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宦官乾政,恣行不法,蒙蔽視聽。”
“太尉持擁君位獲寵,朝擅殺左右親信,專權以弱皇上。”
“賣官鬻爵至庸碌之輩禍害鄉裡,上主百官不仁,民間多暴動。是前秦之亡,亡於起義也。”
“州刺史設外兵,恐有州府子民隻知刺史不知天子憂患。“
這情形怎麼讓姚靜莫名地感到熟悉呢?
細想起來,她恍然驚覺,這四禍無不都是一個皇朝走到末路的表現。偏偏刺史擁兵自重,更是早就天下大亂的直接導火線。
如東漢和大唐,就是亡於外鎮。
現在旱情四起,朝堂君主昏庸,隻怕會爆發農民起義。
農民起義,各州刺史可不就有名目擴軍了?
這年代的商客其實是變相地士族地主,幾乎都會識文斷字,地位比農戶要高上不少。
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大小而已,普普通通的不知文字的走貨商人根本不會出現在南下的船上。
封雋老先生的話讓商客們談論熱烈,當然也有姚父和一些人什麼不懂。
這船艙的人多少有些資產,姚靜多花了銀子買了這船票,現在發現真是太值了。
若是普通的房間,她定然是聽不到這些東西的。
天下很可能會起亂世,那麼她又該如何呢?
亂世人命如草芥,女人的命更是淒慘,不是成為玩物,就是牲口,牲口就是食物,亂世是德行最敗壞的年代。
她是帶著一家子尋找桃花源?還是尋一個靠山,戰戰兢兢地為人賣命?這年頭輕視女流,她恐怕連賣命的機會也不一定擁有,就是有重用她的,社會地位下,再大的功勞,她最後也不過是男人們的附庸。
曾經看過的一本書,李密首席軍師沈落雁就完全昭示了這一個道理。
既然如此,何不自己努力一番,做自己的主人?
她不求爭霸天下,但是必須緊握著自己的力量。
姚靜心中思慮著未來,姚父在對前路的恐懼和對家裡的掛念也靜靜地坐在一旁不語,他聽不懂那些大人物的政論。
第10章 .所謂武將
約莫七天,船終於停靠在延州州府城--延州城。
欽州是臨靠延州,和延州城隻隔了會零郡,所以才這麼快就到了。
延州作為州城中心,無論政治還是經濟,都是大齊為數不多的大城之一。
城牆高高築起,至少有十米,冷兵器時代,哪怕城牆上隻需三千人,要攻破延州,隻怕至少也得高出十倍的兵力。
姚父目不暇接,心中惶恐不安,卻也克製不住向州城不停地張望。
進了酒舍,吃食的價錢也大幅度提高,乾旱也蔓延到了延州。
酒舍的客人很多愁眉苦臉的,糧食不僅僅關係農戶,與其他身份的人也關係極大。
歇息了幾刻,姚靜再去打聽商隊繼續南下的消息,順便也詢問了一下糧價。
以前五百文一石算貴的,現在要九百文了。
姚靜心有所動。
亂世中最重要的,第一是護衛,第二便是糧食了,尤其是乾旱的年歲。
她有足夠的銀錢,對她來說,簡直是莫大的便利。
再花了些時候,她發現南下的商隊已經有好幾隊了。
姚靜想,也是這乾旱引起他們的注意。
前往荊州的有三隊,其中兩隊是大世家名下的商隊,姚靜想跟隨隻怕不容易,剩下的是幾個小豪強地主組成的商隊聯合,姚靜借投奔荊州親戚進了隊伍。
姚父畏手畏腳,但是他似乎有自知之明,不管姚靜說了什麼,他都默認了,彆人問他話,他也隻憨厚地笑著應是。
看著姚靜能夠得到那些老爺們讚上一句,姚父越發不說話了,常常跟著姚靜身邊,如果不是姚靜叫他阿父,大多數都會認為他是姚靜的老仆人一樣!
這樣一來,姚靜的形象在姚父心中越來越陌生,當然也在不自覺中敬畏起來。
商隊聯合在三天後出發。
姚靜安排姚父住進了驛站,但是自己卻沒招呼姚父就出了驛站。
姚靜再過兩月就能滿十二歲,虛歲十三,也許是鍛煉得多又吃得好,她的個子在瘋長,這會兒已經一米五五,十五歲之前的女孩比男孩要長得快,男孩子幾乎在十五歲之後才瘋長。
所以她扮作男孩,裝成十三四歲的男孩,也是惹不上多大的懷疑。
這年代的十三四男孩已經可以成親,姚靜出門在外其實毫無壓力。
更何況,她如今經過鍛煉,能舉起近五百斤的東西。她早已經恢複了她前世的力量,還有巨大的增長。
眾所周知,站著舉高過頭頂兩柱香可比拿起同樣重的東西砸人要更困難得多。這樣一來,真有人給姚靜一個三百斤的兵刃,她能使出十幾招,要說揮灑自如,當做武器耍,自然也得減輕一大半重量。
可再怎麼減,姚靜這樣已經比尋常男子要強悍得多了,尋常男子耍兵刃二三十來斤已經是身體素質及其不錯,而姚靜能耍一百斤的兵刃。
她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達到這世界中軍隊一流中等的將領級彆。
而一流上等殺將將領可以揮動自如百斤左右的兵刃,之所以把姚靜排在中等,是因為姚靜沒有上過戰場而已。
絕世武將自不用說,可以揮動一百五十斤以上兵刃揮動自如。
但是也不是說,沒有百斤以上的兵刃就不是絕世武將,隻能說這是一個力氣的界限,更多優秀的武將有揮出超出自己本身兵刃的重量,但是為了適合自己,放棄了重量級兵刃。
比如楚霸王兵刃能舉千斤鼎,雖然誇張了些,但是想來他能揮動一兩百斤的兵刃,但是他隻使用四十來斤的楚戟。
當然,也不是說能揮動自如一定重量的兵刃就可以變成各階層武將。隻是大致說法而已,武將考慮得東西很多,兵法武略等各種東西,但是武將重武,而武上,不得不說,在冷兵器時代的力氣大是一個巨大優勢,因為他們在一定程度上學的東西比力氣弱小的人學的要強悍得多。
比如,一個力氣大的大漢和力氣小的書生學習同樣的刀法,兩人比拚,大漢拿著一柄八十斤大刀,書生拿著一二十斤的長刀,結果不言而喻!或許說還有輕靈路線,但不得不說,戰場上的廝殺,輕靈路線絕對是炮灰。
不是他們弱,而是麵對鎧甲,沒有足夠力氣很難刺穿,更麵對重兵刃砸劈下來,不敢硬接導致躲避,往往會消耗巨大體力還沒能殺掉敵人。
古代女將少,除了自古以來男尊女卑,也是戰場上所需要的東西恰好事女性的弱點!
