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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誰不配 景巳 4281 字 6個月前

推門,準備下車。

高澤的聲音響起:“一輩子是不可能的。”

寧鈺的手頓了下,高澤仿佛聽懂了他的話,真是個不錯的進步。

“男人和男人,沒有一輩子。”高澤語氣沒有半分期待。

“或許吧。”寧鈺推開門,走下了車,祝酒跟了下去,二人在半路離開,終點站未抵達,但寧鈺從不指望有人送他到達終點站,半路下車的人太多了,他也已經習慣。

不期待,不迷茫,沒抱負,沒理想,人生雖然少了很多的樂趣,但也少了很多的麻煩。

他帶著祝酒走在人滿為患的街道上,那是他從小就期待的,備感興趣的未來。

他有一個戀人,有一個小朋友,有一個三人的家,他每天期待著另一半下班回來,自己和他一起吃飯,看電影,說麻煩,說抱怨,一起憧憬未來,又能過好當下的每一天。

那時候好多人不理解,說他一個男生,怎麼喜歡這種生活,而且他背景條件這麼好,早就該體驗過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了。

好多人高看他呀。

從出生開始,從在這個家裡降生,他就注定與這種生活失之交臂。

他身邊每個人都在說假話,恭維從小伴隨身邊,他沒有一個真心的朋友,身邊無人不是虎視眈眈。

他生得漂亮,從小就是彆人的玩物,他們招惹他,不想要心,隻想虐身,他不喜歡雙手不乾淨的爸爸,又不得不依賴他的爸爸,否則,他早就在十三歲那年,被人欺負,被人輪_奸。

終於有一人不是隻看表麵,願意和他以真心換真心,他好不容易放下警惕,掏出去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他又背叛他,在賓館裡和彆人享受魚水之歡。

後來他再沒有敞開過心扉,他融入他們,玩弄他們,靠著他天生的優勢和背景,兔子變成了惡狼,諷刺的是,偏偏這樣,大家反而開始追求他的真心。

一來一回,一來一回的,24歲,他就有些累了。

今天看見顧銘,也算得償所願,他還以為說服自己放下很難,原來隻需要一眼。

當他的視線真的可以不在你身上,你自然而然就放下了,你隻需要看著,那道曾停留在你身上的疼愛的目光,彆人也享有時,你就再也不覺得稀罕。

“寧寧……”祝酒輕輕喚了一聲,寧鈺發呆了很久,此時低下頭看他。

祝酒說:“你怎麼了?”

雖然隻是個孩子,但也懂得察言觀色,寧鈺從下車後就開始發呆,好像在想些什麼,祝酒擔心他。

寧鈺蹲下來,笑道:“沒怎麼,想到了好玩的事。”

寧鈺摸了摸祝酒的腦袋,“你剛剛在車上,聽到了什麼嗎?”

祝酒搖搖頭。

“很聽話,那現在,我們來說說你的事,”寧鈺說:“你外婆說你在學校受欺負不還手,是不是?”

祝酒低頭說:“我打不過……”

沒有向外婆敞開心扉,卻願意向相識一天的寧鈺說原因,小孩子的理由,千奇百怪。

“他們用什麼打你?拳頭?棍子?”寧鈺抬起祝酒的手,“你沒有?”

祝酒不說話,眼神怯懦。

“躲避贏不了尊敬,一味妥協隻會讓他們變本加厲,”寧鈺攥緊了祝酒的手腕,“他們用拳頭打你,你就用棍子打回去,他們用棍子打你,你就用刀子捅回去,不要指望誰來拯救你,正義總愛遲到,你等不來的時候,要抓緊你能利用的武器反擊,內向可以是你的性格,但不能是你懦弱的借口。”

祝酒意外地看著他,從他的話裡聽到了一些信息,“你也……打過彆人嗎?”

“經常,”寧鈺平靜著,回憶起來沒有一點波瀾:“但我也會打不過彆人,隻能用武器讓他們害怕,效果還不錯,你可以試試,但不到必要的時候,不要傷到彆人,不是可憐他們,而是維護我們自己。”

“維護自己?”

“當然了,武器是用來自衛的,如果你失手傷害了彆人,那你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寧鈺整理著祝酒的袖子,“我們都不是無拘無束的,我們被法律保護,也受法律管製,你有人權,彆人也有。”

祝酒抿了抿唇,乖巧地站在寧鈺的麵前,後麵的他漸漸不太明白了,但他沒有打斷寧鈺,而是努力地去消化他暫且還不太明白的東西。

祝酒看著他,覺得他好像很受傷,但又不明白為什麼,所以他隻能不解地望著他。

寧鈺垂下了碎星似的眼眸,睫毛微顫,像個覆在眼睛上的蝴蝶,他的聲音沒有了溫度:“你記住了,永遠不可以做法律不允許的事情,不管你將來的權利有多大,你有多少錢,誰來誘惑你。”

寧鈺抬起了眸子,光線不夠明亮,脆生生地打在他白皙的麵龐,他頓了頓說:“因為彆人有家,會被你破壞,你自己也有家,你的家人……會害怕。”

第31章 貪欲

半路下車的他們, 並沒有就這樣回家。

寧鈺還沒有帶祝酒好好玩,但已然有了目的地。

二人向步行街走去,聽說那裡的玩法很多, 他今天答應靜姨會好好帶孩子,就不會食言。

祝酒也已經和他混熟,總是主動地來抓寧鈺的手, 這一點長進很大。

寧鈺帶著祝酒來的第一站, 就是射擊遊戲, 打企鵝牌贏大獎, 一問大獎是什麼,全是毛絨娃娃和公仔,這激不起兩個男生的勝負欲, 但好在祝酒是個孩子, 關注的是遊戲本身,而不是獎勵。

