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蕭應景回來,肯定是對蕭應景十分的器重,不然怎麼會如此興師動眾。
秦氏不敢想下去,她覺得周圍引氣森森。
秦氏立即急著吩咐下人們將棺木和壽衣甚至冥紙都全部都拿了出去。
她走的匆忙,幾乎是落荒而逃。
在一側的高常溫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點,他笑著說,“蕭將軍,看來今兒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高大人說笑了!”蕭應景語氣淡淡的,“今兒要多謝高大人了!”
高常溫說,“不用謝我,若蕭將軍一定要謝,便謝陛下的恩典吧!”
說完,高常溫又對身邊站著的老人說,“王太醫,這幾日蕭將軍的病情就要麻煩你了!”
被稱做王太醫的人點頭,神態慈祥。
將一切事情吩咐完後,高常溫又和蕭應景說了告辭的話,轉身便領著身後的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他似乎真的隻是送蕭應景回來,而沒彆的想法。
行為和言行都十分坦蕩,一點也不像外人嘴裡說的陰狠毒辣。
等高常溫離開後,蕭應景才低聲問蕭玉竹,“你娘的病情怎麼樣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眶紅的厲害,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未完待續。)
正文 144:反擊
蕭玉竹翕了翕唇,半響後才說,“娘,她一點也不好!”
他向來不擅長欺瞞父親,這次也不例外。
而且現在母親顧氏的病情,顯然也到了無法隱瞞的地步。
蕭應景聲音沙啞,“是我回來遲了!”
說完,蕭應景又看了一眼站在一側的蕭子魚,語氣依舊低沉內斂,“你和你哥哥先回去歇著,這裡交給我便好!”
蕭應景語氣十分堅決,蕭子魚也不好推辭。
她隻是叮囑,“爹,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蕭應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蕭玉竹見父親露出如此的神態,便對蕭子魚丟了個眼神,兩個人轉身緩緩地走出了小院。
對於父親蕭應景突然回來的事情,蕭子魚此時更多的是疑惑。她今兒一早還在擔心,當今聖上不願意放父親回來,正愁著想法子去探聽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不想父親居然安然無恙的回來了,而且還是被錦衣衛的人護送回來的。
當今聖上萬啟帝,到底是有什麼打算?
蕭玉竹對於父親的歸來,雖然驚訝,卻不太意外。
白從簡真的做到了。
白從簡入宮不過幾個時辰,便說服了萬啟帝將他的父親完好無損的放了回來,而且一切如白從簡所言,萬啟帝的確是吩咐了太醫來給他的父親扶脈治病。
在外人的眼裡,這是的確是天大的榮耀!
然而,蕭玉竹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這樣簡單……
若真的是好事,白從簡不會那樣仔仔細細的囑咐他,一切要多加小心。
蕭玉竹想到這些,不由地看了一眼蕭子魚,神情更是複雜。
白從簡是個商人,而商人從不會做虧本的買賣,那麼白從簡今日如此辛苦的做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真如他所見的那樣,白從簡僅僅是為了他這個容顏還未長開的妹妹?
這也太荒謬了。
兄妹倆人都心事重重,誰也沒有開口打破彼此之間的平靜,等蕭子魚看著蕭玉竹離開後,不僅下意識的握住了手腕上戴著的佛珠。
她此時更是迫切的想要記起,被自己遺忘掉的事情。
彼時,慕百然站在顧氏居住的小院內,和蕭應景說著顧氏的病情。
“四太太這些年憂思過度且又喜歡將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裡!”慕百然解釋,“若是蕭將軍當真關心四太太,不如先猜猜四太太心裡想了些什麼吧!”
蕭應景聞言,啞口無言。
顧氏想什麼?
他當真不知道。
在他的行李裡,放著幾封家書,每一封都是厚厚一疊。顧氏在信函裡告訴他,自己又買了一些花木,養著覺得不錯,甚至還會告訴他,自己想要移植一些紫藤在院子裡。她在信函裡寫的隨意,隻是在結尾的時候,會叮囑他在外要照顧好自己,多注意身子。其他,便沒有了。
除非他主動問起,否則顧氏從不會對他講蕭家在京城裡發生的事情。
他本就粗心,再貼心也想不到,自己的親人會如此對待顧氏。
若非他今日親耳在牆外聽見秦氏咄咄逼人的話語,他到如今恐怕都還在沉浸在親人再狠也不會比外人更差的想法裡。
當真是一廂情願。
慕百然見蕭應景不願意開口,又繼續說,“昨兒夜裡,四太太很危險,雖然安穩的度過了,但是接下來的幾日,若她不願意醒來,那麼病情又會惡化!”
“病情一旦惡化,四太太即使活著,也形同瘋子了!”
蕭應景低下頭,眼眶似有淚光,“隻要她活著,哪怕她瘋了,我也要她!”
