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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誰不配 景巳 4295 字 6個月前

千言萬語,寧鈺的下巴墊在他的肩膀上,周圍一片死寂。

是一瞬間嗎?還是一分鐘?亦或者五分鐘?怎麼覺得過去了好久。

寧鈺感受著肩膀下的那份不安,無力地控訴著:“彆抖,你顫的我下巴好痛……”

顧銘的手插進他的發絲裡,死死扣住他的後腦勺,懷裡的身軀嬌弱,再也不能讓人粗心大意,他所有的力氣都按在了那溼潤的發絲裡,衣服冰涼,身軀火熱。

寧鈺微弱地氣息噴在顧銘的臉上,用那不仔細聽不清的音量說:“對不起,嚇到你了……”

顧銘的臉貼著自己的側臉,他低著頭,沉默了好久,大概又是什麼水珠掉進了脖子裡,寧鈺看不見,但是……

這水滴好燙,不似泳池裡的水,那麼寒涼。

第64章 下次

房間裡兩人互相沉默著。

寧鈺坐在凳子上, 身後站著顧銘。

一條浴巾蓋在他的頭頂,揉著他潮濕的頭發,顧銘的手輕, 鏡子裡倒映著兩人的身形。

寧鈺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而身後那人像沒保護好孩子的家長。

寧鈺隔著鏡子打量顧銘,他的體力一點點恢複, 早就不需要顧銘這麼貼心地照顧著。

“我自己來。”寧鈺拽住了毛巾的一角。

顧銘沒有撒手, 他從鏡子裡看著憔悴的臉色逐漸恢複血色, 那張唇也沒有之前的好看了, 病懨懨地,顧銘手上沒停,而是問:“你為什麼怕水?”

以前寧鈺沒說過具體的, 就說了句掉進去過, 所以怕。

寧鈺垂下手,沒有再把視線放在鏡子裡的臉上, 低聲說:“我掉進去過。”

“隻是這樣?”顧銘質疑。

這個答案他聽過了,那麼, 他能告訴他怎麼掉進去的?失足?還是人為?

寧鈺表現地有些為難, 貌似他不想提起這個話題,顧銘不想逼他,剛想說算了, 寧鈺便開口了:“我被人丟下去的。”

顧銘抬起眼睛, 從鏡子裡看著那張灰暗的臉。

寧鈺鼓足勇氣,對上鏡子裡倒映的眼睛,他扯唇堅硬地一笑, “我小時候……挺不受人待見的, 他們說我長得娘, 說我是姑娘,喜歡扒我衣服,把我丟水裡,說是讓我現原形什麼的……”

顧銘蓋在他頭上的手頓住了。

“幾歲?”他聲音放低。

寧鈺搖搖頭:“我不記得了,小學初中都有過吧。”

那浴巾被顧銘狠狠一抓,這個舉動被寧鈺感覺到了,他沒怎麼說過自己的以前,估計說出來那些人也不會信,但他今天說了,不為什麼,讓後麵這個人多了解他一點。

寧鈺不為所動道:“其實沒什麼,小時候的事了,早就沒什麼影響了。”

顧銘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聽到了答案,果然跟他想的一樣不簡單,他從來沒聽說過,甚至沒覺得寧鈺受過霸淩,他也和那些人一樣,不認為這是大資本家的孩子會經曆的事。

他一直以為他順風順水來著。

“真沒什麼了,”寧鈺察覺到顧銘的臉色,寬慰道:“這事是發生在我身上的,我沒受影響,你也不要,我們隻是閒談而已,不要把氣氛弄糟糕,我不想顧影自憐。”

顧銘將浴巾拿開,走到寧鈺的正對麵,靠著身後的鏡台,他沉默了一會,低頭說:“對不起。”

寧鈺不解道:“你對不起什麼?”

