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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股血腥味。

任爾冷漠的抬起腳,這一腳要是真落下,就該向他嚇唬宋晚亭時說的那樣,踩碎肋骨紮進什麼心肝肺裡。

但是他完全沒有要住手的意思,那些曾硬生生,不顧他意願刻進他骨血裡的殘忍和瘋狂,久違的被喚醒。

“任、任爾!”宋晚亭的聲音都劈了。

任爾的腳在最後一刻停在男人後背上,隻差一點點。

這尊無情無愛的戰鬥機器仿佛陷入了程序錯亂,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看到宋晚亭的那一刻,他的瞳孔活了。

快步跑到宋晚亭身前,伸出手。

宋晚亭整個人瑟縮了下,肩膀向裡摳去,看著任爾的眼睛裡有著一絲恐懼,這是不受他控製的,而是親眼見到剛才那一切,他的身體和大腦自動產生的保護情緒。

任爾看看他又看向自己的手,收回手,扯出裡麵乾淨的襯衫,認真的把手上的血跡擦掉。

重新把手伸了過去。

他沒想過宋晚亭會怕他。

宋晚亭緊繃的神經,因為他這憨憨又單純的舉動放鬆了下來,不再猶豫的握上他的手,屬於任爾的體溫透過皮膚傳了過來,這個人實實在在的站在他眼前——給他絕對的安全感。

宋晚亭鼻子泛酸,低下頭:“我站不起來。”

他的左腳很疼。

任爾看了眼他不敢用力的左腳,把他打橫抱了起來:“車停在那?”

雖然公主抱讓宋晚亭有點不大自在,但是這種能窩在懷裡,有所依靠的感覺,讓此時此刻的他很安心,尤其任爾的%e8%83%b8膛很結實。

他的溫度隔著襯衫都能感受到,暖暖的。

他難得的不掙紮,把頭抵在任爾肩膀上:“公司的停車場,往前走,你把電話借我用下,我報警。”

他看著已經空了的小巷,那幾個人剛才趁任爾和他說話的時候跑了,他沒有讓任爾攔他們。

他有些害怕,怕任爾下手太重。

反正知道是誰,公司裡也有這些人的具體資料,警察抓人應該還是好抓的。

他不能拿任爾去賭。

任爾把電話給他,宋晚亭向警察交代清楚後心也徹底放下了,心放下後後怕就湧了上來,怕自己剛才差點死了,怕任爾差點因為他……

而且一放鬆,身上的疼痛也越來越明顯,明顯到他有些承受不了。

眼圈逐漸泛紅,把腦袋又往任爾靠近脖頸的地方藏了藏,他剛才能冷靜的自救,能在那些人麵前忍住不哭,可是現在在任爾懷裡卻再也忍不住了。

眼淚無聲無息的打濕任爾的脖頸。

任爾有所感的看了他一眼,難得的善解人意了一次,沒有說什麼,隻是抱著宋晚亭的手又緊了些。

到了地下停車場,宋晚亭也哭了一會兒了,他覺得該緩解下氣氛,調節下宋晚亭的心情,這才開口故意道:“彆把鼻涕泡蹭我脖子上哈。”

宋晚亭這一次被他說不但沒生氣,反而破涕為笑,  但很快收斂了笑聲,懟了回去:“我又不是你。”

任爾笑了下,找到宋晚亭的車:“你當然不是我,咱就說宋先生,你身材也不錯怎麼打架這麼差。”

宋晚亭委屈的抹了下眼睛:“打架不是生活必備技能。”

任爾撇撇嘴:“那對宋先生來說挨揍是生活必備技能。”

宋晚亭抬起頭,他有點生氣了:“你……”

“車鑰匙在哪?”任爾無情的打斷他。

宋晚亭勁兒勁兒的重新趴回他肩膀上:“左邊的褲兜裡。”

任爾動作彆扭的好不容易把手伸進褲兜,掏了一會兒,抓到個疑似車鑰匙的東西:“你這車鑰匙怎麼軟的?”

宋晚亭不受控的在他身上一縮,這種前所未有的經曆,讓他根本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什麼。

好在任爾反應了過來,自己都懵了下,暗暗罵了自己一句傻缺,立馬鬆開找到正經的車鑰匙,手飛快的離開了褲兜。

一路上倆人因為剛才那個尷尬的小插曲,都沒有開口。

去的是私人醫院。

宋晚亭的私人醫生就是這家醫院的,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後,最重的傷就是他的左腳了,毫無疑問的打上了石膏。

任爾乖巧的站在宋晚亭身後,聽著醫生的各種叮囑。

醫生最後說了句:“最好是找個人照顧你。”

坐在輪椅上的宋晚亭也沒說什麼,他肯定不會找的,他不喜歡陌生人出現在他家裡,彆說陌生人,他的家現在好像隻有任爾和薑眠,還有他的私人醫生來過。

回去時,任爾小心翼翼的把他弄到車上,一手搭著車門,站在副駕駛門口,眼珠亮晶晶的看著宋晚亭:“剛才醫生說找個人照顧你,我照顧你啊。”

宋晚亭沒想到他會主動請纓,但是他怕自己在被他照顧好前,先被他氣死。

“我要找一個能住家的人來照顧我,你不合格。”

“我可以住你家啊。”

第29章 好久不見

宋晚亭:……

不, 他沒這個想法,他也真不是這個意思,但他現在卻有點心動。

“就這麼定了。”

任爾關上車門, 從前麵向駕駛位繞去,之前還在想宋晚亭什麼都不缺, 能為他做些什麼感謝他兩次救命之恩。

現在這機會不就來了。

等他上車後, 宋晚亭也沒再繼續說這件事情, 他又把自己的理智打包扔了, 並且對自己說任爾隻是來照顧他一下而已,沒什麼的。

兩人先去了派出所, 任爾雖然渾身都不自在但也隻能跟著進去,兩人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仔細和警察交代了遍。

期間, 宋晚亭的助理汪荃拿著那幾人的詳細資料檔案,趕來了派出所。

任爾和汪荃在宋晚亭身後, 互相偷偷打量了對方一遍。

任爾:長得不錯,帶著婚戒是個已婚人士,宋晚亭居然沒安排個單身未婚小帥哥在身邊, 還挺老實的。

嘴角微微翹起。

汪荃心裡驚濤駭浪, 這就是老板傳說中的那位愛人!

