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1 / 1)

,是我不懂你們的雅致了。”燕明庭真以為自己耽誤了他的事,便叮囑道,“那你等會彆忘了吃晚飯,我先去前院看看情況。”

趙夜闌生氣地回過頭,卻見他已經轉離去了。

太陽沉了下去,天空隻餘最後一點灰白,轉眼便陷入了黑暗。趙夜闌安靜地在魚塘邊坐了會,聽著前院的動靜,直到小高開始拍蚊蟲提醒他回屋時,才站起身緩步走出去後院。

“哎呀,大人你釣完魚啦?快去吃飯吧,就等你了。”覃管家跑來尋人,連忙領著他去大廳。

剛走到門邊,就聽見嘀嘀咕咕的談話聲,他踏過去,談話便中止了,女子警惕地看向他,顫顫巍巍地給他點了頭以示友好。

桌上擺了不少好菜,卻並沒有人動筷。

“你來啦,快坐吧。”燕明庭見他來了,起身給他拉開椅子。

趙夜闌坐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那名女子,沐浴後換上了身丫鬟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煥然一新,隻是眼眶依舊有些紅,燕明庭安慰她:“沒事,等吃完飯,我們再好好商量商量辦法。”

女子點點頭,卻沒有任何胃口,吃了兩口就放下碗筷,說聲抱歉就匆匆跑回了房間去。

燕明庭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歎了口氣,回過頭時,察覺到趙夜闌陰沉的視線,介紹道:“她叫左冉,是在邊關認識的朋友。”

哦,邊關的朋友啊,大老遠趕回京城,真是感情深得很呐。

燕明庭:“她也曾參加過作戰,和鐘越紅一樣是個擅武的。但是她不想要功名,所以之前沒有與我們一道回京,隱去了她的功勞。”

哦,不為功名的好女子,又一身武藝擅作戰,和你多般配啊。

燕明庭:“我們認識也是因為她和朋友外出遊玩,碰見運送軍糧的隊伍受困,於是幫了個忙,及時送到前線,救了我們大家的命。”

哦,還有救命之恩,那豈不是要報恩了?

燕明庭匆匆吃了兩口飯,突然聽見趙夜闌問道:“她喜歡你,還是你喜歡她?”

“噗——”燕明庭險些將嘴裡的東西噴了出來,猝不及防地卡住了嗓子,重重地捶著%e8%83%b8口。

“將軍!左冉來了?將軍,你怎麼了!”何翠章一衝進來,就大喊大叫個不停。

一同來的還有其他幾名副將。

燕明庭:“咳咳咳咳……”

何翠章連忙給他推背捶%e8%83%b8,可算是把咳嗽止住了。

燕明庭喝了好幾口水,才覺得嗓子眼舒坦了,指了指院門道:“她在西廂房。”

“嘿,這丫頭怎麼一聲不吭就來了,我去瞧瞧出什麼事了。”何翠章一溜煙就跑進去了。

燕明庭擔心他沒頭沒腦的,反戳中了人家的痛點,隻好帶著其他人跟上去,不知想到了什麼,回頭和趙夜闌解釋道:“我先去看看他們,等會再回來跟你解釋,我和她就是戰友關係而已。”

說罷便一同消失在了視線範圍內。

用過飯後,去西廂房的幾人還沒有出來,趙夜闌便去沐浴,躺在床上,早早睡下了。

何翠章離開的時候已是深夜,燕明庭回到房中,一片漆黑,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喊道:“夢亭,你睡了嗎?”

趙夜闌閉著眼,並沒有回話。

燕明庭又喊了一聲,仍舊沒有回應,隻好去鋪被褥睡覺了。

臥房是在東邊,與西廂房隔著一段不小的距離,趙夜闌忍不住想這姑娘什麼時候會搬到東邊來呢?

