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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但是行動上,這位比姚靜父親還大的人後退幾步請她入城。

這已是表明了他極大的尊重。

姚靜和他官位相等,他如此尊重,她也當還之,當下也後退幾步,和他齊走。

鐘期察覺到後,心中一歎,如果將心比心,他自己帶兵來援,就是格外客氣,但是也不會如此謙遜。

此女心性勝過無數人。

寧彙郡設了宴。

寧彙郡諸多官吏和士族都來赴宴,這中間有不少姚靜熟悉的人,因為他們都從石澗郡下了不少水車和水泥的單子,有些人,姚靜還親自接見了。

俗話說得好,有了利益,雙方就和諧了。

姚靜一進來,大多數都格外和氣,少數得就是沒有像他們一樣變得和氣,也是如常一樣自然平靜。

許善之跟在姚靜左右,聽到他叫姚靜為主公,鐘期眉頭微挑。

許善之最是死板不過了,怎麼就另投他人了?

心中雖然詫異,卻是絲毫不曾說出來。

迎接的宴會上閒人太多,不宜談兵事,一群人說著石澗郡的發展,再多恭維姚靜幾句時間也就過去了。

中間有歌女舞女前來獻藝,因為石澗郡是姚靜做主,諸多的人知曉她不喜歌舞,所以隻要她在堂,歌舞是不會安排的。

鐘期看見歌舞出來就不由地皺眉,作為姚靜潛在的規矩,鐘期是知道的,他還特意囑咐下去不要安排,怎麼……

輕掃後廳入口,看到一個陰影,他知道這是為什麼了。

沒有人發覺不對,就是姚靜也沒有發覺不對,石澗郡的潛在規矩她是知道的,但是,這裡不是石澗郡,加上她曾在荊州赴宴的時候,也看過歌舞,所以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姚靜並不抵觸歌舞,甚至還挺喜歡,因為歌舞給人美的享受,能讓人放鬆。

她之所以不讓歌舞進宴會,隻是因為宴會上的歌姬舞姬是隨意買賣的,姚靜現在解決不了,乾脆就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上麵人的喜好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下麵的人,石澗郡安穩的時日內,買賣送人歌姬舞姬的事件呈直線下降!

鐘期見姚靜麵色不變,反而還在欣賞歌舞,心中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宴會到了中旬,鐘期以更衣暫時退了場。

***

大堂後的暗書房中已經坐了一個花甲老人。

老人看著老,但是看起來精神不錯,一個人在玩著弈棋也是不亦樂乎。

“德安來了?”

鐘期忙上前施禮,喊道:“先生怎麼過府了?”

老人笑道:“自是親眼看看這個龍興福地出來的女太守。”

鐘期繼續說道:“先生不是讓我對她看重?先生又為何安排歌舞?”

老人從弈棋上抬起頭,說道:“織室的事,德安可是聽說了?”

鐘期點點頭,說道:“女工當解一部分民間百姓疾苦。”

老人手中拿著一枚白子不再下了。

“世人都不將這等織室當一回事,等到壯大了,就來不及了。”

“這……先生何故如此說?”

老人幽幽地道:“夫亂世者,誰敢稱雄?”

鐘期還是不解,但是回答了老人的問題:“自是軍閥之主!”

老人點點頭,說道:“軍閥為何而得?”

“人!”

老人說道:“人為之根本,亂世一至,功名利祿所求,處處征召兵源,百姓心向何處,便是雄主。古今千年來,婦人看似微弱,卻最能影響丈夫,婦人得織室之好,在四處戰火下,說動丈夫投之……”

鐘期一聽,心中一驚。

如果到處是戰火,吃穿都成問題後,得知姚靜所在之地,婦人也可以做工換取糧食,一人難活全家,但是若加婦人不再是累贅,並能為養活全家而出一份力,那麼全活是很有可能的,這份活下去的驅使,自然有無數百姓紛紛投向姚靜的駐地。

隨著日子久了,婦人知曉在姚靜駐地得到了諸多好處,就是天下出現明主,婦人如何再願自家男人脫離其駐地,這連帶著能夠將無數百姓綁在姚靜的戰車上。

“若是之前我認為織室隻是為了百姓活命,可今日我看下來,我已確定,姚靜此女,將織室當做大用。”

鐘期連忙道:“還請先生指教。”

姚靜並沒有什麼異樣啊?

老人將棋子捏緊,說道:“尋常女郎觀歌姬舞姬如何?”

鐘期想想自家夫人和女兒的態度,猶豫道:“不屑厭惡!”

老人點頭,目光顯得格外深沉。

“姚靜此女並無不屑,反而對其歌舞以欣賞之態。由此,石澗郡傳出此女不喜歌舞實為妙論,以入織室者,不得買賣休棄可觀之,她是不喜贈送買賣婦人的常態。”

鐘期頓時清明起來,看向老人很震驚。

老人說道:“今她帶兵三萬五千入州府,若是一切順利,此女目的是在定安、章台、出雲三郡之地。”

鐘期沉思起來:“先生,叛軍十二萬兵臨州府,州府兵力已經銳減至四萬,姚靜帶兵入州府,加起來也不足八萬,破州府之敵都難預料,如何再得定安、章台、出雲三郡?”

老人將棋子丟入棋盤,說道:“此戰,她必勝!”

鐘期有些不敢相信,可是老人完全沒有解釋。

“先生……”

老人這時候臉漲紅,說道:“昔日師兄曾在石澗郡給一村婦測命,得之結果大呼貴人之命,等到回來後就日日算卦,等到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後就歡喜至死。”

鐘期心中一奇,先生的師兄倒是第一次聽先生提起,還有到底是什麼命什麼人能讓先生的師兄歡喜至死?

