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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會在腰上彆有黃棋。”

“還敢狡辯?”騎手見日常用慣嚇唬之言,竟不起作用,惱羞成怒,揮起馬鞭,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抽下來。

莫致之肅了臉色,準備給來人個教訓。

“哎呀!”騎手叫了一聲,鞭子被丟在地上,握住手腕,臉上一副訝異表情。

“李參將,才返京城,怎的火氣如此之大?”蕭世幸臉色陰沉走了出來,手中還執了一枚棋子。

莫致之抬眼,看到李參將身後屋梁深陷一枚棋子,他手中鞭子竟是蕭世幸在遠處用一枚棋子打落。

“小王爺?!”李參將驚訝叫了出聲。

“這位雖是女子,卻是縣衙七品捕頭,治安鬨市乃是份內之事,參將若是忙於軍情,請先行一步。”蕭世幸說話滴水不漏,將李參將安排的明明白白。

“這……倒是本官魯莽了,贖罪則個。”李參將非常識抬舉的朝二人拱拱手,隨即飛馳而去。

莫致之看向王爺,心中驚疑不定,本以為小龍時常保護在側的蕭世幸,該是嬌生慣養的文弱書生,哪想到小王爺這一手功夫俊的很。

“姐姐受驚了,剛那人是參將李嵐玉,軍中粗人,脾氣甚為衝動,不與一般見識就好。”說罷,蕭世幸忽然自然自語起來:“奇怪,李嵐玉本該春後才歸,怎會今日就回來了?”

第12章 .承諾

街道上人來人往,喧嘩、嘈雜、叫賣聲交織一處,甚為擾人。

莫致之走在蕭世幸後側,心中疑竇叢生,眼前的蕭世幸蘭芝玉樹,光風霽月,雖說相處時日不多,但蕭世幸時笑時嗔宛若稚子,間或卻目光深沉,像密謀算計的魁首,如此矛盾一體,直叫人心生懼意。

想到南沁的一番警告,莫致之更加搖擺不定,不知蕭世幸親近自己到底有何目的,作何打算。

莫致之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不愛心中存疑惴惴不安,寧可大刀闊斧做個了斷的好。

“小王爺,僭越了,請隨我來。”莫致之叫住蕭世幸,先一步走了前去,大庭廣眾下,身處權貴身前,應是無禮之舉,但莫致之毫不在意,蕭世幸也很是聽話,乖巧跟在身後。

行到路人稀少處,莫致之停在一棵歪脖子樹下。

“小王爺昨夜並未見過南沁。”莫致之目光犀利,神色肅然。

“是。”蕭世幸並無反駁,寒風中依舊身姿挺拔。

見蕭世幸並不掩飾,莫致之莫名有些心塞,眼前人看著這麼近,卻感覺那麼遠,虛無縹緲,令人捉摸不定。

“小王爺,你可信我?”莫致之問出口的聲音乾澀。

“自是信你。”陽光自歪脖子樹中照了下來,在蕭世幸的臉上形成朦朦光斑,光斑中的眼眸又純淨又溫柔。

莫致之聞言,那不知名的心思重重落下,心頭活泛了起來,輕聲道:“可莫致之看不透小王爺。”

蕭世幸抬眸看向歪脖子樹,樹身遍布樹結疙瘩,虯枝扭曲蜿蜒,樹皮粗糙皸裂,還掛有長短不一的冰溜子,甚為醜陋,但周圍空地,唯有這一株樹,大抵是見這樹生的有趣,或者無法製作他物,砍伐之人便將它留了下來。

蕭世幸娓娓道:“這歪脖子樹,直則無姿,正則無景,密則無態,就好似這人,若太過清白,便沒了意思。”

“王爺何止是水至清則無魚,根本是深不可見底,不可揣摩。”莫致之長睫抖動,表情猶疑。

“即便如此,我卻無害人之心,這可換你信任?”蕭世幸迎向莫致之的目光。

蕭世幸黑眸清冽,目光坦蕩,莫致之眼泛清光,肆意無畏,二人定定相望。

莫致之忽然就心中釋然,沒了顧慮,臉上終於微微一笑。

蕭世幸也緩緩勾起嘴角:“那姐姐呢?是否藏有秘密?”

