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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致誌地吃了起來。

用過飯後,時辰也不早了,外麵的雨不知何時停了,大家陸續告辭。

鐘越紅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她坐在椅子上,雙手不住地在大腿上摩挲,欲言又止,時不時看一眼趙夜闌。見他要準備回房了,這才猛地站起來,鼓足勇氣:“趙大人。”

“說吧,什麼事?”趙夜闌就等著她開口了。

鐘越紅看向不遠處的燕明庭,燕明庭聳聳肩:“行,你倆慢慢聊,我先回房去。”

待隻剩下二人時,鐘越紅才麵色微紅地說:“我娘將裙子給我了……多謝大人。不過我知道娘給的那些銀子壓根就買不到這麼好的衣裳,還差多少,我補給你。”

“萬一補不起呢?”

鐘越紅一怔:“那……衣裳還能退嗎?我還沒有碰過。”

“退不了,是照著你的身量定做的,彆家的小姐不穿這些。”趙夜闌又道,“不用補了,這點銀子不算什麼。”

鐘越紅半晌才鄭重道:“多謝大人,往後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吩咐。”

趙夜闌頷首:“知道了,回去吧。”

“還有一事。”鐘越紅從袖子裡掏出一副小型弩/箭,“之前將軍命我找找看有沒有適合你的武器,始終沒有找到特彆合適的,於是就改良了這個,你看看合不合適?”

鐘越紅因身體差異,更喜愛輕便型的武器,善用九節鞭、弩/箭之類靈活的道具。隻是軍營裡的弩/箭射程雖遠,分量卻有些重,不適合隨身攜帶。她最近閒著無事,便自己去製作體型更小的弩/箭,一隻手便能掌握,衝力大,缺點是射程短了點,但用於防身是足夠的。

趙夜闌意外地接過來,反複查看著弩/箭,匣內已裝有短箭,他對著遠處的高牆射/過去,手臂輕微一震,箭就如風一般竄了出去,砰地一聲,牢牢地插/在牆壁上。

“不錯。”趙夜闌欣賞地摸了摸弩/箭。

“大人若是喜歡,我回頭再多做幾把備用。”鐘越紅喜道。

“多謝。”

“不必言謝,我隻是照將軍吩咐的而已,之前也嘗試做過其他類型的武器,都被將軍否決了。”

“他什麼時候讓你做的?”

“你們大婚第二天。”

趙夜闌微訝,想起洞房之夜,他拿著短刀威脅不成,燕明庭嫌棄完他花裡胡哨的短刀,就說會給他重新弄幾個趁手的武器,本以為他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的上心了。

趙夜闌回到房中時,燕明庭已經在地上躺著了。

“她是不是因為裙子的事想感謝你,還不好意思當著其他人的麵說?”燕明庭枕著雙臂,悠哉悠哉地問道。

“嗯。”趙夜闌關上房門,忽然問道,“你的警覺性高嗎?”

“什麼意思?”

燕明庭一扭頭,就見他抬起手,袖中露出一截黑漆漆的東西,下一刻,一支箭就直直地刺了過來。

他翻身躍起,那支箭直直插/在方才躺過的地方,他將箭拔起來,檢查道:“這是越紅給你的?”

“嗯。”趙夜闌經過他身邊,目不斜視地從他手裡將箭拿走,“謝了。”

燕明庭微微一怔,原地立了許久,才原地踱了兩步:“嗐,客氣什麼,咱們這關係……”

“嗖”的一聲,又是一箭射過來。

燕明庭:“……”

忽然就後悔了怎麼辦?不會趁他睡著的時候,給他來一箭吧?

轉眼便是科考放榜的日子,高檀去買完果子,在榜單前找了半天,然後衝回去報信:“大人,那個王桂生真的中了!”

“嗯。”趙夜闌淡定飲茶,接過籃子,找了半天,全是水果,沒什麼異常,便讓他去洗乾淨了再拿過來食用。

自從進了將軍府,他便要求線人儘量少傳遞消息,以免被燕明庭發現異常。燕明庭在一開始抓過他兩回櫻桃,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後來就沒再注意這個事,總歸是打消了一些疑心。

高檀將洗好的蘋果放在桌上,小聲問:“那這王桂生是不是就會是狀元了?”

“說不準,但他現在能進殿試,必定能考進一等,就看是狀元還是榜眼探花了。”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去示好了?或者等他高中狀元後再去?”

“為何要示好?”

“可是大人你之前找他一起用飯,不就是為了拉攏他嗎?”

“那就更不能示好了,此人心氣高,本就對我心存芥蒂,在他春風得意時,去結交他的人必定踏破門檻,我若再去,隻會讓他認為我是彆有居心,有意攀龍附鳳。”

“那難道就不管他了嗎?”

“誰說的。”趙夜闌微微一笑,“我不找他,他自會來找我的。”

“他來找大人你做什麼?”

“也許是仰慕我的才華,或者是想要與我結交呢?”趙夜闌笑。

高檀越來越弄不懂了:“可是大人不是說他對你心存芥蒂嗎?又怎麼會仰慕你,還來主動結交呢?”

“因為阮弦。”趙夜闌道。

高檀沒有再問了,反正也聽不懂,乾脆去院子裡找丫鬟仆人們一起玩耍。

今日下朝的時辰很晚,燕明庭回府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

趙夜闌坐在堂中飲茶,新一年的明前茶已經送到,他無事時便會泡上兩盅。

“今日怎麼這麼晚?”