老人微微閉眼,尤記得師兄臨死的模樣,他知道師兄是終於算出了而狂喜死去,但是內容是什麼,他沒能知道。

不過,師兄臨死說出的話他還是記得非常深刻得。

師兄說,三十六年後,大齊崩潰。

如今三十五年了,大齊四處戰火,他知曉這話會變成事實的。

老人不知道師兄看到了什麼,但是他為一村婦算命,他早就查清楚了。

那村婦就是如今石澗郡郡守的祖母孫氏。

姚孫氏有貴人之命,再想想如今姚靜的實力,老人心中就已經偏向了姚靜。

他當初查到那孫氏,可姚孫氏幾十年都是一無知愚婦,他就沒怎麼在意,等到他差不多忘記的時候,姚家就以一種不可思議地變化出現了。

現在想想,三十五年前,可不是姚靜之父剛剛出生?

“德安!”老人突然歎了一口氣喊道。

“先生!”

老人說道:“明年是大齊崩潰的一年,你鐘家多為中庸,我的歲數已到,看護不了多久了……”

鐘期大驚失色:“先生,您如今氣色……定然能過耄耋之年的。”

老人搖搖頭,說道:“我之一脈就是不習天命之數,也少有活過古稀之年,我的歲數已是天下長壽,真到那一天,切莫如小兒一般泣淚。”

鐘期還未答話,老人繼續說道:“當年師兄測命的村婦,正是如今的姚靜之大母姚孫氏。姚孫氏是貴人之命,我觀姚靜此女年輕極小,卻有大才,其性也當得其英雄,不管她未來如何,跟著她的路她走,想來少有家敗之局。”

鐘期不說話。

老人歎道:“前些日子,關於那姚孫氏的命理之說被石澗郡的張家抹除了,想來他們也是知道了。”

第80章 .良將美玉

張家和鐘家是郡城大士族,之前張家的威望還在鐘家之上,是他聽從了先生安排,終於讓他得了寧彙郡太守這個實權位置,而張家隻能在郡城謀小官小吏,並且得用心和石澗郡郡守打好關係。

這就是雖為郡城大士族、但又是大齊小士族的悲哀,加上他們還非中州京城士族,於是郡守需要朝廷下詔才能得到的位置,通常沒有他們的份。〓思〓兔〓網〓

至於郡城士族的舉薦,這談何容易,因為郡城從來就不是一家之言,彆的士族也想讓自己的家族的人成為郡守。

姚靜之所以被舉薦,是因為她軍權在握,並且已經是實際上的郡守,隻是差一個名分而已。

若非如此,姚靜想要成為太守,簡直是癡人說夢。

張家和鐘家並沒有仇,但是作為相鄰的郡,大士族之間的往來和比對還是有必要的。

若是真如先生所言,姚靜會走向正確的選擇,那麼張家緊緊依附姚靜,日後定然也會得到大的發展。

反之他們鐘家,因為多是中庸之才,運氣好的,能保住在寧彙郡的地位,若是運氣不好,傾覆也是有可能的。

一個皇朝後的崩潰,中間喪去多少士族,又成就多少士族是根本數不清的。

“我知道了,你走吧。”

老人揮了揮手讓他回宴會上。

***

重新出來的鐘期,和之前的感受有很大的不同。

他看姚靜的目光變得審視很多,姚靜沒放在心上,因為初見她的人,彆說地位平等的人,就是地位不如她的人,她也會遭受這樣的審視。

其實,這種審視也在變相地說明她的出色,否則誰會去審視以衡量她的能力?

鐘期見姚靜平靜如故,知道是看不出什麼了,收回了審視的目光後,和姚靜談起了郡城水泥民政一事。

隨著第一批水泥到了郡城,被鐘期拿來鋪路,發現路麵光滑厚重,是難得的好材料,如果用到郡城城牆上,定然可以增添十倍的防護能力。

等到入夜深沉,鐘期和姚靜還未說完。

姚靜將水泥的作用說出來,真是各處可用,鐘期已經同意姚靜派人來寧彙郡辦作坊。

就著在寧彙郡辦作坊,就讓她和鐘期談了許久。

天色已晚,鐘期邀請姚靜等人在郡守府歇下,卻被姚靜拒絕了。

她行軍而來,自是應該前去軍營。

鐘期見狀,心中歎了一句,也不再阻攔。

聽聞石澗郡以入軍立功、為姚靜效死為榮耀,現在他多少明白了那麼幾點,除了能給士卒們好日子,隻怕這年輕的少女在軍中和士卒們同甘共苦也起很大的作用。

***

天還是深黑的,主帳中還亮著,姚靜在主帳研究從鐘期手中帶來的軍情。

外麵出了巡邏的隊兵行走的聲音,其餘都安靜到了極點。

突然,外麵傳來些許嘩聲。

聲音是從姚靜旁邊不到二十步處的副帳傳來,副帳是陳足道和許善之的歇息處。

當下,姚靜立刻出了主帳。

剛出來,就看到一個年輕俊秀的小隊長一把銀槍若舞梨花,遍體紛紛,如飄瑞雪!

兵戈相碰之間,發出清越之聲,讓姚靜看出舉重若輕的效果。

一槍之下,十數士卒被他擊落,端的武藝不凡。

姚靜眼睛一亮,這位算是姚靜在這世上看到的第一個非常有水準的槍法。

姚靜一出現,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