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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睡著,睜著眼睛發呆,臉被悶得泛起了紅。

“這樣睡覺對身體不好。”燕明庭剛說完,被子就被趙夜闌搶過去,又將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

“翠章和越紅他們來府裡了,越紅有事想見見你,你打算讓她看見這樣的你嗎?”燕明庭笑了笑,“跟隻蝸牛似的。”

“不見!”趙夜闌甕聲道。

“那我想找個幫個忙……”

“不幫!”

“我掀你被子了啊。”

“你敢!”

燕明庭大手一扯,就將被子完全掀了起來,抱在懷裡。突然暴露在空氣中,趙夜闌下意識蜷縮起雙腿,慍怒地看向他:“燕明庭,你到底想乾什麼!”

“你在乾什麼?”燕明庭將被子放到桌上,才坐到床邊去,溫聲道,“來,跟我說說,你現在在想什麼?”

“我想殺了你。”趙夜闌怒視道。

“但是你殺不掉。因為你身子弱,武功差,飯量小,還在這自暴自棄,你能動得了我一根汗毛嗎?你要是想殺我,首先就得好好活著,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燕明庭說。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趙夜闌氣得%e8%83%b8口起伏不定,惱火地披上衣服就往外走去,連鞋子都來不及穿,“行,你不走是吧,我自己找個清淨點的地兒去,少來煩我。”

他剛出門口,忽然從身後伸出一隻大手,摟住他的腰,往後一拽,他就跟著退回了房間。

房門啪地一聲關上,趙夜闌伸手去開門,情緒有些崩潰:“你放開我!你彆逼我!”

“我沒有逼你。”

趙夜闌不住地用手腳去踹門,身後的人卻將他緊緊抱著,不允許他逃跑。正當他要破釜沉舟時,忽然感覺肩頭一重,燕明庭將頭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猛地一僵,身體被一陣陣暖意所包裹。

燕明庭將手放鬆一些,依舊抱著他,深吸一口氣,道:“我們不是說好要合作嗎?你要是有什麼事,跟我說就好了,發火也行。外麵那麼大的雨,彆出去亂跑了,萬一又病了怎麼辦?”

趙夜闌還在掙紮。

“其實我也不喜歡雨天,會出現很多意外。原本定好的製敵計劃,可能就因為一場雨而失敗。行軍路上,一場暴雨就能讓運送軍糧的隊伍停滯不前,將士們就會餓上好幾天。大自然麵前,人就是這麼脆弱。可是再討厭雨天又能怎麼樣?仗就能不打了嗎?日子就不過了嗎?”

趙夜闌終於安靜了下來,沉默地盯著地麵。

“我們才要更愛惜自己的身體,無論是為自己,還是為關心自己的人。”燕明庭感慨道。

趙夜闌扯了扯嘴角,眼裡卻沒有任何笑意:“我一直都是為自己而活,不然,你覺得還會有人關心我不成?”

“我啊,我關心你。”

趙夜闌睫毛微微一顫,卻又轉身將他推開:“你不過是想讓我幫忙查真相而已。”

“你怎麼總是將人心想得那麼壞。”燕明庭無奈地笑了一下,“好,就當我是為了真相吧,我舍不得你死,更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去自儘。”

趙夜闌一愣:“誰要自儘了?”

“你一直捂著被子,難道不是想窒息而亡?”燕明庭狐疑道,“你平時睡覺可不這樣的。”

“……我隻是覺得雨聲吵罷了。”趙夜闌道。

“啊……看來是我誤會了,不是自儘就好。”燕明庭撓了下頭,餘光瞥見他還赤著腳,拉起他的手腕往裡麵走,卻沒拉動,他索性將人抱回床邊,拿起帕子給他擦擦腳,又給他穿上靴子,“好了,去見見鐘紅她們吧,熱鬨些,一個人呆在這房裡多悶。”

趙夜闌耷拉著臉,被他左哄右騙地帶去書房。

隻是在走廊上碰見了覃管家,覃管家見到他們時,笑得一臉老褶子,隨後又一愣,疑惑道:“你們這就結束了?”

