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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虞肅然說道:“主公放心,虞有萬全之計,在兩月拿下襄州。”

姚靜點點頭,然後緩緩在地圖上坐了一個標記。

***

時間一晃而過,襄州的貢品還未到欽州,就傳來桓青自刎的消息。

延州已經被劉赦攻破,整個延州全然落入劉赦之手,劉赦即刻猛攻中州桓覽,赫然發現欽州異動,竟然提出借道出兵襄州。

劉赦在平定中州的關鍵時機,不敢得罪晉王,隻得同意。劉赦也怕晉王橫插一腳,她去打襄州,總比和桓覽聯合要好,甚至他還巴不得如此,因為確定晉王去攻打襄州,那麼她就聯合桓覽的幾率就少了很多,畢竟兩線作戰是吃力不討好。

劉赦痛快借道,甚至還幫忙掩護,衛雲和林虞就已經帶這一萬軍隊秘密駐紮在延襄邊境。

襄州牧最近終於能吃好睡好了,要知道之前知道北邊那位女王要駐軍在他襄州,他可是寢室難安,如今好了,她被他的利益所誘,放棄了。

他已然打定主意等著這位晉王和劉赦來一個魚死網破,然後自己坐那漁翁。

然而,就在他覺得絕對安穩之事,丘水郡急報傳來,他就呆然木坐。

“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晉王竟毀諾言,攻我襄州?”

“報,欽州八百裡加急!”

李祖璆接過急報,這一看,他就氣得丟在了地上。

上頭竟是拿欽州晉王昭告天下,說他李祖璆進貢玉璽,實為大齊逆臣,想陷害晉王,晉王此次出兵襄州是為討逆。

“傳各將議事。”氣過之後,他也沒辦法,隻能整軍備戰。

***

姚靜接到捷報,衛雲和林虞打了李祖璆一個措手不及,竟然已經拿下了丘水郡。

她的心就落了下來,有了丘水郡,便是後麵戰事不利,也有一郡可據守,而不用擔心劉赦突然反悔,阻止她派援軍支援。

林虞一走,姚靜見幽州的事也處理得差不多,就傳信調動陳足道回來。

劉赦猛攻中州,中州的桓覽終於經受不住壓力,派使者前來求援,並且徐州延州一地贈於姚靜。

延州一地如今本就不再桓覽手中,已然是劉赦的地盤,姚靜早有計較,任憑桓覽的使節如何請求,姚靜都以欽州征討襄州,已無力再派兵支援為由拒絕了桓覽。

雖然姚靜不曾派兵,卻是密切關注著這場戰事,她不希望在她拿下襄州之前,劉赦將桓覽打敗。

陳足道說道:“中州西北與江州相鄰,西南和荊州相鄰,桓覽隻怕會去向江州求援。”

姚靜看著地圖,江州和中州西北是間隔著蜀道,蜀道高原天險,到如今都沒有一條可以直通江州的路,所以,江州那位被林虞極其看好的秦世元若是想橫插一腳,便會從荊州馳援中州,隻是,荊州的戰事他也不曾平定,和姚靜能夠借道延州不是同一回事。

“荊州州牧周恒文,出身荊州名門士族,秦世元打著替父報仇的借口已經攻打荊州兩月有餘,荊州雖步步敗退,但周恒文家族紮根荊州百年,他在荊州經營過久,便是打下荊州,要完全掌控,沒有一年半載是不可能的。”

秦世元可沒有姚靜破而後立的勇氣去針對大士族,蓋因為,秦世元也是出身士族,本身支持他爭霸天下的就是士族,他隻能緩緩圖之,用政治手段,一點點削弱或拉攏。

陳足道突然說道:“若是周恒文降了……”

姚靜有那麼一瞬間怔楞,她皺著眉頭說道:“殺父之仇,便是與秦世元不死不休,他若降,沒有活路。”

沒有活路的周恒文,豈能投降。

陳足道拱了拱手,說道:“主公當做萬全準備。”

姚靜明白陳足道的意思,南邊的勢力北上,這對本來想到微妙的北方局勢會更加惡劣。

“足道可有阻止之法?”

陳足道苦笑搖頭,欽州離荊州太遠,他們無法給周恒文支援。

“若江州支援,主公也當出兵支援桓覽,中州地勢,東南西北四通之地,定不能讓南方插手。”

隨後陳足道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秦四公子正好在我欽州,主公或許可以借這四公子試探一番秦世元。”

第175章 .0175神秘的四公子

“秦季瑜?”姚靜皺了皺眉頭。

她想到之前的這位秦四公子遮遮掩掩的自薦信,她就不覺得他能夠輕易被試探出來。

陳足道問道:“主公,這位四公子身為庶出,生母不得寵又早逝的情況下,卻依然能得秦世元和先江州州牧的喜愛,可見,他對秦世元和江州了解甚深,他足以推測出一二,甚至還有可阻止之法。”

姚靜被說服了,確實如此。

“先作萬全準備,今日,我會請秦四公子赴宴。”

陳足道含笑點了點頭。

姚靜見陳足道模樣,心裡卻是產生了一些懷疑的種子,陳足道雖說有理有據,但貿然提起秦季瑜,卻是不像是他以前的作風。

陳足道以前若要破局,不管是好是壞,都會直白說出來,讓姚靜定局,而不是現在讓姚靜去尋他人。他的這番話,似乎篤定秦季瑜有法子。

陳足道觸及姚靜審視的目光,他默默地低下頭,然後拱了拱手。

君臣這番舉動,顯然雙方都已明了對方的意思,姚靜見陳足道還是沒有解釋,可見他是堅持讓她去見秦季瑜。

“姚峰,去傳秦四公子進府。”姚靜吩咐外頭道。

姚靜還是相信陳足道的,陳足道是不會背叛她,他這麼做隻能說明他有要做的理由,作為主公,對於陳足道這等重臣謀才這點信任和容忍還是有的。

陳足道聽了,他俯身下,又行了一個大禮:“主公,請恕罪!”

