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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樣子,表現震驚地聽著這一切。

蒼乾讓羌叔先退下,又指著林小樓:“既然林小樓是你的舅舅,我便把他送給你了,如何。”

顏知意感動不已:“多謝殿下。”

有了林小樓的陪伴,雖然隻是個不會說話不會有反應的行屍走肉,但顏知意的心情顯然比之前好了很多。

說實話,顏知意對所謂死而複生之術也很好奇,林小樓的脖頸處還有屍斑,可見他的確已經死了很久,但他又不能說是純粹的行屍走肉,因為他的靈魂和元神還在,卻像怎麼也喚不醒,仿佛被某種力量壓製住了。

如果顏知意沒有經曆過異世的事情,或許她還不明白究竟是什麼。但現在,很快她就明白了。壓製了林小樓靈魂與神識的力量,是天道。

亙古至今,似乎世間一切的東西都可以改變,唯獨生與死。便是天帝,即使窮儘天地間所有法寶,也無法讓死去的人活過來。

於是便有了奪舍。不過奪舍後的身體與靈魂,畢竟不是天生的契合。這世間所有借屍還魂活過來的人,似乎都沒有好下場。

神農鼎煉製出來的神丹,縱使可以讓人活過來,卻也僅僅是活過來。天道之下,總有各種辦法不儘完美。

儘管林小樓一直是一幅沒有反應的行屍模樣,可顏知意心裡清楚,林小樓並非真的是這樣,蒼乾費儘心思把他弄到妖獸林中,一直留到今天,定然是他身上有極為重要的秘密。隻是到底是什麼秘密,卻不是能輕易探知到的。畢竟蒼乾把林小樓送給她,隻是送一個不會說話不會反應,如同玩偶一樣的“親人”給她。

顏知意用了很多辦法,都沒能從林小樓這裡發現出什麼端倪。

而外麵的戰事已經再度開啟。這一次蒼乾親自坐鎮,三千伏妖道軍,很快被擒被斬了十之二三。

顏知意收到訊息,越發著急了起來。

已經不能再等了。

魑魅穀,是整個妖獸林最為諱莫如深之地,負責看守出入口的是蒼乾坐下,十大遠古凶獸中的三個,還有高品階的妖獸近百眾。據說經常有妖獸甚至人族等各種生靈被關押到這裡,然後就再也沒出來過。

林小樓身上到底不是毫無收獲。他手上一道尚未完全痊愈的傷口給了她啟發。那傷口不似刀刃,更像某種植物所劃傷,傷口還滲著已經乾涸的紫色液體。顏知意終於想起,上一次潛入妖獸林南懷予曾經說過,他幼時在幻境寶卷中的妖獸林,曾闖入過一片峽穀,峽穀周遭有一種看似平和的植物,但一觸肌膚就會立即形成傷口,且傷口模樣特殊,還會滲出紫色汁液。

順著南懷予繪製出的地圖,在一個看似寧靜的夜晚,顏知意悄然前往了那處峽穀。也就是臨近,她才發現這裡的防衛果真如南懷予所言,極為嚴密。

令顏知意震驚的是,這裡竟然擺放著一個爐鼎。初時她隻覺得眼熟,忽然想起這不就是自己幼時能見過的神農鼎嗎?這神農鼎是顏家威逼利誘她父親交出來的,一直看管極嚴,卻不料有一天忽然不翼而飛了。

不過當時顏知意已經身陷幻境寶卷中,也隻是後來從顏平口中聽來的。

妖獸中也有極擅煉丹者,若依蒼乾所言,他奪來神農鼎是為了煉製起死回生的丹藥,又何至於如此森嚴。

當年南懷予在妖獸林中曆練了近一年,一直險中得生。唯獨臨近這片峽穀時,他因試圖闖入陷入危機,不得不提前結束曆練。

第159章

又想起在異世時, 蒼乾曾經跟她提起過的野心,顏知意心裡隱隱有了猜測:蒼乾先後將林小樓和神農鼎弄到妖獸林, 目的應該不僅僅是研製出可以起死回生的丹藥這麼簡單。

即使真的可以從林小樓身上發現研製出死而複生靈丹的方法, 可這樣的死而複生,又有什麼意義。

顏知意圍繞著神農鼎仔細查看,希望能看出什麼端倪。甚至, 她還使用了神農鼎……

不知過了多久, 身側一陣凜風帶過,她尚未反應過來, 一隻手已經抓住了她,顏知意下意識驚呼出聲, 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捂住了嘴唇。

隨著外麵幾道妖氣驀然出現, 顏知意全身的神經都在這一刻緊繃起來了, 捂住嘴唇的手冰涼徹骨, 她抬起頭, 在那雙漆黑的瞳孔中, 看到了自己驚惶的身影。

而一道結界之隔,蒼乾已經圍著神農鼎細細查看,泄出的妖力讓顏知意如芒在背。她斂住了氣息, 在結界的裹狹中一動不動。

“上次用神農鼎煉丹是什麼時候了?”外麵傳來蒼乾的問話聲。

“回殿下,三個時辰前。”負責煉丹的妖族恭謹道。

幾句簡單的問答之後,蒼乾等人並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終於離開。

也不知是緊張還是怎麼的, 顏知意一身冷汗。

低下頭的時候, 她似乎聽到頭頂上方的人笑了一聲。

不等她說什麼, 他移開捂住她嘴的手, 轉而握住她的手腕, “走。”

再從魑魅穀出來,已是將近破曉。

顏知意看著他,剛想說聲謝謝,就聽他冷淡的質問,“你不該告訴我,你用神農鼎煉製了什麼東西嗎?”