莫致之深吸一口氣,終於不再隱瞞,“我有不能言說的苦衷,望你包涵,終有一日,我會全盤托出,望你在此期間莫再查我,若你當我是好友,便信我,莫再糊弄我。”

“好友?”聽到這個詞語,蕭世幸微微動容。

“難道小王爺覺得莫致之不配與王爺相交一場?”莫致之神情專注,一臉溫柔。

蕭世幸麵目柔和了下來,雙眸含情,篤定說:“自此以後,你若不說,我便不問,你若說,我便信,蕭世幸再不辜負姐姐的信任。”

莫致之聞言心中一跳,這莫名的信任好似一個暖暖的魚鉤,勾的她心中莫名酥癢,%e8%83%b8中有不知名情愫在慢慢滿溢,看著眼前的漆黑雙眸,莫致之張了張嘴,又無話可說。

*

過了幾日,便進了四九寒天,俗語說:“三九四九,凍死豬狗。”天氣愈加冷了起來。

這一日,更是大雪天,雪花鵝毛般漫天飛舞,不多時,雪色侵占了天地間。

莫致之帶著林小六和老劉頭正在巡街,因未打傘,雪花落在身上,染在發梢,凝到睫毛,眨眼間,融化成水,打濕了臉頰,莫致之鼻頭凍得通紅,往手上嗬了口熱氣,搓了搓手,瞧見一家布店,便進去躲雪。

店裡麵有幾個小媳婦正圍著火爐,賞雪聊天,見衙役進來躲雪,微微萬福,便繼續說話。

“你說的可是綏安王?”

“自然是他。”

“他真的夜夜去青樓?”

“可不是,想那小王爺畢竟年少,生出好奇也是有的,隻是以王爺身份出入那煙花之地,未免有些不妥。”

老劉頭瞧了一眼莫致之,急忙嗬斥道:“你們這些小媳婦怎也學三姑六婆愛嚼舌根,當真無事可做麼?”

小媳婦們見衙役發話,臉色皆變了變,低了頭再不敢多說。

莫致之心中有些堵,她猶記同蕭世幸一道誤入煙花之地,那時候,蕭世幸目不斜視,清冷高貴,如今怎會夜夜入那風流之所?還真應了那句話,男人變壞可真快。

林小六低聲安慰道:“王爺必不會去的,怕是那些人看晃了眼也是有的。”

“無妨,他愛去便去。”莫致之有些啞然失笑,林小六同她解釋什麼?她隻不過看待蕭世幸如同家中弟弟一般,隻是想到弟弟真要同那歪脖子樹一般長歪,依舊煩躁,轉身出門,卻被屋外風雪迷了眼睛,不小心撞到一個路人。

“什麼人?”

莫致之聽到有人喝止,抬眼一看,一位年輕公子迎光而立,十分的清秀俊雅,公子麵如冠玉,鳳眼含笑,身穿紫色帶風毛鬥篷,內裡白色錦袍,背後跟著幾位家丁打扮的隨從,身邊還有個小廝打著傘,方才正是小廝在喊話。

“恕罪,臟了公子的鞋。”莫致之瞧著公子的鞋上被她踩出的腳印,有些過意不去。

老劉頭瞧見來人,臉色一變,急忙迎了過來:“大人,實在是風雪太大,我家莫捕頭迷了眼,才會衝撞了大人。”

“不妨事,倒是我阻了莫捕頭的路。”公子俊俏麵容帶笑。

“公子的鞋是名貴之物,我願賠償銀兩。”莫致之便要去掏錢袋。

“莫捕頭客氣,身外之物不必在意。”公子溫柔勾起嘴角點點頭,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神情閒雅,眸光和煦,“莫捕頭,後會有期。”說罷微微一笑,轉身走遠。

徒留莫致之怔愣在當場。

“莫捕頭,京中行路可要仔細,小人方才可是嚇得不輕。”老劉頭滿臉心有餘悸。

莫致之好奇問道:“難道這位公子來頭不小?”

