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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致之聞言不禁臉色一紅,便想錘打錘打林小六,要他收了神通,彆胡說八道。

“這不就來了。”小龍一臉笑容邁步進門,換了一套藏青色新衣,愈發顯得身材矯健,英氣勃勃。

老劉頭和林小六驚喜不已,急忙招呼,林小六更是抱著小龍肩頭,一頓拍打,真心喜出望外。

莫致之看到小龍,目光卻移到小龍身後,門外天色已黑,卻是安靜不見他人,莫致之心中有些悵然若失。

“姐姐。”聲音似輕柔的暖風,蕭世幸出現在堂屋門口,一身白衣清淡若水,言笑%e5%90%9f%e5%90%9f迷惑眾生。

莫致心中瞬間驚喜滿溢,一時間竟開心的說不出話。

此二人慣是不請自來且不走正門的主兒,可在這臘八寒夜,至交好友一一來到,竟是猶如暖陽將寒冷都驅散了去。

*

酒過三巡,幾人都有些微熏。

“小六,你形單影隻也罷了,老劉頭怎麼不成個家?”小龍酒量也淺,沒幾杯言語便肆意起來。

老劉頭舉著煙管,閉著眼目,搖頭晃腦說道:“可不能小覷了我,我老劉頭可是花魁的心上人。”

“哈哈,隻怕是胡謅。”小龍指著老劉頭大笑,“你若是花魁心上人,那我日後娶的就是公主。”

“老劉頭真會講笑。“莫致之也不信。

林小六笑的麵容通紅,蕭世幸眸帶笑意。

“不框你們,真是早年間關雎樓的花魁,關雎樓可知道罷,達官貴人才進得去的地兒……”老劉頭有些吃醉了,滿臉通紅,站了起身,身子有些搖搖晃晃,“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等我湊足了銀子,想要替她贖身,她已不在那樓裡了。”

小龍夾了一筷子肉,舉著肉,含笑調侃,“那便再找個唄,就好似這肉,總有口吃的。“

老劉頭搖搖頭,臉上表情不勝唏噓,“不找了,那可是最好看的女子。“說罷仰頭又飲下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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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子時,眾人已飲了許多,莫致之應是喝多了,烏黑青絲帶上些淩亂,白皙的臉頰染紅暈,靈動的雙眸也迷離起來,她輕撫額頭淺笑,溫潤紅唇帶著亮。

不小心將杯子碰倒,正待要扶,目光中出現瑩白纖長的手指,輕輕將杯子捏住,扶正了過來。

蕭世幸俊美臉龐闖入目光中,漆黑眸子也帶上了一層水霧,柔聲細語問道:“姐姐怎麼和傳聞中差了這許多?”

“因為呀,因為......我是穿的。”莫致之紅唇嫣然,眼神朦朧。

蕭世幸眼中映著燭火,眸光熠熠,繼續問道:“何謂穿的?”

“即是說我不是……”聲音漸低,莫致之趴在桌上,睫毛闔攏,人已然醉了。

蕭世幸看著莫致之,雙眸漆黑,眼底情緒翻湧。

第11章 .參將

冬日晨陽新鮮蹦出,破了黑夜的沉寂,曙光撒向地麵,照亮萬家炊煙,世間重新喧囂起來。

外間堂屋好似有些響動,莫致之睜眼,發現她居然和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隻是頭尚有些痛,應是宿醉未清。

慢慢起身,自內室來到堂屋,晨光投射入內,昨夜的一室狼藉已消失不見,唯留一室清淨,幾個丫鬟尚在細細收拾,見到莫致之,俱是深深萬福。

“姐姐醒了。”晨光中的蕭世幸身材挺拔,豐神俊朗,揮手遣走丫鬟們,麵上笑容清淺溫和,“姐姐昨夜醉了,我便顧不得避嫌將姐姐扶入房內,之後我四人各自回家,留姐姐一人安睡,請姐姐安心即可。”

不想蕭世幸見麵倒先顧及她的顏麵,莫致之慚愧一笑:“有勞,我這個做主人的倒是失禮了。”

“無妨,請姐姐先去洗漱再用早膳。”