“彆提了。”燕明庭將佩劍往桌上一擱,坐在位子上歎氣,“皇上今年開了武舉,本來是兵部負責的事,今日在早朝上又讓我做主考官。”

“朝中目前除了兵部那幾個老家夥,武將就隻有你和你的副將們,他確實不放心。”趙夜闌道,“不過重新恢複武舉,對百姓來說是好事。”

“是好事,我也希望能鼓勵更多的人來習武,隻是皇上既讓我做主考官,還讓我給禁軍分點人手過去,又讓我去負責春獵一事,他當我是三頭六臂嗎?”燕明庭不爽道。

趙夜闌打趣道:“原來你也想偷懶?”

“也?”燕明庭看向他,倏地一笑,“也是,趙大人在府裡悠閒度日,可偷了不少懶。”

趙夜闌挑眉笑了笑:“這種事,習慣就好,一旦閒下來,就不想動起來了。”

“要不我去告老還鄉,不當什麼大將軍了,咱們好好出去遊玩一圈如何?”燕明庭誘惑道。

趙夜闌好笑道:“豈是你想走就能走的,這麼多爛攤子,你想交給誰收拾?”

燕明庭深深歎了口氣。

趙夜闌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有些想笑,忽然間不知想到了什麼,問道,“你剛剛說春獵?”

“是啊。日子定在清明後,屆時文舉武舉的最終結果就出來了,皇上想借著恩榮宴,再邀請群臣一起參加春獵。”燕明庭點了點桌子,“你去不去?”

趙夜闌道:“既然是群臣都可以去,我為何不去?”

“去是可以去,隻不過有件事你得先辦了。”燕明庭隔著桌子湊近他,神秘地說道。

“什麼事?”

“你先為我畫副像,比鮑倫臉還大的那種。翠章他們這幾日總說我的畫像不如鮑倫好看,氣死我了。”燕明庭憤怒捶桌。

趙夜闌直接拒絕。

“你剛剛不是說很閒了嗎?就幫我畫一副唄。”燕明庭哀求道。

“休想。”趙夜闌不堪其擾,起身準備走人,衣袖卻被燕明庭抓住。

“趙大人,求求你了~”燕明庭努力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還衝他眨了眨眼。

“放開,彆攔著我。”趙夜闌表情複雜。

“你要去哪?”♂思♂兔♂網♂

“去吐一吐我的年夜飯。”

“……”

幾日後,便是清明。古有詩雲,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連綿不絕的雨給這節日添滿了更為濃重的寂寥孤獨感,大雨不停歇,又為出行增添了一絲阻力。

燕明庭要去給家人掃墓祭祀,瞧著這雨沒有要停的意思,墓地又在山上,便讓趙夜闌留在府裡好生呆著,他自己一人輕裝出行,獨自去拜祭家人了。

下午回來時,卻發現趙夜闌不在府中,找到覃管家問道:“趙夜闌人呢?”

“他和小高出去了。”

“沒帶其他的人?”

“嗯。”

燕明庭焦急地走到大門口,大雨傾斜,不知道這主仆倆跑哪去了,雖然知道高檀武功高,又有自己安排的四十八人暗中保護,可是一想到上次下雨時趙夜闌的情況,他心裡就跟火燒了似的,著急上火得四處亂竄。

門外街道上人很少,匆匆跑過的人撐著把傘,手裡提著個籃子,裡麵放了些香燭,應當是著急去掃墓。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拿起傘就衝進了雨幕裡,沿著街道跑了一陣,最後來到了趙府。

趙府的侍衛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將軍?你怎麼來了?”

“趙夜闌回來了嗎?”燕明庭急切道。

“回來了,一早便回來了。”侍衛趕緊送他進去。

誰知老遠就聞著一股藥味,他往廚房裡看去,高檀正在煎藥,他快步走上前:“你在煎什麼藥?”

“將軍,你來了!”高檀眼睛紅紅的,好像一下找到主心骨,語無倫次道,“剛剛大人又暈過去了……我們是早上過來的,路上好大雨,雨傘根本遮不住,大人他淋濕了,然後又去拜了拜……就暈了,大夫剛走不久,藥馬上就好了。”

燕明庭個大概了解了情況,拍拍高檀的肩膀:“彆慌,我去看看他,你繼續看著這裡,藥好了就端進來。”

“好。”高檀抽抽鼻子。

燕明庭轉身去到臥房,直奔床前,趙夜闌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臉頰卻有些紅,額頭全是汗,眉頭緊緊皺著,嘴裡不知在說些什麼囈語。

燕明庭摸了下他的額頭,很燙,憂心忡忡地給他掖好被子,卻被他一腳踢開,神色痛苦地翻了個身。

燕明庭又去拿塊臉巾,打濕冷水擰乾,然後把人掰正過來,將濕布搭在他額頭上。不一會兒,對方又開始踢被子。

“將軍,藥好了。”高檀小心端著藥碗進來。

燕明庭坐在床邊,把人扶起來,攬著他的上半身說:“你來喂。”

高檀剛要喂,又被燕明庭攔下,奪過勺子,吹了吹,這才喂給趙夜闌。誰知趙夜闌卻吐了出來,本能地抗拒喝藥。

“趙夜闌,聽話。”燕明庭道。

也不知對方有沒有聽見,反正後麵是把藥喝進去了,高檀總算鬆了口氣,小聲說:“大夫說喝完藥,就讓大人靜養休息,蓋好被褥去去汗,不能再著涼。”

“嗯,你先下去,這裡交給我,把門帶上。”燕明庭道。

高檀點點頭,退下。

燕明庭將人放平,剛蓋好被子,趙夜闌就踢開,皺著眉嘟囔道:“……熱。”

燕明庭開始脫外衣:“不管你聽不聽得見,我都先跟你申明一下,我隻是想幫你。這外衣在路上淋濕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