老劉頭低了聲音說道:“豈止是,這位乃是當今皇上膝下十三皇子,大梁的太子殿下蕭世逸。”

莫致之訝異:“那便是小王爺的兄弟?”

林小六也是一臉驚訝:“太子殿下怎會不坐轎不騎馬,在京中徒步走動?”

老劉頭嘖嘖了兩聲,“王孫公子的想法,我等凡人自是難以尋度。”

莫致之點點頭,眼見天色將晚,便說:“今日時辰差不多了,你們若無事,便放工吧。”話音未落,卻見到有衙役朝著他們跑來,嘴上叫嚷:“出事了,關雎樓死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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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鬨市分為曉市和夜市,城西武德門卻不分晝夜,都尤其熱鬨,這關雎樓便處於武德門最為繁華的中心。

西大街和武德街交界之處,有一座三層高樓雕梁畫棟,便是豔名遠揚的關雎樓。

日暮時分,往日裡車馬盈門,賓客滿座的關雎樓,今日卻是大門緊閉。

關雎樓入夜會掛上不少紅燈籠,燈光輝煌照亮半條街,此刻燈火下卻圍了很多街坊鄰居,正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一隊捕快自西大街拐了進來,領頭的是個年輕女子,一身綠色官服英姿颯爽,正是拋卻脂粉愛武裝的莫致之,帶著一乾捕快,分外惹眼,好似無往不利的女將,引得一乾觀者頻頻乍舌。

關雎樓老鴇已經候在門口了,見到捕快到來,急忙引著入內。

莫致之肅著小臉,邁進京中最大青樓關雎樓,身後老劉頭抬頭看著門口牌匾,腦中浮現出一個美麗倩影,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

關雎樓入門便是一個白屏,便是達官貴人風流才子進門題詞之處,這題詞一次,也要幾十銀紋銀,這便是進門的資格,看財氣和才氣,兩者皆有,即要才華過人又要囊中飽實,方有入門的資格。

繞過白屏即是大廳,正中間是樓梯,樓梯兩側通往後院,上樓則是去往廂房。

關雎樓不同尋常青樓,並不是“年少春衫薄,滿樓紅袖招”的妓子院落,而是高級風雅之所,如今樓□□有七位姑娘,皆是精通琴棋書畫才華橫溢的美人,被譽為關雎七美,其中煙蘿、婉夢更是其中翹楚,聲名遠揚。

“官差大人,出事的是煙蘿。”老鴇在前頭領路,急出滿臉愁容。

一樓大廳隻餘幾位侍女在安撫廳中客人,皆是臉色蒼白,驚慌不已,樓中其餘幾美並樓內身份尊貴不便出麵的客人俱規矩待在屋中,並未拋頭露麵。

莫致之問道:“案發現場在何處?”

“案發在三樓煙蘿屋中。”老鴇歎口氣,拾階而上。

莫致之緊隨其後,剛達二樓樓梯口,二樓一間屋門被拉開。

“姐姐。”

自屋內走出一個少年,一襲白衫,清秀挺拔,正是綏安王蕭世幸。

第13章 .官服

“你怎會在此?”莫致之沒想到在這裡見到蕭世幸。

林小六和老劉頭對視一眼,不免浮想聯翩,看來蕭世幸夜夜笙歌的傳聞實乃屬實。

蕭世幸淡淡說道:“今夜過來聽曲兒,不巧遇到了凶案。”

莫致之目光落到蕭世幸身後,方才他出來那個屋門敞著,門內一個女子正倚門觀望,女子娥眉淡掃,雙眸清靈,纖似柳葉,柔似羽毛,一身蒲柳之姿,我見猶憐。

女子向著莫致之微微一笑,清雅中帶著一絲%e5%aa%9a態,引得莫致之有些看怔了。

陡然醒轉,%e8%83%b8中帶上莫名情緒,腦中思緒也亂了,這樣出眾的女子,連她都會一時癡迷,男人們定是瘋狂追求,一擲千金求美人一笑,不想蕭世幸身為王爺竟也未能落俗。

莫致之微微垂眸,轉身欲上樓去。

“姐姐,我同你一道。”蕭世幸黑眸閃爍,神色平靜。

莫致之又看了一眼女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