桌上還有個花梨木鏤空五層食盒,應是蕭世幸一早拿了過來的。

“多謝。”莫致之說罷,出來院中,看著灑滿陽光的乾淨庭院,饜足的伸了個懶腰,有人看顧的感覺甚為愜意。

洗漱之後,莫致之回到堂屋。

蕭世幸將食盒打開,取出早點,有白粥,茯苓餅、木樨糕、羊肉小蘿卜、四色佐粥小醬菜。

“多謝小王爺。”莫致之見到美食色香味俱全,不禁喜笑顏開。

“姐姐先用。”蕭世幸見莫致之開心,也漾出了炫目笑容。

莫致之拿起一塊木樨糕嘗了一口,不禁道:“嗯,這糕當真香糯。”

“這是馥味齋的木樨糕,味道尚可,姐姐喜歡就多食些。”蕭世幸一臉寵溺,笑看莫致之不甚淑女的吃相。

莫致之笑容甜美:“小王爺怕是記錯了,馥味齋是賣胰皂的,這應是福味齋的木樨糕。”

“福味齋麼?”蕭世幸雙眼澄澈透亮,眼底閃過狡黠,麵上笑的溫柔,“還是姐姐記性好,本王不曾親自買過,應是記錯了。“

大概是蕭世幸貴人多忘事,莫致之並不往心裡去,細細品嘗美食,期間抬手揉了揉太陽%e7%a9%b4。

這動作牽扯了蕭世幸的目光,柔聲詢問:“姐姐可是頭疼?”

莫致之點點頭:“應是昨夜宿醉。“

“食盒中還有天麻頭痛丸,姐姐可吃一劑緩解頭痛,不過,昨夜姐姐睡的安穩,我倒是徹夜奔波。”蕭世幸含笑自嘲了一番。

莫致之一邊讚歎蕭世幸心細如發,一邊好奇問道:“小王爺昨夜去了何處?”

蕭世幸斂了笑容,眼神陰鬱起來,“此次魏家村,本王又遭人誣陷,隻怕是有人蓄意害我,昨夜我去刑部審了那小尼姑南沁。”

莫致之的小師妹南沁因殺害了緣師太,被判了斬監候,如今關押在刑部大牢,等朝審複核,蕭世幸去見她應是想要查清她受何人指使。

莫致之凝神問道:“她可說了什麼?”

“她說她私藏有秘密。”蕭世幸坐進莫致之身旁椅中,麵露神秘,黑眸深邃。

“什麼秘密?”莫致之糕點也不吃了,盯緊蕭世幸,神情緊張起來。

蕭世幸雙眸閃著光,一字一句回複:“她說她是穿的。”

“她也是穿的?”莫致之衝口而出,這忽如其來的消息著實驚了她。

蕭世幸垂眸,長睫掩住眸光,嘴角勾起,緩緩問道:“姐姐為什麼說也?難道姐姐也是穿的?”

“不不,我隻是有些驚訝。”莫致之忙在腦中找補托辭。

蕭世幸抬眼,漆黑眸子泛著光,緩緩靠近了些,呼吸在莫致之耳邊,吹的莫致之心頭發慌,“那姐姐知道什麼是穿的嗎?”

莫致之在蕭世幸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心猛地跳了起來,“並不知曉,我怎會知。”

蕭世幸身子繼續靠近,已近耳鬢廝磨,嗓音低磁柔如暖風,“那姐姐為何昨夜親口承認是穿的?”

莫致之感覺耳朵發燙,臉上發燙,心臟更是要跳出%e8%83%b8口,“小王爺說笑了,吃醉後說的都是胡話罷。”

“我還以為姐姐是酒後吐真言。”臉邊的蕭世幸笑的狡黠,嘴唇帶著亮,看著軟糯美味。

莫致之好似聞到鬆柏雪香,聽到耳邊柔軟私語,瞧著魅惑薄唇,有些暈厥衝動,急忙站了起身,掩飾一身的狼狽,“醉話罷了。“努力平息呼吸,莫致之轉移話題問道:“那南沁還說了什麼?”