“要玩嗎?”寧鈺問, 他已經從祝酒的眼裡看出了興奮。

“你想嗎?”祝酒為難地說,把問題拋了回去, 外婆不讓他給彆人惹麻煩,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麻煩,但寧鈺同意玩,應該不屬於麻煩的範疇。

寧鈺去老板那兒取了子彈, 盒子裡堆放著黑黢黢的三十發子彈, 他坐下來,讓祝酒坐在他的身邊,將子彈放在二人中間, 取出一顆放進祝酒的槍中, 分配道:“每人15發子彈, 打中20個就可以有獎勵,但最好在25個以上,能領一個小玩偶,可以送給你外婆。”

“那要是全中呢?”祝酒貪心地問。

“全中就是那個一米三的大玩偶了。”

“我會儘力的。”祝酒孩子氣地保證著。

“那就開始了。”寧鈺將子彈放進槍裡,重型機槍抬起來需要一點力量,他將眼睛湊到瞄準鏡前,找準企鵝的中心點,一擊即中。

還沒有玩過,正在看示例的祝酒信心大增,他模仿著寧鈺的樣子,將機槍抬起來,對準自己的企鵝牌,也是一擊即中。

“不錯啊。”寧鈺邊放子彈邊誇獎。

祝酒開心地笑了起來,一整天沒見他笑過,這笑容還真感染人,寧鈺寵溺地望著他。祝酒再接再厲,第二發,中,第三發,中,第四發,空。

“我找到規律了!”祝酒跟架著機槍正在瞄準的寧鈺說:“打企鵝的鼻子,不用打中間,打到鼻子百發百中!”

“真的啊?我試試,”早已經找到規律的寧鈺又按照了祝酒的話嘗試,果然是百發百中,企鵝牌的鼻子和嘴巴是必中點,一旦擊中,牌子必倒塌,而身體中間並不是,很多人都搞錯了重心。

“是不是?”祝酒激動不已。

“是,你觀察很細致,”寧鈺說:“那你現在打中幾個了?”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祝酒低下頭數了數,“我隻有一個沒中,我們應該可以贏一個小玩偶。”

“正好,玩偶太大了還不好拿呢,那我們就把目標定為小玩偶,從現在開始,不能失誤四次了。”

“不會的!”祝酒再次擺弄起機槍,這燃燒的勝負欲燒灼著小少年的心,寧鈺對他這副天真的樣子露出一個微笑,小孩子開心的方法真是簡單。

射擊遊戲結束的時候,他們如願得到了一個小玩偶,祝酒站在獎品前,老板說可以任選,他最後選了一個白色,渾身長滿長毛的大眼萌,送給了寧鈺。

“給我?”寧鈺意外地問。

祝酒點點頭,沒有解釋,就是要送給他。

寧鈺接受了,抱著這個隻有一隻眼睛的長毛怪,帶著祝酒去了下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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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半路丟了?”

陸從的家裡,迎來一個不速之客,高澤,也不能怪陸從不待見他,隻是這會兒,誰來陸從也不高興,他和蘇幸正在親熱,被打擾怎麼能開心?興致剛起來,就要接待大少爺,陸從心理素質也是挺強大,不是高澤的話,他早發脾氣了,此時麵對高澤,語氣稀鬆平常,不像計較的樣子。

“他要走,我留不住。”高澤點了一根煙,臉上寫滿了頹喪,可見這一趟,他跟寧鈺玩得不開心。

寧鈺躲他又不是一天兩天,陸從心裡清楚,高澤心裡有沒有數他就不知道了,但寬慰人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畢竟還有生意往來,他跟這群少爺又不能撕破臉,陸從說:“他有事兒吧,你不說他帶個孩子?”

“彆給他找借口了,他一直躲我,你比我清楚。”高澤吐出一陣煙圈,他又不是個傻子,感覺不到寧鈺地不親近,正是因為次數多了,高澤都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計較合適了。

“乾什麼非他不可呢,”陸從也是對高澤不解,他可不信那些愛不愛的,隻能說高澤對寧鈺的興趣維持地挺久,他好奇道:“這世界上男人多的是,漂亮的男生一抓一大把,你執迷於他,這是看中了他什麼?”

高澤身邊的人沒少過,但就是對寧鈺沒死過心,陸從也是看著他過來的,真不知道他這是何必,為難自己?還是給自己找挑戰?那可真是找對人了,寧鈺的性格他陸從心裡一清二楚。

“怎麼找彆人?你能找一個他那樣的嗎?”高澤頗有怨氣地說。這一點隻針對寧鈺的容貌,他不是一個單純的好看,他五官精致到讓人心顫,偏偏性格又那麼烈,正好中了許多男人愛美,又愛征服挑戰的心理。

“你這是對他上了很厚的一層濾鏡,”陸從嘗試勸服他:“高澤,你心裡清楚吧。”

“也許吧,”高澤無奈,腦子裡全是那張臉,日子一天天過去,貪欲也越來越深:“可能是太多年執念,他越是拒絕我,我越著迷。”

高澤把手掌蓋在了額頭上,閉上的眼睛裡是深重的欲望。

陸從歎口氣,他該說些什麼好呢?這算是正常現象,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少爺,就是有一個拿不下的人,這讓他感覺到了挫敗,也被激起了不甘。

輕而易舉得到的東西不被珍惜,越是抓不住的,越執迷,陸從深有體會。

看著高澤那副為情所困的樣子,他還真有一秒鐘地同情。

“酒。”蘇幸走過來,端上兩杯酒,放在二人麵前,高澤這才抬起頭,敷衍地道了聲謝。

“把你的褲子穿好,還有外人在。”陸從囑咐了一聲,蘇幸的風騷在床上,不應該在這裡,他的下衣失蹤,露出細長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