人感慨,他的骨相很漂亮。
那雙眼睛也是。
林縕發覺這幾天,關注點總是離奇地偏離主題。
都是謝墨嶼太過於..?
過於什麼呢。
撩人?
林縕抵著唇輕咳一聲,頭也不回往前走,決定遠離這個「謝先生」。
謝墨嶼很敏[gǎn]地察覺到林縕不太對勁。
他站起身,快步跟在林縕身後,片場正在拍一場劃船捕魚的戲,是個俯拍鏡頭,高高的機架上攝影師正扛著攝影機,執行導演在監視器那跟進。
攝影師沒看見下麵有人,鏡頭拉近的時候調整了一下姿勢,腳尖不慎踢到了一塊平台上的碎石,石子滾落,從三米高的空中掉下來。
謝墨嶼餘光瞥見,立馬拉了他一把,手臂勾著他的腰,抱住,低頭,在他耳朵邊上說:“小心。”
林縕耳朵一熱。
石子不大不小,恰巧落在他身邊,咚地一聲悶響,砸在草叢裡。
“不好意思,”攝影師驚恐地往下看,說:“沒砸到吧?”
“沒事。”謝墨嶼說:“沒砸到。”
兩人的姿勢有些親密,林縕拿開他的手,側臉淡淡的,但又一次輕微的不自在起來。
“你怎麼了。”謝墨嶼低聲說,在他耳邊問,去緊緊地看他的眼睛。
林縕回眸,兩人麵麵相對。
他喉結滑動一下,沒說話。
他很想說你對誰都是這樣的嗎。◢思◢兔◢網◢
但他沒說。
謝墨嶼不知道林縕究竟怎麼了。
起床氣?
或者是他最近撩的過了?
但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上午,林縕接替執行導演,坐在監視器旁邊看拍攝情況,過了會兒又站起身去片場跟幾個配角講戲,手機則放在一邊,落在了桌子上。
他的屏幕亮了一瞬間,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竇:
-“他就是喜歡這樣,被他誇的時候你可得hold住,可彆當真。”
-“你是導演,他是演員,他吹捧你不是很自然的事情?”
謝墨嶼:
他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了。
要是沒猜錯,這個「他」指的應該是自己吧?
他深呼吸一口氣。
算是明白了。
誤會不小啊。
他是當麵誇過竇子唯,當然了,他還誇過很多早就不記得名字的人,出道這麼久他早就不記得誇過多少人了。
但是他們都不是林縕。
他心想,那能一樣嗎?
商業互吹和真心實意的喜歡能一樣嗎?
他都快把心挖出來擺在他麵前給他看了。
他怎麼可以這麼誤會人。
謝墨嶼深呼吸一口氣,儘量不生氣。
等等。
他忽然靈光乍現。
林縕這種表現..這種忽然冷淡下來的反應不正是說明他在乎麼。
他很在乎。
他很在乎自己對他的看法,或是感情。
“謝墨嶼老師啊,”一邊路過副導演,看著他,一副指指點點的表情,揶揄道:“是不是談女朋友了?”
謝墨嶼:“嗯?”
林縕很在乎他——謝墨嶼沉浸在這個驚奇又有點自戀的發現裡無法自拔,沒回過神。
“你看看你的表情。”副導演嘖嘖兩聲:“是在想著對象呢。”
正在這時,林縕正從片場回來,寬鬆的白T恤被風吹的往後飛,隱約勾勒腰線,他在陽光下眯了一下眼睛,挺拔的鼻尖兒被照的透亮,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謝墨嶼。
“咳咳咳..”
謝墨嶼給那句「談女朋友了」嗆到了,看見林縕,心裡一緊,生怕他聽見了誤會什麼。
過了會兒又放鬆了,他轉過頭,雲淡風輕地笑了下,說:“陳導,你猜對了。我感覺是快了呢。”
“哦?”陳導驚訝地一抬眉毛:“你真要談戀愛了?”
遠處,林縕喝了口礦泉水,淡淡瞥了他一眼。
“沒呢。”謝墨嶼站起身,趁著林縕路過,伸長手臂勾住他的腰,輕輕地摟了一下,抬起眼睛看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說:“我隻是發覺,有個人好像挺在乎我的。”
——有人很在乎他?
林縕聽他說完,瞳孔一縮,去看他。
他指的是誰。
兩人四目相對,林縕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卻並沒有說話。
片刻,他拿起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的一瞬間,他看見了那幾條微信的未讀信息,就那麼大剌剌的暴露在手機屏幕上,是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