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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釣魚

林縕在京都的辦公室裡。

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他回憶起了在機場上偶遇的采訪,不由抬起眼睛,看向對麵的幾人,語氣裡略帶一點興趣,問:“那天在機場接受采訪的,叫謝墨嶼?”

助理不由怔住了,問:“您問這個做什麼?”

林縕道:“我想找一個人。”

“誰?”助理好奇了,睜大了眼睛,問:“是那天在機場遇見的那個,據說是很喜歡林導的明星嗎?他說他是林導的粉絲。”

對麵的那人也好奇了,他說:“不會吧。遇見粉絲了?這不剛回國嗎?”

林縕淡淡的嗯了一聲,低下眼睛,白皙的側臉在淡薄的晨光裡,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眼底有一點很淺的笑。

“我幫您去查一下。”助理說:“不過您聯係他是為什麼呢?”

“喲,你還記住他了。”辦公桌對麵那人手裡捧著一本書,好笑地打趣,說:“估計是個大帥哥吧。”

林縕嗯了一聲,說:“確實很好看。”

“不至於吧,就好看,你就記住他了?”

林縕沒說話,他的辦公桌上攤著一個劇本。

他瘦白的食指翻開一頁,然後輕輕點了點桌麵,對著對麵的人說:“這部電影主角你們有推薦的嗎?”

他對麵的人說:“暫時還沒有。”

林縕對麵那人正是這個劇本的原作者,徐子風。

《light the fire》是他創作出來的一部長篇同性小說,拿了不少獎,在圈子裡挺有名的,林縕則是打算將影視化,拍出一部偏文藝的同性電影。

“我覺得他就不錯。”林縕細白的手指撐著下頜,又說:“過段時間聯係。”

京都郊區某影視基地。

“何導,還拍麼?”

“這次效果好像很不錯。”

“是啊。”

烈日下,幾人站在太陽底下流了一身的汗。古裝,裡三層外三層,還得加上一個密不透風的假發套,再繼續下去怕是要中暑。

“卡。這次很完美。”導演揮揮手,又遞給謝墨嶼一瓶礦泉水,笑說:“謝老師辛苦了。”

場記和一眾演員散了,各自回窩。

白天拍了一場在山巔的打戲,十分鐘不到的一段戲被來來回回地ng了重來,到最後,一群人累的半死,好歹是拍完了。晚間的時候,路星坐在他房間的床上,長籲短歎,叫苦不迭:

“啊,累死我了。何導今天抽什麼風……”

謝墨嶼拉開衣櫃,乾淨的長指從裡麵提起雪白的浴巾,又拿走了一件浴袍,看他:“那就多休息會兒。”

路星壓低聲音:“好的。”

路星餘光瞥見了:“謝老師那腹肌,好漂亮啊。”

謝墨嶼套了件灰色T恤,扯一扯衣服下擺,擋住他的視線。

路星羨慕地感慨說:“怎麼練的?我也想..”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謝墨嶼去開門,隻見導演何梓崇背著手站在酒店房間外。

謝墨嶼微微挑眉:“何導?”

“你們在休息呢?”導演往裡看。

路星:“對戲。”

導演說:“行,明天暫時沒你們的戲,後天加油。”

路星在那邊笑起來:“加油加油,何導早點休息。”

門關了。

“明天算放假?”路星興奮地問。

“嗯。想去附近酒吧玩兒?”謝墨嶼躺在床上休息:“累一天了,放鬆一下。”

路星答應了:“行啊。”

去的時候,路星非帶著他去酒店隔壁間門口摁了下門鈴。

一個女人開了門,搓著頭發,謝微。

謝微是劇裡的女主角,科班生,觀眾緣很好,出道就有國民閨女的稱號。這兩天一直在炒她和謝墨嶼的cp,隔幾天爆一個戀情,炒的熱火朝天。

半個鐘後。

謝微化好了妝,換了身小黑裙,還捎帶上一個腿部掛件,助理小陳。

上車的時候這人還在哇哇亂叫:“姐你們彆去了!萬一被拍到怎麼辦!而且還沒和導演打招呼!經紀人也不知道..”

一邊叫一邊被拖上了車。

酒吧裡。

謝微托腮坐在吧台上,瞅著謝墨嶼,說:“你想喝點什麼?”

灰色的頂上,一盞昏黃曖昧的燈安靜照下來,謝墨嶼的眉眼在燈光下氤氳出一種獨特的美感,深邃的五官、鼻梁,下頜,眉骨的線條好似雕刻的一般,他凝神看著吧台的酒單,隨意報出幾個酒名。

路星看他們一眼,抿了一口酒,說:“隻喝酒沒意思,待會兒咱們玩個遊戲。”

謝微看著他,不由有些好奇:“遊戲?”

路星注視著她的眸子,興致盎然:“對——就看你敢不敢了。”

“有什麼不敢。”謝微打了個嗬欠,說:“就這麼喝酒也挺無聊。”

說完,她看了眼謝墨嶼:“謝老師,你呢?”

這人坐在吧台的高腳凳上,腿長而筆直,察覺到謝微在看他,便抬眸看著兩人,說:“我沒意見。”

謝微看向路星,說:“嗯,你定。”

小陳一個激靈,小聲勸說:“哥,你們差不多得了,彆玩太過火啊。”

很顯然,並沒有人care.

路星不知想到什麼,忍不住笑道:“猜拳,輸的那個,在這家酒吧裡挑一個你覺得最好看的,搭訕。”

謝微沒什麼所謂,搭訕什麼的,完事解釋清楚是在玩遊戲就好:“行啊。”

她又衝謝墨嶼笑了下,說:“那你可要當心了,我猜拳就沒輸過。”

謝墨嶼修長的手指把玩著酒杯,顏色漂亮的雞尾酒晃了一下,他掀起眼皮看她:“你當是搖骰子?還沒輸過?”