蕭世幸了然一般,懶散倚回椅中,嘴角噙著淺笑,“她要見一見你。”

*

南沁被關進刑部死牢,整個囚室陰暗冰冷,空氣中充滿腐朽臭味。

小尼姑受了笞刑,腳上又被銬上鐐銬,一身粗麻緇衣破了多處,雪白小臉凍得發青,隻萎靡靠在牆角。

有人影來到牢門,南沁驚慌抬眼,神態好似進了狼窩的小獸。㊣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牢門被拉開,莫致之換了一身青色便服,隻身一人進到囚室。

南沁瞧見一同長大的師姐,眼淚瞬間淌了出來:“師姐,你來了。”聲音沙啞透著悲戚。

莫致之深深歎口氣,“南沁,你見我所為何事?”

南沁頃刻淚流滿麵,“師姐,我聽聞你如今是刑部的人,求師姐救我性命。”

莫致之蹙眉:“你如何得知?”見南沁顧左右而不欲回答,莫致之冷了語氣道:“你殘害師父,不可饒恕,若說出凶手你或可自救一命。”

南沁聞言嚇得渾身一抖,麵露驚恐之色,“師姐,我若說了,會生不如死。”

“你若不說,我也救不了你。”莫致之轉身就要出去,聽到身後南沁叫道:“師姐,我知我咎由自取,理應當誅……”她艱難爬了過來,跪在莫致之跟前:“但求師姐看在我腹中已有孩上,救我一命。”

莫致之聞言驚了,厲聲問道:“南沁,你怎會做出這種事情?孩兒父親又是誰?可是凶手?”

南沁痛哭搖頭不予回答,緊緊攥住莫致之的褲腳,一時間泣不成聲,“請師姐看在我二人一同長大的情份上,救我母子性命。”

莫致之思索良久,緩緩說道:“師傅自小對你疼愛有加,你下手之時,可曾想到情份二字,你若是自首,將功補過,我便救你,否則,便是對不起師父?”

獄卒在牢門外催促莫致之,莫致之看了一眼南沁,就要出門,南沁忽然憤恨說道:“師姐依仗小王爺,便是以為尋了個好靠山麼?哈哈,你不知小王爺底細,師姐你跟在他身邊,怕是自身難保,哈哈。”南沁笑的張狂,好似瘋魔。

“你又如何得知?”莫致之打斷她的笑聲。

南沁冷笑將臉撇向一邊,不予再答。

莫致之心中一動,開口問道:“你昨夜曾對小王爺說自己是穿的?”

“穿的?”南沁怔了一怔,茫然道:“昨夜並未有人來過。”

莫致之心中一沉,蕭世幸竟隻為詐她,他應是知曉南沁要見她,便假借南沁框她露出馬腳。

走出刑部大牢,自黑暗來到陽光下,莫致之心中迷惑不解,南沁身處蓮花庵中怎會懷孕?南沁如此懼怕凶手,凶手到底是何身份?為何南沁說她在蕭世幸身邊會自身難保?為何蕭世幸會一再陷入凶殺案中?

王爺竟假借南沁傳話,來試探她穿越的身份,那王爺知道了多少?早上故意將福味齋說成馥味齋難道也是在試探自己是否有記憶?

謎團甚多,莫致之愁眉不展,在街上緩緩走動,魂不守舍。

“找死!”

一聲爆喝炸在頭頂,隨即是馬兒嘶鳴,莫致之被拉回現實。

眼前一匹高頭大馬,正揚起前蹄,像是要踩落下來。

莫致之腰身一閃,身影極快,側移到一邊,按住馬%e8%83%b8,用力推了一下,借著衝勁,極速連退數步,離開危險範圍。

“走路不長眼睛嗎?”馬上騎手分外惱怒,此人長相頗為英武,麵若刀削,雖著深色便服,腰上好似帶著腰牌,應是有公職在身。

按照大梁律,四品以上官員若是著官服出門不坐馬車擺儀仗,是會被彈劾失儀的,因此,看腰牌或魚符方知是否有公職在身。

莫致之看著街道兩邊唯恐躲避不及的老百姓,心中甚為不滿:“是你縱馬疾馳於市不對在先。”

騎手先是一驚,接著怒了起來:“好大膽的女子,擋了邊關軍情,還敢出言不遜。”

莫致之毫不畏懼:“信口雌黃,若是緊急軍情,必然是八百裡加急,