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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誰不配 景巳 4242 字 6個月前

是溫知行。

顧銘不清楚狀況,正要上前,突然從身後冒出兩個人來,眼疾手快地控製住了他,顧銘沒反抗,因為他仿佛猜測出,這是一個預謀的網。

他不知道對吹夢到西洲方想要什麼,勒索?複仇?還是什麼?

兩人把顧銘帶上前,一男人從另一邊進入視線,抬手對顧銘身後的二人說:“把他放了。”

顧銘被放開,茫然地看著這陌生男人。

“您好,顧少爺,”男人說:“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梁雲,這麼說你沒印象,你隻要記住一個關鍵點,陸從是我哥。”

顧銘瞬間理解,他觀察著寧鈺和溫知行的情況,確定他們沒事,顧銘才抬起銳利的雙眼,“你是來報仇的?”

梁雲說:“差不多。”

顧銘點點頭:“把他們放了,陸從想要的是我的命。”

梁雲抬起手,搖了搖,“不不不,那不是好玩的事情,我不是從哥,我不想要你的命。”

顧銘警惕地看著他:“你想要什麼直說。”

梁雲歎氣道:“要你選擇啊,還能要什麼?”

梁雲拿出一把刀,走到寧鈺的身後,寧鈺側著眸子看他,梁雲把去了刀鞘的利刃貼在寧鈺的臉上,輕聲道:“這個,是你愛人。”

梁雲感慨地說:“巧了,他也是從哥的愛人。”

寧鈺抬頭緊緊盯著顧銘。

顧銘滑動了下喉結,不確定這個人的態度,到底是要誰的命,想玩什麼,他不敢大意,低聲說:“彆動他。”

“彆著急,”梁雲又移動到溫知行的後麵,“這個,是你曾經的愛人,我說的對嗎?”

隻見溫知行的臉色瞬間煞白,他抬頭去看顧銘,顧銘捏了捏拳頭,沒有說話。

溫知行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跟顧銘有這層關係,他妄圖想在顧銘的臉上找到答案,可當他看到顧銘的眼睛,他就愣住了,比刀子刮在臉上還傻眼。

梁雲微微彎腰,左右看了看,說道:“我想知道,你會怎麼選?”

兩個人都在看著他,顧銘是全場的焦點,他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事情發生,隻是問:“你到底想要什麼?”

梁雲說:“我什麼也不想要,我隻想要你痛苦,舍棄誰你都會愧疚是嗎?我要你一輩子活在愧疚裡。”

“我不愛他。”顧銘看了眼溫知行。

“哦,是嗎?沒關係,”梁雲難纏地說:“你不用愛他,你們倆的關係好像也不錯,那就在愛人和朋友之間選一個吧,你選擇一個,我就抹了另一個。”

顧銘攥緊拳頭,心理防線被擊敗,他明白了對方的來意,控製不住地罵道:“有什麼事不能衝我來嗎?!”

梁雲心理素質足夠,他笑笑,搖搖頭說:“抱歉,不行。”

顧銘的拳頭捏響,他抬眸看著寧鈺,那個被綁住無法說話的寧鈺,在向他投著十分平靜的眼神,他沒有求顧銘選擇自己,好像這件事與自己無關,他就這麼鎮定地望著他,好像死不死都沒關係。

他再去看溫知行,溫知行好像還沉浸在梁雲說的什麼愛人的話裡,他對顧銘是滿腦袋的疑問,眼神裡還帶著點警告,顧銘就知道他聽了後會有這個反應。

他想拖時間,想找辦法破局,可是他被團團包圍,不是自己,還有兩個人質被控製,他不知道怎麼破局。

“彆想花招,沒有人能救他們,隻有你,”梁雲說:“我知道你很能打,但是有用嗎?你如果想試試是你擺平我們三個人的速度快,還是我抹他們脖子的速度快,我可以跟你比一比。”

