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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誰不配 景巳 4245 字 6個月前

,看見臉色蒼白的寧鈺,惶恐道:“寧寧……”

他不知道寧鈺經曆了什麼,也不知道陸從做了什麼,寧鈺狀態看起來很差,好像隨時會倒下。

寧鈺給了顧銘一道目光,然後向陸從看過去,對癲狂的人說:“從哥,不要開槍,我不想要他死。”

陸從動了動手腕,那把槍到底是沒放下。

寧鈺垂下眸子,傷神地說:“我知道,你愛我,你不都是為了我嗎?不要拉他下水,我跟你在一起,我們在一起,不要牽連彆人,我也不會報警,我爸不會知道,誰也不會知道,我會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我們像以前一樣,可以嗎?”

他柔聲勸解著踩著法律,已經無法再後退的人,給他最好的建議,去說服他放下手中的槍,這是他深思熟慮後,最後能行的辦法了。

“可以啊,”陸從欣慰了短暫的一秒鐘,頂替上來的陰冷壓下了笑臉,他道:“話很美,可惜我不是三歲。”

寧鈺抬起眼睛,無力地看著陸從。

陸從說:“寧寧,我很愛你,這點你永遠不用懷疑,可是你不老實,你不能騙我的情感,讓我相信你,回頭再對我施行製裁,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了,你覺得我會信嗎?”

顧銘聽著陸從的話語,得到了全部的信息,大概知道今天這一場是為什麼了,他盯著寧鈺,那一刻沒有想彆的,耳邊回蕩的是寧鈺答應跟陸從在一起。

他知道他是要救他,可就是因為這樣,顧銘才更不舒服,他不要寧鈺為了他的代價是放棄自己的自由,是委屈自己,他現在已經能知道他這些年的經曆,他不會再把寧鈺當做無憂無慮的少爺來看了,他是個活的痛苦,小半生都在顛簸的人。

“不用為了我這樣,”顧銘看著他說:“那把槍不能威脅你,我說的。”

寧鈺抬頭看著他,他的眼睛一直靈動,水波瀲灩似的,泛著亮晶晶的光,才被人誇像星星,但現在萬裡無雲,眸子裡全是看不到希望的灰暗。

陸從舉著槍,不給他們對話的時間,他命令道:“寧寧,過來。”

寧鈺看著顧銘的衣角,聲音柔弱無力:“他不會傷害我的。”

“過來!”陸從不想看到他跟他站在一起,語氣著急,下了最後的通牒,“我給你五秒鐘,走過來,否則我就讓你聽到槍響。”

顧銘率先抓住了寧鈺的手腕。

他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害怕抓不住他。

心跳如雷,兩個人都在竭力保持鎮靜,可是做不到,被槍抵著的性命做不到,寧鈺扶上顧銘的手,抬起頭,笑得難看,“你不是說,從來沒有人堅定地選擇過你嗎?那我希望,你記住這一刻。”

那像是最後的告彆。

寧鈺的聲音裡沒有一點求生欲,好像這幾步走過去,就不會再有回來的可能,顧銘失去過他,對不起過他,現在呢?這個自己對不起過的人,可以為了他走向敵人的懷裡。

“我愛過易辰,但現在正在愛的是你,我這輩子都沒什麼出息,不是能抗得了大梁的人,我隻想要和愛人穩定的生活,和大多數人一樣,謝謝你願意給我,那三年我很開心,”寧鈺緩緩撥開顧銘的手,看著他流血的手臂,眼眸受傷,語氣無力,“顧銘,以後,找一個愛自己的,你也喜歡的,娶了他,好好愛他,你會很好的。”