他的言語堅決,似乎絲毫不在意,顧氏會真的瘋癲,失去了理智。
相反是慕百然微微一怔。
蕭應景並不是一個太有學問的人,說出來的話語卻讓他覺得十分驚訝。
慕百然見他這樣,反而勸了一句,“四太太這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藥治,若四太太往後不再憂思,這病自然也就痊愈了!”
隻是,什麼時候痊愈,便說不準了。
蕭應景和慕百然說了一句多謝,便讓人扶著從輪椅上走了下來,雙腿幾乎拖著朝著屋內的床榻走去。
他怕顧氏醒來瞧見自己坐在輪椅上,為他的傷勢而擔憂。
慕百然暗暗的歎了一口氣,準備跟上去時,卻聽到屋外有一陣細小的鈴鐺聲。他皺眉立即朝著屋外奔了出去,在自己住的院子的樹上,拿下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然而從它的腳下取下竹筒。
裡麵裝著一張紙,字跡他十分熟悉。
上麵寫著:速回。
慕百然頭腦裡,立即閃過糟糕二字。
他這次沒有顧及自己還在南院,立即披了一件外衣便翻牆而出。
………………………………………
慕百然離開後,蕭應景看著床榻上沉睡的顧氏,終於忍不住落了淚。
跟隨了蕭應景多年的曹副將,見蕭應景如此,更是難過。
蕭應景當年差點廢了胳膊和大腿,也沒有掉過眼淚,此時卻因為妻子昏迷不醒,而急的落了淚,手足無措的像個孩子。
曹副將聲音沙啞,“四爺,你彆難過,太太會病愈的。隻是,大爺和大太太,未免欺人太甚!”
“等小茴的病好了,我會從這邊搬出去!”蕭四爺語氣淡淡地,“我不能再讓她受委屈!”
曹副將愣了愣,“陛下會不會疑心?”
“他怎麼會疑心,他巴不得我早點搬出去!”蕭四爺低下頭,“陛下如今嫌棄他的刀太短了,不能殺到他目光所及的地方。我隻有離開蕭家,才能為他做事!不然,他怎麼會讓高大人和來我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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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副將聽了這話,咬牙切齒,“高常溫怎麼能和你相提並論,他像是個是非不分的狗,見誰咬誰!”
蕭應景聽了卻是苦笑出聲。
他方才和秦氏翻臉,的確是被氣壞了。
但是,與此同時他也是做給高常溫看。
隻有他走投無路,可憐的像是一個喪家之犬,萬啟帝才敢用他。
因為,隻有絕望的人,才會對自己的處境做出反擊。
蕭應景想到這裡,聲音堅決,“即使是來日會被世人議論,我這次也要護住小茴,我不能再對不起她!”(未完待續。)
正文 145:為官
大楚並不是沒有棄武從文的官員,更是有賢能者,既掌控著兵權,卻又是文官出身。
譬如文家的前一任家主文天瑞。
曹副將跟在蕭應景身邊多年,自然清楚蕭應景從一個普通的小兵走到現在的位子上,一路上的艱辛和不易。
然而,蕭應景是喜歡在戰場上廝殺的。
他迷戀熱血沸騰的感覺,更覺得男兒就該在邊疆守衛國家。
國泰才能民安。
現在,蕭應景突然選擇了在留在京城,其中有一部分原因的確是因為顧氏,而還有一大部分原因,卻是因為大楚如今動亂不安。
萬啟帝從登基開始便一直沉迷丹藥,更是興道教。
京城唯一出名的白馬寺,還是因為太後偶爾會去吃齋菜而勉強存在。
若不是這天下僧人眾多,萬啟帝怕是已經生出要屠殺佛門子弟的心思了。
他,嗜血。
尤其是這幾年的萬啟帝,疑心病愈發的重了,連他寵愛了多年的賢妃,都難以見到他。
蕭應景突然明白了,為何幾十年前白家前任家主會自己丟棄兵權,還有一向忠於朝廷三代都出帝師的文家,在萬啟帝登基第二年便選擇了退隱。
他們都是聰明人,清楚的知道大楚要亂了。
蕭應景從前看不明白,是因為他以為大楚最大的敵人是北越是東夷,如今他在和萬啟帝交談後,才明白大楚對大的敵人,其實就在朝廷內。
“將軍這次是下了決心,要留在京城裡了嗎?”曹副將又問。
蕭應景點頭,“我已經接受了陛下的封賞,在兵部任員外郎。”
曹副將抽了一口冷氣,“陛下這也太……”
過分兩字,曹副將終究說不出口。
他們這些為臣的,自然要忠君愛國,有些話能講有些話卻不能亂說。隻是,曹副將依舊覺得萬啟帝太過分了,蕭應景之前雖然掛著散階的昭信校尉,但是好歹也是個正六品。在北越大軍來犯的時候,是蕭應景領著幾位將軍冒著生命危險衝在前麵,才換來如今大楚的安定。
軍中誰不佩服蕭應景?
然而,就是這樣的有功之臣,居然被分配到了兵部,任了一個小小的員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