顧銘的想法被看穿,梁雲繼續威脅:“在你身後的兩個人,身上有比刀子更快的東西,我發誓,如果你耍花樣,我要你們三個人都躺在這裡。”

顧銘向後睨了一眼,兩個人凶神惡煞的,顧銘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這三個人他想要放倒都很容易,但他顧忌的是他們手中的武器。

他有可能同時解決三個人,並且讓武器都無用武之地,還能讓寧鈺和溫知行都毫發無損嗎?顯然不可能。

顧銘手上的青筋凸起。

“很為難?”梁雲煽風點火,“那我替你選。”

梁雲走到寧鈺的身後,分析了起來:“這個,來頭太大,你惹不起,為了保證你們顧家以後的平安,我勸你選這個。”

寧鈺抬起一雙無力的眸子,他的狀態依然不見好,顧銘早上送他出去就害怕他出事,現在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原本狀態就不對的寧鈺經不起這麼折騰,他不知道他被綁了多久,一場又一場波折經曆著,顧銘的眼神裡全是擔心。

“但是那個呢,是你十多年的好友了吧?聽說你們從小學就認識了,這麼深的交情,也不太好吧,”梁雲嘖嘖道:“還真挺難的,不過沒辦法,就是難以抉擇才更加有趣。”

“沒有第二個方式嗎?”顧銘語氣裡的著急和無奈都沒用,幫不了他,他今天注定要將雙手浸滿鮮血。

梁雲搖了搖頭:“不存在第二個方式。”

工廠裡安靜了下來,頭頂仿佛有烏鴉飛過,不知哪裡傳來的不吉利的聲音,正喧囂地打擾著顧銘做決定。

梁雲看了眼手上的表,提醒道:“顧少爺,乾脆點,我不是來陪你耗時間的。”

梁雲看他遲遲不做決定,便出言逼迫,一方愛人,一方摯友,換在平常人身上,他們會怎麼選?誰的分量更高,從來不是愛人和摯友身份的區彆,而是夠不夠愛,夠不夠好的區彆。

愛人和你也許相識短暫,但荷爾蒙的碰撞從來不輸給十幾年的情感,上頭時願意為了另一個人拋棄所有,隻為表達自己那火熱的愛,可愛終究會歸於平淡,他和寧鈺就是那樣,已經不是火熱的對撞,他們已經相處了多年,現在是情感裡的本能慰藉。

而溫知行,他對他更為複雜,不是純粹的愛,也不是純粹的友,他曾喜歡過他,在青春少年,這種感情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成了摯友的相交,他還是能想起曾經暗戀的感覺,但隻是曾經而已,現在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愛人,那種感情停留在了年少,十年後的今天,他們的情感更像一種家人。

可是家人和愛人,也是一樣的難以決斷。

這不是簡單的一個選擇而已,這是他顧銘選了誰,另一個將會死去的罪孽。

顧銘頭痛欲裂,梁雲的倒計時在耳邊響起,從10開始,已經進行到了6,還在下降……

他內心有選擇,可是他不能一吐為快,他看著兩個人,一邊擔心寧鈺的情況,一邊愧疚地看向溫知行,當他的眼睛裡暴露出愧疚的神色時,他的答案已經明顯。

“溫知行,”顧銘念了這個名字,那一刻,震驚地不止溫知行自己,還有寧鈺,寧鈺的眼睛裡突然就沒了顏色,他緩緩閉上了眼睛,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失望,顧銘又道:“對不起。”

溫知行抬眼看著顧銘,他從來沒有見過顧銘滿頭熱汗,糾結不已的樣子,這件事放在誰身上,都沒有辦法果斷而鎮定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個答案顧銘並不糾結,當梁雲拋出問題的時候,他就可以準確地回答他,可他不能將死亡視為輕鬆,一點不猶豫地回應對方。