“寧鈺……”顧銘緊緊抓著他,不肯放手,他們都不知道未來是什麼,不知道今天分離,明天會麵對什麼,陸從陰晴不定,誰也不敢準確地說,他們來日還有相見的可能。

陸從給他下最後的通牒,他在倒計時,甚至做好了射殺顧銘的準備,他壓在扳機上的手蠢蠢欲動。

“三,二……”陸從已經在給他放水了,他的倒計時念得很慢,最後一秒即將落下,他卻被眼前的一幕打斷。

顧銘抓著寧鈺的手,受了傷的胳膊用儘力氣,將人朝自己拽了過來,寧鈺磕在了他的%e8%83%b8膛上,聞著血腥味,感受到劇烈的心跳聲,一隻手按在後腦勺,顧銘將背影給了陸從,並且有力且堅決地丟下了兩個字:“開槍。”

他這輩子還沒為寧鈺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戀人之間最好有這麼一件事,他顧銘崇尚浪漫,他想給他一件最能體現他愛他的事,嘴巴說的沒有用,如果一定要搭上性命,他願意用這次,讓寧鈺知道,他真地愛他。

寧鈺瞳孔收縮,反應到顧銘在做什麼,他抓緊顧銘的衣角,掙脫著,顫唞著求饒:“不要!不要從哥!不要……”

他的眼尾掉出一滴熱淚,浸在顧銘的襯衫上,模糊一小片,他很吵,顧銘把他的腦袋朝懷裡又按了按,悶得他說不出話來,他的下巴墊在寧鈺的頭頂,可是懷裡的人很不安分,他用力控製著他,想安撫他,讓他彆再發抖。

“對不起啊,”顧銘%e5%90%bb著寧鈺的額頭,低聲說:“這麼久以來我的混蛋作為。”

顧銘閉上了眼睛。

“陸從……我求求你了,不要開槍……”寧鈺聲音被悶起來,嗓音破碎,他緊緊抓著顧銘的衣服,想從他懷裡抽離,但他掙脫不了他的禁錮,也無法反抗他的力氣,隻能讓聲音在懷裡不清晰地傳送給陸從,“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不要他死,從哥……”

他生氣過,憎恨過,討厭過,對顧銘有過所有的情緒,可那些情緒,都基於他愛他,他愛他,他才會生氣,才憎恨他,討厭他,但始終沒變過的,是愛他。

那三年彆人看不到,理解不了,顧銘給了他最穩定的三年,他在那三年裡給了他無儘的寵愛,給了他無數個驚喜,並不是一件事可以抹殺的。他喜歡課程結束後,在校門口看到顧銘倚在車身上,對他大敞著雙手,然後自己走進他的懷裡;他喜歡看到激情的電影畫麵時,躲進他的懷裡,被他一聲聲調侃,說有我在這種百聽不厭的話;他喜歡自己生病時,焦頭爛額地忙在左右,一臉擔心,盲目自責的顧銘;甚至因為他睡著,就那樣在車裡抱著他一整夜,第二天抱怨手麻的顧銘。

他和他經曆過許許多多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討厭過那三年,也沒有真地做到完全憎恨顧銘,全是一時的脾氣,他愛他,不可否認,也不能否認。

他不允許陸從奪走他,他發誓,陸從敢開槍,他就讓他也去陪葬!

陸從看著顧銘的所作所為,他憎恨他,卻無法說服自己扣下扳機,他看不到顧銘臉上的恐懼,他從未遇見過這麼難纏的角色。

就是這樣,就像現在這樣,所以說他怕顧銘啊,你看,他不如易辰高澤那些人好擺平,他跟寧鈺相戀的話,自己哪裡還能有機會?