他看過照片的!

照片是騰家宴會上有人偷拍的,拍攝者說當時隻是覺得他很帥,沒成想後來還發生了一場鬨劇,這位老板的愛人掌控全場,出了好大的風頭。

之後老板有愛人的事情,可以說是在圈子裡炸了鍋。

沒辦法, 主要是他們老板這些年沒有任何桃花緋聞, 對於彆人的示愛也一向是拒絕的痛快。

頭幾年老板剛嶄露頭角, 圈子裡有不少惦記他的,那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有自己主動脫光送上門,然後被老板報警把人抓走的。

還有的走家長那條路想和他聯姻,但是老板的父母對老板的事好像並不大上心,所以這條路也堵死了。

還有搞跳樓威脅的,當時警察為了穩定對方情緒,把老板叫去了,結果老板說五樓不一定死得了,以免半死不活建議對方最少去十層以上。

當場警察就又把老板給拽走了。

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人用死來威脅過老板。

後來久而久之,大家一個接著一個都放棄了,有人說他是無情無愛的佛前菩提轉世,注定不染這些世俗之愛。

是他們凡人不配了。

這是說的好聽的,說的難聽的就是——這個宋晚亭不是性冷淡就是性。無能,多半有點見不得人的毛病。

這些年老板身邊安靜了很多,隻偶爾跳出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新人,再默默失望離開。

所以宋晚亭承認他有愛人這件事,不止是重大新聞,還打了當初那些死活追他,追不到手的那些人的臉。

什麼菩提子轉世,什麼性。無能。⊙思⊙兔⊙網⊙

都不是。

隻是單純的看不上他們而已。

換做他是那些人,他也得氣個半死。

汪荃用餘光睨著任爾,照片已經很帥了,真人還要帥很多,而且這身高也太誇張了,還有這身材,即使穿著襯衫也能清楚看到下麵隆起的肌肉輪廓。

他不禁有些擔心,他這個比玻璃還要脆一點的老板,能壓得住這個年輕男人嗎?

看著任爾彎腰把腦袋湊到宋晚亭腦袋邊,兩人鬢邊的頭發都蹭到了一起,說著隻有彼此能聽見的悄悄話。

看來是真的,老板終於鐵樹開花了。

把資料都交給警察後幾人離開了派出所,汪荃懷著激動的心情回公司去了。

任爾兩人先去了趟他家,他得拿幾套換洗的衣服:“你在車裡等我,我很快就下來。”

沒過五分鐘,宋晚亭就見他一隻手上拎著一黑一紅兩個塑料袋,另一隻手裡抱著個綠色恐龍布偶。

布偶還不小,有任爾一半高。

上車後,任爾隨意的把那兩個快要被撐爆的塑料袋扔到了後排座,裡麵塞成一團的衣服掉出來一半。

手上的大恐龍則遞給了宋晚亭。

宋晚亭疑惑接過:“這是什麼?”

任爾驚訝的看向他:“你居然連恐龍都不認識?”

宋晚亭有時候覺得真不是自己想和他吵,實在是他說的話就讓人不吵不行。

“我是說你拿這個東西乾什麼?”

“我得抱著它睡覺。”任爾回答著,把車開出了小區門口。

宋晚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看了眼布偶透露著憨氣的大眼睛,又看向旁邊這個腦袋都快要頂到車頂的男人。

“你睡覺還要抱著——它?”尾音發抖,他實在有點要憋不住笑了,是他錯怪任爾了,任爾真的還是個三歲孩子。

任爾斜了他一眼,他下樓的時候已經猜到他的反應了。

“不然我抱著你?”

宋晚亭沉默了一秒,不自然的低下頭:“你想的美。”

和大恐龍憨憨的眼睛對視了一會兒後,想象著任爾摟它睡覺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聲比平時暢快不少:“你如果睡覺還、還尿床的話,哈哈——我們先去育嬰店買包尿不濕,哈哈——”

宋晚亭笑的直不起腰,把腦袋埋在布偶上,喘不過氣的笑聲悶悶傳出,肩膀一抖一抖的。

任爾本來挺想擠兌他一句的,但是他第一次見宋晚亭笑成這樣,就感覺這個人又和他近了許多。

要擠兌人的嘴不知怎地就跟著他笑了,邊笑邊罵了句:“笑屁啊你 。”

宋晚亭笑了好一會兒都笑累了,轉過頭看向任爾,嘴巴嚅動了兩下:“你要是還需要奶。嘴,哈哈哈——”

任爾翻了個白眼向他看去,見他側枕著大恐龍,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那一瞬間就好像一陣肆意又涼爽的風,吹來了漫山遍野的春,吹的他的心為之一蕩。

一臉掩不住的笑意:“誒誒~收收牙花子,眼睛都擠出褶了。”單手握著方向盤帥氣的轉了個彎。

宋晚亭本來笑的開開心心的,突然被會心一擊,年齡這個坎是過不去了。

他一聲不吭的坐直。

沉默了一路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