溫知行是人,不是物。

顧銘好像破罐子破摔,在最後,在死前,把自己的一切秘密揭露,他沒有看溫知行,而是看著肮臟的地板,吞吐地說:“我……我以前喜歡你,對不起,我沒敢讓你知道。”

溫知行凝視著他,眼神複雜。

顧銘說:“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是楊驍,很抱歉,是我,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我的答案了,我這輩子沒有虧欠過你溫知行,我也知道你這半生走來很苦,我不想這樣去傷害你,可是……我更不能再去傷害另一個人。”

寧鈺被捆住的手在身後收緊。

顧銘把頭抬起,眼角溫熱,他看著那個蒼白的麵容,雙拳緊握,語氣顫唞:“我傷害過他一次了,是因為你,我沒有告訴過你我們分開的真正原因,我也不想因為你,或者因為任何人,再去傷害他一次,我虧欠他的夠多了。”

寧鈺的眼眶微微一熱,如果膠帶沒有纏住嘴巴,他其實很想笑一下,簡單的一下就好,他不知道給他什麼情緒。

顧銘低下頭,額前落下碎發,無力地垂著,他聲音也提不起力氣,不管決定是什麼,選擇的是誰,都不是能輕鬆的離彆話語:“我不指望你諒解我,以後地府裡找我算賬吧,我這輩子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我想用下半生來好好愛他……從我真正認識到他,了解到他的從前時,我就決定不會讓他再有什麼磨難了,他不該是這樣的一生,他的一生應該和人一樣美好。”

寧鈺從來都沒想有人會心疼他的過去,在彆人眼裡,他永遠都是該被羨慕的存在,從小到大,他走不進任何人的心裡,無論多麼想交一個朋友,都無法做到和彆人一樣的友情,他們對他總是有一點點排斥,他長大才懂為什麼,隻是因為他的出身,他的背景,所以,他討厭階級製度,討厭彆人談論身份,他說他不喜歡交朋友,以此來掩飾沒有朋友的悲哀。

他從不奢望彆人去了解他的過去,他也不指望有誰能夠理解他,真地去心疼他,可顧銘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有點想哭,很想把這麼多年的委屈都哭訴給他,讓他知道他有多難過。

顧銘抬起頭,看向寧鈺,看他眼角的熱淚,顧銘衝他一笑,僵硬又難看,“寧寧,我已經沒辦法再想到證明的方式,我承認我喜歡過溫知行,但我現在愛你,隻愛你。”

這次他們第二次經曆生死的考驗,寧鈺已經親眼見證過顧銘的心意,上一次是單純為他,他可以拚命,這一次是明晰選擇,他終於能放下所有的芥蒂。

顧銘去看溫知行,並不敢多看,隻是一直在說對不起,他看過他的半生,心疼他的半生,但是站在這裡的每個人都不容易,該繼續心疼他,選擇他的人今天不站在這裡,很不幸,這是一場不公平的局,溫知行必敗無疑。

顧銘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處決,他甚至不敢看溫知行一眼,他們十多年的交情,要血灑在今天,他從未想過這個局麵,但是他沒辦法,“對不起,對不起……”

顧銘一直在道歉,可是等來的並沒有處罰,他睜開眼,看見梁雲拿刀劃開了繩子。

顧銘茫然無措,他的頹喪被眾人收進眼裡,一切像一場熱鬨的戲劇,當最終的答案揭曉,帷幕便已經可以落下。

寧鈺緩緩走到手足無措的人麵前,他看見顧銘眼裡的迷亂,對他撐起一個僵硬的笑容,寧鈺抬起雙臂,輕輕勾住了顧銘的脖子。

顧銘沒有去問,他大概明白了怎麼一回事,他抬起手,抱住寧鈺瘦弱的身體,聽他在耳邊低語。

“我這幾天很累,對不起,一直在讓你擔心。”寧鈺假裝沒事的一周裡,他都知道顧銘在擔心,可是他沒有辦法去振作,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