第一眼他就討厭顧銘,討厭他眼裡那種跟自己一樣隱藏的極端的東西,一旦認準什麼就會咬著不放的東西,上次談話就看出來了,他們遲早會有今天的交鋒。

可是舉著槍的是自己,贏了的並不是啊,陸從聽著寧鈺的悶哼,破碎的聲音傳進耳朵裡,他這麼害怕,估計以後更不能原諒自己了,他要是開了這一槍,他的寧寧這輩子該有多難過。

好不容易從易辰的坎裡走出來,好不容易愛上了彆人,儘管這個彆人曾對不起過他,他還是愛他,願意為了他再次對抗自己,寧鈺最難纏了,喜歡彆人的時候,一整顆心都撲上去了。

這些年改變了什麼啊?他還是那個憧憬未來的少年,想和愛人過平穩的生活,腦子裡都是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那大概就是寧鈺吧,怎麼變,心底留的那一抹純白永遠不散。

他嘲笑他的天真,又想帶著他遠走高飛,給他他想要的未來,可是寧鈺的選擇不是他,有時候陸從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有人能第一眼就愛上彆人,為什麼有人從第一眼到最後,都不會有任何戀愛的感覺產生?

他不知道哪一環節出了問題,不知道為什麼,寧鈺看他就是沒有戀人的情緒,眼睛純的隻有親情,明明沒有血緣關係,卻一點都不能放肆,對他產生愛人的情感。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聽到他上了他的瞬間,就像親哥哥侵犯了自己似的惡心,惡心到吐了血吧。

陸從可悲地笑著,手上的槍沉甸甸的,有些拿不穩。

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刻,不知哪裡來的警敵聲,逐漸包圍了四周,一夥人的動靜傳來,在彆墅外麵響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多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無數個身穿製服的警察持槍闖進室內,迅速包圍了這棟房子。

“放下槍!”

一聲厲喝,為首的警官四十多歲,站在陸從的身後,鎮定地處理著棘手的人,在他旁邊的還有一張熟悉的麵孔,是韓川。

韓川沒有說話,隻是警惕地盯著陸從。

“你沒有退路了,放下槍,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中年警官發號施令,勸說著陸從。

退路?他早就沒有退路了。

陸從笑了一聲,沒有開槍,他緩緩垂下手,緊盯著相擁的人,從未感覺到如此的無力。

為首的警官擺了擺手,韓川衝在最前麵,撲向陸從,陸從沒反抗,迅速地被人控製。

他盯著從顧銘懷裡露出來的那張受驚的小臉,陸從對著他笑,他覺得愧疚,把他嚇成這樣。

而寧鈺是一臉的茫然無措,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看著這群闖進來的警察,他明明沒有報警……

有警察上來詢問二人情況,關心顧銘的傷勢,顧銘隻說了聲沒事,他擔心地看著寧鈺,他才是受驚最大的人,警官安撫道:“沒事了,這裡不能久留,你們先出去吧,待會麻煩配合一下我們。”

顧銘伸手攬住寧鈺的腦袋,可是寧鈺沒辦法移開視線,他看著被人控製住的陸從,對方也是一樣,一雙眼睛充滿了濃烈的情緒。

有人在推他,寧鈺行屍走肉地跟著顧銘走,走到門口,他回頭,站住,去看陸從,陸從一點恐懼的意思也沒有,他筆直地站著,對著寧鈺笑,一個警察拿來手銬,正要往他手腕上扣。

寧鈺不再去看他,扶著房門,低著頭,在想著什麼。顧銘沒有打擾他,他知道這不是簡單的行凶,他知道陸從和寧鈺這些年的感情,不是一句話扯的清楚的,他隻是摸著他的耳朵,輕輕地安撫著,讓他知道他在旁邊就夠了。

女警催促著,顧銘低聲囑咐女警,再等一會,女警看了眼寧鈺,搞不清楚狀況,但是退到一邊去了。

正在二人要離開大廳,邁出房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騷動,寧鈺和顧銘回過頭,陸從和兩個警察搏鬥了起來,其中一名就是韓川,寧鈺不知道怎麼回事,但見陸從搶了韓川的手_槍,後退了好幾步,所有警察立即戒備起來,場麵瞬間亂了。

“不許動!”

任何命令都沒有用,窮途末路,陸從抬起手,來不及等到任何人的狙擊,彆墅內爆出一聲振聾發聵的槍響。

子彈從皮肉裡穿過,血跡從腦袋上流著,畫麵被定格,周遭失色,茫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