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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誰不配 景巳 4252 字 6個月前

從站在床沿。

他不接。

陸從收回手,將杯子放在了一邊,低聲說:“不管你信不信,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想過傷害你,今天也是一樣。”

寧鈺沒有力氣,望著空白的牆麵,行屍走肉地說:“你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傷害我。”

陸從側著頭,睨了他一眼,寧鈺的麵頰蒼白,唇色也是虛弱的白,唯有一頭濃密的黑發,蓋在慘白的麵容上。

一點精神都沒了。

“你總是不聽話。”陸從心煩地說,但願他每次聽話一點,他就不用這麼極端,“以前多好啊,越長大,越讓人抓不住。”

寧鈺也認同,感慨道:“以前當然好啊,什麼都不知道,被蒙在鼓裡,被你隨便算計,還蠢貨一樣地信任著你。”

“彆這麼說自己,我很喜歡以前的你。”

寧鈺轉過頭,笑著說:“現在應該很失望吧,我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陸從走過來,握住了他的手,抿了抿唇,說道:“現在也很好,不要責怪自己,我很愛你,以前還是現在,都一樣愛你。”

他其實一直知道,他愛寧鈺什麼,他雖然責怪他壞的不夠純粹,可其實,他愛的就是寧鈺身上的純白,那一抹純白,讓他和腐爛的圈子裡所有人都不一樣,他處於灰色地帶,可以,卻不願意同流合汙,不像彆人那樣,喜歡拿身份說話,拿身份壓製彆人,就是那樣才越發迷人。

陸從想起第一次碰見他的時候,雪地裡穿著亮橙色棉服的少年是唯一的色彩,他的小臉又白又嫩,茫然地看著四周,可憐無助地讓陸從動了想疼愛他的念頭。

那會,他在學校裡也算個炙手可熱的人物,追求他的人不在少數,可陸從從沒有哪一次,能像看見寧鈺的那一眼,克製不住的狂熱感,絞殺了他的心。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藏著這份愛這麼多年,因為他的父親,他不能說,因為易辰的出現,他不能說,因為後來他的糜亂,他更不能說,再到今天他要跟另一個人定終身,他就快沒機會說了。

藏的越久,壓抑的越辛苦,這份感情越洶湧,沒有人可以理解他,他這些年為了能夠待在他身邊,做了多少事,為了能跟他更親近,乾了多少違心的事。

可是,他要的親近不是寧鈺把他當哥哥一樣看待,他要的是戀人的情感,他一點也不想要所謂的兄弟情誼,從來沒期待過。

手機響了。

顧銘人到了。

陸從掛斷了電話,他看著床上的人,將手機扔在桌子上,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把槍,上著子彈。

在沒有看到這把槍的時候,寧鈺是沒那麼慌張的,搏鬥誰和誰會贏不一定,但是陸從帶了槍,一切就不公平了……

“你……”寧鈺的臉上終於有了情緒的波動,他抓著床單,心跳狂熱了起來。

陸從看他一眼,繼續裝著子彈,不以為意地說:“我有這個東西你不應該好奇,把我往最差勁的地方想就行了。”

寧鈺的目光恐懼了起來。

陸從來到他的麵前,做好了最後的準備,他固執地要傷害彆人,誰也說不動,“彆害怕,說不定你爸爸手裡有更多把。”

“不要……”寧鈺抓住了陸從的手,對他搖頭,惶恐地說:“不要從哥……”

陸從抬起他的下巴,臉色複雜,欣慰之中帶著一點憎恨,“我特彆喜歡聽你這樣叫我,但你總是為了彆人才能鬆口,就不能真摯地叫我一聲嗎?像以前那樣。”

陸從將寧鈺驚恐的情緒儘收眼底,受傷是小事,死亡就是大事,寧鈺不能不害怕,如果陸從開槍,一切性質就變了。

就真的沒有任何退路了,沒有退路的時候,人是會走極端的。

陸從抓著寧鈺的下巴,微微俯下`身,彎著腰說:“寧寧,你這麼擔心他,可是他值得嗎?他真地愛你嗎?嗯?你確定他愛你嗎?他愛的不是那個姓溫的嗎?”