姚靜揮了揮手,寬慰說道:“不必多禮,退下吧!”

陳足道心中頓生感激,主公不但體諒,還反過來安慰他。

“諾。”

姚靜目送陳足道離開,待人走後,姚靜向姚峰要了最近一些密文,密文上確實顯現陳足道和秦四公子有過接觸,以陳足道如今的身份地位,加上他為人甚是深謀遠慮,想讓他替區區一個質子說話,本是比登天還難的事,然而這比登天還難的事此時卻是發生了。

姚靜當然不會去怪罪陳足道,而是對這位秦四公子加深了些疑慮,這秦季瑜頗有本事。姚靜又想到當日他向金蒔建議遷民之策,加上這次,姚靜已經確定,他不是一個甘心在欽州做質子的人,素日裡寄情書畫山水之中,隻是他的麵具。

她放下密文,對姚峰說道:“多往江州加派些人手,除了注意秦世元的動向,秦季瑜這二十年在江州的處境,也都事無巨細稟報於我。”

姚峰立刻接令,同時也十分驚異,因為主公從來沒有這麼做過。

很快,姚靜的親兵就傳來秦季瑜到來的消息,她想了想後,說道:“將他帶到書房偏殿去等候。”

“諾。”

姚靜放下筆,將手上的折子也都合上了,她轉去了書房偏殿,卻到了門口後沒有立即進去,也阻止了親兵的行禮,然後就站在窗邊往裡麵看了兩眼。

裡頭的秦季瑜淡然自若地跪坐在小桌前,侍女送上茶水行禮退後,他也微微頷首,這番動作可見他對晉王府的尊敬,至少表麵上是如此。

姚靜依然沒有進去,她在外頭站了很久,裡麵的秦季瑜沒有任何不耐,坐姿和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姚靜突然離開,讓門口的親衛有些不明所以,雖然不明白,他們也最多是將疑惑放在心裡,主公又沒有讓他們去稟報或者將客人請出去,他們也隻能裝作一切如常,仿佛主公不曾來過。

姚靜回了自己的書房,然後重新打開了折子,繼續處理起了公事。、

不知不覺中,月已過半,姚靜處理完公事才起身。

“偏殿的人還在?”

“是,主公。”

姚靜這才前去偏殿,她直接推開門,入目的便是秦季瑜靜坐在一旁閉眼休憩。他聽到開門的聲音,眼睛雖未睜開,卻已經低頭俯身見禮。

“瑜見過晉王。”

姚靜揮了揮手示意免禮,然後徑直走到主位落了坐。

秦季瑜不慌不忙起身,姚靜看著他,有些不怒自威,若是平常的讀書人,因姚靜如今久居高位的氣場,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手足無措,然秦季瑜似乎沒有受到半分影響。

“四公子此番前來,不知有何事?”

秦季瑜定了定心,他微微垂眼,說道:“瑜願為晉王分憂。”

姚靜沒做聲,她盯著他看的眼神更加銳利了,審視的目光如同穿透的箭,壓迫異常。因為,秦季瑜這短短幾個字,分明就是投誠的意思。

“分憂?四公子不防說說如何為本王分憂?”

秦季瑜輕輕地抬頭,觸及姚靜的目光,他有些不敢直視。

“以瑜對二兄了解,此番他必然派遣精兵助桓覽抵禦劉赦攻伐。”

姚靜一聽目光沉了沉,說道:“江州與中州相隔蜀道,秦州牧若想以軍隊越過蜀道,隻怕並沒有這本事。”

秦季瑜點了點頭,說道:“晉王並未說錯,然我二兄可從荊州入手,荊州周恒文如今已然到了陌路,瑜擔保,不出七日,荊州必然落入我二兄之手。”

此話一出,若是欽州文武聽到定會驚呼,周恒文在荊州經營數十年,又坐擁十萬大軍,而且荊州是魚米之鄉,糧草充足,秦世元出兵已經一月,都隻拿下一郡,現在說不出七日,荊州就會被秦世元攻下,實是一謬論。

姚靜斜了他一眼,然後全身心放鬆靠在椅背上,表情也顯得風輕雲淡,似乎並未因為他這些話有任何動容。

秦季瑜見狀,他重新低了頭,說道:“實不相瞞,荊州各大士族早和我秦家頗有淵源,加之……周恒文之死,隻需二兄稍施手斷,定能不戰而勝。”

姚靜一聽,立刻肅然起來。

秦季瑜拱手說道:“二兄多年來一直善於結交各地英雄好漢,此番周恒文又於他有殺父之仇,在久攻荊州不下,受二兄多番恩惠的勇士定然會做行刺之舉,二兄一旦坐擁荊州,雖無力北伐,但若北方不斷戰亂,二兄不介意出兵攪亂局勢,還請晉王早做打算。”

“行刺?”姚靜起身看著秦季瑜,兩軍交戰,行刺主帥的事情甚少發生,一是於名聲有礙,二也是極難成功,因為這時候,荊州上下布防,嚴查死守,就是為了防備奸細禍亂荊州,讓敵人大軍趁虛而入。

所以這種事姚靜是不會去想的,尤其是秦世元這等士族,眾所周知,士族最要名聲。可是今天秦季瑜告訴姚靜,秦世元這等人不看重名聲,這真的讓姚靜意外了。

此外,秦世元和荊州士族的關係,竟然可以影響到不戰而勝的地步嗎?

這太出乎姚靜預料了,因為姚靜所探查的消息裡,完全看不出這些,反而更像是荊州士族和周恒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