姚靜和姚父休息的驛站是在商賈雲集的西城。
和每一個大城市一樣,都分布這各階層的人。
東邊是士族望門,西邊商業雲集,各階層的都有,當然窮苦的人不會出現在這裡。
南邊是普通小戶,而北邊就是貧民窟了。
姚靜還未出西區域,就看到有那麼一些衣裳破爛的百姓拖著兒女在一處破舊的屋腳插上了草標!
這些百姓自然是不認識字的,草標分長短,長短告訴路人們他們要賣多少錢。
姚靜掃過這一片人,麵黃肌瘦的,還能聽到被插著草標的孩子對他們父母說餓。
而他們的父母聲音也有氣無力,還帶著哭噎之聲。
聽旁邊的人說,才知今年春耕才開始,可苗枯死了不少。他們家裡是佃戶沒什麼存糧,全指望田地,偏偏田主老爺還以田苗枯死要收錢,他們沒辦法才賣兒賣女的。
大旱才開始,就出現了這種事,若是再過些日子田地沒有收成,隻怕會更慘烈吧!
姚靜心裡頭難受,到底是太平年間過來的,就是從軍隊出身,做的任務多了些冷情,也會有一絲的柔軟。
可是她又能做什麼?
如果她是世家子弟,自然可以將人買回去,但是也救不了多少人。
她也是一個農女,無權無勢,露出這麼多銀子隻怕自身都難保。
歎了一口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11章 .獵蟲大漢
姚靜拐了個角進了一家成衣鋪。
等到換了一身士族打扮得錦袍,這才走出來!
又前去官府所在的鐵匠鋪挑了一把士族公子所用的劍!
君子六藝,這年代的讀書人會劍法是常見的事!
裝備齊全後,注目姚靜的人也多了起來。
姚靜原本清秀,因為扮男裝將自己弄得英氣,加上現在的士族子弟男生女相的人很多,而且這些人喜歡服食五石散,並且抹粉打扮,姚靜隻是清秀模樣,她行走間大步,到也沒人懷疑女子身份。當然,因為這清秀的模樣,在這個審美時代,她絕對是美男子一位。
這樣一花,手上的銀子差不多花完,當然大部分是在那把劍上。
劍和馬就好比現代的房和車。
有了這身裝扮,姚靜再去錢莊兌換金葉子的事就更加簡單了。
她兌的不多,十來片,士族出身遊學的士子都會帶金葉子或金餅上路,因為這價值高,放在行李中可以輕便不少,如果需要日常的小花費,每個地方的錢莊都能兌換銀子和銅板,金葉子和金餅可謂士族最愛。
因為這身造型,錢莊的掌櫃將她招呼到堂內喝茶,還陪聊了一會兒,然後下人將她要的銀子銅板恭敬地送上來,和姚母姚父得到的兌換比率不同,這家一片一兩都不到的金葉子稱了重後給了姚靜十一兩。
姚靜清楚,這是她的一身行頭的原因。
姚靜當然不會傻得說出自己的身份,她編造的是欽州奉新郡人,也是出來遊學的。
奉新郡和石澗郡口音相似,也不怕露出馬腳。
掌櫃問姚靜身邊怎麼沒帶著書童仆人。
再怎麼貧窮的士子都會帶上一個,現在看金公子出手還算大方,也不至於身邊沒人。
“前些日子家仆生了病,便讓其留在了雲城。”
掌櫃表示理解,這事也常發生,然後大部分士子會獨自上路,也有會在外邊買人繼續伺候。
姚靜這架勢他還真看不出什麼來。
奉新郡金氏,掌櫃當然沒聽說過,不過延州和欽州到底隔著千裡,欽州各郡士族大小也有幾十族,哪能一一了解。
掌櫃之所以這麼熱心招待,不過是這個世界對士子的優待而已,更重要的他所在的東家背後也隻是一個小士族。
如果姚靜是欽州名傳各州的大士族,受到的招待隻怕會更加熱忱。
二百多兩銀子被他隨手丟進背囊裡,那樣子看起來並不大在意,又讓掌櫃高看了一眼!
待出了錢莊,姚靜鬆了一口氣,看來她假扮得還行。
若非姚父換上了衣服也脫不了農戶的萎縮氣質,她真想也讓他打扮成士族老爺模樣。
行走在外,士族比庶族的便利不知多多少。
思忖了片刻,姚靜向早就打聽到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