寧鈺大氣也不敢喘,他的呼吸很輕,輕到不敢再激怒陸從半點。

“你忘了嗎,他為了那個姓溫的,背叛過你啊,你原諒他了嗎?”陸從說:“你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你又被他三言兩語騙了,是不是?耳根子軟了?”

“不是……”

“不是?那你猜,要是你和姓溫的一同遇到危險,他顧銘會選誰?”

寧鈺的眸子失去了光亮,這個答案他給不出來,他無法肯定地回答,自己的愛人到底會不會選自己,他不知道。

“你給不出答案,因為你也在懷疑,是嗎?”陸從說:“在他顧銘心裡,溫知行更重要,還是你寧鈺?你不確定,你甚至不能第一時間回答我這個人是你,你真地確定這是你未來的選擇了嗎?”

寧鈺垂下了手。

陸從可悲地搖搖頭:“不到危險的時候,你永遠得不到答案,因為男人的嘴,隻會撿好聽的說,這麼一個人,不值得你托付終身。”

陸從甩開他,從房間走了出去,在出門之前,他回頭叮囑道:“我勸你乖一點,手機我給你留下了,你可以報警,反正我今天沒有活路,也沒有打算安然無恙地走出去。”

房門緩緩被關上,陸從在看著他的這幾秒裡,心裡翻滾著無數的可能,可到最後,他還是持著槍,做了這個沒有退路的決定。

寧鈺閉上眼,思緒翻湧。

顧銘已經來到了陸從給的地址,他沒有報警,隻身一人來到這裡,完全聽從著對方的安排,在見到顧銘的時候,陸從欣慰地衝他一笑。

“挺有膽子的。”陸從說。

顧銘站在他麵前,朝四周看去,這是個偏僻的地方,沒人用的彆墅,不是誰的家,看起來像是臨時租下來的地方,周圍沒有人煙,發生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

“寧鈺呢?”顧銘直入主題,不跟他廢多一句的話。

“他好著呢,不用擔心他,你該想的是自己的安危。”陸從手裡提著一把刀,刀鞘還在,他輕輕剝去,走向顧銘:“這一天你想過吧。”

顧銘穩穩地站著,不見有什麼慌亂,他看著陸從向自己靠近,看著利刃泛著寒光,陸從跟他一樣,不願意多廢一句話,一個要人,一個要命。

那把刀直朝顧銘的脖子揮過來,沒帶有任何的留情,就是衝著抹脖子來似的,換平常人不好應對,畢竟對方持著武器,可顧銘鎮定,沒有手足無措,他不是第一次麵對刀子,彆人揮向他還是他揮向彆人,都有所經曆,顧銘向後撤步,躲開了那一刀。

這一刀讓他意識到,陸從是來真的。

他不知道他和陸從之間有多大的恩怨,但是他不想問,既然到了要命的程度,他也不能兒戲,緊繃著神經,防備著陸從,一刀空下來沒有阻止陸從的行為,他再次向顧銘撲過來。

耳邊仿佛有風聲颯颯,陸從動作陰狠,麵目可憎,殺意畢露,顧銘沒辦法應對手持武器的人,他隻能不斷後撤,可退無可退,在亂刀之中,一聲劃過皮肉的細微聲響起,顧銘的五官猙獰了一下,站住腳步,低下頭,胳膊上的衣服被劃爛,鮮血淋漓。

“真抱歉。”陸從不走心地說。

顧銘抬起一雙陰毒的雙眼,看著麵前的人,血還在流著,但他不管,就這麼揮動著手臂,脫下了外衣,一點兒也沒有要躲的意思,他將衣服提在手裡,抬步向陸從走過來,一步又一步,速度逐漸加快。