顏知意下意識將手中已經沒有餘溫的丹藥握緊了幾分,一閃而過的慌張。

楚雲熙忽然走近一步,顏知意一驚之下,脫口而出:“是能重生靈根的丹藥。六指鬼醫留給我的。”

“可是,你父親已經去世了,不是嗎?”楚雲熙淡淡地道。

顏知意咬了咬牙,定定地看著他:“楚雲熙,你難道不知道嗎,這是我的執念。”

即使她不說,但身邊親近之人都知道的執念。

楚雲熙神情冷淡,並沒有說什麼。

“總之,今天的事情謝謝你。”顏知意誠懇地說。

眼見他就要離開,顏知意眼中浮現一絲掙紮,忽然傾身上前緊緊抱住了他:“楚雲熙,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兒感情了嗎。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此時此刻,顏知意深深地明白,如果站在上帝視角來看,她一定下賤極了。被退婚、被冷漠,竟然還如此貼上去。

隻是,她必須要這麼做。

“你不是這樣的人,”明明被她傾身的瞬間,他的眉眼都有了變化,然而他的聲音依舊那麼冷淡,也是那麼的理智,“從一開始就是各取所需而已,你也不是會為了所謂感情放下自尊的人。”

“已經夠了。”

他慢慢撥開她的手指,傷人的話從他口中說出。

他並不相信她的話,但也不想去細究了。

顏知意隻覺得難以言說的酸痛抓住了她的心脈,她忽然上前一步,這一次更加大膽奔放,以最熱情強烈的方式讓自己,也讓對方潰不成軍。

楚雲熙的眼睛從驚愕到拒絕再到逐漸的意亂情迷,原來再強大的理智,在最柔軟直接的方式麵前,都可以細碎成微末。

天剛剛亮起,唇齒交織間隔絕了空氣,世間萬物隻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溫熱的指尖似不經意觸到他最敏[gǎn]的地方,楚雲熙身體一僵,天旋地轉間顏知意已經感受到了身下青軟的綠草。

顏知意很不合時宜地想起一句話,食色性也。

在僅有一絲雲彩透過濃雲的清早,在無論走到哪裡鼻尖都縈繞著血腥氣味的妖獸林,在一派茫茫大地上。即使她是個女人,本該守禮克製的女人,也感受到了骨子裡難以抑製的欲望。

楚雲熙卻在最後關頭不動聲色地按住了她的手,□□彌漫在眼底,他按耐住了,“不可。”

顏知意眸子微亮,輕柔地說:“沒關係,隻是這一次,要不了我的命。”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太陰破鸞咒雖然無可破解,但不會一次要了她的命。也算是,創下太陰破鸞咒的初代大祭司,給後任大祭司一些微薄的改過自新的機會。

但死罪可免,活罪卻難受。

楚雲熙沉著眸製止了她接下來的舉動。

顏知意咬著嘴唇沒有說話,過了好久,她問:“楚雲熙,你不動我。是擔心太陰破鸞咒的傷害,還是,你不想碰我。”

見他彆開視線,不想回答,顏知意急了,抓住他:“楚雲熙,你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肯給我一個肯定的回答。還是說你覺得,這世間的一切很快就要隨你心意,塵歸塵土歸土,那麼再談那些愛恨糾葛已經毫無意義了。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就不能遵從自己的本心一次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漠然道。

顏知意拉住了他的衣袖:“我不想留下遺憾。楚雲熙,再給我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好嗎。”

一切,從頭開始。

梁州

作為先鋒的伏妖道軍已經在此堅守近月。經曆了最初慘痛的教訓,曾經眼高於頂,看不上妖獸們的許多修士也都收起了鄙夷之心。他們中大多數都是各門各派的精英子弟,卻在短短月餘折損近半。

妖獸的強大超乎想象,統領妖獸的竟然還是他們的同道中人。幸好有人通風報信,揭露了那個銀麵女人的真麵目。否則若是她裡應外合,豈不是損失更加慘重。

消息傳了出去,顏家倒也乾脆,直接將顏知意從族譜除名。她的那個父親,也畏罪自殺。顏家自知理虧,一連征調了兩百多顏氏一族的修士來支援梁州。

可沒想到,叛徒顏知意不出現了,取而代之的是蒼乾親自上陣。

擁有了青蓮神君神力的蒼乾實在太強大了,很快伏妖道軍就潰不成軍。已經有人生出了懼意,想著與妖獸一族求和。

新任的大祭司受命向天界求助,得到的結果卻是天界正值幽冥深淵異動,根本騰不出來人手幫助人間。

擺在世人麵前的隻有一條路,那就是自救。

於是,原本各大修真勢力隻是以征調形式參與進伏妖道軍,如今紛紛響應願全力以赴,共伐妖獸。

可即使有諸多修真大能前來梁州挑起大梁,戰局卻依然沒有發生實質性的改變。妖獸林中的妖獸,實在太多了,也都太強大了。

就連那本該關在鬼蜮中的凶獸窮奇,都不知何時現身在了梁州。它氣吞山河,即使元嬰期的大能在它麵前也潰不成軍。

每天都有很多修士死去。

這天,一個紫衣颯爽的女修也命喪在了窮奇爪下。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拚了命護住她已經冰涼的身體,不讓她的屍身再被踐踏。

被同伴護著退回梁城後,書生模樣的人失聲痛哭。

當夜,護城河邊日複一日亮起了許多焚化的火把。

普通人諱莫如深的火葬,卻是無數修士對身後事的最大要求。因為修士的身體畢竟不同於普通人,即使死了,也大有作用,比如說以修士之軀煉製出來的屍油可作長明燈,骨骼泡酒可以治風寒解高熱,其未腐的五臟六腑甚至是某些高階靈丹的藥引。

有能力有勢力的宗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