顧銘抓著浴巾,臉上是無儘的愧疚,“我覺得我很不合格,我跟你在一起那麼久,從來沒了解過這些事。”

“這不是你的問題,我刻意要瞞你,你哪裡會知道?”寧鈺說:“我爸是誰我都瞞得住,這種事情你想知道也難。”

顧銘知道他是在寬慰自己,這並不能讓他覺得好受,感同身受這個詞本來就虛偽,但看著這張臉,他怎麼痛的,他那些曾經,顧銘真地感受得出。

“彆想了,”寧鈺拿起一邊的吹風機,“給我吹下頭發吧,待會還要下去,你不會想讓我這麼狼狽地見人吧?”

顧銘提起吹風機,默默地走到寧鈺的身後,他的興致再不高漲了,今日他後悔來,又慶幸來,後悔來是不想寧鈺經曆這個意外,慶幸是因為,他不來,怎麼會知道他曾經遭遇的那些事?

寧鈺從來不把這些事告訴他,他表現得很無所謂,可顧銘是29歲不是9歲,他真地一點沒受影響嗎?如果沒經曆小時候那些,他現在應該是個會愛人,而且懂得愛人的正常人。

而不是遇見一點點問題就要走向極端,做出絕對的自我保護,把所有事情推開。

他之前不太明白,寧鈺為什麼行事這麼激進,現在他懂了,什麼也都明白。

但懂的晚了,他應該更早就注意的。

這裡是秦建的家,他們還沒有出去,吹完頭發,秦建送了兩身衣服過來。

寧鈺和顧銘在房間裡坐著,秦建走進來,不好意思地說:“沒事了吧?”

寧鈺搖搖頭:“沒事了,不用大驚小怪。”

秦建歎了口氣:“對不起啊,那倆鬨著玩的,沒想到會……他們在下麵等著給你道歉,我也不知道會出這種事,我真是……”

寧鈺說沒事,顧銘可不行,他道:“他們人呢?”

秦建說在下麵。

寧鈺一把抓住顧銘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彆亂來,顧銘還要說什麼,被寧鈺搶斷了話語權,“我完全沒事,不用來跟我道歉,追責的話我還不該怕水又站泳池邊,而且他們不是故意的,寬慰一下兩位好了,告訴他們我完全不生氣。”

秦建撓撓頭:“謝謝啊,但還是讓他們跟你道個歉吧,不是小事。”差點喪命,不道歉秦建怕顧銘把人吃了。

寧鈺執拗不過秦建,也就算了,說等會,他們馬上下去,秦建這才離開。

“你想乾什麼?”寧鈺質問顧銘。

“你想乾什麼?”顧銘反問:“這種事值得大度嗎?”這是生命危險的事,不是道個歉就結束了,他得讓人知道利害。

寧鈺說:“換以前我肯定饒不了他們,但是現在就算了,這是人家的生日宴,本來就是開心的一天,我這個意外已經鬨得這麼多人不自在了,你還想火上澆油?”

“這不是火上澆油,這是警告,這麼大人了一點兒也不穩重,鬨騰什麼?”顧銘明明就是計較人家,還大言不慚地找這一番說辭來,寧鈺把他看得透透的。

“你管彆人要做什麼,我自己沒有眼色勁站在危險的地方,你怎麼不責怪我?”

“你站在哪兒是你的自由,平地都有意外肯定是肇事者的責任。”話題牽扯在這兩個倒黴蛋身上,顧銘就不淡定了,剛剛還溫聲細語地,一副心疼他的樣子,現在就能強詞奪理了。

寧鈺說:“你彆升高度。”

顧銘道:“我沒升高度,就事論事,你醒了沒事,你不醒,這個責任誰負得起?”

