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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現在郡城都知道了,袁家現在正籌備著辦喪事。三公子是袁家嫡子,為了避免三公子寂寞,袁家主母要讓三公子的妾室陪葬……”

姚靜一驚,她急忙道:“袁三公子的名可是喚興?”

“是啊,有點消息的人都知道,小子找袁三公子有事相求?”

袁三公子的名是姚靜與姚父從石澗郡劉府下人口中得來的。

這裡是湖陽郡,郡中大世家袁氏三公子也叫袁興,十有八九,這個袁興是她們所找的主家了。

“三公子府邸往哪裡走?”接著又解釋道:“三公子於我父子有恩,所以聽到三公子卒了小子才這麼驚駭,現在既然三公子不在了,我們父子必須前去吊唁才能安心。”

這路人點了點頭,三公子在郡城的口碑的確很不錯。

袁三公子的喪事定然大辦,袁家是不會拒絕外人前來吊唁。這對父子雖然不是什麼大富之家,卻也不是什麼破落戶,穿著整齊白淨,雖然進不去裡麵,但是在外院拜祭一下還是可以的。

“直走兩裡,那一片最大的宅戶就是袁家了。”

姚靜到了謝,也不等姚父說什麼拉著他就快走。

三公子的妾室陪葬,焉知其妾室會不會也需要丫頭陪葬。

見姚父還懵懵懂懂,她也不想告訴他讓他懸著心。

兩人幾乎是用跑的,姚父這個壯年漢子還跑不過姚靜,可見姚靜的身體素質之強。

遠遠看見袁府大門掛起了白幡,門口守著的仆人跪在那裡。

這會兒已經有人進去吊唁了,迎客的管家也帶著沉重的臉色一一請進。

姚父想過去,卻被姚靜拉住了。

現在袁家辦喪事,趕去贖人,還是袁三公子身邊的人,可不是得罪主家了。

“阿父,你去買兩身孝服再過來吧!”

姚父奇怪道:“這是為何?”

姚靜深沉地說:“希望他們看見我們對三公子的誠心放了二姐吧!”

姚父沒有聽說姚靜所為的放了真正意思,不過知道是為了二丫頭,他雖然不舍的花銀子,卻也隻得答應了。

姚靜沒有跟著姚父走,而是轉到袁宅後門。

袁宅雖然辦喪事,但是的仆人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後門有多處角門,總會有人守著。

姚靜掂量著手中銀子敲開了其中一處。

守角門的仆人都有油水可撈,因為內院的丫鬟仆婦需要什麼東西,要靠他買,還有各處小廝回來的晚了,也得賄賂他給自己開門。

他們和宅內各處下人接觸多了,消息自然也靈通起來,如果治家嚴瑾,他們會顧忌一二。

但是姚靜想,她問的事隻是一個妾室的丫頭,在袁家來看是微小的事情,她出得起價,應該不至於被拒絕。

角門小廝開了門,姚靜當即給他作揖彎腰行了個大禮。

做小廝的,那有人給他行這麼正式的大禮,表麵上沒什麼,可是心裡頭不自覺看姚靜順眼了。

緊接著,這個順眼的小子給他一小錠碎銀,他暗中掂量著,也有一兩了吧!

這事情還沒開始說就有這麼多,這小廝立刻喜笑顏開,不過馬上想到現在是三公子喪事,他立刻繃住了臉!

有錢能使鬼推磨。

姚靜從角門小廝處得到自己需要的消息,這消息讓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陪葬的妾室不是姚靜二姐跟著的主子丁夫人,而是一位梅夫人。

而且還是這位梅夫人自己留書要去伺候三公子的,府裡頭都對她讚譽有加!

因為有梅夫人在前,府裡頭主母自然看不慣其他妾室,袁家算厚道人家,也不會逼著她們殉葬,但是發賣是一定了。

妾通買賣,這年代比後世更加流通,現在佛教才剛傳入中原,香火不盛。

男人的妾室,不是殉葬了,就是被轉給彆人或發賣了!

不重貞潔的年代也以為這女人更像個貨物一樣!

丁夫人要被發賣,姚靜要贖她身邊的丫頭並不困難。尤其,這袁家表麵上是厚道士族。

姚靜鬆了口氣,在近處又買了些拜祭的東西後,安靜地呆在原地等著姚父過來。

拿到孝衣後,兩人穿戴過後,進了外院,遠遠望著靈堂和眾多平民拜祭下。

袁家留冥食,姚靜和姚父卻不用了,而是尋到小廝說的管內院的仆婦袁孫氏。

袁孫氏這時候也在動員內院裡的丫頭仆人進來外院辦喪事。

在外院也常常看到她的身影,瞅了她一個空檔,兩人悄悄過去求人。

袁孫氏是袁夫人的心腹,若非心腹,也成不了管事。

穿著孝衣,又磕過了頭,見這對父子提著的孝餅,雖然不多,不過想著這家子賣女兒顯然是拮據人家,能帶來這些東西,也算給足她家三公子麵子。

姚父突然拉著姚靜跪下,姚靜原本不願的,可是認清楚這現實,她垂下眼順著姚父拉下的力跪下。

心中卻難受之極,這是姚靜在這世界感受到最深刻的階級意識!

她什麼也不是,一個小小仆婦就能決定他們家的未來。

袁孫氏聽到他們來意,臉色緩了緩。

第14章 .團聚

“丁夫人身邊的杏兒是吧!”

姚父殷切點點頭。

袁孫氏道:“我會打聲招呼,明日拿了銀子去賬房贖。”

姚父頓時一喜,卻馬上讓姚靜捏了一下重的。

在靈堂笑,簡直……

姚父這會很機靈,笑容很快消失,撲通一下給袁孫氏行了個大禮。

袁孫氏原本還因為姚父笑有些不高興,這會兒才因為姚父一個大禮緩過來!

