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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姚靜眼睛一亮。

陳足道接著說道:“主公即便礙於名分,與州府各郡分兵收複三郡,主公也可占據絕對主動。”

當然,這所有的前提是建立在,姚靜和州府能夠真的敗了冀州叛軍。

而且還是趕時間,等到劉赦反應過來放棄中州,欽州隻怕就陷於被動了。

這些話陳足道沒說,但是姚靜的謀略素質,不用陳足道說,她也非常清楚。

“而且……我觀主公待那許善之甚是看重,此番局勢,許善之定然會來請求主公出兵援救州府……”

姚靜不由地一笑,這陳足道真是格外地敏銳聰明。

也真如陳足道所言,那許善之忠於大齊,州府又無退叛軍實力,為了避免劉赦反應過來,這許善之就是知道姚靜日後的打算,也會請求姚靜出兵援救州府的。

這也算是拉他的好感度。

“許善之有謀且剛直,並不容易用之。”

姚靜並未報多大希望。

陳足道笑了笑:“主公言之過早。”說完,卻不說明其理由。

***

常太尉兵敗後的消息影響很大,除了中州,就數石澗郡反應最大了,畢竟常太尉出自石澗郡,石澗郡的百姓是隱隱以出了太尉為榮的。

姚靜召郡城諸官和諸將議事,人還沒聚齊前,那州府來的使者許善之求見。

姚靜對他比較看重,當然就讓人請他進來。

他的脾氣還是一如之前,對於姚靜直接說明了來意。

“今劉赦入中州,一鼓作氣而攻齊京,冀州叛軍士氣正虹,若不在此時打退叛軍,今後無論劉赦在中州是進是退,州府叛軍的實力隻會越來越強,為州府和石澗郡安危計,還請太守您儘快發兵州府,在劉赦反應之前退州府叛軍,欽州才有不被覆滅的生機。”

姚靜不慌不忙,許善之卻顯得更加急切。

這段時間,許善之在逐漸了解姚靜和石澗郡,雖然認同姚靜有才,但是同時他也看出了一些東西,比如,姚靜在石澗郡提高入軍將士的待遇,他便知道這是姚靜在鼓勵從軍,她如今已經有兵力五萬,可還是在鼓勵從軍,這說明什麼,隻能說明,姚靜誌不僅僅於一郡之地。否則,坐擁五萬大軍,就是欽州乾旱前,也是僅次於州府的兵力。

許善之知道姚靜誌不在於區區一郡之地,但是在這關鍵的時刻,他也顧不得姚靜之誌到底有多高,因為局勢太緊張了,倘若欽州被劉赦所奪,這天下是必然要亂了。

“姚太守,保欽州即保石澗郡,太守您在石澗郡付出的心力無數,怎甘心為叛賊所得?”

許善之說得格外地聲情並茂。

“許先生,我身為大齊郡守,現中州為劉赦逆賊所危,又聽聞,天子已經下令請各州各郡進京共討劉赦逆賊,為大齊安危計,我準備帶兵四萬從延州進入中州支援……”

姚靜還未說完,許善之連忙打斷了。

“姚太守此言差矣,中州之地,有著重重雄關,天子詔各州各郡前去中州隻為討伐逆賊,中州安穩勝過欽州多矣。太守若是前去中州,則失欽州,劉赦逆賊就是為太守等各州郡州牧和太守所討,其身後雄踞冀州欽州兩地,死而不僵,分裂大齊江山之勢已成,屆時再對付必然要付出數十倍的力量!而如今太守帶兵前去州府,若是阻止冀州叛軍攻入州府,再一一收複我欽州郡縣,劉赦逆賊隻餘冀州一州之地,其不足以亂我大齊了!”

說完,他給姚靜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這個大禮除了是請求,也是對於姚靜說要支援大齊表示尊重,許善之沒看輕姚靜的才能,但是他終究沒能完全看明白姚靜的心思,許善之聽了姚靜此番話,覺得姚靜雖有野心,卻也不過是建功立業!

建功立業從來都是有文武之才的追求,許善之不僅不排斥,反而非常喜歡這類人。

所以,許善之這次大禮行得是真情實意的。

“還請太守三思。”他說道。

姚靜微微轉過頭去,她本就沒想帶兵前去中州,之所以這麼說,是想看看許善之的想法而已。

若是,他什麼都不說,那就說明,許善之對於州府對於大齊並沒有姚靜想象中那麼忠心,可是若是他堅決勸阻……

現在結果出來了,明顯是後一種。

可惜了,這個許善之,姚靜真的很看重他,除了他本身才華出眾,也因為姚靜在他眼中沒有看到對於自己的輕視,姚靜給他安排做事,也不像大多數士族出身的文士一樣不願屈居於姚靜這個女流之下。

他比陳足道、文先儀對於男女問題看得更開,不過,可惜地是,他的忠心是給州府,不,應該說是給大齊的。

姚靜不知道大齊還有多久,但是一個朝代即使覆滅,也會有著皇室宗親重建王朝,比如,蜀,後唐,南明等等,哪怕這些皇朝久不了,而且這些王朝的政治很腐敗,但是許善之這樣的人還是會一直會忠於這樣的皇朝……

姚靜歎了一口氣,心中格外地失望。

大齊若是破滅,姚靜當然是走自己的路,根本談不上忠心大齊,為大齊複國而努力,這樣一來,許善之是不會歸順於她的。

“劉赦大勝,叛軍士氣正虹,我若還增兵州府,先生可有把握破之叛軍?”