也許是即將要離開,腦海裡不斷浮現起各種亂七八糟的事,夜不能寐,又不能翻身,以免吵醒燕明庭。

夜裡總是時醒時睡,都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了。

斷斷續續做了好幾個夢,隻對最後一個印象深刻。

夢裡燕明庭在他“死”後不到一個月就續弦納妾,一年就添了一雙兒女。幾年後他的墳頭已經長滿了草,燕明庭卻妻妾成群,精神抖擻地帶著家眷們去給他祭拜,跟孩子們說多虧了這個墓裡的人死得早,他才能有這麼多孩子,往後還要那幾個美妾,給燕家開枝散葉……

趙夜闌倏地睜開眼,怔忪片刻,才一把掀開被子,下床去踢了燕明庭一腳:“起來!”

燕明庭“嗷”了一聲,才茫然地睜開眼,看著外麵濃墨般的夜色,問道:“出什麼事了?”

“該上朝了,快滾出去!”趙夜闌沒好氣道。

燕明庭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爬起來,轉瞬又高興起來,難道是想效仿闞川的娘子,陪他一道早起嗎?

趙夜闌看著突然興奮地洗漱穿衣的人,臉色更難看了:“滾得倒是很積極。”

“啊?”燕明庭不明所以地配上劍,摸不著頭腦地出門去,片刻後又折回門口,低聲說道,“對了,若我回來晚了,你幫我盯著點左冉,彆讓她一個人亂跑了。”

瞧瞧這一副掛懷的樣子!

趙夜闌咬著牙閂上了門,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一閉上眼就是燕明庭帶著妻妾孩子給自己墳頭除草的畫麵,氣得直接起床,把小高從床鋪上拽起來,去後院殺了兩隻雞。

“大人,你怎麼起這麼早啊?”覃管家接過小高手裡的雞,拿去交給廚房,今天中午加餐。

不一會兒,覃管家發現雞圈裡的雞又被殺了兩隻,再次交給廚房後,總覺得這雞不夠殺了,吩咐丫鬟出去買幾一些雞苗回來,不然這圈裡遲早得空蕩蕩。

用早膳的時候,那位姑娘被覃管家一道請出來用飯了,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隻是腿腳還有些不利索,走路時有些晃,見到他時也知道喊人了:“趙大人,久仰大名。”

“先吃飯吧。”趙夜闌點點頭,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隨後有意無意地觀察著她的動靜,卻發現她也在暗中打量自己。

猝不及防對視上了,兩人同時尷尬地收回視線。

左冉又強迫自己吃了幾口,便站在大門口翹首以盼,問一旁的侍衛:“將軍什麼時候回來?”

侍衛說快了,她便有跟個望夫石一樣守在門口,來回踱步。

趙夜闌深吸一口氣,佯裝鎮定地繼續吃飯。

這時,覃管家泡了杯茶,喊道:“左姑娘,大夫說你這腿和膝蓋都磨破了,要好生休養才行,你還是進來坐著等吧,將軍很快就回來了。”

“你這是泡得什麼茶?”趙夜闌忽然問道。

“大人你忘了麼,這是老夫人親自種的茶樹,自家采的茶葉啊。”覃管家回道。

是了,自家茶葉,隻招待貴客呢。

趙夜闌自從剛進門第二日見過這茶葉,就再也沒見過它的蹤影了,至今也有不少客人來過將軍府,就連李津羽堂堂一右相也沒能喝上這一杯茶,竟叫這來曆不明的姑娘喝上了。

這飯是吃不下了,他擱下筷子,便帶上小高出門去翰林院。經過大門時,左冉喊了聲趙大人。

趙夜闌疑惑地看向她,她卻欲言又止,幾度張口,最後又搖頭道:“沒事,大人慢走。”

一上午過去,阮弦走到趙夜闌身邊,奇道:“趙兄,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是出什麼事了?”