“結束什麼?”燕明庭問。

“沒什麼沒什麼。”覃管家見趙夜闌的臉色難看,便小心翼翼地退下,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

方才他打掃時,忽然看見趙夜闌衣衫不整地從屋子裡出來,結果馬上就被燕明庭一手給摟了回去,房門關得那叫個響,還時不時傳出響動,他老臉又紅了,馬上讓周圍打掃的下人都散開。

結果這才一刻鐘,兩人就衣冠楚楚地出來了,實在是……將軍你是不是不行啊?!

覃管家好憂愁。

書房裡的幾人還在商量怎麼畫鮑倫的像,見燕明庭帶著趙夜闌來了,知道請的高人來了,立馬起身讓座:“大人請。”

趙夜闌雲裡霧裡地坐下,看見桌麵上一副還未畫完的怪物像,道:“這是什麼東西?”

“回大人,這是鮑倫。”

“?”

趙夜闌開始懷疑他們要找的到底是人是鬼了。

燕明庭笑了起來,上前道:“他們不會畫,瞎畫著玩的,這種事還是要交給你來最為合適,你看看能不能幫我們畫一個?”

趙夜闌側目:“你覺得我見過鮑倫嗎?”

“沒有。”

“那我怎麼畫?”

“呃……是我疏忽了。”燕明庭隻記著他畫畫好看了,壓根忘了這茬!

“那現在怎麼辦?”鐘越紅擔心道。

“罷了。”趙夜闌重新鋪紙,將墨錠塞到燕明庭手裡,命令道,“研墨。”

燕明庭立馬雀躍起來,一邊磨墨一邊問:“你有辦法畫出來?”

“姑且試試。”趙夜闌詢問道,“你們先說說,那鮑倫是什麼長相,有無突出的特點?”

“他長得有些黑,比我矮一個頭,頭發是用布巾包著。”何翠章說。

“我記得他眼睛有點大,眼窩凹陷,鼻子上還有一顆痣,嘴巴的話……不太記得了。”鐘越紅道。

“他嘴巴很乾,愛喝酒,身上一股酒味。”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描述著,趙夜闌開始下筆,簡單地勾勒出一個臉型:“是這樣嗎?”

“額頭要再寬一點。”燕明庭說。

他重新換紙,修改過一遍,燕明庭才點頭,他又開始畫五官:“哪裡有問題?”

大家圍在桌子周圍,一個接一個地說細節問題,他又一遍遍修正。

如此反複,耗費了竟快一個時辰了,外麵天色都黑了,下人們來喊他們用飯,大家都沒搭理,全都聚精會神地看著趙夜闌一筆一劃地描繪出人像。

等到最後一筆落成的時候,趙夜闌問:“現在如何?”

燕明庭低頭一看,驚訝地看向趙夜闌,嘴角一彎:“成了。”

其他人頓時驚喜地尖叫起來,何翠章吼道:“趙大人你真是太厲害了!!”

“趙大人果然令人欽佩。”鐘越紅也難掩激動。

趙夜闌淡淡一笑,將筆擱下,揉了揉腕子,這時燕明庭拉過他的手腕,給他按了起來,力道適中,比自己瞎按舒服多了,他也沒拒絕。

“明天我們就拿著這幅畫重新去打探,希望能查到一點消息。”鐘越紅小心將畫像折起來,揣進懷裡。

燕明庭忍不住驕傲道:“看到沒,我請的這位高人最會畫人了,無論見沒見過,都能將其畫出來。”

“對,還是趙大人高,我看這幅鮑倫的像比將軍你那副還好看呢。”何翠章褒獎道。

“你什麼意思?我那張還不如鮑倫這張好看嗎?”燕明庭不服道。

“對啊,鮑倫這張大啊,有鼻子有眼的,將軍你那張就隻有個人影,說成是我或者其他人,都可以啊,是不是兄弟們?”