他撲向了陸從,在他揮刀時將衣服向刀子甩過去,寬大的外衣包裹住了刀刃,顧銘已經接近陸從的身,他抓住陸從的手臂,一拳砸在他的側臉。

他們從未交鋒過,像今天這樣,男生打架足夠狠,往往最不要命的那個容易獲勝,可是今天不是這個判決方法,陸從沒了解過顧銘,顧銘不敢說彆的,在搏鬥這方麵,他不知道實戰了多少次,吃過多少陰毒的招數,也在這些惡劣的招數中掌握了不少技巧。

陸從被一拳打中,他去找顧銘的位置,顧銘沒躲,就在他的麵前,刀子掉落在一邊,陸從罵了句臟話,走向顧銘,兩個人都來勢洶洶,隻想把對方打趴下。*思*兔*在*線*閱*讀*

陸從這一拳沒打到顧銘,被他控製住,可他沒那麼甘心,衝著顧銘的膝蓋就是狠狠一腳,顧銘也不甘示弱,又一拳砸在了同一個地方,讓陸從嘴角瞬間見了血。

沒有片刻的停歇,不管胳膊上傳來多大刺痛感,顧銘都無暇顧及,他抓住這個空隙,將陸從扣在不遠處的置物櫃上,這個過程裡,陸從被迫向後倒退,直到後腳跟磕在置物櫃上,還來不及反抗,利刃插在腦側,陸從一震。

顧銘寒涼的眸子鎖著他,緊緊抓著利刃的手怒到顫唞,青筋暴起,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副著急樣子,是陸從逼人太甚。

玩命的時候,誰也不敢懈怠,兒戲。

那把刀不是陸從那一把,那是沒使用過的,顧銘自己攜帶的一把,他沒那麼傻,他不會在麵對明顯的陷阱,明顯對自己有仇恨的人時,什麼準備也沒有。

“我不是來跟你打架的,如果你想玩,我可以奉陪,如果你要我的命,”顧銘鎖著陸從的脖子,“那就做好陪葬的準備。”

陸從被控製著,也仍然不見得有退縮的意思,利刃近在咫尺,再靠近一公分就能劃傷他的臉,這次不是顧銘控製得好,陸從給了他一刀,他不會大度地不傷他分毫,即使這把刀插進他的臉又怎樣?

公平的搏鬥而已,受傷有什麼關係?

顧銘用的力氣太大,絲毫沒有收力,導致他胳膊上的血越湧越多,他袖子完全被浸濕,白襯衫的一麵是鮮豔的紅色。

顧銘仿佛感知不到,他狠狠推了把陸從,將刀子收回,往陸從來的方向走去,他知道寧鈺在這兒,但具體在哪,他不確定,他隻能自己找。

可是他沒走出去多遠,身後就有了動靜,他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保險栓被打開,陸從在他身後說:“可是……你有做二手準備嗎?”

顧銘站住了腳步,側頭回望過去,指著他腦袋的,是一把純黑色的手_槍。

陸從對他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他歪了歪頭,說道:“給我個驚喜,告訴我你也做了同樣的準備,讓我們來玩,誰先槍殺誰的遊戲。”

他是一條盯住了獵物的毒蛇,他不攻擊獵物,隻是吐著性子威脅著獵物,讓他知道,他隨時有能力絞殺對方。

顧銘轉過了身,筆直地麵對著他,以及他手上的槍。

他是沒有想到,陸從會瘋到這一步。

“你……”

“沒想到?”陸從坦然地說:“為你準備的,我讓你聽聽扳機扣動的聲音,好嗎?”

顧銘盯緊他手上的槍,看著陸從的手做出小小的動靜,他的食指扣在扳機上,玩味又危險。

“彆開槍。”

大廳內響起一道堅定有力的聲音,不是顧銘的,也不是陸從的,是另一個剛剛出現的人,寧鈺站在顧銘的身後,對陸從說。

顧銘急忙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