姚靜淡淡地問道。

許善之一聽,他是個實事求是的人,從來就不會說大話,他皺起眉頭。

劉赦大勝,現在誰也不知道他要如何布置,姚靜等人在想法子應對,不過是在根據劉赦的性格以及他和天下的局勢來推斷的,智者能料定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一……畢竟,大家都不是神。

許善之也擔憂劉赦攻中州的同時會往欽州增兵,就是不增兵,他也不敢保證姚靜增兵四萬就能將叛軍擊退。

不過,保住州城,他是有絕對把握,隻要州府彆出其他問題。

“在多次攻城戰後,叛軍每七日就會增加援兵,眼下州城和叛軍相比,叛軍的數目已經超出州府兵力,太守若是不增兵,州府破叛軍的幾率不到兩成,而太守若是出兵州府,當會增加七成。”

許善之深思熟慮過後說道。

姚靜垂眼思考,卻並不說話。

許善之不敢再打斷姚靜所想,他也清楚,支援州府很容易進退兩難,而去支援中州,就是未建寸功,單是她出兵就是應天子詔令,多少有功勞的。

而且,州府如果守城失敗了,姚太守帶著兵馬在州府,也難免會和州府共同擔著守城不利的聲名。

如果將心比心,許善之也會覺得,想要建功立業的姚太守出兵中州可比出兵州府要來得有利得多。

“許先生此言,我會慎重考慮。”她和陳足道主意已定,但這時候不曾顯露半分給許善之知曉。

許善之拱了拱手:“還請太守為州府百姓所計。”自身立功為輕。

後麵那句話,許善之當然不會說出來,但是姚靜是聰明人當然清楚許善之後麵不曾說的話是什麼。

姚靜點點頭,然後請許善之出去了。

許善之出去後,姚靜揉了揉眉心,看看中州和欽州的地圖,不禁覺得頭疼。

雖說她和陳足道已經決定今後的去路,可是到底是打亂她之前的計劃。

她沒料到最先輸的會是中州,她一直以為,州府會更快被破。

而且,等到州府被破之日,她的石澗郡已經有六十萬人口,她的兵力更是能達到八萬左右。

可是現在,石澗郡兵力不過五萬,而且有近兩萬隻不過訓練一個月……另外三萬,除了從成縣帶過來的老兵,也隻訓練兩三個月的樣子,又因為狼和狗已經稀缺,這些人都不像姚靜在成縣那樣,讓士卒見血。

這些新兵們,雖然訓練的方式差不多,但是姚靜心裡清楚得很,這些新兵是比不上當初在成縣出來的新兵。

“府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外麵傳來了姚燕的聲音。

姚靜沒從地圖抬起頭,說了句:“進來。”

姚燕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手上是一疊賬冊。

姚燕在前些日子就跟在姚靜身邊了,不過到了前院,姚燕是不能叫姚靜三妹或阿靜,所以,姚燕一直稱呼姚靜為府君。

這些賬冊是最近城內的商稅數目,姚靜的郡守府有官吏統計登記入冊,姚靜給姚燕安排的,不過是複查一遍。

當然,對外的說法,姚燕就是姚靜身邊的女官,就是給姚靜遞賬冊和文書,做跑腿的。

姚燕將東西放下後並沒急著走。

“順寧,還有事?”

姚燕及笄了,這年代士族女兒都會取字,姚靜的大姐姚香,姚母也請了女先生為其取字,後得了婉瑞二字。

而姚燕,她向姚母拒絕了女先生取字,隨後就給自己取了順寧兩字,隨著姚燕從後院出現在外院,在公務上,姚靜也不會叫其二姐,所以叫了她的字。

順寧,在姚母等人心裡,是指姚燕以後一生平順安寧,但是姚靜知道,那死去的袁三公子,字寧舜。

女兒多情,姚靜也不知該如何勸慰這個二姐。

姚燕說道:“府君,我能否前去織室?”

姚靜奇怪地抬眼。

姚燕有些不敢和姚靜對視,她道:“妾……”想到姚靜曾言不許稱妾,她連忙改了口:“我不怕做不了政賬……”她的聲音見小。

這是真切地,每日看其賬薄,姚燕頭昏腦漲。

織室是姚靜在郡府設置為士卒和百姓裁布衣的地方,姚靜並未買奴,而是采取雇傭製,一件合格的衣裳給予她們手工費一文,而且規定這些婦人姑娘都必須在織室裡麵裁衣,不得讓她們拿回家中。

這不僅僅是防止布匹針線為她們私拿,也是姚靜一點點提高女性地位的小手段。

如今天下,女為男人附屬,哪怕是妻子也是男人的財產,而非日後隋唐以後,夫妻之間雖然夫貴,但是妻子好歹是人,雙方成親事結兩姓之好,而非現在,妻女都是男方財產,可以隨意買賣。

之所以造成這個原因的,除了男尊女卑的社會形態,還有就是女依靠男人而活,脫離了男人,她們無法活下去。

姚靜弄出來的織室就是讓女人能夠自己養活自己。

一旦入了織室,便會給她們一種人身保護,隻要能進入織室為士族,為郡府出力的,姚靜便讓她們和其丈夫|父親|兒子簽了契約,隻要她們人一天在織室工作,就能有俸銀,而且契約所在,禁止男方休妻、賣妻|女!

織室一出,在民間石澗郡百姓立刻引起了轟動。

士族不當一回事,因為這等樣的契約乾活,就和他們買奴婢差不多,在他們家裡為奴婢的,被嫁出去的奴婢隻要還在府裡乾活,他們當然要保證府內體麵。

石澗郡百姓同樣沒多人抵觸,織室之中都是女子,一同做衣而已,而且能夠拿到文錢,貼補家用,對於家境困難的家庭,無疑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