“對呀對呀,我覺得那張畫上的人也挺像我的呢。”另一人接話。

“我也是這個感覺!”

燕明庭臉色垮了下來,把他們趕到前廳去,然後轉身來到趙夜闌身邊,陪著他一起洗筆:“你再幫我畫一張像如何?要把眼睛鼻子都畫出來的那種。”

“做什麼春秋大夢,我是有多閒?”趙夜闌將筆掛好,走到門口時,發現外麵還在下大雨,一直沒有停過,但是雨聲被大家吵吵鬨鬨的聲音蓋過,竟安心沉浸到作畫一事上去了。

這時,旁邊一把油紙傘撐開,燕明庭攬過他的肩膀,舉在二人頭頂上:“走吧,去吃飯。”

趙夜闌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被他帶著大步穿過院子,小跑到前廳去。一路迎著風雨,路麵濺起的水花沾濕在衣擺和靴子上,腳底踩到濕軟的泥土,隔著老遠聞見飯菜香,瞧見坐在大堂裡說說笑笑的武將們,一切都很尋常,尋常得讓他覺得有些不尋常。▽思▽兔▽在▽線▽閱▽讀▽

他站在廳前,拍拍衣袖上沾著的水珠,又想叫下人去準備點熱水來擦身上的泥漬。

燕明庭在一旁收了傘,很是隨意道:“不用那麼麻煩了,先去吃飯。”

“就是啊,趙大人,快來吃飯吧,就等你了。”何翠章拿著筷子急切道。

“趙大人,快來吧。”鐘越紅和其他幾人也殷切地看著他。

趙夜闌看了他們半晌,隨後走過去,輕聲道:“好。”

第27章

趙夜闌吃了幾口,對上一群嗷嗷待哺的眼神,道:“你們為何不動筷?”

何翠章撓撓頭,憨笑道:“我們吃得太快了,每次都讓大人你吃不飽,所以剛剛我們商量了一下,這次一定等你先吃完,我們再動手。”

“那你們覺得,你們這麼看著我,我就能吃得下去?”趙夜闌問道。

“那我們……轉過身去?”

“不必,吃吧。”趙夜闌淡淡道。

燕明庭笑了起來:“行了,都彆裝矜持了,趕緊動手,我已經吩咐過廚房,給你們每個人都加雞腿,今晚管夠。”

“將軍威武!”

大家齊呼一聲,端起碗就開始大快朵頤。

此前趙夜闌隻覺他們吃沒吃相,發出的咀嚼聲都過於刺耳,今日倒有幾分心情去觀摩他們吃東西的樣子,發現鐘越紅一個姑娘家吃飯的速度也絲毫不比其他人差。

許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鐘越紅解釋道:“不跟他們搶,就沒有吃的了。”

趙夜闌不經意勾了下嘴角:“確實。”

鐘越紅一愣,其他人也驚訝地看向他:“趙大人,你剛剛衝我們笑了?”

趙夜闌:“有嗎?”

“有!”何翠章興奮道,“我們都知道,大人你不待見我們,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天!”

“對呀!”

趙夜闌訕訕一笑,這群人卻跟打了雞血似的更是興奮了。

“……”什麼毛病?

燕明庭一直不說話,隻是望著趙夜闌和他們笑。

下人將一大盤雞腿端上來,一群人紛紛去夾,其中最大的一塊被燕明庭先下手為強,然後放進了趙夜闌的碗裡。

“這塊給今晚最辛苦的功臣,沒意見吧?”

“當然沒意見了!趙大人你多吃點,不夠我再把我的這個也給你!”何翠章說。

“你都咬過了,還好意思給彆人?”鐘越紅道。

一群人哈哈大笑,趙夜闌輕輕一笑,低頭看了眼大雞腿,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