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頁(1 / 1)

了?”燕明庭走到門口,回道,“我們追了一夜,都沒發現任何蹤跡。”

“或許趙旭壓根沒有逃出京城?”趙夜闌道。

“我也想到了這個可能,已經安排人去京中排查了,目前還沒有等到任何消息。”燕明庭說。

趙夜闌頷首:“不要放過任何角落,他很可能就躲在京城裡伺機而動。”

“嗯,已經展開詳細搜查了。”燕明庭又把人哄去睡覺了。

然後經過三天三夜的搜查,京城裡都沒有尋到趙旭的影子,其他路線上也沒有傳來任何消息,趙旭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蹤跡成迷。

宮裡終於有點消息了,收到南疆的密報,南疆王室發生了政變。

在年後南疆王回去後,就被八公主和她的胞兄二王子聯合軟禁了起來,同時還暗殺了大王子。就在五日前,二王子登基為南疆王,理由竟然是是效仿趙暄奪位,還口出狂言要擴大疆土,不再向宣朝俯首稱臣,正積極說服南疆臣民攻打宣朝。

“荒誕!”趙暄氣得將折子扔在大殿上,“南疆新王如此叫囂,眾卿以為如何?”

群臣激憤,主戰派的聲音更大一些,今時不同往日,將士們都已經回京一年,養精蓄銳,戰力充足,有足夠的力量去收拾新任南疆王。

燕明庭更是主動請纓,率領大軍親自出征。

趙夜闌傍晚從翰林院回去,才得知此事,吃晚飯時,他一聲不吭。燕明庭給他夾了好幾次菜,晚上又殷勤地給他沐浴擦背,說了好幾個笑話,都沒有得到回應。

躺在塌上,燕明庭擁著他,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兩人就這麼睜著眼,沉默了許久,趙夜闌才問道:“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

“糧草軍馬都備好了?”

“嗯。”

趙夜闌知道攔不住他,於公於私,燕明庭都應該去。他深深歎了口氣,然後起身點燃一根蠟燭,走出了房門。

“你要去哪?”燕明庭立即追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來了廚房,趙夜闌翻找半天,然後裝了不少包子,將包袱交給他。

燕明庭哭笑不得:“我們有準備乾糧。”

趙夜闌壓根不理會他的話,又踹開小高的房門,嚇得小高直接從床上跪起來了。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問:“大人,你們找我什麼事啊?”

“你的糖葫蘆都藏在哪了?”趙夜闌質問道。

小高指了指桌子下麵的抽屜。

趙夜闌拉開後,將裡麵放的十幾根糖葫蘆都給沒收了,然後悉數塞進了燕明庭的包袱裡,可謂是光明正大的搶劫。

小高傻眼了,燕明庭更是傻眼,隨即笑了起來。

兩人回到房後,趙夜闌又拿出自己的兩把短刀和小型弩箭,問道:“你看這些有沒有能用得上的?”

燕明庭笑道:“這些你就自己拿著防身用吧。”

趙夜闌有些泄氣,不知想到了什麼,又走到角落裡的櫃子旁,鬼鬼祟祟的鼓搗半天,然後拿出一個盒子,放在他麵前:“這個拿去吧。”

“這是什麼?”燕明庭打開盒子一看,裡麵是裝得滿滿的銀票,還兌換成了各個錢莊的票子,可以說是走遍宣朝境內外都不怕。

他看著這厚厚的一遝銀票,突然覺得有些燙手:“這些給我做什麼?”

“萬一你們糧草不夠了,就用這個救急吧。”趙夜闌道。

“……這麼多銀票,你舍得?”

趙夜闌心痛地看了一眼,然後彆開臉,自我安慰道:“千金散去還複來。”

燕明庭嘴角含笑,將銀票放回去,合上蓋子,遞還給他:“這可是你的寶貝,我不能要。”

“可……”

“我隻需要你好好呆在家裡,放心等我回來就好了,軍糧這些事還不用你來操心,如果朝廷連這點東西都不能滿足我們,那這仗我們不打也罷。”

道理當然都明白,可趙夜闌總是不放心,他不能親自跟過去。戰場上瞬息萬變,燕明庭打了這麼多年仗,經驗和實力都不可小覷,他這孱弱身體就不跟著去當這個累贅了。而且,他要在京城保證前線的順利,以免出現老將軍那樣的事,要督促好京城裡的人老老實實地為前線做支援,不能出現紕漏。

“放心,那二王子和八公主就是兩個跳梁小醜,我很快就能把他們收拾了,隻是希望趙旭已經到南疆了,這樣我就可以直接將他們一網打儘。”燕明庭道。

趙夜闌點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個平安福,是酈娘為他求的平安符,他係在了燕明庭的脖子上:“來不及去重新求新的了,你先將就著用,之後我再重新去給你求一個。”

燕明庭低頭看了看,笑道:“我記得,你可是不信神佛的人,旱災的時候你可是親口說過不信老天爺,隻信人定勝天的。”

趙夜闌抬眸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隻用力係好繩索。

如此忙碌地準備了一晚上的東西,燕明庭足足多了兩個大包袱,他挎在肩頭上,直到天色破曉,離彆之情又濃重了幾分。

兩人無聲地擁抱了片刻,燕明庭便牽著他往外麵走去,何翠章已經守候在門外,道:“戰士們已經抵達城門口了。”

“出發吧。”燕明庭利落地上馬,扭頭看著趙夜闌。

趙夜闌仰頭道:“我送你一程,就一程。”

“好。”燕明庭伸出手,將他拉到馬上,兩人騎著馬往城門口走去。

百姓們已經得知燕將軍又要出征的消息,都陸續出來送行,路上很快就堵滿了人。將士們的親人前來送行,尹平綠夾在人群中,和左冉揮彆。

到城牆下,趙夜闌才下馬,轉眼間燕明庭就被百姓們熱情地圍起來了。

這時,有人拉住了差點被人撞到的趙夜闌,他扭頭一看,是顧嫋嫋,便走到角落處,目視前方,低聲詢問:“京中還是沒有任何趙旭的消息嗎?”