誰也不行,買不了這個單,顧銘說的不無道理,寧鈺被說服了,他上綱上線,自己作為受害者又沒有辦法跟他這個受了大驚嚇的人多計較,看在他這麼擔心的份上,寧鈺也軟了一次。

他走過去,牽起顧銘的手,柔聲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我們就彆計較了好不好?再說了,今天是人家生日,我們倆不能做主角,惹人不痛快不說,還讓賓客心裡都不舒服,很不像話了,就去接受人家的道歉,然後讓事情過去就好了嘛。”

顧銘那副強硬的態度也被三言兩語給打柔了,他伸手捧住寧鈺的腦袋,諒解道:“可以是可以,但這種事不可能有第二次,下一次沒這麼簡單,到時候你再怎麼說都沒用。”

“好,我答應你,”寧鈺說:“這是最後一次,我也不去水邊了,經曆這個意外我也不敢了。”

寧鈺抬頭看著顧銘的眼睛,發起了語言攻勢:“沒有你的地方,我不會再冒險了。”◎思◎兔◎網◎

顧銘親了下他的額頭,那會兒,他們都沒發現這個舉動有什麼不對,他們親密的和情侶沒有兩樣。

下了樓,寧鈺去接受二人的道歉,他的意外緩和了原本要打起來的二人的焦灼氛圍,兩人為同一條線上的螞蚱,紛紛向寧鈺致歉,公眾場合裡,寧鈺也大度地原諒了彆人,如果顧銘不板著臉的話,大家心裡會更好受。

經曆那意外,其他賓客都認出了寧鈺的身份,這眼神很說明問題,寧鈺不知道自己溺水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總之他的身份暴露了,大家對他都客客氣氣地,噓寒又問暖,寧鈺覺得十分彆扭,蛋糕也沒吃,就和顧銘躲進了一個房間裡。

“是你嗎?”寧鈺猜測著,是不是顧銘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在他昏迷的時候:“他們乾嘛突然那樣。”

“哪樣?”顧銘蹲在桌子前,小房間裡的桌子上擺放了一排禮盒,有大有小,他正在找著什麼。

“這麼多人關心我,太熱情了吧?我爸有這麼大勢力嗎?”寧鈺有時候也很頭疼,這就是現實,剛進來的時候沒人問,身份一出來倒是不少人來關心他了,有必要嗎?他又不是彆人捧兩句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比你想的大,”顧銘抽出一個禮盒來,對寧鈺道:“過來。”

房門被關上,小房間裡隻有二人,開著暖洋洋的燈光,寧鈺走了過去,問他在乾嘛。

“把手伸出來。”顧銘說。

寧鈺隨便伸了一隻手。

“那個。”顧銘已經將禮盒打開,是一塊精致的手表,他取出來,戴在寧鈺的手腕上,認真地幫他扣著。

“你怎麼隨便拆彆人禮物啊。”寧鈺說著,也沒阻止,拆都拆開了,他任由顧銘在他手上套著。

“這是你的禮物,”顧銘把他的手轉回來,捏著寧鈺細白的手指,欣賞道:“秦建送給你的,好看。”

“送給我的?”寧鈺盯著手上的表:“這不是他的生日嗎?”

“第一次見麵的禮物,”顧銘解釋說:“作為……麵見朋友另一半的禮物。”

寧鈺頓了下。

顧銘單膝跪地,他站在他麵前,手被這樣牽著,場麵一度和求婚似的,寧鈺難得地臊了一次,計較地說:“我又不是你的另一半。”

顧銘親%e5%90%bb了下他的手指:“遲早會是。”

寧鈺收回手,這表他也沒取下來,秦建送給他的衣服是長袖,表容易被遮蓋,寧鈺將袖子疊了疊,他很喜歡這個禮物,從前沒想過戴表,現在發現這表很好看。

秦建的眼光不錯。

他喜歡顧銘這個朋友。

“咚咚咚。”

外麵傳來敲門聲。

“裡麵有人了?”

“這門怎麼關著?開燈了啊。”

寧鈺抬頭看向房門,外麵傳出細微的談論聲,他回頭看顧銘,顧銘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他走到房門後,趴在門上聽了下,寧鈺也跟了過來,輕手輕腳的。

他們聽到了,外麵的人想進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