步出了袁府,姚父顯得很興奮。

而姚靜向後看了看,在這個世界,一個仆人也比她們一家子加起來珍貴!

如果以前姚靜想增強自己的實力是為了自保之力,經過今天姚父的乞求叩拜,姚靜想要獲得地位!她不想將來對著一個仆人卑躬屈膝!

“阿靜,你怎麼了?”

姚靜回過神來,掩飾道:“沒……沒事!”

她的想法在姚父看來是驚駭世俗吧!

因為姚父所成長的環境,這些大世家的管事其實也是老爺,他跪求是應該的。

“明日裡……阿父一個人來接二姐可好?”

姚靜問道。

姚父奇怪道:“你不是心念著你二姐,怎麼不和阿父一塊去了?”

姚靜道:“我……要留在驛站給二姐洗塵……”

姚父笑說道:“哪有這麼多講究!”說完卻也沒拒絕。

姚父今天得到確切的消息,多年來的抑鬱這會兒快完全散了。

姚靜笑道:“二姐苦了這麼多年,應該的。我也想換回裝扮,免得二姐認不出我來了!”

姚父點頭,阿靜要是換回了女娃裝扮,確實不好讓她和自己同去了。

就這麼說定。

第二日,姚父一大早出了門。

姚靜張羅了豐富的吃食,然後拿出了一直藏著的劍。

劍分長短,姚靜的劍算短劍,所以藏在包袱裡一直未被姚父發現。

帶著包袱出了門,最後在一處偏僻處洗乾淨臉,又往外圍套上了那套錦衣,將劍套在腰帶處,再次變成了金氏士子。

昨天打聽到馬市,今天姚靜直奔這地。

馬氏出入的是各郡豪強,南方的馬市比起北邊要小的多,馬的價值更貴重一些。

大多是胡馬,有良馬,但是要尋優質好馬,這馬市是難見了,因為會被當地豪強提前買下。

姚靜準備今天下午就去端陽郡,所以馬是必須物。.思.兔.在.線.閱.讀.

一匹良馬在五十兩上下,姚靜迅速挑好了。

騎馬入道,路上的人紛紛避開,鮮衣怒馬,個中滋味果然很令人著迷。

世間之人追求名與利,現在看來,這不過也是生活的一種。

就像普通大眾一樣在為柴米油鹽煩勞一樣。

馬駛向回路,當看到前方姚父帶著一個衣著亮麗的女孩時,她的目光頓了頓。

姚父帶著這女孩迅速往兩旁一避,兩人連頭都不敢抬。

姚靜嘴角湧出一絲希冀笑意,以後,她也要她的家人不再需要避諱路人,在大道上堂正的行走。

將馬交給跑堂,又定了一間房間。

然後在房間裡換回了衣服,靜靜等著姚家父女到來。

這時候吃食也被送上來,姚靜換上了布釵羅裙在桌旁等著。

終於,外麵傳來了兩大小不同的腳步聲。

人靠近門口的時候,姚靜還能聽到姚父很關心的說:“這次阿父下決心南下尋你,還是你三妹和阿母堅持,你三妹今日還擔心你認不出她來呢?”

緊接著,姚靜聽到一個很細小的聲音應是,不過聲音卻有些嗚咽了。

姚靜主動前去開門。

這算是姚靜和姚燕第一次見麵,但是這個大姚靜快三歲的姚燕,比姚靜還要矮,而且更加瘦弱。麵色蒼白,手上有繭子,顯然她千裡迢迢跟著丁夫人來到湖陽,也不是過什麼好日子。

姚靜主動喊道:“二姐!”

姚燕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容是強笑的,不過是一種陌生中的強笑!

被賣了這麼多年,一直做個小丫頭,這麼多年沒見麵,剛回到家能期望她融入這個家來?

一家子團聚,姚靜是在姚父不停地問話中關注姚燕。

姚燕不僅回答時小心翼翼,就是舉止間也局促得很,似乎在怕姚父甚至是姚靜對她有什麼不滿,比如姚靜想給她倒水,她就非常勤快起來幫忙,然而倒出來的水,她放在了姚父和姚靜麵前。

這是多年丫頭生涯養成的習慣,還有對這個家庭的陌生。

姚父是個大男子沒注意到,隻認為二丫頭勤快孝順。

三人圍在桌旁敘話,突然間,外麵傳來嘩然吆喝聲,這聲音之大,顯然出了了不起的大事。

姚靜想想,說道:“阿父,去看看吧!我和阿姐說說話。”

姚父也不知問什麼了,這二丫頭以前就不愛說話,現在更不愛說話了。

目送姚父出去,姚靜敏銳地發現姚燕的呼吸粗重了些。

她見姚靜盯著自己,那眼神讓她想起三公子訓斥丁夫人時的模樣,她心一慌就站了起來。

“阿姐,我是阿靜,你還記得嗎?”姚靜笑嘻嘻地說道,壓力瞬間消失,讓姚燕以為剛才的感覺隻是錯覺。

阿靜,小丫,她怎麼會不記得?

被賣了這麼多年,雖然家人之間的容貌有些模糊,但是卻記得她有疼愛她的阿父阿母,關心她的阿姐和靦腆的阿妹,還有經常罵她的大母和一個會讀書識字的叔父。

阿靜是阿妹,阿妹長這麼大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姚靜轉身從一個包袱中拿出一包銀子。

這是姚靜兌換金子後還剩下的銀子,大概有五六十兩,已經可以在郡城買下房子,是一筆巨款。

“阿姐,給你做零花。”

姚燕原本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