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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的時候注意點。離那種人遠些。”

服務生怔怔地看著燈下男人的側臉。

很好看,漂亮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很熟悉,是不是——謝墨嶼?

可她來不及反應什麼,那人就端著酒杯,轉身離開了。

她呆了半響,忍不住對著那人背影拍了一張照片,發微博:“今天好像遇到一個明星了,長得有點像謝墨嶼?他人真的很好誒,長得比照片還有氣質!「圖片」”

她微博就是個私人博,沒多少人關注,純粹用來記流水賬的。發布後,隻有零星幾個讚,她習以為常的有點失落,不過也沒放在心上。

另一邊。

林縕抿了一口酒,看著他。

這兒音樂聲大,從遠一點的地方看,聽不清聲音,並不曉得那邊具體什麼情況,方才的場景,其實很容易被人認為那高個青年很惡劣。

可實際上,似乎..

下一秒,謝墨嶼恰巧偏過臉,淡淡的光暈落在他鼻梁上,他的麵部輪廓變得格外清晰。

林縕看著他的側臉,有幾分興趣。

路星驚的說不出話:“謝老師,你..”

謝墨嶼看著他,抽出紙巾擦乾食指的酒汙:“怎麼?”

他很淡定。

林縕又喝了一口酒。

謝墨嶼站在遠處,穿一件休閒的白色t恤、灰色長褲,眉眼溫和,和友人一聊天,又輕鬆地笑了起來。剛剛那個不愉快的插曲他似乎並未放在心上,情緒來的快去得快。

遠遠地一眼,很輕易地把他和周遭亂哄哄的環境分割開。

謝墨嶼問:“怎麼樣叫搭訕成功?”

“要到他的微信。”路星一笑:“你看上那個服務生了嗎?”

謝墨嶼卻莞爾一笑:“不是。是那邊那位。”

順著他的目光,幾人看見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膚色白皙的男人。

他低著頭,戴著個棒球帽,正喝酒,看不清五官,雪一樣白的脖頸,帽簷下隱約看見挺拔的鼻尖兒,透白似玉。

謝微驚訝地看著他,問:“男…的?”

謝墨嶼嗯了聲,說:“不行?”

謝微:“謝老師你……搭訕同性乾什麼?”

謝墨嶼看他一眼,眼眸微深,說:“是他,怎麼了。”

謝微微妙地看著他的神情,睜大了眼睛。

“那個,其實吧,”路星解釋說:“要避嫌嘛,畢竟,他好歹是個公眾人物,問女孩兒要聯係方式太那個了,問男的要比較不容易被人誤會。”

“哦,”謝微一想有道理,信了,點點頭:“也是。要避嫌。”

路星鬆了一口氣——實際上,他隻是想把謝墨嶼的櫃門踹上。

他喜歡同性。

知道這事兒的越少越好。

另一邊。

“林導,他好像看過來了。”林縕助理不太確定地說:“他,是不是在看我們這邊?”

他話音剛落,隻見那人長身玉立、修長手指端著酒杯,深邃目光鎖定在他們所在的卡座,款款地走了過來。

看他眼神和方向,似乎是在看……林縕?

第3章 露餡兒

酒吧灰色的空間很空曠,天花板垂下幾盞明黃色小燈,燈光微弱,螢火一般,影影綽綽地照亮了酒吧裡熙熙攘攘的人群。

台上的歌手斜抱吉他,坐著凳子上,一邊是架子鼓。

琴弦震顫,他輕聲哼唱:

N‘ayez pas peur du bonheur,

Il n’existe pas,Ni ici, ni ailleurs,

Da di da di da, da di dam,

Nous allons mourir demain.

..

助理看他快喝完了,輕聲問:“再來一杯?”

林縕頷首,把酒杯推過去一些,助理於是幫他換了一杯。細長的高腳杯,龍舌蘭、藍色柑香酒,碎冰,鹽,調酒師熟稔地往裡加。

助理從吧台端去給他。

林縕對於一切的美有種極致的追求,好看的東西總能吸引他那麼一會兒。

人也一樣。

遠處的青年和那天在機場遇見的人身影逐漸重合,他正端著酒杯,試探著看過來,眼神流轉間的溫和多情像是錯覺。

就著地下音樂和燈光,林縕抿了一口酒。

他半隱在黑暗裡,骨節分明的手指白瓷一般,很輕地晃了下杯子,雞尾酒的淺藍色,好似幽暗的鬼火,透過杯子他看見遠方青年的影子。

謝墨嶼並不知道對方對自己有了多深的誤會。

他也並不知道林縕的長相。

實際上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這位戴著棒球帽、皮膚白的似雪的人。

這次,他會記得自己了吧?

怎麼開頭呢?

-您好,我覺得您的氣質很特彆,可以加個微信嗎?

太奇怪了。

謝墨嶼糾結著,餘光瞥見一個匆匆路過的服務生,他叫住那人,忽然道:“點一杯你們這最貴的酒,給右手邊靠牆的那位先生送過去。”

服務生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遠處的人。

膚色冷白,薄唇,瘦白修長的手指端著一杯酒,氣質安靜,看起來很年輕。

“是送給那位皮膚很白的先生麼?”

“是他。”

點完,謝墨嶼就靜靜地坐在吧台上。

他的目光稍稍一轉,淺淺的停頓,落在林縕身上。

不一會兒,雞尾酒送了過去,杯子裡晃著淺橘色的液體。

林縕輕輕嗅了一下,不語,晃蕩酒杯,又抬起眼睛,看向不遠處坐在吧台的某人的背影。

路易十三白蘭地、Grand Marnier Cuvee du Centenaire的味道。

“我們沒有點過這杯酒。”助理有點疑惑,輕聲說:“是不是弄錯了?”