小陳看著他,搖搖頭:“我也不信。輸了不要反悔哦。”

一片安靜中,鋼琴叮咚的聲音似流水。

另一邊。

酒吧門外又停了一輛車。

雨夜寂靜,車停在路邊的小葉榕下。

車是低調的黑色跑車,畢竟是影視基地,這兒來取景拍電影的不少,年年都有豪車,酒吧老板也習慣了。

門口的服務生不經意瞥了一眼,忽然停住目光。

司機下車,微微躬身打開車門。

車門開了。

下來了一個年輕人。

有樹枝的霧影在夜風裡輕輕晃動。

他穿了件寬鬆的T恤衫,皮膚雪白的雪白的,在黑暗中格外晃眼,下車的一瞬間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服務生走去,試探著問:“先生,請問有預定嗎?”

他略顯冷淡地低著頭,帶著一個黑色棒球帽,帽簷的暗影遮擋眉眼,隻顯出冰玉似的鼻尖和高挺的山根。

很快,他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卡,遞了過去。

夜晚裡,他抬眸,眼眸很亮。

服務生領著林縕和他助理,往裡走,找了個靠窗的座位落座:“好的,先生,這邊請。”

林縕皮膚白,在光線昏暗的酒吧裡尤其紮眼,不少人偷偷看了過來,他氣場格外不同,哪怕在角落裡坐著什麼都不說,都有種如若實質的冷淡氣質。

他的目光慢慢地掠過舞池裡隨著音樂跳舞的人群,忽然在某個人身上,頓住。

光線從那人臉上掠過,他仔細看了幾秒,微微一怔。

好巧。

又見了?

吧台下,謝墨嶼跟路星、謝微,小陳猜拳。

第三次。

“謝老師你輸了。”

“開始搭訕哦。”

謝墨嶼微微一哂:“真搭訕啊。”

謝微細長的手指撐著側臉,轉過去,調笑著問他:“是不是該去了?”

“去吧。”小陳笑了笑:“挑一個順眼的。”

謝墨嶼長腿一支從吧台站了起來,掃了一眼兩人,骨感修長的手指提起了手機,放進大衣口袋裡。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昏暗的燈光下,人摩肩擦踵,他閒適從容地穿梭過隨著音樂中的人群。

他的目光微微一頓。

一個紮著馬尾的服務生輕輕推搡著,臉上不敢言。

不遠處,黑暗中,一個男人正嘻嘻哈哈地把手伸向了服務生的大腿上。

他走過去,俯身,問男人:“爽嗎?”

男人回過頭,一愣。

夜色昏暗,他穿了件寬鬆的白色t恤,黑色休閒短褲,側臉的鼻梁高挺漂亮,瘦長的手指捏著裝著雞尾酒的高腳杯,優雅極了。

這……好像也不像是要跟他一起上的樣子啊?

下一秒,那隻端著酒杯、漂亮又修長的手一言不發地把帶著冰塊的紅酒往男人頭上澆。

冰冷刺骨的溫度,他一個寒戰。

謝墨嶼微微一笑,問:“現在呢?”

哢擦——

酒杯破碎的聲音,碎片散落一地。男人頭上被他砸了酒杯,破了皮,血跡蜿蜒而下。

謝墨嶼冷冷地看著他。

一片嘩然。

刹那間,遠處的林縕瞳孔一縮,微微挑眉。

路星和謝微順著看去,隻見黑暗中的居然是謝墨嶼,登時都嚇到了,心想這裡可是酒吧,人那麼多,被拍到了怎麼辦。

兩人忙起身走去,心想慘了,隻想勸架。

那邊,男人被潑了一身酒,登時炸了,揮著拳頭一拳砸了過去。

謝墨嶼輕輕偏頭。

可男人氣急敗壞,丟臉了隻想著以牙還牙,又急吼吼地一手抄起桌上的酒杯,狼狽地砸了過去。

手腕忽然被謝墨嶼捏住了。

卡擦一聲。

男人的關節被乾淨利落地卸了。

酒杯從手中掉落,碎了,酒撒了一地。

不遠的地方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眾人隻見一個穿著白t恤的青年一隻手捏著瘦弱男人的手腕,似乎要把他捏骨折了,表情卻沒什麼變化。

“救命,救命..”

那男人痛地喊了起來,周圍不少人轉頭去看,可沒一人多管閒事兒。

“你好吵。”

謝墨嶼把手中碎了一半的高腳杯輕輕擱在桌上。

周圍的人看清了呼救的人,又平靜了,有種習以為常的、看戲似的態度。

這個「鹹豬手」經常出沒在這酒吧,可沒人告他,因為他也頂多手腳不乾淨,還沒到色膽包天的地步,一來二去,就不了了之。

謝墨嶼說:“道歉。”

鹹豬手顯然麵子上過不去,但他看形勢不妙,那點氣焰一下子就滅了,還是很慫包地轉向服務生,說了句:“對,對不起,我喝大了,彆,彆介意..”

無數注視下,那高大的青年終於平複情緒,緩慢地鬆開擰著瘦弱男人手腕的手。

男人悄悄咽了一下口水,趕緊滾了。

被吃豆腐的服務生站在暗處,驚呆了。

“謝謝,謝謝……”服務生小聲地衝謝墨嶼道謝,問:“您、您喝酒麼?剛剛的酒撒了,我再給您送一杯吧?”

他說話時微微側過半張臉,恰巧,頂部的小燈照亮了他的下頜:“不用。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