趙夜闌一愣:“沒有的事。”

“還沒事呢,你看你畫的是什麼?”阮弦指了指他桌上的畫。

趙夜闌低頭一看,原本繪製的地圖上赫然多了一隻王八。

“……”

“你這是在畫誰呢?”阮弦打趣道,不遠處的王桂生聞聲走過來,瞧了一眼,也笑了起來。

“都沒事乾是吧?”趙夜闌睨了他們二人一眼。

“馬上就是午膳時分了,有事那也是該吃飯了,走走,去看看今日有什麼菜肴。”阮弦說道。

翰林院有特供的午膳,方便居住較遠的官員中午不回家。也可以像阮弦一樣自帶飯菜,他妻子燒得一手好菜,隻是近日天氣炎熱,為避免食物變味,才沒有提食盒來跟大家夥炫耀。

自然也有住得近的官員,寧願回去一趟,也不想吃這換湯不換樣的午膳。∞思∞兔∞網∞

趙夜闌平時會留下來,隻是並不會吃這裡的東西,而是命小高從外麵的酒樓裡外帶幾份像樣的食物過來。隻有他是吃的又貴又舒服,彆人羨慕不來,隻能暗自詬病。

“大人,我來啦!”小高站在大門外喊道。

趙夜闌疊好王八圖,順手揣進懷裡,出去接食盒,眼見著小高轉身要走,忽然說道:“等等。”

小高站在原地等他吩咐,他轉頭將食盒交給了阮弦和王桂生:“我有點事得回去一趟,這個你們拿去吃吧。”

“這如何好意思。”阮弦笑眯眯地接過來,按著王桂生的腦袋,衝他鞠了個躬,“趙兄放心,我倆一定能全部吃光!”

趙夜闌匆匆離開翰林院,雇了頂轎子回將軍府去,片刻後喊道:“快點。”

轎子很快便到了將軍府,剛一停穩,趙夜闌就快步走了出來,而後整整衣衫,故作隨意地帶著小高走進去,恰巧趕上府裡的午膳。

正在說話的幾人停了下來,何翠章喊了一聲:“趙大人,你回來啦。”

正埋頭和左冉商議事情的燕明庭一頓,抬起頭來,欣喜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趙夜闌有意無意地看了眼他和左冉快湊到一起的樣子,不動聲色道:“有卷書落在書房了,回來拿一下。”

“那你用飯了嗎?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點?”燕明庭馬上吩咐下人去再拿一副碗筷,然後將何翠章趕到另一邊,為他騰了個位子。

趙夜闌剛一坐下,便瞧見了擺在中間的紅燒兔頭:“這是什麼?”

“紅燒兔頭。”何翠章說道,“左冉就最喜歡吃這道菜了,她……”

趙夜闌倏地起身,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們,最後怒氣衝衝地往後院走去。

“大人他這是怎麼了?”何翠章疑惑不已,“我剛剛說錯話了?”

燕明庭看向桌上的兔肉,似乎想到了什麼,獨自去後院找人,果不其然,看見他站在兔籠前,盯著正在吃菜葉子的紅燒看。

“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把紅燒給紅燒了吧?”燕明庭笑道。

趙夜闌轉身看著他。

“怎麼會呢,都沒經過他爹的同意,誰敢動它?”燕明庭揶揄道,然後拉著他的手腕往大廳走回去,“外麵熱,先去吃飯。”

兩人走到廊下,趙夜闌忽然甩開他的手,驕矜地負在身後,質問道:“那女人是誰?”

“左冉啊,我們在戰場上認識的朋友……”

趙夜闌打斷道:“她特地來找你,到底所為何事?”

“這個……涉及她的私事,我不方便跟你細講。”燕明庭含糊道。

“好,我知道了。書已經找到了,我該回翰林院了。”趙夜闌與他分道揚鑣。

“等等!”燕明庭立即抓住了他,“這事我不好跟你講,但是可以讓她自己決定要不要跟你講,行嗎?”

趙夜闌挑了下眉,轉身便往大廳走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事。

兩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