“是那位先生點給你們的。”服務生指了指吧台穿白t恤的謝墨嶼,又看著林縕,敬業地補充:“他還囑咐過,酒是點給這位先生的。”

他點給林導的?

助理驚訝地睜大眼睛,心想他想乾嘛?

林縕接過雞尾酒,晃了一會兒,目光看向謝墨嶼的位置。

服務生送完酒、解釋完就離開了。

林縕看著謝墨嶼的背影,並不客氣,薄唇壓在杯沿,輕輕抿了一小口酒,目光始終停在坐在吧台的他身上。

給他點酒的青年卻一直沒來。

謝墨嶼等了一會兒,修長的手指跟著鋼琴輕輕敲擊冰涼的玻璃櫃,冰涼涼的。

不遠處,那位皮膚白白的家夥喝的杯子見底了,似乎就要起身離開了。

他這才站起身,走了過去,“hi.”

這位先生挺高冷,低著濃黑的眼睫,卻沒理他。

謝墨嶼坐在他旁邊,手肘支著側臉,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問:“加了路易十三,喜歡麼。”

對麵那人對於他突然的靠近似乎有幾分無措,停頓片刻。

他抬眸:“不錯。謝謝。”

這一刹,光芒照亮了他的鼻尖。

謝墨嶼看見他帽簷下一雙很明亮的眼睛,好似黑暗裡的星光。

謝墨嶼心臟一動,忽然心生親近的想法,支著下頜,偏頭看他,又湊近了些,問:“為什麼來這種嘈雜的地方呢。你看起來好安靜。”

“呃……”他支著身子,偏頭看他,唇角輕輕揚起一個笑:“當然,我隻是好奇。”

林縕回答的很簡短:“找靈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謝墨嶼嗯了生,手指慵懶地搭在沙發上,他目光落在台上的樂隊:“是不是喜歡音樂?樂隊一類的?”

“類似。”林縕看向他,眼眸微亮,似是挺感興趣,低聲問:“你呢?”

“我?”謝墨嶼說:“演員。”

林縕抬眸,安靜地凝視他:“你叫什麼名字?”

很明顯,這家夥是活在真空中的,謝墨嶼忍不住懷疑他的手機是不是從2g時代保留下來的珍稀物種。

“謝墨嶼。”他低眸,唇邊有一絲笑:“有聽過麼?”

燈光下,青年的長睫毛在眼窩裡拖出一道長長的暗影,有些深邃的目光,很有氣質。林縕凝視著他,已經可以想象出,這張臉搬上大熒幕會是怎樣的光景。

“嗯。”林縕低眸,帽簷下濃密的睫毛低下,指尖把玩著酒杯,不經意似的,問:“聽說你很喜歡林縕。”

謝墨嶼笑笑,低頭抿了一口酒,表情很溫和:“嗯。”

“真的?”他不由抬眸,凝視著謝墨嶼,問:“為什麼。”

“可能有緣吧。”謝墨嶼回憶著,說:“風格,技巧,打動我的很多了。”

林縕靜了一會兒,仔細看他,目光微頓。

林縕瞧著他,問:“你看我,眼熟麼。”

謝墨嶼於是看了過去,那人在燈下,挺拔的鼻尖透著白,眼睛尤其明亮,他心跳忽然漏了幾拍,有種奇異的,甚至是許久不曾有過的心動,難以描述。

過了會兒,他失笑,低聲道:“有點。從前見過?”

林縕低頭,白皙的側臉被頂上灑落的光照亮,薄唇小幅度彎了一下:“猜。”

謝墨嶼的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可以問問你的名字麼?”

林縕遲疑了一瞬,沒搭話。

——告訴他,我叫林縕?

他會信?還是會驚訝詫異?抑或是感到尷尬?

林縕那雙眸子仍靜靜注視著他:“以後,會知道的。”

謝墨嶼心臟怦怦跳了起來,這時,手指傳來一點溫熱的觸?感。

林縕輕輕幫他扶了一下酒杯,說:“酒要撒了。”

他側眸,恰巧撞進那人的眼睛裡,漆黑而明亮,星辰一般,指端的溫熱觸?感好似一路攀上去,他登時有種難以言喻的失控感。

有種說法是,一見鐘情隻需要三秒,他很確信,雖然是萍水相逢的緣分,但他對這個皮膚雪白的家夥很有感覺。

謝墨嶼抬起眼睛,燈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睫毛長而密,他說:“我們,還會見麵麼?”

“會的。”林縕看著他:“下次請你?”

謝墨嶼一怔。

他心底轉過無數個念頭,正想說什麼,一抬眸,恰巧看見遠方的路星和小陳,他這才想起正事兒。

“好啊。那,我可以加你微信麼。”謝墨嶼說,可他看見林縕遲疑的表情,又感覺自己太直接了,解釋:“隻是想多個朋友。”

林縕有片刻的遲疑。

他低頭,抿了一口酒,輕聲說:“sorry,我現在還沒有微信。”

謝墨嶼笑了一下,溫聲說:“沒關係,沒關係的。算了。”

可惜,他還真挺喜歡這家夥的——好久沒遇見這麼對胃口的了,就算他不是彎的,當普通朋友也是極好的。

“打擾了。”謝墨嶼站起身,長睫毛垂落。

他這有些失落的樣子,落入林縕眼底。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