顧嫋嫋搖頭:“沒有,將軍此行要多久?”

“不知道。”趙夜闌望著馬背上的人,“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他可是燕明庭啊。”

燕明庭接受了百姓們的祝福,抬起頭來尋找趙夜闌的身影,卻見對方轉身上了城牆。

他嘴角一彎,騎著馬出城門,走到隊伍的前麵,揮了揮旗子,領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發。

走出數百米,燕明庭回頭還能看見城牆上那道模糊的身影,這時,餘光瞥見左冉摸著%e8%83%b8`前的平安符不放,問道:“你哪來的平安符?”

“平綠年前給我求的。”左冉說。

“哦。”燕明庭指了指肩上的兩個大包袱,“昨晚夢亭臨時給我準備的,如果從年前就開始準備,指定能準備兩輛馬車,你信不信?”

“哦……”

何翠章:“你倆真是夠夠的了!能不能照顧一下我這個孤家寡人啊!”

一直到隊伍完全消失在視線裡,趙夜闌還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行的方向出神。小高喚了他幾遍,也沒有應聲,直到一隻信鴿飛到他肩頭上,才堪堪回過神。

“有信。”小高新奇地捉住鴿子,取下竹筒,掏出裡麵的信件,交給趙夜闌。

鴿子能送信的範圍比較小,趙夜闌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猜到是誰送的信鴿,他立即打開紙條,隻見上麵寫著——

快些回去,早點睡覺,按時吃飯,回來檢查。

山水迢迢,唯念君安。

第84章

燕明庭離開後大半個月,將軍府都沒什麼異常,隻是趙夜闌更忙碌了一些,每日都早出晚歸,時常被召進宮討論與南疆的問題,同時也沒放棄繼續查找趙旭的蹤跡。

以現狀看起來,趙旭很可能已經逃到了南疆,聯合新王奪取南疆政權,再接著引發和宣朝的大戰,試圖謀朝篡位。

可趙夜闌又懷疑趙旭很可能還沒有逃出去,一定還躲在某個角落,和南疆那邊應該是早就聯絡上了,就怕京城裡還有趙旭的耳目。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他將這些擔心告知趙暄,趙暄便將禁軍換了一批忠心耿耿的人,再從各官員府邸搜查,幾乎是掘地三尺的搜羅,也沒有找到任何人影。

趙暄更相信人是已經逃到南疆去了,就等著燕明庭將這幾個狼子野心的人就地正法。

“大軍日夜兼程,已經抵達南疆邊境了。”趙暄將折子遞給他看。

上麵隻有意簡言賅的寥寥數語,彙報了行程和接下來的作戰計劃,趙夜闌卻看了許久,像是要把一筆一劃都看到天荒地老去。

趙暄從他手裡奪走折子:“再看下去,天就要黑了。”

趙夜闌訕訕一笑。

“他難道就沒有給你寫信?”趙暄好奇道。

“寫了。”

自然是寫了的,隻是與折子上這種一本正經的語氣不同,給他的信充滿了燕明庭鮮明的個人風格。

路上看見有什麼奇異的花鳥,要細細講一番,再夾著一片羽毛或者花瓣在信中。

趕路辛苦也會抱怨上足足一頁紙,字裡行間都透露著想要求安慰的心思,才不會是折子上一句簡短的“已一路順利抵達邊境”而已。

燕明庭大概是一有空就來寫信了,所以趙夜闌幾乎每天都能收到一兩封信,好像這人就沒有走遠過,一直在他耳邊叨叨叨。

他也會回信,收到羽毛和花瓣後,他就寄了些府裡剛炒出來的茶葉。

燕明庭在信裡嘟囔著想他,他就畫了幅自己的小像,提筆的時候卻惡劣地笑了笑,畫了個衣衫半遮半露的畫像。

燕明庭打開一看,就差點噴鼻血,然後給他回了封豔詩。

趙夜闌收到信,不禁臉色微紅,心說真是越發沒羞沒臊了,但凡這信被人劫走,他也沒臉活在世上了。

“你在想什麼呢?怎麼還臉紅起來了?”趙暄問道。

趙夜闌回過神:“陛下看錯了,我隻是……覺得有些熱,這天也太熱了。”

“外麵在下雨。”趙暄指著外麵的雨簾說道。

“……”

春季雨水多,一直沒有停歇的意思,趙暄便讓他留下一道用膳。兩人吃著飯,聊著當下的局勢,倒真有那麼幾分當年的場景了。

趙暄發現他一直在看外麵的雨,和雨中的花,問道:“你還怕下雨嗎?”

趙夜闌一愣,收回視線,腦海裡頓時浮現起很多畫麵,最後都如過眼雲煙一般消失在眼前,他搖頭失笑:“下雨的時候,我已經很久不曾想起我爹娘了。”

“那你在想什麼?”

趙夜闌側目,望著門外那株被雨水淋得東倒西歪的花,想起了去年這個時節,他也是這麼望著府裡凋零的花草,心如死灰,仿佛整個世界都是陰雨連綿的,對未來看不見一絲光亮。

“我在想太陽什麼時候出來?”趙夜闌笑道。

“已經是酉時了,就算雨停,太陽也不會出來了。”

趙夜闌頷首,心道他的太陽早就出來了。

大軍進入南疆後,信件就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